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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精母女年代文生存手札 第63節(jié)

    越靈視線看過去,發(fā)現(xiàn)老人一邊跟外公寒暄著, 一邊眼神定定的看著她和江硯這邊, 不, 不對, 應(yīng)該說是看著江硯, 不止穿著軍裝的那位周老將軍,還有在他旁邊站著的那位老夫人和中年男子,他們也在看著江硯, 那位老夫人看起來都要哭了。

    “這是周國濤將軍,他現(xiàn)在是南方軍區(qū)的司令員,這位是他的夫人許女士、這是周將軍的長子周云峪, 也在南方軍區(qū)”,梁振華跟三位客人打過招呼之后, 便轉(zhuǎn)過身向越靈和江硯介紹幾位客人。

    越靈和江硯聞言客氣地跟對方問了好, 叫了聲爺爺奶奶, 誰知對面站著的幾人一下子激動起來, “好好好, 好孩子, 都是好孩子”,許老夫人更是過來一把拽住江硯的手,上下打量著他, 連聲音里都戴著泣音:“孩子,是叫江硯對吧,長得可真結(jié)實。”

    江硯疑惑地看向越靈和梁振華,不明白為什么這位老夫人對他這般親近,越靈也是一頭霧水,雖說周家人對她也很熱情,但這種熱情是浮于表面的,根對江硯的態(tài)度完全不一樣,這點她還是看得出來的,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周家人會對江硯如此不同。

    越靈看向外公,梁振華默然地對她搖了搖頭,她便把視線又轉(zhuǎn)向江硯,只見那位周老將軍和他的兒子周云峪也是一臉激動和慈愛地看著江硯,還是文見遠出聲打破了這讓人匪夷所思的場面。

    “都別站著了,有什么事大家坐下說,老周,紅棉妹子,來,讓孩子坐過來,來,越靈,你也過來?!?/br>
    于是大家漸次在沙發(fā)上坐下,許紅棉雖是第一次見到江硯,可她毫不懷疑,這才是她的親孫子,云嶺的親生兒子,她看見他的第一眼就能確定,根本不用再去搜尋別的證據(jù),這孩子長身玉立地站在那里,活脫脫像是云嶺重生一般。

    她乍然見到親孫子,自然是稀罕個不夠,想拉著江硯坐在她身邊,但江硯卻推開她的手坐到了越靈旁邊,她這才有心思打量起越靈來,這就是慧嫻說的梁振華的外孫女,她家兒媳婦前面生的那個女兒?這相貌未免也太出色了,跟她家江硯坐在一起,兩人長相都是一等一的好看,就算以她這種挑剔的眼光看過去,也不得不說一句兩人般配極了,對了,慧嫻在車上的時候跟她說過,江硯是越靈處的對象,這次來首都是陪著越靈參加婚禮,那越靈就是她未來的孫媳婦了?

    這倒是好,不但找回了孫子,還得了一個這么俊俏的孫媳婦,家世長相各方面都跟江硯般配極了。越靈挨著江硯坐著,她能感受到那位許老夫人正熱切地看著她,她看了對方一眼,對方看向她的目光帶著些許欣慰和慈愛,她跟江硯對視一眼,江硯輕微地聳聳肩,顯然也是一臉莫名其妙。

    文見遠坐在江硯對面,他坐好后看了周國濤一眼,周國濤沖他略微一點頭,他便抬頭對著江硯和越靈開口道:“江硯,越靈,今天叫你們來是有一件事要跟你們說,尤其是江硯,這樁事跟你的身世有關(guān),所以才這么晚讓你們過來一趟?!?/br>
    江硯眉頭稍挑:“我的身世?”

    越靈睜大眼睛看了江硯一眼,繼而又看向周家三人,所以說江硯的身世果真有問題?她就說嘛,江民安和鄭小翠就江硯一個獨生子,怎么就能狠心把他從小打到大,要說不是親生的才有可能,就連南南,在秋荷給江六六生下兒子之前,江六六對他也是疼愛的,所以沒道理江民安和鄭小翠會把自己的獨生子往死里磋磨。

    再說這周家,今天對待江硯的態(tài)度看起來很不一般,難道周家才是江硯的親人,要不然文家要攤明江硯的身世,沒必要讓周家人在場。

    文見遠點頭:“對,你的身世。江硯,你很可能不是江家的孩子,而是周國濤將軍的親孫子,據(jù)我所知,你老家在寧西省一個叫十柳村的地方,你的母親叫鄭小翠,父親叫江民安,他們看起來跟周家毫無關(guān)系,但你知道嗎?你的母親鄭小翠曾經(jīng)在周家做過保姆,就在她的孩子出生后不久?!?/br>
    江硯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就算我母親在周家做過保姆,也不能證明我是周家的孩子吧?”

    “不不不,孩子,你確實是周家的孩子,你跟你父親長得一模一樣的”,許老太太急聲道。

    周國濤也插話:“對啊孩子,你跟你父親云嶺幾乎長得一模一樣,對了,我們這次來帶了照片的,你看看就知道了,云峪,相冊呢?快拿出來!”周國濤催促大兒子從包里拿出相冊。

    周云峪三兩下從背包里取出相冊遞給父親,周國濤急忙忙地翻開周云嶺相片那頁,將相冊遞給江硯。

    江硯接過相冊,越靈湊在他旁邊,兩人一道往照片上看去,只見照片上的男人一身軍裝英姿颯爽,目光炯炯地看向前方。

    原來江硯穿著軍裝是這個樣子啊,越靈的第一反應(yīng)是這樣,但隨即她才意識到,照片上的男人并不是江硯,而是跟他有著相似面貌的另一個人,她猛地抬頭看向江硯,江硯也看著她,越靈見狀緊握住他的左手,看樣子他真的是周家的孩子,江硯對越靈輕輕勾了勾嘴角,將手中的相冊遞回給周國濤。

    許紅棉:“這下孩子你信了吧,你跟你爸爸長得太像了,太像了,你是我的孫子啊,是我們周家的孩子啊?!?/br>
    “所以我是怎么變成江家的孩子的?還有,我的親生父母呢?”江硯語氣不急不緩,聽起來似乎一點起伏都沒有,似乎很快就接受了自己身世有異的事實。

    至于周家人為什么會知道他,不作二想,肯定是文家人透露的,頭一次見面的時候,文家人似乎就把他認錯成了別人,大約就是那會兒他們開始懷疑他的身世的。

    周國濤嘆息著看向江硯:“你親生父母都不在了。你爸爸叫周云嶺,是我的小兒子,云峪是你大伯,我就你大伯和你爸爸兩個孩子,可你爸爸在你出生后不久就在邊境犧牲了……”

    當年周云嶺所在的部隊一直在邊境駐扎著,那時候他媳婦韓歲剛生下江硯不久,因為韓歲娘家的一些原因,許老太太跟她處得不是很好,加上韓歲性子敏感柔弱,生子后周云嶺又不在家里,她便患上了嚴重的產(chǎn)后抑郁,但當時誰也不知道抑郁是種病,周家人只覺得韓歲的性子越來越左,直到最后,韓歲竟然試圖自殺,周家人才覺得事情大了,于是他們寫信給周云嶺,周云嶺回家了一趟,他本想讓媳婦跟著自己從軍,但韓歲放不下孩子,加上她跟婆婆處得不好,便想帶著孩子一起走。

    周云嶺拗不過她,只能幫著說服父母嗎,在江硯滿百天的時候帶著他去了駐地,周家二老因為不放心他們,所以讓家里的保姆鄭小翠也跟著周云嶺夫妻去了邊境駐地,幫忙照顧才白天的孫子。

    那時候邊境基本已經(jīng)沒有什么動亂和戰(zhàn)爭了,士兵每天只是做一些巡邏和日常演練任務(wù),加上周云嶺當時已經(jīng)是副團長了,基本不上前線,所以周國濤夫妻才答應(yīng)了他們帶著孩子走的請求。

    但誰知道天不遂人愿,周云嶺在帶領(lǐng)連隊巡查的時候,遇上了邊境鄰國的兩股武裝力量火并,他為了救人,死在了邊境線上。噩耗傳到韓歲耳中的時候,她整個人就崩潰了,她性子柔弱,深愛著周云嶺,加上原本的抑郁癥狀并沒有徹底好全,所以在周云嶺下葬的前一天晚上,便在房間里上吊了。

    而遠在千里之外的周家,在剛剛聽聞兒子犧牲的噩耗之后,緊接著又得知兒媳婦殉情了,他們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一時間全部病倒了,周云峪原本打算去邊境cao辦弟弟的喪事,再把弟媳和侄子接回來,這么一來,他便走不開了,等二老的身體略微好轉(zhuǎn)之后,他才準備動身前往邊境,但就在他臨出發(fā)的前一天,他們家的保姆鄭小翠抱著侄子周見鄴回來了,護送她回來的警衛(wèi)員還帶著周云嶺夫妻的骨灰,這么一來,周云峪就不用去邊境了。

    而周家人在經(jīng)歷親人逝去的痛苦后,對保姆抱回來的孩子無比疼愛,周見鄴跟著周云嶺夫妻走的時候才剛滿百天,而回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九個多月快十個月了,長相自然跟以前有些不一樣,皮膚似乎也稍微黑了一些,但邊境環(huán)境惡劣,加上小孩子一天一個樣,周家人對他的身份絲毫沒有懷疑過,他們那時候哪能想到換孩子的事呢,而且鄭小翠不是一個人回來的,還有軍區(qū)的一個警衛(wèi)護送著她,這么一來,周家人自然更不會多想了。

    不但如此,鄭小翠因為護送著孩子平安回到周家,周家上下老小都對她很是感謝,給了她不菲的報酬,還留她在周家繼續(xù)干活,但鄭小翠卻借口想念家鄉(xiāng)的孩子,帶著得來的大筆錢財跟周家人辭工回鄉(xiāng),周家人體諒他們母子分離,便依著她的意思讓她回鄉(xiāng)了,鄭小翠走后,周家人便一心一意撫養(yǎng)周見鄴長大,在周見鄴小的時候,周國濤因為有事要去寧西,還特地去了鄭小翠家里一趟呢!

    也就是那次,鄭小翠對江硯動了殺心。

    但江硯命大沒死,之后她心里有了忌諱,便不太敢再出手,加上江硯逐漸長大,她便管不住他了。之后因為江民安和趙寡婦的事,她拿農(nóng)藥嚇人,沒成想把自己的性命搭在了里頭,就這樣,鄭小翠自作孽,死得也不算冤枉。

    她那好命的兒子也一路在周家順風順水,金珍玉貴地長大了,直到江硯這次跟著越靈來首都,才意外被文家人看出端倪,不然鄭小翠當年換子的秘密,還真有可能永遠都不被人發(fā)現(xiàn)。

    江硯聽完周國濤的解釋愣了愣,他沒想到自己的親生父母竟然那么早就不在了。

    “你不是說當年鄭小翠抱著孩子回來的時候,還有警衛(wèi)員送她嗎?那她是怎么把孩子換掉的?還有,你們想認回我,那你們原本撫養(yǎng)了十幾年的另一個孩子怎么辦?”江硯問周國濤。

    周國濤和許紅棉對視一眼,“見鄴那孩子,雖然我們養(yǎng)了他十幾年,但他終歸不是我們周家的孩子,再加上如果他真是鄭小翠的孩子,那自然是要把他送回江家的,對了,鄭小翠還在十柳村吧?”

    江硯語氣輕描淡寫的:“她幾年前就死了,喝了農(nóng)藥。”

    許紅棉驚訝地“啊”了一聲,周國濤也看過來,顯然沒想到鄭小翠竟然已經(jīng)死了,文慧嫻的信里并沒有告訴他們這個消息。

    “所以你們跟她對不了質(zhì),”江硯又補充道,除非從江民安和當年那個護送她回來的警衛(wèi)員身上知道點什么,否則根本弄不明白鄭小翠當年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覺地換掉孩子的。

    從十柳村眾人的反應(yīng)來看,他們一直當江硯是江民安和鄭小翠的親生兒子,根本對江家換了孩子的事毫無察覺,而江民安他媽他爸還有其他的江家人,顯然也并不清楚江硯的身世有古怪,這就很奇怪了,又不是剛出生的孩子,鄭小翠回鄉(xiāng)也不至于一點動靜都沒有,怎么從來沒有人懷疑過江硯并不是江家的親生孩子呢?

    周國濤:“那鄭小翠的丈夫?”

    江硯抬頭:“他還在,后面又續(xù)娶了一個?!?/br>
    周國濤點頭,“他是孩子的親生父親,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還有當年那個送鄭小翠回來的警衛(wèi)員,現(xiàn)在查出來他在蘇北軍區(qū)任職,他一定也知道些什么?!?/br>
    周國濤跟江硯說著話,許紅棉就那么看著江硯,她總覺著這孩子是不是過分冷靜了些,尋常人一聽說自己身世有問題,知道自己小時候被換了,或悲傷或憤怒總得有些情緒起伏,可江硯呢,他從頭到尾都是一副平平靜靜的樣子,說什么都是不咸不淡的,甚至說到撫養(yǎng)他長大的鄭小翠死了,江民安續(xù)娶了,他也是一副不起波瀾的樣子,仿佛所有發(fā)生的事情都跟他無關(guān)一樣。

    他這些年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是不是過得很不好?許紅棉心里默想著。

    周國濤又問江硯:“你們打算什么時候回寧西,我們也跟著一起,總得把當年的事情問個明白,還有,回去的時候順便還得去一趟江北,找找當年那個警衛(wèi)員?!?/br>
    江硯看了眼梁振華,回道:“我們打算大后天出發(fā)?!?/br>
    梁振華插話:“周老,我家里最近也有事情需要到蘇北去一趟,江硯和越靈本來就要跟我一起,既然這樣,大家就一起走吧。”

    周國濤自然不會不答應(yīng),梁振華說罷又轉(zhuǎn)向文家人:“還有子諒和越詩那邊,他們也跟著我一起,既然事情都趕在一塊了,不如就提前一天出發(fā),去了江北之后,我還要帶著他們回老家祭拜越詩她mama。”

    文見遠點點頭,祭拜長輩是大事,文慧嫻和肯特自然也不會反對。

    就這樣,眾人算了說定了,他們后天從首都出發(fā),先去一趟江北,梁振華帶著越詩和越靈母女處理越家眾人的事情,周國濤一家則找到當年那個警衛(wèi)員問明情況。

    之后大家一起到梁振華的老家去將越詩mama的尸骸從井中起出來,讓她入土為安,這些事辦完后,越詩和文子諒回首都,而梁振華和周家一行人則坐火車前往寧西,弄明白當年發(fā)生的事情。

    梁振華因為身體的原因,組織上給他批了三個月治療調(diào)養(yǎng)的假期,所以他便想跟著外孫女到十柳村住一段時間,等年后工農(nóng)兵大學的政策施行開來之后,他再著手安排著將越靈弄到首都上學,至于江硯,周家估計對他另有安排,畢竟周家第三代的男丁就江硯一個人,周家多半是想讓他從軍的。

    周家的勢力跟他一樣都在軍方,他是在首都和江北軍區(qū)呆的多一些,而周家這些年則在南方軍區(qū)經(jīng)營得不錯,江硯如果回到周家,那他勢必要挑起周家的興衰榮辱,這是毋庸置疑的。

    夜深之后,梁振華帶著江硯和越靈回了梁家小樓,而周家?guī)兹艘脖话才旁谖募业目头啃菹ⅰ?/br>
    許紅棉在客房的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周國濤同樣睜著眼睛,老夫妻倆都心事重重的。許紅棉實在睡不著,她側(cè)過身推了推周國濤,“老周,你覺不覺得江硯有些太過冷靜了,按理說,他這樣十八九歲的孩子,猛地知道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得慌亂一下子吧,可他從頭到尾情緒沒有一點變化,即使知道咱們是他的親人,也沒看出來他跟咱們有多親近,就像是對待陌生人一樣,要說他對咱們這么多年沒找回他有怨氣,可看起來也不像,他也沒有拒絕回到周家的打算……”

    許紅棉絮絮叨叨的,周國濤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不用老伴說,他也能感覺到這孩子身上的淡漠,江硯不止對周家,對他的養(yǎng)父養(yǎng)母也是一樣,言語中根本聽不出什么特別的情緒,憤恨或喜愛,通通看不出來。

    他比較擔心的是江硯小時候過得不好,所以才養(yǎng)成了現(xiàn)在的性子,不過現(xiàn)在想這些也沒有多大用處,等江硯回到周家,他們一家人處得久了,彼此之間更加了解了,感情自然會變深的。

    周國濤拍拍老伴的被子安慰她:“別想這么多了,江硯可能性子就是那樣,再說孩子第一次見咱們,基本還是陌生人呢,你總不能指望他一下子就親親熱熱地叫咱們爺爺奶奶吧,人啊,感情都是處出來的,以后等他回了家,自然會跟咱們多親近的。”

    許紅棉嘆息著掖了掖被子,翻來覆去到大半夜才睡著,而梁家,越靈大半夜偷偷拿著枕頭溜到江硯房間,今天猛地知道了這么一樁事,江硯小時候又被養(yǎng)父養(yǎng)母虐待,她擔心江硯心里憋悶,所以想來開解開解他。

    當然,江硯其實是完全不需要她來開解的,但當越靈躡手躡腳地過來找他之后,他也就順水推舟讓她躺在了自己旁邊。

    越靈毫不客氣地把自己的枕頭放到江硯旁邊,然后看了一眼旁邊已經(jīng)熟睡的南南,小家伙已經(jīng)睡得打起小呼嚕了。

    江硯為她特意往里面挪了挪,越靈直接鉆進被窩,大大方方躺在他身邊,江硯任由她動作,越靈在被窩里翻騰了幾下,覺得不太舒服,又把江硯的手臂拉過來枕在她脖頸下,雙手環(huán)抱住江硯勁瘦的腰肢,臉貼在他的胸前,江硯順從心意將越靈整個人環(huán)抱在懷中,兩個人悶悶的說話聲隱隱約約傳出來。

    江硯摟著越靈,一手在她的長發(fā)上撫了撫,唇角微勾問道:“怎么?擔心我?”

    越靈嬌氣地在他懷里哼哼兩聲,“沒想到我們家江硯還是高干子弟呢,你說你那個養(yǎng)母她怎么那么缺德啊,私心換了孩子也就不說了,可是既然自己的親生孩子過著衣食無憂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她怎么就好意思那樣對你,不說給你多好的條件吧,你那時候那么小,怎么也不該那么對待你啊,而且我聽著周家當初對她挺不錯了,她這是完完全全的恩將仇報啊?!苯庉p聲笑了笑:“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誰知道她怎么想的?!币f他以前還憤恨江民安和鄭小翠夫妻倆從小對他的磋磨,但自從眼睜睜看著鄭小翠死在他面前,捉弄報復(fù)得江民安差點去了半條命,他以前的那些痛恨和不忿就漸漸淡去了,尤其是遇見越靈之后,他的脾性平和了許多。

    越靈微微仰頭看他:“那弄清楚當年的事情之后,你要回周家嗎?”

    江硯:“你希望我回去嗎?”

    越靈:“什么叫我希望你回去嗎?這當然是看你自己的意愿了,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看你今天對周家似乎也不是很熱絡(luò)。”

    江硯:“他們雖然跟我有血緣關(guān)系,但其實嚴格來說,只能算是初次見面的陌生人,當然不會很熱絡(luò)了,至于回不回周家,我想應(yīng)該是要回去的?!?/br>
    因為越靈以后肯定是要到首都生活的,而且她的外公是軍中將領(lǐng),他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了,正好這時候周家找了過來,如果他回到周家,有周家做支撐,那他心里多少踏實一點,依靠周家孫子這個身份,以后也能更好地保護越靈,他想給她最好的,雖然他不缺錢,但這個年代,背景和勢力才是最重要的,而周家恰恰能給他這些。

    至于對周家的態(tài)度,呵呵,雖然他不否認自己是周家人,但周家其實也夠可笑的,自家的孩子被人換了十幾年,在他最需要人關(guān)懷照顧的時候沒有人拉他一把,到如今他靠著自己走出了往日陰影,周家這才上門認親,還指望他對他們多感恩戴德呢?

    要不是為了向周家借力,他根本不會看周家人一眼。

    越靈把頭往江硯胸膛埋了埋,甕聲甕氣道:“你要是不想回去那就不回去了,反正我養(yǎng)得活你的,外公之前跟我說過,他會想辦法把咱倆弄成工農(nóng)兵大學生轉(zhuǎn)到首都來,也不必非要靠著周家,他們在你最需要照顧的時候人影不見一個,現(xiàn)在卻義正言辭地說你是他們家的孩子,盡管有再多的不得已和苦衷,這樣的話都聽起來有些可笑?!?/br>
    江硯聞言朗聲笑起來,他雙手握住越靈的腰將她提起來放到自己身上,越靈伏在他身上,雙臂撐在他胸上眼神無辜地看著他,他輕輕在越靈唇間點了一下:“你是不是剛才喝蜂蜜水了,小嘴怎么這么甜?還想要養(yǎng)我?口氣還挺大啊。”

    越靈笑著回親過去:“那換你養(yǎng)我就好了,我很好養(yǎng)噠?!?/br>
    兩人身上只穿了線衣線褲,彼此又是血氣旺盛的年紀,很快便在被窩里親成一團,越靈特別喜歡窩在江硯懷里,看他為她癡迷,疼她入骨的樣子,年輕人的情感和欲望來得特別強烈,越靈覺得情到濃時,發(fā)生點什么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江硯卻在最后關(guān)頭停了手,將女孩綿軟馨香的身子緊緊抱在懷中,好一會兒,他的氣息才漸漸平靜,越靈白天在外面玩了一天,偃旗息鼓后很快便在江硯熱乎乎的懷抱中睡著了,江硯在她睡后抱著她把她送回了房間,不然第二天被梁振華發(fā)現(xiàn),他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翌日,越靈和江硯拉著梁振華出去采購,他們這次回去,應(yīng)該還要在十柳村呆上一段時間,所以便趁著機會買了好些東西,尤其是給南南買了不少衣服。

    工農(nóng)兵大學招生定在七零年六月左右,越靈要走這個路子的話,她還得在十柳村待上將近半年時間,江硯自然是跟她一塊的,梁振華這次也跟著回去,名頭是去鄉(xiāng)下療養(yǎng),那自然少不了給他買些必須的營養(yǎng)品,越詩還給他開了不少固本培元的中藥,梁振華至少得連著喝兩個月,所以該準備的中草藥也得多帶一些備著。

    下午的時候,越詩和文子諒一起回了大院,他們一早接到家里的電話說是要提前一天出發(fā),所以兩人下午的時候便請了假收拾好東西回了大院,火車票是文慧嫻找人統(tǒng)一買的,因為過去的人多,所以大家統(tǒng)一從大院出發(fā)。

    而越詩也是過來之后才知道江硯的身世另有隱情。

    晚上眾人還是相約在文家吃飯,飯后幾個男人在一起喝茶聊天,說著工作上的事情,文慧嫻和許紅棉則在廚房幫著保姆烙雞蛋餅,給大家?guī)е魈煸诼飞铣?,越靈和越詩幫不上什么忙,便坐在沙發(fā)角落里說話。

    越靈把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說給越詩聽,越詩聽完頗有種意料之中的感覺,雖然她在十柳村呆的時間不久,但從左鄰右舍嘴里好歹知道一些江硯的事情,她一開始就覺得江硯可能不是他父母的親生孩子,不然不可能從小挨打受罵,現(xiàn)在看來果然如此。

    就像她一樣,長得再好,再聽話懂事,越家一眾人也從來沒把她當做家人,而是千方百計從她身上吸血,將她賣了一次又一次,所以說這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因為這一趟是先回蘇北,所以越靈便問起越家的事來,她已經(jīng)知道自己親外婆是死在了越家人手里,只是不知道m(xù)ama和外公打算怎么處置越家那一家子吸血鬼。

    還有袁青青,不知道她現(xiàn)在過得怎么樣了,要是她知道自己處心積慮想踩在腳底的人如今過得風光瀟灑,不知道她會不會后悔當時對她們出手。

    越詩:“看你外公的意見吧,我的意思是讓他們?nèi)蚁路鸥脑?,尤其是越來寶,他得為他做過的事付出代價,現(xiàn)在呆的地方有些太便宜他了。你外公打算把越家三兄弟下放到華蘇邊境去修建鐵路,那里據(jù)說氣溫極低,冬天零下二三十度呢,每年上報的死亡人數(shù)超過一半,到那里以后,就看越家人的命夠不夠硬了?!?/br>
    越靈:“mama,那越琴呢?還有袁青青,他們一家這些年來可沒少給陳婆子上眼藥,還有當初王建業(yè)做的惡心事,背后也有這對母女的手筆,相比那種明著不懷好意的,她們這種更加惡心?!?/br>
    越詩嗤笑一聲:“袁二龍已經(jīng)被停職了,他這些年做的缺德事可不少,隨便扒拉兩件都夠他家吃一壺的了,他呀,就算不吃花生米,恐怕也得進監(jiān)獄,越琴和袁青青,她們倆也不算干凈,除非跟袁二龍立刻劃清關(guān)系,否則肯定也得受牽連,不過就算她們跟袁二龍劃清了關(guān)系,日子估計也好過不到哪兒去,畢竟這年頭,身世背景清不清白可是放在頭一位的。”

    袁青青有越家那樣的外家,如果再加上被依法處置的袁二龍,她不時時挨就算好的了。至于越家的女人和孩子,他們可以選擇跟越來順三兄弟一起去邊界處修鐵路,一家人在一起,也可以選擇跟越家人劃清關(guān)系,離婚或者舉報,大難臨頭各自飛,端看各人想法罷了,不過可以預(yù)見的是,無論哪種選擇,他們將來的生活都不會太好,這也算報應(yīng)了,他們這些年來跟著越家那一幫子窩囊廢趴在越詩身上吸血,對越詩和越靈母女嗤之以鼻,漠視嘲笑甚至參與對越詩和越靈的打壓和利用,現(xiàn)在也算是因果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

    越靈對這樣的結(jié)果很是滿意,當初越家人逼著她和mama放棄了城里的身份匆忙下鄉(xiāng),現(xiàn)在總算得了報應(yīng)。

    文慧嫻托人買的車票都是臥鋪,加上同行的有梁振華和周國濤兩位上將,越詩越靈她們也蹭到了干部車廂,這種車廂的環(huán)境比一般的臥鋪還要舒服,一日三餐有菜有rou,列車員的服務(wù)周到妥帖,完全推翻了越靈和越詩第一次坐火車時的感受,要是次次出行都能這樣就好了。

    蘇北離首都不太遠,火車早上從首都出發(fā),到夜里七點鐘的時候??吭谠谔K北省會安遠市火車站,蘇北軍區(qū)分管的領(lǐng)導(dǎo)早就在火車站等著了,越靈一行人被安排在安遠市軍管處的招待所里。第二天,兩撥人各走各的,江硯跟著周國濤一行去了蘇北軍區(qū)找當年那個警衛(wèi)員問話,而越靈則跟著梁振華一行去了長越縣北里鎮(zhèn),越來順兩兄弟還被關(guān)在那里。

    蘇北軍區(qū),當年護送鄭小翠回來的警衛(wèi)員叫楊大林,如今已經(jīng)42歲了,他現(xiàn)在是蘇北某分軍區(qū)的一位副團長,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十幾年,他也很納悶周老將軍怎么又突然找他詢問當年的事情。

    但上級跟他提前打過招呼,他便只能配合上面的要求,一大早就在政委辦公室等著。

    周云峪這次沒跟著一起來,他作為現(xiàn)役軍官,不能離開駐地太久,而且軍隊假也不好請,所以便提前回了南邊。

    于是出現(xiàn)在蘇北軍區(qū)的只有周國濤夫妻和江硯三人。

    將周家人帶到政委辦公室,軍區(qū)領(lǐng)導(dǎo)便識趣地退了出去,把空間留給了周家人和楊大林。

    楊大林原本還想客氣著問候一下領(lǐng)導(dǎo),誰曾想周國濤一句廢話也沒有,直接開門見山問起他當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