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又一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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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哄哄的一片議論聲中,午時三刻悄然而至。 原本是靜穆的站在一旁的紅衣劊子手,終于緩緩的提起了他雪亮的鬼頭刀。 綁在木臺上的王翠花,反而是釋然一笑: “終于到點了,終于可以解脫了,真好。老娘風風光光的活了一輩子,到最后,能有這么多人陪著離開,還真是挺不錯的。來吧,大哥,謝謝你幫我利利索索的解脫?!?/br> 滿是喧囂的菜市場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閉緊了嘴巴,有些怔怔的瞧著那個微笑著的王翠花。 人群人,一個極度不滿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誰說讓你就這么走了,你問過我了么,問過我答應不答應了么。二爺不松口,我看你們誰敢動手!” 話音剛落,擁擠著的人群即刻像刀切一般的整整齊齊的分開在兩邊,不遠處,騎一匹黑馬,一身黑甲衣滿臉殺氣的獨孤渙正端坐在馬上,很有些不友善的斜睨著這邊。 身穿蓮青色官服的監(jiān)斬官淺咳了一聲,正色說道: “二少爺,此乃是法場,閑雜人等不得干預本官執(zhí)行公務。來人,轟走!” 獨孤渙又是一陣仰面怪笑: “閑雜人等?唉,老頭,你不知道,本少爺平時最討厭人說我是閑雜人等了,好像人家老是吃糧不管事似的。要不,今兒我這閑雜人等,就露上那么一手,給你這破老頭瞧瞧?” 全不顧那監(jiān)斬官氣得發(fā)紫發(fā)青的面色,獨孤渙閑閑的一揮手: “來呀,給我放了王翠花,拆了這監(jiān)斬臺,要是遇上一個兩個不聽話的,給他直接的來上兩記窩心腳,統(tǒng)統(tǒng)的轟走!要是實在還不聽話,就讓他們干脆把命給少爺留下!” “是,少爺!” 獨孤渙的身后,即刻就閃出生龍活虎的一大幫壯漢,朝著監(jiān)斬臺直奔而來。 怕在混戰(zhàn)中誤傷到自家,那些看熱鬧的人見勢不妙一哄而散,原本就寬大的菜市口,頓時就變得空空蕩蕩了起來。 那監(jiān)斬官亦是勃然大怒了起來: “大膽獨孤渙,竟敢膽大妄為至此!難道你的眼中,竟沒有了王法了嗎?本官這就要去面見國主,稟明一切!” 獨孤渙又是輕輕一笑: “你是說國主那老兒么?放心,救了王翠花,本少爺自然會跟你去見他!總是不讓你為難就是了,你又要這么生氣做什么?” 看著被一群家丁簇擁著飛速離去的王翠花,監(jiān)斬官氣得翹起了山羊胡子,伸手一把揪住了像個沒事人一般站在一邊的獨孤渙: “好,好個二少爺,好個獨孤渙!你有種,這就隨我去一起面圣!” “去就去罷,這般的拉拉扯扯的做什么,成何體統(tǒng)?!?/br> 一把甩了監(jiān)斬官那只青筋暴起的枯瘦的手,獨孤渙負起雙手,一步三搖的率先向王宮那邊走去。 那監(jiān)斬官深怕他半路上跑了,回頭不好交差,自家偏又年老體弱奈何不了他,少不得的也只能是舍了自家原本坐得舒舒服服的車轎,不遠不近的跟在那個惹事精獨孤渙的身后,一步三趨的朝著前面走。 反復確認了一下所有的行走路徑確實是通往王宮的方向后,可憐的老監(jiān)斬官還是悄悄的舉袖擦了擦冒滿冷汗的額頭,稍稍有些寬慰的想道: “還好,還好,這渾蛋小子這一次居然沒有撒謊。唉,只要把他安全的給交到陛下那邊,今兒這趟差,大概也能勉強的交了吧……” ?? 果然,聽到監(jiān)斬官抖索索的回稟完一切的孟旭,一下子也給氣得面色鐵青。瞧著自己搬了張凳子坐在那邊晃蕩著二郎腿的獨孤渙,孟旭一把砸了自家手中名貴的細瓷茶盅,有些氣急敗壞的厲聲怒吼道: “獨孤渙!仗著有個厲害的老子,就可以如此的任性妄為了么?!你知道不知道,丞相府如今的潑天的富貴,究竟是誰賞下的?給了你三分顏色,就惦記著想要開上染坊了嗎?!” 側身避開那些四處飛濺的碎瓷片,獨孤渙好聲好氣的笑咪咪的應道: “呀,別生氣,陛下啊,你說咱們都這么熟的兩個人了,都一起玩了這么久了,還生這么大的氣做什么。唔,是呀,我家的所有的東西,都是陛下您老人家恩賜賞下的,這話沒毛病,一點毛病都沒有??墒牵菹履慕?,是我爹和我哥舍了所有的精力拚盡全力去守去保衛(wèi)下來的,陛下您有時候還可以稍稍的休息休息可我爹和我哥每天都繃得緊繃繃的精神高度緊張,想要休息個一天兩天卻不行的。說到底,咱們兩家其實是魚跟水的關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也很難說誰欠著誰多少的,陛下啊,你說,是不是這樣???” 這么直接的毫不掩飾的論調,也直接的把孟旭氣得不輕: “獨孤渙,你別以為你平日里在這宮里廝混慣了,就可以無法無天把誰都不放在眼里!寡人的法場,你敢大搖大擺的去劫,劫完了,居然還敢大剌剌的坐在這里大放撅詞!寡人問你,究竟是誰給了你這么大的膽子,讓你做下這么多大逆不道的事情?你莫不是想要造反了么?” 再一次的聽到這個熟悉的字眼,獨孤渙笑了笑,把小眼睛一瞇: “您還別說,陛下啊,我獨孤渙連死都不怕,還就真不害怕干這個。這造反有什么可怕的?您都守在這宮里這么些年了,每天都裝模作樣的做著這么個不干實事沒有實權的傀儡國君,您覺得很有意思嗎?!還有,您對我大呼小叫的耍著什么威風啊,您難道就真不明白,您這皇宮里的所有守衛(wèi)兵力,這大將小兵的其實都是我相府的人嗎?!這皇帝輪流做,今年到我家。您覺得,造反這事,真的就很稀奇嗎?” 看著獨孤渙那副顯得特別坦然的小眼神,孟旭頓時就煞白了臉,哇的一聲,一下子吐出了一大口的鮮血: “這句話,終于從你這個渾蛋嘴里說出來了,好,好得很。說句實在的,這樣日子,寡人其實也很厭煩,厭煩透了。既然如此,寡人這就下詔,禪位給你獨孤渙,如何?寡人不求其它,但求安樂富足一生,隱居于一地永不被打擾,獨孤二少爺啊,你覺得如何?” 伸手撓了撓腦袋,獨孤渙笑了起來: “要說,打開窗戶說亮話,直接的伸手捅破最后的一層窗戶紙,其實也沒什么不好的。這早說晚說,最后的結果都是一樣,何必大家都在這里明的暗里的干耗著呢,那有多磨人,其實大家心里都明白。呃,老孟啊,你不是說即刻宣布退位把國主的位置禪讓給我嗎?趕緊的,手續(xù)辦起來。別的啥啥的,本少爺都依你。你說,你要是早有這個想法該有多好哇,白白了荒廢了本少爺?shù)拇蠛们啻耗耆A這么多年??” 坐在那里的孟旭,盯著手舞足蹈的說得正歡的獨孤渙,老半天都沒有說話。 只是,一股猩紅的鮮血,自孟旭挺直的鼻子內緩緩的流了出來。 獨孤渙見了,倒是沒來由的有了幾分的心疼: “誒,老孟啊,你說你這么大的一個人,怎么還像個小孩子似的,居然還流鼻血了呢。來,擦擦,擦擦,擦完了,才可以寫退位詔書和禪讓詔書。說句真心話啊,老孟,今兒出這個事,你還真的賴不上我。你說,你好端端坐在宮里好吃好喝享清福的一個人兒,怎么突然就動了歪腦筋,想著要砍了我家的王翠花呢?我家的王翠花,可是連我家老爹都搞不定的厲害角色,你說,就你這個文弱書生般的模樣,你覺得你動得了她嗎?啊?” 聽著獨孤渙的不停的叨叨,本己經好端端的坐在那里認真的寫著字的孟旭,突然又擱下了手中的毛筆,仰天狂噴了一大口的鮮血。 見他如此,獨孤渙也生出了一些不滿: “誒,老孟啊,你今兒這是怎么啦,把自個兒的血,像是不要錢似的噴來噴去的,把這生絹都給噴臟了哈,又要本少爺費事,喊他們進來重換一張了。我說,咱就不能忍住點憋住點?我告訴你哦,這血啊,可是這人身子里的精氣所化,是錢,是命,咱們可得省著點惜著點悠著點,不能自己跟自己過不去,懂么?!來來來,這張絹紙好歹是干凈的,老孟你寫,你重寫?!?/br> 有些怪異的盯看了獨孤渙一眼,孟旭低下頭,開始一筆一筆的認真的寫字。只不過,這一次,他的狀態(tài)穩(wěn)定多了,手也不抖了,嘴巴里也沒有繼續(xù)的吐血。 寫完了,孟旭甚至還用嘴吹了吹墨跡未干的字跡,很是客氣的問道: “獨孤二公子,你看這樣子行嗎?” 瞇起眼睛,看見那紙上甚是分明的寫著禪位于二公子獨孤渙幾個清晰的大字,獨孤渙立即就甚感寬慰的笑了起來: “唔,我看吧,我覺得是行的,不錯不錯,字寫得一點都不錯。來人,立即把這兩張紙多多的印發(fā)出去,叫什么來著?對,叫做廣發(fā)天下廣而告之,正式行文公布一下。至于老孟你么,可以回去叫她們開始收拾行李了。等我獨孤渙的登基儀式一過呀,你們就可以另尋一個住處安生的好好的養(yǎng)老了。你放心,老孟,回頭哇,我會特特的叮囑他十們多拿些銀錢給你們,這將來啊,不會叫你們過苦日子的?!?/br> “謝二公子。也預祝二公子福祚綿長永享太平?!?/br> 很是平靜的點了點頭,孟旭淡淡的說道。 “哈哈哈,老孟啊,那是自然的,必須的?!?/br> 獨孤渙不覺有他,點了點頭,喜不自勝的連聲應道。 ?? 隨手打了個響亮的響指,獨孤渙覺得,他頭頂?shù)倪@一方老是下雨的天空,似乎一下子就開始放晴了。晴得萬里無云艷陽高照,晴得風和日麗秋高氣爽。 什么叫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哈哈,這就是! 什么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哈哈,這就是! 獨孤渙萬萬都沒有想到,本以為已經是深陷絕境無路可走了的他,轉機來得竟是如此的簡單如此的迅速。 那個孟旭,只不過是勇敢的簡單的敲打了幾句而已,居然這么輕易的就認輸放手了?獨孤渙回過頭來再仔細的去想,仍然覺得有那么幾分的不可思議。 畢竟是獨孤相府里走出來的兒子,這么些年,父兄的所作所為心中的所愿所想,以及明的暗的種種布局,獨孤渙其實都看在眼里。雖然他依舊是吃喝玩樂也從不曾明說,但這心里其實是清清楚楚的。 這一次,若不是為了安安全全的救下王翠花,有些事,他大約會永遠的爛在肚子里永遠都不會拿出來去說吧? 更別提,去對著孟旭本人,當著面一一的說破了。 這么做的初衷,他其實只是想敲打敲打孟旭,千萬別把自己太當回事,不要把手伸到相府里來不要去動他的老娘王翠花。 想那王翠花,為了他甚至可以笑著去勇敢的赴死,身為人子,他獨孤渙還有什么不敢去做的還有什么話不敢去說的? 想不到,到了最后,居然得著了這樣的結果,也該算作是意外之喜吧? 有些東西,有些人忙活了一輩子謀劃了一輩子,偏就一直沒敢伸手去搶去拿。這心里都顧忌著什么呢?是為了最外面的那一層欺世盜名的面子么?獨孤渙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 而今,他只不過是說了寥寥數(shù)語而已,從明天開始,他便是下一任的正式的國主了?這等好事,居然不是又被那可惡的獨孤堅給占了,居然端端正正的落到了他獨孤渙的頭上?! 這等好事,簡直是連在夢里頭都要笑醒,想想都不覺得像是真的。 但是那傳位詔書,此刻正真真切切的在他的懷里揣著咧!上面真真切切的寫著他獨孤渙的名字!神馬都是浮云,這白紙黑字的寫著的最是重要! 所謂前人栽樹后人乘涼,說的大概就是他這么個情形吧? 獨孤渙一路上思來想去的,簡直都快要歡喜傻了。 這樣一來的話,至少,他家的王翠花終于可以是安全了吧? 晃了晃腦袋,獨孤渙再一次的獨自微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