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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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那些活人看到的,還有只有死魂才能看見的詭譎畫面。 無數若隱若現的赤紅觸須從楚明夜背后探出頭來,隨著他的心念而動,在充滿煙火氣的塵世中嗅探一縷藏匿的亡魂。 楚明夜腳踩著屋檐,雙眸微瞇,目光緩緩掃過腳下的街道,到處都是人,黑壓壓的頭發(fā)和慘白的面目,被燈火照著就像是一個個長出了五官的皮鞠。 可是沒有一張臉是他在尋找的。 她在躲他。 若不是看見了門上的血手印,楚明夜幾乎要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然而她真的回來了,也是真的不愿意見他。 一想到這個事實,楚明夜就覺得胸中氣血翻涌,喉頭一陣腥甜,他閉了閉眼,強壓下心底的燥郁和想要殺人的沖動,試圖去感知柳書意的位置。 既然她不肯見他,那就由他去找她吧。 等找到她后,就將兩個人的魂魄綁在一起,至少這一世,她再也不能丟下他。 這是柳書意第一次返魂失敗后楚明夜做下的決定。為此他不惜違禁使用同心蠱,將自己變成被妖蠱寄生的怪物。 同心蠱同心蠱,顧名思義,必須要二人同心,才可完成締結,若有一方心存不甘,或已身死魂消,蠱術就會反噬施蠱人,祝福盡數化為惡毒的詛咒。 但楚明夜別無他法,只能這么做。 活人看不見死魂,除非他生命將熄,或那鬼魂主動出來相見。柳書意自然不會主動見他,楚明夜想要將她的魂魄找回來,不僅需要給自己開鬼眼,還需要一個方位指引,不然陰司地府里亡魂無數,柳書意一旦躲藏起來,他根本無從找起。 而同心蠱就可以提供這個指引。 柳書意身體尚溫,魂魄離體,蠱術便只算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則需要等蠱蟲找到她的靈魂,詢問過她的心意,方可完成。那蠱蟲以二人的鮮血養(yǎng)成,又輔以結發(fā)燃灰,對柳書意的魂魄極為敏感,便是她過了黃泉路,進了陰司城,也能將她從蕓蕓眾鬼之中找出來。 只可惜先前蠱蟲差點被人毀掉,未能完全救活,感知能力相較完全體被大幅削弱,不然柳書意也不可能那么輕易地跑掉。 依照《巫祝密書》上記載,曾有人通過此法成功找到了亡夫的魂魄,與之約定了來生。但楚明夜覺得柳書意是不會答應自己的,到時會有什么樣的反噬他也顧不得了,反正……反正他也不會有下輩子。 想起同心蠱的誓言,楚明夜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永為同心,締結叁生……用了逆天復生之術的他哪里還有叁生呢?這輩子一過就要魂飛魄散了。 而且他也不稀罕來生。 他才不想要一個轉世投胎后什么都不記得的柳書意,他只想要原本的那個她,那個記得他們所有過往,不論好的壞的、開心的痛苦的,不論愿不愿意都一直陪在他身邊的人。 就要那個靈魂,其他什么代替品也不要。 如果沒有rou身無法復活,那他就陪著她,一起待在地獄里。 …… 沉墨書反應極快,在看到楚明夜的一瞬間就攬過柳書意,將她的臉按進了自己懷中。他身形高挑,長袖垂下來把柳書意一身白裙擋得嚴嚴實實,也同時阻斷了她望向楚明夜的視線。 柳書意被他這一拉一按,腳步不穩(wěn)趔趄了一下,鼻尖頓時撞上一個堅實的胸膛,等她反應過來,滿目血光已被竹青的衣襟代替,雙手也本能地扶上了對方的胸口。 手下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瞬,按住她后腦的力量卻沒有放松:“別抬頭?!?/br> 遠處傳來砸碎東西和人群驚呼的喧嘩聲,柳書意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知道沉墨書是在幫自己,她老老實實縮在他懷里一動不動,有些緊張地小聲說:“我們是不是先離開這里比較好?”冒險總比等死強。 沉墨書沒有立刻回答,似乎正在觀察情況,片刻后,冷靜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旁邊的店鋪,進去?!蓖瑫r一個力道推了她一把。 柳書意便順從地由著沉墨書將她帶了過去。 等進了店中,確認楚明夜并未看向這邊,沉墨書才松開手,往后退開一步,垂著眼有些生硬地說:“失禮了?!闭f完便將臉轉向了外面。 明明不喜與人親近的是他,幫人的也是他,但他還要依照禮法給自己道歉,柳書意搖了搖頭:“事急從權,還要多謝沉公子?!?/br> 又借著打量店鋪內景的動作,偷偷揉了揉鼻尖,雖然靈魂沒有痛感,但一連撞了兩次,還是有些怪怪的。 這是間賣香囊配飾的小店,換作平常這個時辰早就閉店了,也就是今日過節(jié)才開到現在,還應節(jié)地賣起一些燈籠、面具和平安符。 此時店中人都出去看熱鬧了,只剩個空蕩蕩的內堂,掛滿面具符牌的貨架橫在門口,正好可以擋住二人的身影,又可讓他們透過縫隙監(jiān)視楚明夜的動向。 屋頂上的青年已經縱身跳了下來,走在街上如有屏障一般,身邊空出一大圈。但凡看到身著白衣的女子,他就一定要沖過去抓住對方看,管你是戴著帷帽還是戴著面具,通通扯下來扔到一邊。 偏偏今天出門的人多是為了祭奠,街上穿白衣的女子甚多,于是楚明夜就跟個登徒浪子一樣嚇得沿路的女子花容失色、驚叫連連,順便在她們的衣服上留下鮮紅的血手印。有看不過去的男子前來阻止,也被他一腳踹開或者推翻在地,好在他還記得柳書意的話,知道控制自己的力度,沒有對平民下殺手。不過如果柳書意執(zhí)意不肯出來相見,他還能控制多久就說不好了。 雖然在大街上造成了不小的混亂,但楚明夜前進的方向確實是朝著柳書意這邊來的,他身后的紅色須線迎風擺動,堅定不移地指向這頭。 柳書意微微擰眉:“他這是變成了什么怪物?”看起來好惡心,而且永遠也改不了欺男霸女的性子。 沉墨書沒有接話,只沉聲說:“我們最好往皇宮的方向走?!?/br> “皇宮?”柳書意怔了怔,扭頭看他,“你想讓燕帝的禁衛(wèi)對付他?” 沉墨書嗯了一聲,手指撥了一下擋在眼前的面具。 柳書意思忖:“不錯,燕帝就算再寵他,也不可能允許他這副樣子擅闖禁宮,若能將他引過去,再借禁衛(wèi)之手……” 沉墨書收回盯住楚明夜的視線,落在柳書意臉上,略停片刻,又往旁邊移開。這不是他第一次發(fā)現柳書意能迅速猜到他的心思,與聰明人講話總是輕松的,不需要他浪費唇舌多做解釋。 “若時間不夠,去錦王府也可以。” 定遠侯府離北燕皇宮并不算遠,中間只隔了一個頗為繁華的東市,一條玉紗河,以及包括錦王府在內的一小片官員宅邸。 “好,”柳書意應道,眼中帶上了一絲冷意,“就算傷不了他,也要在燕帝和錦王的心頭埋下一根刺?!?/br> 二人商議妥當,就不再耽擱,沿著貨架往內堂走,找到了店鋪的后門。 出了后門穿過一條黑漆漆的短巷,便到了橫貫東市的玉紗河畔。 玉紗河是一條人工開鑿的河渠,據說名字來源于北燕以前一位叫做玉紗夫人的妖妃。她本是邊陲小國獻給北燕皇帝的禮物,因生有傾國傾城之貌,同時嫁給了哥哥弟弟和繼子,在得到無上恩寵的同時,卻又下毒毒害了皇帝和王爺,毒殘了太子,將權柄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直到北燕的國師出關,用刀斬下她的頭顱,才結束了她傳奇香艷的一生。 之后國師以她的頭顱和身軀為柱,在河渠上修建了一座描金漆紅的長橋永寧橋,將她的魂魄永鎮(zhèn)河底,這條河也因此得名玉紗河。 這些都是柳書意從楚明夜給她買的北燕話本上看來的,有幾分真幾分假就不知道了。 如其名所言,玉紗河白天時宛如一條柔美的碧玉紗帶,纏繞在北燕帝京雄偉的身軀上,等入了夜卻變得翻臉不認人,只剩下漆黑烏沉裹挾著滾滾怨氣的波濤。 不過今夜的玉紗河卻是璀璨而明亮的。 河邊聚集了不少人,都在按照中元節(jié)的傳統(tǒng)放燈。為了祭奠亡親或者超度亡魂,河中所放的多是白色的船燈和粉色的蓮燈,它們隨著波浪悠悠蕩蕩,像是星斗鋪灑在河面上,把暗沉的河水都照得多了幾分嫵媚。 相同的河流,相似的畫面,讓柳書意想起了某年的元宵節(jié),楚明夜說帶她來廟會放燈,卻在遇見楚花楹后拂袖而去,獨留她一人站在橋上。 那時的她從橋上俯看河里,只覺得盞盞浮燈像是無處??康挠位?,而今她站在河邊遠望橋上,自己已成為了游魂中的一員。 不是什么美好的回憶,柳書意想過便罷,準備跟著沉墨書離開。長橋的位置就在主路上,走那里必定會被楚明夜發(fā)現,沉墨書打算另找方法渡河。 她走出兩步,忽然心有所感,又回頭去看永寧橋。 只見輝光熠熠的長橋上,有個白衣黑發(fā)的男子憑欄而立,似乎正看著她和沉墨書。 他身形挺拔修長,背后背了把長劍,臉上戴著一張半魔半佛的面具,雖然看不清臉,柳書意卻可以肯定,他能看見他們。 ==================== #群演:你看人就看人,為什么要在我們衣服上按手??! 楚明夜(漠然):蓋個章,表示這個人看過了。 #新出場的是最后一個重要角色,猜不到的話看看隔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