趙小雨過去想掐她的臉：“難吃你還吃？給我吐出來。”

    “趙小雨！今天我要給你丫的腿打折，給我滾進來！”隔壁趙大娘的大嗓門一亮出來天安門廣場都聽得真真的，趙小雨忙跑進院子。

    對門張大爺家的孫子張文硯背著大書包往家走，大概是剛補完英語課回來，他溜著墻邊怯生生地瞄了眼石伽伊，石伽伊朝他擺了擺手：“張文硯。”

    張文硯定在那兒，低頭懦懦地喊了聲：“伽爺?！?/br>
    “過來?！?/br>
    又是好半天，張文硯磨蹭著走過來，想靠近又不敢靠近，隔著幾米，小聲問：“干嗎？”

    石伽伊起身，走到他跟前往他手里塞了一顆巧克力球：“吃了你就長生不老了知道嗎？一般人我不給的?！?/br>
    張文硯瞪著大眼睛看著金色的小球，不知道信沒信，總之在石伽伊說可以走時撒腿跑回了家。

    石伽伊摸了摸裝巧克力的盒子，不舍得再吃了，忍了忍，嘆了口氣站起身準備回家，沒想剛回頭就看到站在門邊的霍景澄，昏黃的燈光下，石伽伊恍惚見到他眼角的笑意。

    “那小孩很怕你？”霍景澄問。

    石伽伊想了想，說：“應該是尊重以及崇拜吧。”

    霍景澄再次笑了。

    那小孩怎么想的他不知道，但眼前這小孩，實在是太好玩兒了。

    第二日石伽伊再次起了個大早，她想去西廂房看看霍景澄是不是又像上次那樣不告而別，結(jié)果剛出了臥室就見霍景澄和老爺子坐在客廳喝茶聊天。

    她去院子里溜達一圈無聊得厲害，想找霍景澄玩又怕她爺爺不放人，眼睛滴溜兩圈有了主意。

    她回到西廂房從抽屜里找出寶貝碟片跑到正房客廳，把DVD里面老爺子的京劇碟給換掉，還美其名曰：“給你們換個歌兒助助興?！闭f完沖霍景澄眨眨眼，湊近他低聲對他說，“不想聽那些戰(zhàn)火紛飛的故事吧，小爺我來拯救你了。”

    “挺好玩的?！被艟俺握f。

    “年輕人，你太天真了！我爺爺要是講高興了，能從他年輕時在國外當戰(zhàn)地記者說到回國后被派去哈爾濱做城建保護以至于五年沒回北京，導致我奶奶差點嫁給別人?！币驗榻?jīng)常和霍景澄講英語，石伽伊覺得自己的口語越來越溜了。

    “那應該很有意思?！被艟俺蜗肓讼胝f。

    “這些事我都倒背如流了，你要想聽我可以講給你聽。”石伽伊對她奶奶的印象不深，只記得很小的時候奶奶就生病去世了，不過爺爺總是把奶奶掛在嘴邊，可以感覺到兩老的感情非常好。

    “我為什么不直接聽偏偏要聽你講的二手的呢？”霍景澄問。

    石伽伊被噎住了，想反駁又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哼”了一聲：“比起爺爺，你不應該更喜歡跟我玩嗎？”

    霍景澄看著她，點了點頭，不像敷衍，也不像多有興致，只說：“那你講給我聽吧。”

    “不是不聽二手的嗎？不講?！笔ひ梁攘丝诓?，拿著遙控器將音樂聲放大，不搭理霍景澄了。

    老爺子失笑，說：“瞧這丫頭渾不吝的樣兒?！?/br>
    霍景澄默默記下了這個詞，原來她奶兇奶兇又倔又挑釁的樣子叫“渾不吝”。

    DVD里的歌曲老爺子聽不懂，聽了幾句直擺手：“你這給我們聽的什么，聽不懂聽不懂?！?/br>
    “謝霆鋒的演唱會啊，您是不知道，我們班好多同學向我借這光盤我都不借呢?！?/br>
    上個世紀末那會兒，謝霆鋒橫空出世，長得帥唱歌好聽，演唱會一場一場地開，火得一塌糊涂。

    老爺子又看了兩眼電視，呵呵一笑：“看不出來哪兒好，現(xiàn)在年輕人喜歡的和我們那會兒不一樣了?！?/br>
    “景澄哥哥，您喜歡謝霆鋒嗎？”石伽伊問他。

    他看向電視：“還ok?！?/br>
    “應該是很ok呀?！?/br>
    “我喜歡Leslie?！?/br>
    “誰？”

    霍景澄不知道怎么用普通話說他的名字，想了想說：“哥哥?！?/br>
    石伽伊眉頭一挑，應了一聲：“哎！弟弟。”

    霍景澄：“……”這人無不無聊？

    石伽伊笑了笑：“我知道，張國榮嘛，趙小雨也喜歡他?！?/br>
    她的注意力再次回到電視上，她雙手比畫著學謝霆鋒摔吉他的樣子：“您瞧那姿勢，多酷啊是不是？”

    霍景澄被她逗笑：“嗯，我看過?！?/br>
    “你也有碟片？還是你們香港的電視會播？”

    霍景澄搖搖頭，用那種像是說天氣很好風和日麗一樣的波瀾不驚的語氣說：“我在現(xiàn)場?！?/br>
    后來，據(jù)老爺子對石爸爸說，霍景澄說完這句話后，石伽伊眼睛瞪得滴溜溜的圓，看霍景澄的時候兩眼放光，那小表情，生動得不得了，也崇拜得不得了。

    老爺子描述完還不忘故意氣石爸爸：“你當?shù)亩紱]讓你閨女這么崇拜過?！?/br>
    石爸爸無奈地說道：“看來我得去學一下謝霆鋒的歌了?！?/br>
    “你還得買個吉他在她眼前兒摔一下。”老爺子說，“你那頭發(fā)也別剪了，劉海留長點，擋住半個眼睛，現(xiàn)在流行?！?/br>
    “爸您這是拿我尋開心呢吧……”

    霍景澄從沒說過他挑食，但石伽伊還是發(fā)現(xiàn)他有很多東西都不吃，她一直以為他是吃不慣內(nèi)地的東西或者飯量小，過來人老爺子分析說，霍景澄這孩子應該是厭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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