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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qiáng)奪高冷仙君后,我渣了他 第28節(jié)

    幾名弟子如夢初醒,趕緊小跑過來,目光控制不住地瞟向舒愉。

    副宗主那么狠地打了仙君一頓,竟然沒有任何后患?仙君就那么逆來順受地走掉了?

    眼見宗主轉(zhuǎn)身就走,她們也不敢猶豫,連忙跟了上去。

    舒愉懨懨地對紀(jì)蘭生道:“我們也回吧?!?/br>
    “嗯?!奔o(jì)蘭生與她隔了一拳的距離,走在她身側(cè)。

    舒愉內(nèi)心頗為糾結(jié)。

    刺激了晏采一下,看到他那失魂落魄的神情,她體會到了報復(fù)的快感。但沖動過后,她也難免有些后悔,她剛剛對他擺出的那副姿態(tài),是不是太過無情了一些?

    晏采確實(shí)是她情人中最不聽話的一個,但他也是被她折騰得最慘的一個。

    她一直堅(jiān)信,男女之事要你情我愿才會快活。要怪就怪晏采太過脫塵絕俗,將她心中的破壞欲全盤激起,她才會對他使用了比較強(qiáng)悍的手段。

    即使被她這般折辱,他還是喜歡上了她。不然他剛剛不會露出那般生無可戀的絕望。

    舒愉處理情愛之事一向迅速磊落,此時一顆心卻不上不下的。

    她既覺得他不乖,想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xùn),將他徹底舍棄。

    又想到他畢竟不通情愛,一時的舉止失度,也不是罪無可赦。他剛才的樣子著實(shí)有點(diǎn)可憐,她忍不住想把他抓回來,給他點(diǎn)甜頭嘗嘗。

    黃昏遁去,夜色籠罩,紀(jì)蘭生一路上沒有說話,就這么一步一個腳印地陪著舒愉往北走。

    他的余光瞟到她的側(cè)臉,比以往黯淡了許多。他手上的力氣不禁加重幾分,在花盆上按出幾個斑駁的指印。

    她不應(yīng)該十分絕情么?為何又會這般患得患失呢?

    當(dāng)年她提出與他分開后,她也會在無人處展露失落么?

    不管如何,她毅然決然地離去之后,便再也沒有回頭。

    這一次,她也不應(yīng)該回頭。

    絕不。

    糾結(jié)之中,舒愉聽到紀(jì)蘭生不失關(guān)懷地問,“你先前為何對晏采仙君動氣?”

    “你見過他?”舒愉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的問題,關(guān)注點(diǎn)反而落在這上面。

    “嗯。很多年前見過,他上次來闖天罰時,我也偶然碰上?!奔o(jì)蘭生不疾不徐地道。

    想到天罰,舒愉不禁聯(lián)想到晏采那對魔修厭惡的態(tài)度,心上的那點(diǎn)憐惜猛然消散了幾分。

    此時的她,實(shí)力還不夠,著實(shí)不應(yīng)該感情用事。

    舒愉笑了笑,“先前我只是看他不順眼罷了?!?/br>
    她偏頭看著紀(jì)蘭生,目光有些狡黠,“你說,不聽話的舊情人,打一下很過分嗎?”

    第28章 失敗

    對上舒愉似笑非笑的臉, 紀(jì)蘭生心跳得有些快。他抿抿唇道:“打便打了,你不要不開心才是?!?/br>
    “換做是你,辛辛苦苦抓回來的小寵物驟然跑掉, 你會很高興嗎?”舒愉嘴上這樣說, 一雙杏眼顧盼神飛,已經(jīng)沒有半點(diǎn)不高興的神色。

    紀(jì)蘭生道:“我沒有養(yǎng)過寵物。”

    舒愉“嘖”了一聲, “那你不寂寞?”

    紀(jì)蘭生看向她,淡淡道:“不會。”

    紀(jì)蘭生這是在向她示好?真有趣。

    舒愉覺得, 她這位前夫表面上看起來沒什么變化,但經(jīng)過漫長歲月的分離后, 倒比以前多了幾分新鮮感。

    回到魔靈界的小花園,舒愉懶懶地躺在長椅上,雙手枕于腦后, 眼睛一眨一眨地凝望著墨色天空,鼻間有淡淡的花香縈繞。

    紀(jì)蘭生在旁邊的石桌上放了一顆照明的珠子, 幽光籠罩夜色, 落下淺淺的影子。他道:“你先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br>
    舒愉瞟向地面,他的側(cè)臉剪影并不清晰,黑黝黝一團(tuán)。她輕笑一聲,“今晚不陪我修煉?”

    紀(jì)蘭生將要離開的身形頓住, “我以為, 你并不需要。”

    “哦,”舒愉打了個呵欠,“那你走吧?!?/br>
    紀(jì)蘭生腳尖轉(zhuǎn)了個方向, 他面向舒愉輕聲道:“我在附近再看顧你一晚。平穩(wěn)下來之后,應(yīng)該不會發(fā)生什么特殊的情況?!?/br>
    夜色漆黑而深沉,魔靈界連月色都比修真界少見。清冷之中, 只有紀(jì)蘭生的話語像一捧溫?zé)岬娜?,緩緩地浸潤著舒愉的肺腑?/br>
    “紀(jì)蘭生,你怎么來魔界的?”舒愉翻了下身,尋了個話頭問道。

    隨著她的動作,紀(jì)蘭生也將照明珠挪了個位置,避免幽光刺到她的眼睛,嘴上道:“天罰式微之日,不小心被一個魔修抓過來的?!?/br>
    舒愉有些稀奇地看了他一眼,“那你還真是命大。上一任宗主是被你打敗的嗎?”

    “嗯。被我殺了?!奔o(jì)蘭生說得坦然,仿佛這只是一件無足輕重之事。

    “殺了么?”舒愉喃喃重復(fù)道,“那假如別人覬覦你的位置,難道也要來殺你?”

    紀(jì)蘭生一手端在身前,頭微低,看著視線下方的舒愉道:“可以?!?/br>
    舒愉噗嗤一笑,“行吧。我先睡一會兒。”

    她似乎完全沒有對他設(shè)防,話音一落,便進(jìn)入到睡眠狀態(tài)。

    nongnong的夜色仿佛潤濕了紀(jì)蘭生的衣衫,往日輕盈無感的衣裳此刻變得厚重,他莫名地感到有些束縛。他不敢有任何動作,生怕將沉睡的夜色驚醒,又變成白茫茫一片。

    他也不敢太過專注地看著她,免得擾亂她的清夢。

    在這種靜謐卻并不輕松的時分,飄忽的思緒回到往日。那次被舒愉解契后,他便再也無法尋到她。所有的生路似乎都已被斷絕,他不知道這看不到盡頭的死路還有什么意義。

    就在他快要捱不過去的時候,他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那幾塊殘破的靈玉之上。他天真而又固執(zhí)地想,倘若他將它修復(fù),舒愉是不是也有可能再次回頭呢?

    他曾聽聞魔靈界有這樣的法子。雖然道侶契約不可能完全重新生效,但將碎裂的靈玉補(bǔ)齊,是有機(jī)會的。

    站在天罰之前,他也曾想過,假如就此死掉,或許也不失為一種解脫。是舒愉將他從黑暗的過去中解救出來,卻也是她,將他再度推入深淵。徹底解脫了,也沒什么不好。

    但上天也不想他死。他恰巧遇上可以穿過天罰的良機(jī),付出筋脈寸斷的代價后,他有驚無險地來到魔靈界。卻在心弦還未放松之際,撞上前任魔宗宗主。

    魔宗宗主一眼就看中了他的植物本命物特殊之處,把他抓了過去,欲按照某殘缺秘籍的方法,將他同玄瑜草一起煉化,試圖強(qiáng)行培育出圣樹之種。

    這等偏方自然是沒用。他被烈火灼燒了整整一年,也不見功效。魔宗宗主不想試煉草草失敗,一直努力地保全他的性命,卻讓他被迫忍受了常人早就無法承受之苦。他本在第一天就該死掉的,卻硬生生變成了不人不鬼之物。

    作為一個不同于凡俗普通人的修真者,他竟然連選擇死亡的權(quán)利都被剝奪。他無數(shù)次想要了結(jié)性命,卻被控制著沒有能力去死。

    后來,他偶然從宗主口中得知了玄瑜草的特殊,再聯(lián)想到舒愉的情況。他便再也不敢生出死去的念頭。

    舒愉她很可能會來到殘忍嗜殺的魔靈界。他若拼出生機(jī),僥幸活了下去,那么就可以為她開辟一片凈土。

    等她來到了此處,便不用面對那些不堪的場景,不用因潛在的危險而提心警惕。

    為了她,他也不能自私地選擇解脫。他不能死,不敢死。

    正是在這股念頭的激勵之下,他茍延殘喘存活于世,碰上魔宗宗主靈力發(fā)狂的良機(jī),拼死將他的靈力吸食干凈。

    還要感謝那地獄般的煉化,在被攻擊得神識趨于消散之時,他身體表面卻仍然像一個堅(jiān)不可摧的容器。他就像一條沒有知覺的瘋狗,活生生將那所謂的宗主脖子咬斷了。身上的靈力他一點(diǎn)都沒有浪費(fèi),他用了魔宗最低賤之人都不會采用的法子,將其靈力全盤吞噬。

    他其實(shí)早就該卑賤地死去,卻靠著一股駭人的執(zhí)念活了下來。

    但從那一刻開始,以前的紀(jì)蘭生已徹底消失了。活下來的,不過是一個物件——冠上了舒愉之名,只為她而活的物件。

    他不僅殺死了魔尊,也殺死了那個殘留著人性的自己。

    夜幕之下,紀(jì)蘭生屏住呼吸,打回又一次克制不住噴涌而出的惡念。

    他無數(shù)次想將此地徹底毀滅,但硬生生忍住了。這是舒愉的世界,他沒有資格破壞它。他只能按設(shè)想中舒愉會喜歡的情形,將這里打造成她熱愛的一片土地。

    再單膝跪地,雙手捧舉,虔誠地獻(xiàn)給她。

    她要不要都無所謂。

    舒愉養(yǎng)了一會兒神,受到種苗的感知后便翻身而起。紀(jì)蘭生仍維持之前那端正的姿勢,靜默地站立。舒愉看著他,眨了眨眼,總覺得有些怪異。

    他的目光像霧氣一般輕,落到她身上沒有半點(diǎn)重量。不像旁人,目光或多或少都是能讓接收者體會到一點(diǎn)壓迫感的。

    “開始修煉嗎?”他將身前的那只手負(fù)在身后,這一個簡單的動作,也讓衣擺翻飛出流暢優(yōu)美的弧度。

    舒愉點(diǎn)點(diǎn)頭,念頭一轉(zhuǎn),她問道:“魔修在運(yùn)轉(zhuǎn)靈力作戰(zhàn)的時候,眼睛都會變成赤紅色。你是怎么做到讓別人無法察覺你魔修身份的?”

    紀(jì)蘭生道:“我教你。”

    聞言,舒愉還是呼出了長長的一口氣。

    雖然她不太介懷魔修的身份,也不覺得修真者身份有多么寶貴。但當(dāng)她真正邁出這一步后,便再也無法回頭了。畢竟,魔修的功法是不能逆轉(zhuǎn)的。

    以后倘若想再回到修真界,她要么能夠確保自己的魔修身份不被人察覺,要么就得擁有絕對強(qiáng)硬的實(shí)力。

    否則,她會永遠(yuǎn)失去在修真界的自由。

    她不禁抬頭看了眼廣袤的天空。老天還真是看得起她,將她架到這個避無可避的位置。

    不管以后會迎上何種危險,都得先接受了才是。正好,當(dāng)了這么多年修真者,換換口味也不是不行。

    舒愉體內(nèi)的血液開始抑制不住地沸騰,她興奮地舔了舔唇角。

    地面突然覆蓋了一層白霜,舒愉的臉也披上薄薄的輕紗。

    躲在云層背后的月亮,竟悄無聲息地跑出來了。

    舒愉不免想到晏采。

    都說他是無法攀折的天上月,但他還是那么輕而易舉地就被她褻玩了。

    下次相見,她卻已然變成他最厭惡的魔修。不知道用魔修身份玩弄他,滋味會不會更美妙一些呢?

    光想想那樣的場景,隱藏在她心底深處的破壞欲又再度浮現(xiàn)于腦海。

    一定會很有趣。

    不過,她不一定還會有這次的好運(yùn),剛好遇見重傷的他。她必須要盡快提升修為才行。

    魔修功法對個體修為的提升效果,實(shí)在是比修真界的功法效果強(qiáng)得多。所以才會有那么多修士忍不住墮魔。

    舒愉不再猶豫,對紀(jì)蘭生道:“來?!?/br>
    清晨,枝頭密密的新芽抖落沉沉的露水,在或濃或淡的大片翠色之中隨風(fēng)輕擺。

    高聳的山峰在縹緲云端若隱若現(xiàn),一派如煙似幻的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