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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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以容覺她面熟,卻一時難以憶起。 倒是謝誠聽到這句話后,驚愕道:“不是吧陳小將軍,你竟還有這么一位紅顏知己?殿下他知曉此事嗎?” “你莫要胡言。”陳以容瞥他一眼,斥其噤聲。 且不說他瞧這女娘覺得面生,便是真當熟識,也不能如此毀這姑娘家清譽。 “陳將軍不記得奴家也正常,畢竟你我不過一面之緣?!迸镅诖捷笭栆恍?,似乎很是嬌俏,“奴家名為鳳仙,將軍上次來時,曾有幸與您見過?!?/br> 陳以容恍然憶起,便是那位出口對他道‘傾慕’,害他哄蕭嘉淮許久的美嬌娘! “原來是你?!标愐匀萦兴蚕⒉蛔栽冢恢舜朔皝碛钟泻我猓洗尾皇强拗荛_了嗎? “將軍還記得奴家?!兵P仙屈膝施禮,打量四下無人注目,又湊近陳以容面前,俯身附耳:“二位將軍,此處不清凈,不如與奴家去樓上雅間一座,奴家正巧有要事相告?!?/br> 防人之心不可無,陳以容于官海沉浮多時,亦知對凡事都需多加警惕。但鳳仙言辭誠懇,他又好奇人所言的要事為何,故稍作沉吟后,點頭應允。 “也罷,我二人便與鳳仙姑娘同去?!?/br> 鳳仙提踝幾步,低睫輕顫,帶他們左拐右?guī)?,于一靜謐雅間前停駐。敞門入室后陣香襲來,格外醉人。 陳以容眸光撇見案間酒壇,鳳仙盡收眼底,勾唇淺笑:“這酒是奴家親手所釀,將軍可要淺嘗一杯?” 陳以容搖首推拒道:“姑娘盛情,可本將軍今日前來,卻并非是為了尋歡作樂?!?/br> 鳳仙掩門,復行回二人身側(cè),柔荑纖纖搭陳以容臂膀,一路帶人至案旁坐下。玉指輕動提腕去,引那琉璃瓶金樽近。 “將軍莫要同奴家說笑,既來這清音坊,又有何人不為了逍遙一回?”她羽睫微壓覆淺陰,美目低垂,勾腕蕩酒細細。 陳以容心生不悅,覺她適才故意欺瞞自己,說是有事相商,不過是引他與謝城進其雅間。眼見這鳳仙欲執(zhí)盞杯向他靠近,當即起身,毫不留情將其推拒。 他眸蘊寒光,聲音清冷道:“鳳仙姑娘,請你莫要誤會,我今日前來是有要事,無暇與你——” “將軍!”鳳仙抬高嗓音打斷他言語,扯拽他衣裳微微搖頜,“將軍喝醉了,卻這般不解風情,就會在此與奴家說笑。” 謝城敏銳察覺到她其中之意,忙起身拽回陳以容,附和道:“我們家將軍一向酒品不好,喝醉了就愛胡言亂語!鳳仙姑娘,你可莫要在意啊。” 陳以容見他二人一唱一和,逐漸品出其中端倪,眉心微蹙仍有不解。 鳳仙近他身側(cè),于人耳畔低語:“將軍莫沖動,仔細丞相眼線?!?/br> 此言一出,陳以容身形微頓。鳳仙所言極是,這整個清音坊皆是丞相地盤,被人所掌控,自然耳目遍地。他今日前來,就是落入人視野之中,為防事情敗露,只能佯裝是來追歡取樂。 不過是鳳仙既知他前來目的,亦愿助他一臂之力,想必方才言辭,便不是在誆騙他吧? 第44章 該罰 陳以容半信半疑,接過鳳仙掌中酒,置于唇邊一飲而盡。 此酒入口辛辣,全無聞起來那般柔和,讓他嗆到咳喘起來。陳以容脹紅臉頰,怒目而瞪幸災樂禍的鳳仙,道她一句: “你這女娘果真不安好心!” 鳳仙見這沙場上威風凜凜的忠武將軍,此時在一盞酒面前碰壁,不由笑意更濃郁。她抬腕為自己與謝城紛紛斟酒倒?jié)M,小口抿下,享受這佳釀回甘。 “哎,這分明就是瓊漿玉液,有的人不懂其妙,倒責怪起奴家來了。” 陳以容聽其嘲諷,乍覺面上無光,不甘示弱的反駁道:“本將軍出身名門,自幼便在宮中,什么好酒沒見過?分明是你這酒釀得不好!” 鳳仙早聽聞這陳將軍少年心性,又與宣辰王有那等秘聞。傳言被人極其寵慣多年,性子隱有幾分驕縱。 如今故意調(diào)侃兩句,他雖不似傳聞間那般任性妄為,卻也果真是傲骨難折。 鳳仙便哄笑他道:“是是是,將軍所言極是,都是奴家不好,沒能用好酒招待?!?/br> 謝城聽他們辯駁,好奇心起。玄醴入喉飲盡,眼眸忽閃锃亮光澤,“可屬下覺得,鳳仙姑娘這酒分明是好極了!雖是入口辛辣難忍,可仔細品嘗,卻是醇酒香溢、回味悠長,應是取松間晨露而釀吧?” “行啊你謝將軍?!兵P仙驚喜于他所言,未料倒真有人懂她,“是個懂酒的?!?/br> 她曾在閨中之時,便最愛制酒。平生所愿,非嫁得如意郎君,而是閑事做得幾壇心儀香醪,與友人享那松花釀酒、春水煎茶,在怡然自得間,度過一生平淡。 只是既入了這清音坊,昔日所求,皆成奢望。 “我娘曾經(jīng)最愛釀酒,出征之前常讓我?guī)退疯b,故而略懂一二。”謝城謙虛回應,忍不住又品酌一盞,直道是仙液。 “原是奴家與謝將軍有緣?!兵P仙歡喜過頭,顧不上橫于他二人之間的陳以容,探身又為人斟倒一杯,“奴家這還有許多新釀的酒,到時請謝將軍來小酌品鑒可好?正好也為奴家提些可改進之處。” 謝城欣然,頻頻點頭而應道:“樂意至極!我可太愿意為姑娘效力了!” “用不用我離開此處,為你二位騰地方?”陳以容覺得自己多余在此,這二人眉來眼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對有情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