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勿觀賞[無限] 第1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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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白將杜衡放在沙灘上,杜衡終于動了動,他在沙灘上刨了個坑,躺了進(jìn)去。 潮水來來回回,等潮水蔓延到他這里,就會將細(xì)沙推到他身上,將他徹底埋葬。 看到杜衡的表現(xiàn),莫白知道她找對地方了。 這里就是“黃昏”埋葬一切的地方。 鐘研好不容易追了上來,她跑到沙灘上,氣喘吁吁地想對莫白說些什么。 這時,潮水漫過她的腳踝,鐘研愣了一下,看向那片湖泊,不由自主地抱緊雙臂,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我好痛苦。” 一瞬間,曾經(jīng)被“黃昏”埋葬的所有負(fù)面情感全部涌入鐘研腦海中,鐘研雙眼充血,短發(fā)好似小蛇一般舞動起來。 莫白一掌推開她,鐘研退后幾步,潮水遠(yuǎn)離她的腳踝,她清醒過來。 “我剛剛……”鐘研像是做了一場噩夢般,滿頭冷汗地對莫白說,“我剛才有種想毀掉全世界來緩解痛苦的感覺,我覺得我被惡意環(huán)繞,四周都是不懷好意的眼睛,除了殺戮沒什么能緩解我內(nèi)心的沖動?!?/br> 鐘研的表現(xiàn)驗證了莫白的猜測。 “看來這里就是‘黃昏’埋葬一切的地方。”莫白道,“每一滴潮水都代表一縷惡意,‘黃昏’污染的人越多,這片湖泊就越大。祂需要‘終末之城’的領(lǐng)域和居民來鎮(zhèn)壓這片湖泊中的惡意,因此祂不能離開‘終末之城’,祂也比任何一個超星都需要補(bǔ)充力量。” “黃昏”不僅稱號是“黃昏”,祂的生命大概也走到了“黃昏”。 正如莫白所料,被埋葬的惡意不會消失,“黃昏”只是用自己的力量將它們鎮(zhèn)壓住了。 一旦超出界限,惡意的潮水會掀起驚濤駭浪,擊潰“終末之城”,擊穿兩界的屏障。 莫白估算的也沒有錯,“黃昏”是最弱的超星,也是唯一一個她可以嘗試用高級玩家的實力偷襲的超星。 “原來我每天祈禱換來平靜,是因為這片湖泊吸收了我的負(fù)面情感?!辩娧械?。 她看了眼閉目等埋的杜衡,問道:“他怎么辦?就這樣要死了嗎?” “他還活著,只是心被埋葬了。他的心就在這片巨大的湖泊中,只要找到他的自我,將被埋葬的自我挖出來,還給他,他還能活過來?!蹦椎?。 “這么大一個湖里找他的自我?他的自我大概有多大?能有一盆水嗎?”鐘研問道。 “也只有一滴水罷了,最多不過兩滴?!蹦椎馈?/br> “那要怎么找?就算你可以無視湖中的惡意,又有丁尋的‘超感’能力,可以跳下去尋找杜衡的自我,也很難找到吧?簡直就是大海撈針?!辩娧械馈?/br> “大海撈針的確很難,可是從自己的頭發(fā)里找到一根白頭發(fā),還是挺簡單的?!蹦椎馈?/br> 鐘研不理解她的意思,疑惑地說:“可這片湖不是你的頭發(fā)?!?/br> “就快是了?!蹦椎?。 她放下小七,將“黑靴子”的卡牌交給鐘研。 “如果我回不來,這里又出了問題,你就穿上‘黑靴子’帶著小七和杜衡回到‘凈土小鎮(zhèn)’。”莫白道。 “你要跳進(jìn)那片湖里,把它‘同化’成自己的?你瘋了?你能承受那么龐大的惡意嗎?”鐘研吃驚地說。 “‘黃昏’能做到的,我也能吧?!蹦最H有信心地說。 鐘研接過卡牌,不解地說道:“我不是來找‘黃昏’報仇的嗎?我什么都沒做到就要逃了嗎?還有他,什么也沒做就要埋了自己,我們兩個是來送死的嗎?” 莫白笑道:“你們兩個來這里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了。” “我們有什么任務(wù)?”鐘研不解道。 莫白告訴她:“讓我順利觀察‘終末之城’,了解‘終末之城’的環(huán)境,可以在這里發(fā)動我的能力。 “有你們在,‘黃昏’擔(dān)心損失太多‘終末之城’的信徒,便沒有使用人海戰(zhàn)術(shù)攻擊我們,讓我們暢通無阻地在‘終末之城’內(nèi)行動。 “‘黃昏’對杜衡的攻擊,杜衡和自我的聯(lián)系,讓我在偌大的‘終末之城’中鎖定了這片湖泊。 “你接觸潮水被惡意吞噬,讓我確定了湖泊的本質(zhì)。 “如果沒有你們,只有我自己來到‘終末之城’,我很難達(dá)成這幾個條件。” “我的作用就是門神和探測器啊。”鐘研有點失落地坐在地上,覺得自己很沒用。 “你太妄自菲薄了,你們在現(xiàn)實世界中,應(yīng)該叫做調(diào)查員,情報工作者,你們獲取的情報,往往能決定一場戰(zhàn)局的走向?!蹦椎溃爸x謝你愿意來幫我。” 鐘研得到了莫白的肯定有點開心,臉頰微紅地說:“我不會走的,我會見證到最后一刻的。你要是死了,我們就算逃回‘凈土小鎮(zhèn)’也沒什么好下場,倒不如留在這里和你共存亡?!?/br> “如果我死了,‘黃昏’是得不到‘凈土小鎮(zhèn)’的?!撑选汀适隆瘯屜瘸鍪郑噲D搶奪我安放在小鎮(zhèn)中的力量,還輪不到‘黃昏’。不管是‘故事’還是“背叛”,祂們兩個對怪物都比‘黃昏’溫柔一些,你們回去還有一條生路?!蹦椎馈?/br> “不要?!辩娧泄虉?zhí)地說道,“喚醒我的是‘涅槃’,不是什么‘背叛’或‘故事’,我只想被你一個人污染,不想接受其他污染。至于他們兩個……” 鐘研看了看杜衡和小七,繼續(xù)道:“一個連自我都沒有,就算帶一個殼子回去和死也沒區(qū)別;另外這個,我怎么看它還想跟著你進(jìn)湖里呢?” 小黑貓跑到湖邊,嘗試將爪子伸進(jìn)水里,稍稍沾了下水,就慘叫著跑開。 但過了一會兒,它又探頭探腦地來到湖邊,思考著和莫白一起進(jìn)入湖水中的可能性。 莫白抱起小七,將它放到鐘研身邊,強(qiáng)硬地說:“在這里等著我,等不到再去送死,聽話?!?/br> 小七無奈,只能瞪著圓眼睛說:“你一定會回來的!” “我會盡力的?!蹦椎馈?/br> 安頓好要陪她一起等死的兩個家伙,莫白走向那片湖泊。 “黃昏”沒死,她沒辦法用“環(huán)境同化”收服整個“終末之城”,但這片湖泊不屬于“黃昏”的力量。 它本質(zhì)上是被“黃昏”埋葬的情感集合,是一片墓地,它是連“黃昏”都只能鎮(zhèn)壓不能駕馭的東西。 如果莫白可以“同化”這片墓地,那么她不僅可以找出杜衡的自我,救活杜衡;她還可以cao縱這片湖泊反抗“黃昏”,用事實擊潰“黃昏”的理念,讓“黃昏”清楚自己的想法根本不可能實現(xiàn)。 一旦理念被擊潰,“黃昏”將無法維持祂的大愛,就無法鎖住龐大的超星之力。 祂的力量會崩潰,“終末之城”群龍無首,莫白就可以趁機(jī)吸收祂的力量,并“同化”整個領(lǐng)域。 計劃很美好,但想要計劃變?yōu)楝F(xiàn)實,莫白要連續(xù)施展三次“環(huán)境同化”,同化埋葬之湖,同化“黃昏”之力,同化“終末之城”,這是“背叛”和“故事”都不敢做的事情。 光是同化埋葬之湖就很難了,這里有那么多痛苦的情感,鐘研光是碰到一點水精神就要潰散了,莫白不僅要接觸,還要融入其中。 她如果無法同化這片湖泊,她就會成為湖泊的一部分,被深深地埋葬在這里。 因此“黃昏”沒有阻止莫白,這正是“黃昏”期望發(fā)生的事情。 和超星作戰(zhàn),哪里需要什么陰謀,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陰謀、戰(zhàn)略都是沒有意義的。 莫白唯一能做的,只有正面對戰(zhàn),一決勝負(fù)。 第157章 四方天(二十) 惡意從四面八方涌入莫白的意識,那一瞬間,莫白的精神險些崩潰。 這不是她在現(xiàn)實世界中圍觀過的互聯(lián)網(wǎng)罵戰(zhàn),而是非常直觀的,面對面的惡意。 惡意是藏在人性中的,是人與生俱來的東西,每個人都無可避免地存有一些惡意。 但人性又是復(fù)雜的,日常生活中,善意、環(huán)境、規(guī)則、秩序、法律等種種元素,會壓制住人性中自帶的惡意,只有在完全無序的情況,惡意才會在少數(shù)人身上露出爪牙。 僅是翻一翻刑事案卷,就能感受到不寒而栗,覺得人性無可拯救,難以接受。 這還只是文字描述的在秩序壓制下的惡意,而非直面惡意。 莫白此時此刻,卻是直接接觸隱藏在人性深處的惡意,剝離了一切善念的、毫不掩飾的嫉妒、仇恨、自私、貪戀…… 那些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可以無視一切法律和道德的惡意,凝聚在一起向莫白撲面而來。 正常人都無法面對這種惡意,遇到這種惡意一般人會本能地選擇回避,莫白卻要“同化”它們。 她要接受這些惡意,要與它們?yōu)槲椋盟鼈兿破鹂駷憽?/br> 這對莫白的精神是一種摧殘。 這就好像是,你明知道它們是劊子手,卻還要迎合它們,融入它們中間,幫助它們,這要如何讓人忍受。 莫白其實沒有承受過惡意的摧殘。 成為超星時,高思云和楊靈溪承受的惡意也曾試圖侵蝕莫白的靈魂,可她的精神壁壘太堅固了,這些惡意甚至無法觸及到莫白的思想,就被她鎮(zhèn)壓下去了。 隨后“凈土小鎮(zhèn)”的領(lǐng)域構(gòu)成,領(lǐng)域再次保護(hù)了莫白的精神,讓她不受惡意影響。 直到此刻,她才真正面對超星們一直承受的惡意。 甚至比超星們遭遇的惡意還要可怕,沒有哪個超星愿意去同化惡意,大家都是鎮(zhèn)壓。 而且莫白融入的還有“黃昏”多年來埋葬的負(fù)面情感,比單純的惡意更可怕。 莫白就好像直面了億萬個謝星沉毫不掩飾的惡意,這可怕的洪流幾乎要擊潰她的靈魂。 還好莫白記得自己的使命,她強(qiáng)迫自己接受這些惡意,靠著意志力來維持著自我。 可是她的自我在惡意的侵蝕下,漸漸地發(fā)生著轉(zhuǎn)變。 莫白不由自主地想道:“原來這就是人類最原始的惡意啊,原來我的靈魂中也有這些東西,原來人類是這樣一種罪惡的生物。 “擁有這種惡意的種族,有什么值得守護(hù)的?” 想到這里,莫白不由驚出一身冷汗,她竟是不知不覺產(chǎn)生了這樣的想法。 她連忙改變自己的思路,不斷告訴自己,不要考慮現(xiàn)實世界、考慮人類這個種族的事情。人性是復(fù)雜的,以惡意來評判這么復(fù)雜的種族沒有意義,這是以偏概全。 如果把人類有史以來的善意和善舉集合起來,同樣可以讓一個惡魔立地成佛,比這些惡意還要多。 她沒資格評判人性,沒資格定義人類的存亡,她不需要考慮這么復(fù)雜的事情,她只要堅定自己的信念,完成任務(wù)就好。 想到這里,莫白幾乎潰散的精神振作了一點,她不斷回憶著自己的愿望。 她不是為了人類,她的愿望很小,她只想給有能力戰(zhàn)勝惡意的怪物們一個獲得新生的機(jī)會。 她的精神狀態(tài)好了一點,但是惡意又離她遠(yuǎn)去,不愿被她同化。 莫白頭痛萬分,保持自我就無法同化惡意,同化惡意就會失去自我,這兩者似乎很難兩全。 當(dāng)然,她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先舍棄自我,靠著執(zhí)念與惡意一起制造惡意的浪潮,擊潰“終末之城”的領(lǐng)域,擊潰“黃昏”的理念,隨后就像剛才一樣,想起自己的愿望,找回自我。 這很難,但如果只有一擊,只有一瞬間,她或許可以做到。 但是太冒險了。 如果小七還在她腦海中,能不斷提醒她,她或許還能做到??墒菦]有人提醒,已經(jīng)失去自我的她,要如何才能想起最初的愿望? 莫白很快有了一個方案。 她和埋葬之湖的同化率已經(jīng)達(dá)到50%左右,可以使用“環(huán)境優(yōu)化”了。她可以先制定一個“遺忘愿望的時間不超過2秒,超時會強(qiáng)制回歸意識”的規(guī)則,隨后用“環(huán)境排異”短暫地將她的心愿排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