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寵(宮斗) 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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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如意一味的應(yīng)是,卻沒想到趙惜如這話說了不過半個時辰,外頭就出了事。云挽及笄禮已成,趙國公夫人亦來湊趣。 襄遠侯夫人一臉慈愛的看著自己的嫡長女,她的臉上,是吾家有女初長成的驕傲。偏這時候有婆子慌張著臉過來,趙惜如和趙如意對視一眼,趙如意看見,趙惜如對她輕輕搖了搖頭。 沒有用的,若真是出了什么事,她與趙惜如路遇外男之事一定瞞不住。 及笄禮上鬧出這樣的事,襄遠侯大姑娘云挽一向是個剛強人,聽了也很不歡喜,趙國公夫人歷練多年,看出主家正事多事之秋,便找了個借口就要告辭,不料人尚未出襄遠侯府,就又被侯府家仆請了回來。 趙惜緣最是愛論是非的性子,此刻竟罕見的沉默了。 屋子里沒什么人,但見趙惜如挨著云挽坐下,她眼睛微紅,像是哭過。襄遠侯夫人亦是一臉的痛心疾首,但苦主父母已來,想來此事不能善了。 既被請回來,趙國公夫人不好再做漠不關(guān)心的模樣,因她誥命高,于是亦被請上座,襄遠侯夫人一臉神傷,捏著帕子對她道: “這事,不與趙國公府相干,只是我有事想要問問府里三小姐。” 趙國公夫人一頭霧水,卻見沈國公夫人亦在此,也是一臉哀傷,心里就有了幾分明白。但明不明白的,此時也只能揣著明白裝糊涂,先捏著襄遠侯夫人的手,極是關(guān)切的問了一句: “這是怎么了?” 襄遠侯夫人睫毛顫顫,卻聽沈國公夫人說: “那不孝子唐突了一個女孩兒,聽說當(dāng)時他們見過趙家三小姐,所以想來問問三小姐?!?/br> 趙如意聽了,卻眉毛都不曾動一下。倒是趙國公夫人看向那說話的婦人,因為兩家都有女入宮,何況又沒什么姻親關(guān)系,交情一向很淡,但淡不淡的,沈國公府嫡子和襄遠侯府嫡女的親事也是人盡皆知的。 那就難怪云挽的臉色并不好看了。 趙國公夫人聽了這話,卻并不急著去叫人盤問趙如意,而是先問: “這話打哪兒說起?” 沈國公夫人先一噎,卻是云挽開口:“是我兩個弟弟說后頭有株紅梅怒放,他們正作詩呢,聽了這話沒有不高興的,就嚷著繞道要去看紅梅。正巧碰見了我家一個旁枝的女孩兒落水,沈公子一時腳滑,也跟著落入水中。自然,這些也是我道聽圖說?!?/br> “挽兒?!?/br> 襄遠侯夫人似乎很不贊成,想出口制止女兒,卻又不愿意拂了女兒顏面,遂只是不輕不重地叫了她的名字一聲。 云挽笑笑,不再說話。 趙惜如無意間對上趙如意的眼睛,趙如意卻并不忐忑,她目光坦然,又見嫡母似有凝眉深思之態(tài),屋子里香煙裊裊,冬日的陽光并不暖和,但是灑進來的時候能讓人看清楚塵埃。 因事涉云沈兩家,趙國公夫人是萬不想摻和的,可云家一意要找趙家問話,因是想讓幫做個見證的意思。想通了這一層,趙國公夫人心里方好些。 “所以,想問一問這位趙三小姐?!?/br> 云挽雖小趙如意四歲,氣場卻不遜分毫,趙國公夫人微不可見一皺眉頭。沈國公夫人似乎也覺得云小姐有些張揚過度,不過到底是她家理虧,便未說話。 趙如意于是將偶見幾個外男的經(jīng)過學(xué)了一回,卻是隱去趙惜如與她相談甚歡這一節(jié),只是說兩人因房里氣悶,雖是姐妹,但又是初次相見,于是同去外頭走了走。 后頭的事趙如意不必再聽,但想也知道云家只是想請趙家做一個兩方見證,故拿請她過來問話做了托詞。 趙如意被領(lǐng)去主屋旁邊的屋子喝茶。冬日里天黑的早,到寅時末,外頭天光已很有些暗沉沉,因無人管她,她在屋子里呆的無聊,便在院子里逛了一逛。 襄遠侯夫人似乎好園藝,這時節(jié)水仙尚未開,臘梅倒是含苞待放的,只見院子里無一處修的不精致,呼吸吐納間,馥蘊芬芳。趙如意在外頭瞎逛了逛,已經(jīng)覺得手腳都有些冷,估摸著時間,正準備往回走,卻隱約見到個人影。 趙如意駐足望了一眼,只見之前那位瘦削男子竟一改病弱,眉眼間露出一股冷冽。心里道一聲豪門水深,安安靜靜要走,卻可惜撞上了那個人的目光。 襄遠侯世子云翳,年十六。趙如意對他點頭一笑,翩然離去。 云翳走后沒多久,嫡母也帶著趙如意告辭?;馗螅却┻^一道月亮門,趙如意得了嫡母一句今日的事勿要外傳的叮囑,便被放回去歇息。因沈云兩家之事實與趙家無干,又因是年下,許多事千頭萬緒,這一頁也就輕輕揭過。 倒是云沈兩家,沈國公夫人因此事深覺云挽跋扈,惜婚事已成,再難更改,襄遠侯府大小姐云挽對未來婆婆觀感更是平平,兩人尚未成為婆媳,已經(jīng)是兩看相厭。 安撫過苦主父母,沈國公夫人走后,襄遠侯夫人臉色一沉,她素有偏頭痛的毛病,這時已經(jīng)有嬤嬤拿著膏子過來替她按頭。瞥見女兒死死地攥著白瓷薄胎荷葉盞,雙唇微微發(fā)白,襄遠侯夫人心里有數(shù),揮手令人下去,叫女兒過來替自己按摩。 云挽頗不情愿,但她并不敢忤逆母親,只好慢吞吞地騰挪過去,待靠近她娘,卻被她娘抓住那瘦骨嶙峋的手,母女倆從樣貌到性情都是有一些像的,許多話,不過目光交錯之間,已是水落石出。 “不要再動手?!?/br> 云挽眸光微沉,抿下的唇捎透出一絲倔強,卻說: “我只是擔(dān)心娘。” “我是他正經(jīng)繼母,天子以孝治天下,他若不孝,就是不尊天子令?!?/br> 襄遠候夫人頗是淡淡。 云挽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好在那女孩兒家聽話,愿以滕妾身份,屆時陪云家小姐嫁入沈國公府。 云家的事暫與趙國公府無干,但趙國公夫人仍是將云家軼事說與丈夫聽,趙國公聽了卻道: “聽說云家長子身體不好?” 趙國公夫人聽了便冷笑。 “身子好不好的,襄遠侯國之重臣,受天子器重,怎么讓嫡長子娶庶出女?!?/br> 趙國公被妻子揭了面皮,也就無心再留,拔步就往張姨娘房里去了。聽說張姨娘第二天去上房請安,臉上幾乎可漾出春水,不過趙如意沒能親眼見到這光景,于是也不好妄加揣測,偏聽偏信。 大年初五本是出嫁女回娘家的日子,老夫人卻突然猝不及防就倒在了屋內(nèi),趙國公是孝子,見母親如此心急如焚,也顧不得還是年下,連忙令下人去請慣用的大夫和太醫(yī)過來給老夫人瞧病。 奈何趙惜如好容易帶孩子回一次娘家,卻無人出面招待她,令夫君帶孩子先回去,卻以自己想給老夫人侍疾為由住下了。 錢少爺對妻子寶愛非常,一向是無有不應(yīng)的,見趙惜如要留在娘家,不但不覺得妻子這樣不妥,反而深覺妻子孝順,于是囑咐一通方才走了。趙惜如也確實在老夫人房中侍奉許久,但晚上她是不守的,與她母親同回了秋月院。她娘依舊是一副萬年不變的刻板面孔,但趙惜如并不怕她,她娘慈母心腸,若不是這樣一副刻板面孔,又如何能保她多年平安。 出嫁之后順遂的人生不能淡化趙惜如曾受過的苦楚,那仿佛蜜糖里摻著蓮心的生活,讓她眸中有一抹同齡人沒有的霜色。 母女二人回了屋中,遣散下人,趙大夫人瞧著女兒紅潤的面容,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 雖然常年容色整肅,趙惜如她娘委實有一顆柔軟的心,趙惜如拿帕子替她娘擦干眼淚,又找了干凈的水來給她凈面,又聽她娘說: “我兒真是長大了?!?/br> 第17章 趙國公府(17) 老夫人生病一事如往平靜的水面中扔去一粒石子,泛起淡淡漣漪。趙國公是孝子,為此長吁短嘆,親自侍奉母親服藥后回房,本想去美妾房中疏散一二,卻想起府中事多賴夫人cao持,本來要去芬芳院的心也歇了,到底去了妻子院中。 碧華如練,外頭紛紛揚揚飄起細細雪花,轉(zhuǎn)瞬即化,答嬤嬤替主子沏上好茶,趙國公入院子時聞到滿室茶香。 于是先發(fā)一樣邪火: “你倒是有閑心?!?/br> 趙國公夫人眉目不動,只是將杯盞放下,親自上前迎接他。替他收了大氅,又令答嬤嬤再上一碗茶。 “母親這病多是心病,老爺是關(guān)心則亂了。” 心事被一語道破的滋味并不好受,趙國公瞪起眼睛,想罵她一句忤逆,又見妻子如高山雪一般冷淡的面孔,到底沒直說。 “這么說,你倒比大夫更通醫(yī)禮。” 不是不明白丈夫話里的諷刺,趙國公夫人卻也不過一笑。 “明日我?guī)е缫夂拖Ь壢ヒ惶宋姆ㄋ?,母親素信佛法,我們母女三人也去給母親添一炷香?!?/br> “也好,多捐一些香油錢,若是可以,請高僧入府,與母親說一說佛法?!?/br> 趙國公夫人只微笑不答。鬧的趙國公心里那點小心思,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夫妻倆一夜無話,翌日,孫瑤不知從哪聽來消息,哭哭啼啼要跟著出門,趙國公夫人看她是客,又想她一小小庶女,怕是有心想和姑祖表些忠心,于是也應(yīng)了。卻又惹來大房出嫁的姑奶奶趙惜如,趙惜如嫁入錢家,錢家在底蘊上自不敢同趙國公府相提并論,但錢家大家長是朝中正一品大將,趙惜如嫁的是與宮中賢妃娘娘一母同胞的錢家長孫,從情勢上看,趙國公夫人不好不給趙惜如這個面子。 趙惜如提出與趙如意同成一車,趙國公夫人眸光深深,到底允準。 路上無別事可敘,趙惜如雖與趙如意同車,兩人卻不說話,倒是孫瑤和趙惜緣之間越發(fā)有話可說。 年未過完,文法寺卻香火鼎盛。趙家這樣的家族自有知客僧接待,雖未見方丈,卻也見到文法寺的另一位高僧。 趙如意見到這位普慧大師,莫名覺得他眉眼依稀仿佛肖似故人,普慧大師卻只對趙如意淺淺一笑,繼而與趙國公夫人說起佛法來。 趙如意暫不動聲色,倒是趙惜緣聽人辯佛法,覺得無聊,拉著孫瑤的手道: “不如我們先去菩薩殿拜菩薩?!?/br> 孫瑤未說好也未說不好,倒是趙國公夫人擺擺手,便讓兩人去了。 趙惜如與趙如意依舊安靜,趙如意不常聽佛法,她幼時是由陳夫子啟蒙,但只把字認了四角齊全,陳夫子說人世間的道理不在書中,如今回想起來,陳夫子說話也是玄之又玄。 趙惜緣和孫瑤吃齋時方回,此時普慧大師已走,趙如意瞥見兩人一臉慘白,唯有孫瑤的面容上又多銜了一縷春色,她不知道嫡母是否注意到這個細節(jié),但明顯,趙惜如注意到了。趙惜如是已經(jīng)出嫁的婦人,或許比她們這些云英未嫁的姑娘更懂得男女之情。 幾人蹉跎到天黑方回,回去的路上,趙如意與嫡母同乘一車,比起之前的靜默,嫡母此時對她多了一層打量。趙如意知道,這份打量源于趙惜如。 果然,嫡母問她: “你與惜如倒很投緣?!?/br> “大jiejie長姐風(fēng)范,我自嘆不如?!?/br> 她試探一句,見嫡母似乎對這個答案并不滿意,于是又說: “聽說長姐與姐夫夫妻恩愛,想來也很關(guān)心宮中的娘娘。” 嫡母放在膝上的手輕挪一寸,臉上露出更舒展的笑容。她說: “有些人,喜歡把簡單的事情弄的很復(fù)雜?!?/br> “是?!?/br> 趙如意垂眉應(yīng)是,馬車中的氣氛突然舒緩下來,趙如意想,嫡母應(yīng)當(dāng)對她的對答還算滿意。老夫人的病暫時沒有了局,初七一過,趙國公照例去衙門當(dāng)差,當(dāng)天他回來的晚了一些,趙國公夫人只當(dāng)他有應(yīng)酬,也并不在意。 倒是第二天一早,趙國公巴巴的跑來妻子院子里用早餐,方與妻子說: “昨日金遠來找了我一回?!?/br> 襄遠侯夫人娘家姓金,和趙國公夫人還是遠親。這金遠是她同胞兄弟,趙國公夫人不聽這話則已,一聽便已知丈夫的來意。 趙國公見妻子臉上并無殊色,于是也學(xué)著她先舀了一勺荷葉胭脂米粥來吃,不知是不是因粥里兌了牛乳的緣故,總之,味兒怪好的。張姨娘一向講吃講穿,但或許因為家學(xué)淵源,在這上頭,她始終是次了趙國公夫人一層。 食不言、寢不語,趙國公夫人細細膩膩的吃完飯,又漱完口,凈了手,方拿帕子擦一擦唇角,一雙眼睛慢慢地看向丈夫。 今日無朝會,趙國公也不算天子重臣,如今在禮部做事,人也比較清閑。見丈夫沒有要走的意思,趙國公夫人便更不著急了。 兩人先去偏廳坐下,見丈夫臉上終于劃過一絲不耐,趙國公夫人方恢復(fù)了溫潤的眼神。 “再過幾天娘娘就要回府省親了,皇上如今正在孝中,咱家也是不好鋪張的。不過娘娘如今身份不比從前,我準備把娘娘的院子重新布置一下,昨兒才得了三盤子上好的東珠,到時候做成珠簾,娘娘應(yīng)當(dāng)也喜歡?!?/br> 趙國公不知夫人突然說起這話是什么章程,還沒來得及皺眉,已見下人端了三盤東珠上來,見的確是極好的東西,竟動了心,說: “從里面挑出一些做兩條珍珠串子,如意和惜緣也大了?!?/br> 趙國公夫人知道丈夫心里從來都只有趙惜緣一個女兒的,如今也不過是想拿趙如意做個幌子罷了。 “老爺放心,我早想到了的。還有阿瑤,也備了一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