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敵他百般引誘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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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道:“應狀元客氣了。” 煙波閣請來的戲唱班子登上臺,吹打的樂手在兩側(cè),兩名身姿窈窕的妙齡少女濃施脂粉,身著鮮艷衣裳,輕舒玉指,款跨鮫綃,細細地唱了起來。 檀口皓齒,眉眼盈盈,語嬌聲嫩,調(diào)成白雪。 顏氏姐妹花當真名不虛傳,不僅姿容出眾,還生得一把好嗓音,眾人拊掌喝起彩來。 應策坐在臺下,目光定定地落在了其中一人身上。 或是對他的注視有所察覺,小歌女的聲音忽地顫了一下,那雙烏黑靈秀的杏眼閃過一抹驚慌,驀地垂下眼來。 應策薄唇輕勾,黑眸閃過細碎的笑意,這次終于……抓到你了。 婉轉(zhuǎn)嫵媚的嗓音如春日里打著旋兒落下的飛花,柔軟地落在在座的賓客心尖兒上。 “聽聞顏氏姐妹前陣子染上了時疫,幸得大好了,若是因此有甚么損傷,未免也太可惜了?!?/br> “王大人慣會憐香惜玉,既如此,大人何不好人做到底,將這對兒姐妹花攏入掌中悉心呵護?” 被喚作王大人的中年男子登時漲紅了臉,笑道:“杜兄又拿我說笑,王某只是有感而發(fā)罷了,對兩位姑娘并無他意?!?/br> 那人繼續(xù)陰陽怪氣:“我們都懂的,王大人伉儷情深,自然不會做對不住夫人的事。” 王大人臉色微沉,推說更衣起身去了。 這邊的風波應策看在眼里,卻并未說甚么。 他雖來京城不久,但也聽說了一些朝中大臣的事。 王杜不和并不是甚么秘密,只是他沒想到兩位大人私下里也如此針鋒相對。 杜鳴風年紀輕輕便做了大理寺少卿,為人耿直剛正,說話從不顧忌場合及對方的身份,因此得罪了不少人,禮部的王維和便是其一。 四周樂鼓聲與人聲嘈雜在一起,并不算寂靜,可應策耳邊卻只剩下輕風聲,他目光直落在并足而立的少女身上。 玉指纖纖,杏眼桃腮,檀口輕啟,貝齒雪白可愛。 眉眼靈動,一顰一笑皆鮮活又動人。 他心口急跳數(shù)下,委實不能將面前之人與記憶中的少女視作一人。 父親的第七個妾氏,在三年前的被抬入府中的那夜不就尋了短見么?又怎會搖身一變,成了京城炙手可熱的小歌女? 那位陵城的小姑娘長得瘦小,眉眼間縈繞著一股凄楚,而面前的少女不僅生得明艷動人,眼眉間也洋溢著一股不服輸?shù)捻g勁兒與朝氣。 像……又不像。 若非那日聽到了她的低聲呢喃,知曉了她的名字也叫做“顏荔”,應策便也不會陷入此等疑惑之中。 鬼神之說他向來是不信的,只是此時也難免有了遲疑—— (y)(h) 是他處在黃粱夢中,抑或是她是甚么精靈仙女,在三年前香消玉殞后,忽地又出現(xiàn)在了京城? 詐死是不可能的,他曾親眼看著她的尸首被顏老兒帶走,裹了一卷草席便潦草下葬。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在所有人都離開后,應策才從樹后面走了出來。 他擎著傘立在雨中,看著她簡陋孤零的墳包出神許久。 說不上來這是甚么感覺,那夜的驚鴻一瞥,并蒂蓮喜蓋下的剪水秋眸,如蝶一般輕顫,卻在他心頭擲下震懾心扉的漣漪。 胸腔似得了甚么急癥一般,跳得狂亂,失了章法。 應策飽讀圣賢書,卻無法形容那一剎那的欣喜與失落。 他不應忘記,她是父親剛進門的妾氏。 可轉(zhuǎn)瞬間便是生死之別。 父親震怒,將為她置辦的新衣器具全都叫人給燒了。 “沒的晦氣?!?/br> 年僅十七的少女就此香消玉殞,卻只落得他冷冰冰的一句斥罵。 家中巨富,卻全是祖父的功勞,父親只是生得命好一些罷了。 他風流好色,養(yǎng)在外面的帶回家里的女子數(shù)不勝數(shù),可老天卻像是在戲耍他,年屆五旬,也只有應策這么一個兒子,半個女兒都沒有。 母親雖是他的發(fā)妻,卻早早地對他不管不問,整日里吃齋禮佛不問世事。 應策自小在鶯鶯燕燕與檀香氣息中長大,只想讀書科考,早日遠離那座樊籠一樣的宅邸。 如今他得償所愿,年僅十八便穿紅衣跨白馬,做了鮮衣怒馬狀元郎。 “狀元郎怎么無故在發(fā)呆呀?” 旁人的詢問聲讓應策回過神來,他微微一笑:“無事,只是聽曲兒聽得有些入神罷了?!?/br> “確實如此,喉音清婉,猶如天籟?!蹦侨诵Φ糜行┎粦押靡?,擠眉弄眼,“這不,李相爺?shù)男」诱p眼睛都恨不得長在人家身上一般?!?/br> 聞言,應策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見一位年輕公子哥兒身著錦衣,頭戴玉冠,腰飾玉環(huán),長得頗為清秀,可通身卻滿是紈绔子弟的做派。 他眸光微斂:“那位李公子一直在盯著臺上的兩姐妹?” “可不是嘛,方才他還向臺上丟了一把小銀錁子,為搏美人一笑,大方得很。”那人似在說書一般,繪聲繪色,“尤其是對那位身量嬌小些的meimei,嘖嘖,兩只眼珠子都快將人給盯穿了?!?/br> 應策對那人微微頷首,看了眼李勛,取只新燙過的溫熱酒杯斟了酒,走到李勛面前。 “不知李相爺?shù)墓玉{到,有失遠迎,應某特來給李公子賠不是?!?/br> 李勛正看顏荔看得起勁呢,面前冷不丁冒出一個人,高大的身軀登時將他的視線擋了一干二凈,他皺了皺眉,面有不虞:“我只是順道來聽聽曲兒,狀元郎不必介懷?!?/br> 若非那日看到請?zhí)蠈懙恼埩藷煵ㄩw的顏氏姐妹花登門,他才不會赴這無聊的宴會。 只是一枚小小的翰林院修撰,哪值得他登門祝賀? 應策笑道:“公子若是喜歡聽曲兒,應某陵城家中有兩名歌姬,與臺上的兩位相比絲毫不遜,若是公子喜歡,應某便讓她們上京,獻給公子如何?” 李勛神色微動:“此言當真?” “君子一言。” “不行不行?!崩顒讌s擺了擺手兒,歪著頭看向臺上,“我只對顏姑娘感興趣罷了。” 應策頓了頓,正要再說甚么,便聽身后傳來一陣喝彩聲,原是一套曲子唱完了,兩姐妹屈身道了萬福。 “兩位姑娘請留步?!崩顒缀龅刂逼鹕砹⒃谝巫由?,揚聲道,“早就聽聞顏氏姐妹歌舞雙絕,今日聞聽仙音果然不同凡響,不知我們是否有幸欣賞二位的舞姿?” 顏芙謹慎地看了眼meimei,后者安撫一笑,道:“公子既說了此話,若我們姐妹再推辭便不知輕重了,敢問公子可有甚么想看的?” 眾人聞言不禁一愣,這小歌女年歲不大,口氣卻不小。樂舞種類繁多,若是李公子說了甚么刁鉆的她跳不上來,豈不是進退兩難,陷入尷尬的境地? 果然,李勛桀桀笑道:“那就有請二位為我們表演一曲時下流行的白舞罷。” 白舞?應策眉頭微蹙,今時貴族崇尚綺靡奢華,原本健美清新的舞風漸漸變得妖艷露骨……李勛這廝,在明目張膽地刁難她們。 他剛要出言阻止,就聽到一道脆生生的嗓音—— “既然公子喜歡,小女子便不敢不從,只是jiejie身子病弱,方才獻唱已然消耗過多體力,還請狀元郎開恩,由我一人獨舞,放我jiejie下臺去歇息?!?/br> 少女盯著臺下一襲紅衣的少年,眼眸烏黑明亮,貝齒輕咬粉唇,目光楚楚可憐。 應策心口倏地急跳一下,道:“顏姑娘既然身子不適,下來歇息便是,若是姑娘你支撐不住,亦可……” “多謝狀元郎好意?!鳖伬舐N起唇角對他施了一禮,“還請諸位稍等片刻,小女子去換了衣裳便上來?!?/br> 她捏了捏jiejie的手,讓她不用擔心,便轉(zhuǎn)身去了后臺。 不多時,顏荔便穿了身白衣上臺,烏發(fā)梳成雙環(huán)忘仙髻,雙環(huán)間飾以金鈿,愈發(fā)襯得姿容明艷。 潔白舞衣質(zhì)地輕軟,長袖委地,少女仰起雪白修長的脖頸,喝著鐘鼓笳琴的節(jié)奏,由慢至快,如一只輕盈纖細的仙鶴在臺上起舞。 衣衫過于輕薄,她窈窕的腰肢若隱若現(xiàn),幾可一掌盡握,看得臺下的眾人無不直了眼。 應策眼眸微沉,低聲叫來管家,吩咐幾句,管家一臉驚悚地離開了。 少頃,不遠處便升騰起一陣濃煙,有人大喊道:“不好啦,走水啦!” 眾人回過神來,唬了一跳,登時匆匆與應策作別,作鳥獸散。 臺下一片忙亂,樂工們也早已停了下來,臺上的少女臉頰染上緋紅,卻不曾停下舞步。 花香細細,一陣微風拂過。 她細韌的腰肢彎成一弦月,烏黑的杏眸里映出那張俊美年輕的臉。 府中仆從忙著救火,他作為主人卻一動不動,正好整以暇地打量著她。 顏荔心中一緊,糟糕,不會認出她來了罷? 第5章 梁子 心口怦怦直跳,兩人四目相對。 顏荔旋即又想到,那日在破廟,他一直都未清醒,應該不認識她才對。 對……他不可能認識她。 心下稍定,顏荔直起身,細喘著轉(zhuǎn)過身,略微屈膝,垂眸道了萬福,退了下去。 走下臺階的那一瞬間,心都快蹦到了嗓子眼兒,萬幸的是那狀元郎并未叫住她。 顏荔松了口氣,這才發(fā)覺衣衫都被汗浸濕了,緊貼在脊背上。 “荔兒!”顏芙連忙迎過來,給她披了件猩紅氅衣,滿臉關(guān)切,“你還好罷?可有人為難你?” 顏荔笑著搖了搖頭:“jiejie我沒事,倒是狀元府不知為何突然走了水,賓客們都散了?!?/br> 顏芙捂著胸口,驚魂未定:“這場火倒是救了你呢?!?/br> 她在后臺看得真切,那么多人或貪婪或yin.邪地看著meimei,尤其是那個身著錦衣的相府公子,一雙眼睛恨不得黏在meimei身上一般。 若是再跳下去,不知會發(fā)生何事,想想便讓人后怕…… 顏荔拭了拭額汗,道:“興許罷,只不過這狀元郎剛遷新居,宅子便著了火,怕不是甚么好兆頭?!?/br> “你還有心思管別人?!鳖佨揭幻娼o她拿替換衣裳一面數(shù)落,“方才那相府公子讓咱們跳舞,你那樣回他未免太冒險了些?!?/br> “果不其然,他就說了個那個?!鳖佨矫嫔⒓t,啐了一口,“這還是在狀元爺府上呢,他便那樣明目張膽,怪不得先前白鶯jiejie推拒了他好幾回,若是咱們真去了他的府上,肯定會被……” 后面的話她沒繼續(xù)說,但顏荔也明白,她握住jiejie的手,道:“jiejie,早晚有這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