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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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六、世人所謂妖魔鬼怪 娼唇角含笑的模樣無比嬌俏絕美,血紅色的眸子透出nongnong的嗜血欲望,她目光熠熠的睥睨著面前的四個男人,雙手撐著軟軟的貴妃榻,如瀑的墨黑青絲傾瀉而下,鋪灑在身后,襯著一身雪白紗裙,更是美得驚心動魄。 “一個已經(jīng)三十歲的女人,面貌純真,性子良善,被自己崇拜的愛人拋棄,嘗盡世間一切苦痛,再回來的時候卻只有二八年華的樣子,換了性子,換了聲音,甚至換了身份,是個人都會很感興趣”她笑吟吟地摸了摸精致尖細的下巴“我想你們也是這么想的,對嗎?”聶斐然怔愣地看著她,眼神里猶然閃著不敢置信的樣子,似乎是想透過娼現(xiàn)在的模樣去尋找某個影子──只不過,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想找的,是十年前純真無邪的滕優(yōu),還是之前深愛著他的娼兒。 “很簡單哪!”娼捂住小嘴咯咯的笑起來,冰白色的唇瓣漾起的弧度美得醉人,晶瑩剔透的唇瓣宛若上好的曇花瓣,光潔如玉,白皙如雪,卻滲出nongnong的冰雪與危險。就像是盛開在天山頂上最美麗的雪蓮花,盡管美麗、盡管世人求之不得,卻是冷得可以將人凍到連靈魂都僵化的地步。 “因為”她笑的更開心了,那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內(nèi)瞬間盈滿濃密笑意“我已經(jīng)不是人類了呀!”她,剛剛說了什么?! 四個男人皆是如遭雷擊,連最基本的反應都已經(jīng)忘得干干凈凈了。他們只能呆呆地看著娼站起身,烏黑的青絲如同一張密密麻麻的網(wǎng),將他們的心臟圍繞,圈成一塊,然后細細地,慢慢地切割著,每一下都深入到心臟,勒出血紅色的痕跡。 房間里的燈光愈發(fā)的昏黃,娼身后的落地窗簾被夜風帶起,柔柔的伴著風聲舞動,發(fā)出簌簌的聲響,娼白衣如雪的站在那兒,血眸冰唇,似笑非笑,雙手輕輕搭在身前,笑意盎然看著他們,冰白色的唇瓣吐出一個一個冰冷冷的字,一個個組成一句句冰冷冷的話,滲透進他們冰冷冷的心?!盀槭裁磿兂山裉爝@個樣子呵呵,我以為你們早就猜得出來哪!”她不是人類,早就不是了。 人類不會有這樣美麗的容貌,不會有這樣狠毒的心腸,更不會像她一般,沒有心。 “不不不──!”聶斐然突然猛烈的搖頭開始低低的咆哮,粗啞的吼聲聽得人簡直心如刀割。他倏然沖上前來,雙手抓住娼纖薄的雙肩──這一次他終于可以成功的碰到真實的她“娼兒,告訴我你在騙我,告訴我你在騙我!”娼笑著看他,也不去撥他握著自己肩膀的大手,只是唇角的笑容更加開心了,她纖細的身子開始微微的顫抖,笑得連肩膀都開始聳動起來:“為什么要騙你呀?我的確不是人類了呀。” 說完便在一眨眼間脫離了聶斐然的雙掌,桃花眼低垂著流轉(zhuǎn)房間一圈,像是在對他說,也像是在自言自語“做人有什么好呢?比不得神有權力,比不得鬼自由,比不得魔肆意,我為什么要繼續(xù)做人類呢?我是人類的時候,被所謂的父母嫌棄,被同胞所出的jiejie算計,被朋友陷害,被愛人丟棄,以為自己可以堅強的在地獄里爬起來,卻又被人轉(zhuǎn)送到別的男人手上。那時候還天真的以為自己終有一天能夠重見天日,可是沒了孩子,沒了思想,才知道空白有多么令人欣羨?!?/br> “那么我為什么要爬出來呢?既然我改變不了環(huán)境,那么我至少可以改變自己。既然環(huán)境教我痛苦掙扎,那么我便讓自己強大,用什么方法都可以,不、擇、手、段?!彼袷窃谥v一個流水賬一般的故事,所有的事情一筆帶過,一點兒都不在意的陳述著這么多年來自己一步一步從泥淖中站起,披著鮮血回歸的歷程。 “如果能夠得到力量,和魔鬼做交易又有什么不可以?”娼瞇了瞇勾魂的桃花眼“我反正不是路滕優(yōu)了,既然你們將我變成臉頰的娼妓,那我就遂了你們的意愿做下去,只是,一直忘記告訴你們就算是娼妓,也終有回歸的一天。瞧,你們不都是一個一個毀在我手上?”聶斐然如是,閻性堯如是,每一個男人都如是,包括當初的魔鬼。 “斐然哥哥,你知道魔鬼們?yōu)榱舜輾遥紝ξ易隽诵┦裁词虑槊??”她親昵的攀上聶斐然僵硬的身體,纖美如玉的紅酥手緩緩地愛撫著他的胸膛,對他眼底極度的痛苦視而不見,這么一點點的痛苦在她看來,還不如被只蚊子咬了一口來得教她震動。 “我都記不清用;路滕優(yōu)的身體被多少個男人玩兒過了呢!哼,男人、女人、器具、動物斐然哥哥,我在地獄里哭號爬行像你求救的時候,你在哪兒呢?當初將我送到魯老頭身邊的時候,不是騙我說,會來看我的么?我等了你好久好久呀!你一直不來,我等得頭發(fā)都白了,臉都蒼老了哩!你不是說不會拋下滕優(yōu)的嗎?那為什么把滕優(yōu)拋在腦后十年不曾想起呢?你以為,只要閉上眼睛,就可以不去想,不去看,不去聽了么?世界上哪來這樣的好事!”她冷笑一聲,白袖一甩,將聶斐然狠狠甩開,用一種王者的姿勢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血紅色的眼睛里掠過一抹滿足的快意。 她若是痛苦,這世界上所有人都必須來陪她;她若是身在地獄,那么誰都別想逃!生與死早已不是界限,路滕優(yōu)已經(jīng)死得干干凈凈,徹底蒸發(fā)在塵世,再也不會回來,連同愛情和心臟,都隨著路滕優(yōu)的死亡而消失了。 “你們知道蛻變有多么痛苦么?”娼迷人的眼不疾不徐地瞟過其他三人,莫測高深地笑“我要忍受全身的血液被活生生抽走的痛,還要忍受身體的每一塊rou被刀一片片剮下來的疼,就像是躺在砧板上可憐的魚一樣,無助地躺在那兒,任由鱗片和骨rou被一點點剔掉的絕望與痛苦,連眼珠和頭皮都被一下下?lián)赋鰜怼胃蓛?,指甲一片片被抽出來,直到只剩一副血淋淋的骨架,再慢慢地喝著人血成長,一點一點長成今天這副樣子?!彼蛑椎拇叫Φ萌崛醮猴L,出口的字句卻充滿了血腥“明明有更簡單的法子的,可那兩個魔鬼卻喜歡看我哭喊哀嚎的樣子,只可惜再也沒被他們看見過,呵——” “世人都說有妖魔鬼怪,你們見過么?” 她天真的歪著小腦袋,桃花眼里干凈無邪。 一百七十七、反噬(上) 徹底復仇的味道,就跟可口的食物一樣美味,一切都有因果輪回,贖罪的食物,不是罪惡?! 々ぉと藃ou米粉 見四個男人皆是一副震驚到了極點以至于連思考能力都失去的樣子,娼捂著小嘴優(yōu)雅笑開:“雖然我也熱愛鮮血和殺戮,但我可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不要拿那些低等的生物和我相提并論,否則我可是會生氣的喲——”輕得幾不可聞的腳步聲傳了出來,沒有人看見他們是怎么出現(xiàn)的,但不過幾秒鐘的功夫,娼的身側便多出了兩道修長英挺的身影,正是分別帶著笑容的孽和亂。他們不約而同地俯首看了娼一眼,兩雙極為相似的黑眸皆露出如水般的笑意,就像是在看著什么寶貝一樣。 娼傾了小腦袋去望身邊的兩個男人──這兩個男人,把她的人生徹底改變,他們既是將她拉出深淵的恩人,也是推她入地獄的罪魁禍首。 可她的面上卻還是勾著一抹甜美到了極致的笑:“什么風把二位也給吹來了,我以為你們都忙著呢?!?/br> “這種場面可不是想看就看得到的,尤其是在主角是我們的娼兒的時候,再忙也得過來捧個場不是?”孽調(diào)笑著捏了捏她柔嫩的小臉蛋,低頭在她唇瓣上啃了一口,黑眸似笑非笑地瞟了房內(nèi)的四個男人一圈,列清單似的數(shù)起來:“舊情人、舊主人、愛慕者、一夜情人,娼兒招惹的男人還真是不少?!闭f完就懶洋洋地抬起眼看向閻性堯“我們的女人也是你可以覬覦的么?即便你曾經(jīng)是她的主人,但你終究是將她轉(zhuǎn)送給了旁人,最后甚至將她賣進了‘黑貓’──不要說你沒有,即使不是你親手把她當做物品賣掉的,你也無法推脫其中的責任。你害掉了路滕優(yōu)的孩子,將她整個人逼瘋,現(xiàn)在卻拿著自愿為她做的事情來向重生的娼兒討要承諾?真是好不知羞!” “既然說了閻先生,那么聶先生又怎么能夠忽略呢?”亂攬住娼的腰肢往自己懷里帶,莫測高深地問道“啊,我倒給忘記了,聶先生是肯定不記得我的,但如果是這張臉呢?”他揚起看似溫和有禮的笑,俊美絕倫的臉龐忽然閃現(xiàn)成另一個模樣,五官平淡,沒有絲毫過人之處,氣質(zhì)卻如先前一般銳利淡漠,也喚起了聶斐然的回憶,見他一副略有所悟的模樣,亂輕聲笑了“就是我,那日在宴會上我離開的時候,咱們見過一面?!彪m然不算是正式碰得面,但是對于這樣一個一身非凡氣質(zhì)自己卻從來都無印象的人,聶斐然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也不等聶斐然再答話,他只自顧自地低頭凝視懷中和自己一樣笑意盎然的美人兒,說話聲音無比低沈“聶先生既然選擇留下來,那么就請記清楚你的身份。不是什么總裁,更不是娼兒的心上人。一心一意愛著你的是那個叫做路滕優(yōu)的蠢貨,而非我家娼兒。這一點,你可要牢牢記住了,還有你的妻兒,想見上一面么?”聞言,娼好整以暇地看向他,勾魂的桃花眼迅速閃過一抹冷然,速度快得教人無法察覺,至少在亂接受到之前就已經(jīng)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亂是來攪我的局的么?”她也快受夠了,也該不繼續(xù)受下去了。 “怎么會?”他非常無辜地看她,在她紅潤的唇瓣上親了一下──早在他們倆出現(xiàn)之前,娼便已經(jīng)收回了真正的模樣,他們什么都沒有看見?!拔抑皇窍霂蛶玩絻簩⑹虑檎f得更清楚一點兒罷了,既然是復仇,那么怎么能不像電視里放的那樣將一切真相都講得一干二凈呢?”纖肩笑得微顫,娼從善如流地攤了攤雙手,笑不可仰:“那就勞煩亂了。” “為你效勞是我的榮幸。”他笑瞇瞇地回了一句,接了先前的話茬兒繼續(xù)講了下去“我想聶先生可能還不知道我那天之所以出現(xiàn)在宴會現(xiàn)場的目的吧?”他看了看懷里的佳人,見她正一臉期待的望著自己,不由地笑開“這一,是為了去看我心愛的小寵物;二,自然就是為了聽從她的命令,在半路上,將聶家的繼承人帶走。”也就是說,聶斐然的獨生子之所以會消失,正式由聶斐然心愛的女人做的。這樣的打擊,不知道夠不夠深? “不止如此呢!”孽也不甘寂寞的湊了過來,薄唇揚起的弧度分外的教人有種去扁他的欲望“還有你的妻子和那個蠢到了家的路滕秀。她們倆的確是存了心思要將我家娼兒毀了,可惜呀!可惜她們倆的眼睛都長在了腳底板上,居然惹到了不該惹的人,還以為現(xiàn)在的娼兒是十年前那個又傻又天真的路滕優(yōu)哩!這不,你那‘聰明’的妻子將娼兒丟到路家別墅前腳剛走,后腳綁匪們就被迫玩了個叫躲貓貓的游戲。聶先生,你的智商很低,你的屬下智商也不高吧?!”表情非常無辜真誠的問完,然后恍然大悟地感慨了一句──“我倒是給忘記了,你們?nèi)祟惖闹巧滔騺聿桓撸搽y怪哪!” “我要是告訴你娼兒根本沒有被那些骯臟的人類碰過,反倒是那些蠢人,都被我家娼兒挖出了心臟,你會不會覺得高興一些呢?”孽學著娼的模樣歪歪頭,笑得分外真誠“你們抓走又送到牢里并且叮囑好好照顧的那些綁匪們早就是死人了,這個消息你們喜歡么?”問完他還非常開心的挑了挑濃黑的劍眉,看起來就像是個惡作劇成功的男孩子。 娼瞟了他一眼,突然掙開了亂的懷抱走到一邊去,神色變得慵懶:“你們還帶了我的玩具過來?”孽表示無辜的聳肩:“我可沒有,是他自己要求跟著過來的?!?/br> “嘖?!彼读讼伦旖恰安贿^來的話那就給我滾出去?!痹捯魟偮?,一道略顯單薄的身影就慢吞吞的走了出來,俊秀的臉上呈現(xiàn)著一種異常悲憤的神色,看向聶斐然和閻性堯的時候,眼底充滿了憤怒和鄙夷。 姜子幽的表情成功的取悅到了娼,她對著他招了招手,少年果然乖乖走到她面前。漂亮精致的素手撫上他的臉龐,娼笑了笑,潔白的指腹抹去滑落的淚:“你哭什么,我都沒哭?!甭曇魷厝?,眼底卻仍然沒有絲毫波瀾。 “我──”姜子幽張了張嘴巴,卻始終一個字都沒說出來“我──” “你什么你,你不是陪著那兩人在別的房間將我們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除了看不見,和在現(xiàn)場也沒什么差別不是?”娼狀似溫柔的撫著他的臉“現(xiàn)在你知道娼字怎么寫了,也知道我為什么幫你了,那么,和我這只魔鬼做的交易,你一定會做到,對吧?”半晌,他點頭。 如果說先前對娼還有什么防備和戒心的話,那么,在這一刻,姜子幽的心,就完完全全的奉獻出來了。 一百七十八、反噬(中) 銀鈴般的清脆笑聲一瞬間在房里響了起來,就像是一陣清朗的風將所有的陰霾和冰冷吹散,只余淡淡的開懷。 娼收回撫著姜子幽小臉的素手,轉(zhuǎn)而回過身來,笑得壞壞地看著聶斐然:“斐然哥哥陪我去看兩個人可好?我想她們一定非常想念你,也非常期待你能來看她們,順便──把她們救出去?!闭f完頭也不回的自顧自輕移蓮步走開。 孽和亂二人相視一眼,二話沒說的就跟了上去;姜子幽遲疑了一會兒,咬咬牙也跟了上去──雖然在“黑貓”沒有主子的命令是不可以隨意走動的;聶斐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同樣跟了去,其他三人亦如是。 穿過曲曲折折的走廊,沒有經(jīng)過安靜詭秘的二樓,四周墻壁上懸掛著昏黃色的水晶燈。這種燈的顏色非常容易令人感到壓抑,卻也是生活在黑暗中的人的最愛。因為它安全,溫暖,并且可以隨時丟棄。 行至高高的三樓貴賓包廂,立刻有殷勤的侍者眼疾手快的開了門奉上茶點和單子,然后恭恭敬敬地對著娼、孽以及亂三人鞠了一躬,隨即退了出去。 這個包廂位于三樓最角落,卻也是最大最豪華的一間,和每一個包廂一樣,它的四壁都是由特殊的材料制成,外面的人看不見里面,里面的人卻可以將外面的一切盡收眼底。正對著這間包廂的便是偌大的舞池,從這里看過去,那兒的景色就顯得特別醒目。 端起水晶杯輕啜一口香濃的液體,娼笑瞇瞇地搖晃著杯子,水汪汪的桃花眼略顯迷蒙地注視著里面的血紅,粉唇微揚,看向孽:“又是好年份的呀,那個時候的葡萄園收成好,連帶著血都比現(xiàn)在的香,時隔幾百年都毫不褪色。”說著,便舉起酒杯對著在場的幾個男人道了聲“cheers”然后便一飲而盡。 她飲血的姿勢十分優(yōu)美迷人,揚起的粉頸弧度就像是美麗高貴的天鵝,帶著倔強與天生的傲慢孤高,高高在上地睥睨著世人,噙著淺淡的笑容對人類不屑一顧,那精致的模樣極美極美,美得令人只能將眼神死死地黏在她的身上,只覺得為了她就算是將靈魂都碾碎都無所謂,孽也端起酒杯,看著里面漂亮的酒紅色液體,細長的黑眸又轉(zhuǎn)移到娼的美顏上:“這上等的血液原本可以再多一些的,如果那場中世紀黑死病瘟疫沒有蔓延的那么厲害的話。要知道那時候正是葡萄盛產(chǎn)的季節(jié),可就因為這病,所有人類的血從此鍍上了骯臟的顏色,再也沒有那么純凈了?!?/br> “哼。”亂哼了一聲,淺淺啜了一口“你倒是會享受,也不知是從哪里弄來的這些?!逼褚呀?jīng)近千年的最干凈的處女身上的血,芬芳,香滑,濃而不膩,簡直稱得上是極品。他已經(jīng)有好幾百年沒有喝到這樣美味的鮮血了。 “只要想辦法,哪里有弄不到的東西。更何況娼兒喜歡不是么?”孽笑意漸深。 三個人自顧自的談笑風生,完全忽略掉了站在一旁的其他人,還是娼先回了神,對著姜子幽勾了勾手指頭,少年立刻無比乖巧地湊了過來,在她身前虔誠的蹲下,用一雙盡管經(jīng)歷種種磨難痛苦卻仍然純凈的大眼瞅著她。 娼對著他微微勾起薄薄的唇角,將手中的高腳水晶杯湊近他的唇瓣,用一種充滿了誘惑的語氣緩緩地說道:“來,嘗一口試試看?!睋浔嵌鴣淼木谷徊皇穷A想中的血腥味,而是一種類似于葡萄的甜香。姜子幽并不想咽下屬于同類的血液,可在娼的諄諄誘哄之下,他卻不由自主地張開了嘴巴,入喉的是淺淺的一口,不腥甜,不厚實,連一丁點兒血的味道都沒有,竟像是一種用葡萄釀造出來的全新的酒。 “很香是不是?”娼勾勾他的下巴,笑瞇瞇的將杯子放回去“那時候人類都是純善的物種,辛勤勞作,日出而耕,日落而息,所以連血都是干干凈凈帶著食物的香味的?,F(xiàn)在可就不成了,那濃烈骯臟的味道呵已經(jīng)找不到干凈美好的血液了?!奔词褂校渤錆M了濃烈的腥氣。 就在這時,樓下舞池的燈驀然大亮,娼漫不經(jīng)心地抬眼看過去,又瞄看一眼自從進了包廂就始終坐在那兒沒有開口說話的聶斐然,意有所指地開口:“今天晚上可是我安排的重頭戲呢,斐然哥哥若是錯過了一定會很可惜。”燈光驟亮的同時,舞臺四周也紛紛站上了黑衣守衛(wèi),他們看似不起眼,甚至可以像是空氣一般被任意忽略,但“黑貓”的老客戶都知道,這些看似簡單可欺的人,一個個都是心狠手辣的狠角色!只要你做了一點有違“黑貓”宗旨的事情,那么等待你的不僅僅是rou體上的痛苦,還有更加殘忍無人道的精神折磨。 “黑貓”里的人都是魔鬼,這一點所有人都知道。但是只要不去觸怒他們,那么“黑貓”便不是地獄,而是享樂的天堂。 大廳的周圍布著一些有別于休息室的小房間,那里是存放玩具的地方。待到舞臺的燈光亮起,玩具們的專屬調(diào)教師或是侍者便會將他們帶上來,呈現(xiàn)出最精彩的一幕。 而今天晚上并非競標,而是游戲。 一般情況下只要是乖巧聽話并且聰明伶俐的,是不會被這樣做為游戲道具來對待的,被使用到游戲中的只有兩個可能,一是不聽話,并且有反抗之心,二就是被主子看不順眼,存心找他們的麻煩──幸好,第二種情況出現(xiàn)的時候并不算多。 只不過也不少就是了。 首先打開的是正對舞臺中央的門,調(diào)教師穿著連身的柔軟皮衣,戴著白色軟皮面具,手執(zhí)一根長滿倒刺的黑色皮鞭走了出來,她的手中牽著一條銀光閃閃的狗鏈,而后跟在后面的女人嘴巴上套著狗嘴罩,渾身只著三點式薄紗內(nèi)衣,渾身肌膚光潔細膩,身材比例非常漂亮,漂亮得剛一出場便引起了場內(nèi)客人的歡呼以及口哨聲。 一百七十九、反噬(下) 包廂內(nèi)的燈光慢慢地暗了下來,娼將姜子幽從地上拉了起來,塞到自己旁邊,然后換了個坐姿,纖細的身子嬌軟軟地倒在他懷里,芳香馥郁的檀口吐氣如蘭:“斐然哥哥可得看好了,這游戲雖然不是價高者得,但是也是可以下去競標的喲——”言下之意便是,若是有興趣就趁早決定,免得最后才來后悔。 聶斐然也不是傻子,他猜得到娼的話是什么意思,更何況她給的暗示已經(jīng)足夠多了,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已是一片清明無垢。 娼將他的反應都看在眼里,唇畔含笑,眼底卻愈發(fā)興味。這男人,不愧是薄情之人,之前尚且對喬亦翩心懷愧疚想要補償,現(xiàn)下卻立即決定了要拋棄哪邊,連喬路兩家都不放在眼里了。到底是男人,到底是薄情。 亂伸手隔空點了一下,就見包廂四周的透明玻璃便已四下散開,樓下的人紛紛抬起頭來看,隨即有人發(fā)出驚呼以及尖叫聲:這是“黑貓”從不對外開放的包廂,是主人才有資格坐的包廂! 那么,即使沒有見過“黑貓”的主人,也知道里面的人的身份了! 可是他們的尖叫以及狂熱沒有多久時間就被厭惡嘈雜的亂一揮手制止掉了,再然后,所有人都像是完全遺忘了三樓一樣,一個個轉(zhuǎn)而無比狂熱的盯著場內(nèi)的女人看,瞳孔隨著調(diào)教師的每一下?lián)]鞭而放大,再伴隨著女人的呻吟聲收縮,每個人的眼睛里都充滿欲色,不論男女。 這就是“黑貓”神奇的地方,在這里沒有性別之分,只要你寂寞空虛,就有無數(shù)的公關來溫暖你,而那個人無論是異性還是同性,他們都可以讓你得到最極致的滿足于快樂,從此再也不會陷足于道德禮法。這里是地獄,卻也是天堂。 見姜子幽瞪大了一雙水汪汪的眼,娼好笑地瞄向他,難得有耐心的解釋:“他們已經(jīng)看不見我們,并且忘記見過我們的事情了,現(xiàn)在只有場上的調(diào)教師以及玩具才瞧得見。”說罷便輕輕拍拍他的臉,并抬起他的小下巴示意他看向場中央:“嘛,快看看這個女人你熟是不熟?”姜子幽乖乖地張望過去,隨著調(diào)教師將女人臉上的嘴罩拿下來的同時,他的眼睛和嘴巴也跟著越張越大那個女人、那個女人竟然是、竟然是──他立刻轉(zhuǎn)過頭不敢置信地望向娼,試圖從她眼底找到答案??伤皇切σ饕鞯乜粗Χ淮?,只是對著他歪了歪頭,露出開懷的笑,一顆可愛的小虎牙悄悄地顯露出來,在她渾然天成的妖嬈媚惑中加入了淺淺一縷嬌俏天真。 他眨了眨眼,又揉了揉眼,在多次瞪視后終于確定了那個女人的身份:“是她?!”她是怎么到這里來的,又怎么會成為最低等的玩具?!依她那般唯利是圖的性格怎么會不識抬舉反抗調(diào)教師呢?!還是說這一切其實真的只是他看錯了? “我可沒騙你,是她的男人將她賣到這里來的?!辨綋u了搖杯子里的血,淺淺啜飲一口,妖艷的眸子掠過一室男人,見著他們或好奇,或淡然,或戲謔,或羞赧,便慢慢勾起一絲撩人至極的笑“底子倒是很不錯,剛進來的時候也很乖,就是用心不良,存了想逃的心思。”這就是為什么會成為玩具的緣由。 “黑貓”不容許一丁點的背叛,倘若你有勇氣選擇背叛,那么就也要有膽量去承擔一切后果。 在“黑貓”你可以橫行霸道,可以玩世不恭,甚至可以和上風開玩笑,但是絕對不允許背叛,一絲一毫都不允許!假如背叛了的話,那么,除非你有把握生生世世都能逃離“黑貓”守衛(wèi)的追捕,否則便將永生永世為奴為妓。 “她、她是被那個男人賣進來的?!”即使心里已然沒有當初的心痛與悸動,可畢竟曾經(jīng)有過一段情哪!姜子幽微微閉上眼,掩住心底那縷縷淺淡的哀思,再睜開的時候又是平靜,他有什么好憂愁的呢?那女人明明就是咎由自取!他沒有落井下石便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是她先將他出賣,那也怨不得自己見死不救! 娼懶洋洋地伸出纖細白皙的手指去勾他的下巴,談笑風生間帶著nongnong的威脅意味:“我準你在這兒玩耍,可不是為了教你觀看你的舊情人的。怎么,心疼啦?”她似笑非笑地盯著他瞧,似乎想從他心底挖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來。 姜子幽誠實的點頭:“開始有一點,現(xiàn)在沒有了。”是她不仁在先,再說,他們早已毫無干系,比陌生人都不如了。 “哼。”聞言,孽倒是先哼了一聲“到底還是個孩子,嫩得很,不像咱們娼兒,說變就變了個徹底。”這世界上果真是只有一個娼,再無其他人能與之相提并論。 娼掩唇而笑,卻是不回孽的話,他只知道她變得快,變得堅毅,卻不曉得在蛻變中偶爾也會多出些他和亂也無法左右的因素,遺傳尚且有變異的時候,更何況只是重造?路滕優(yōu)的身體即使毀去,這顆腦袋卻還是在的,那些記憶她替死去的那個自己記著呢。 這一天不會很久,她想。 也有可能就是幾個小時之后。 “學得是快些,可惜還是不夠狠心。”娼在姜子幽唇瓣上親了一口,帶著調(diào)笑的意味看向閻清墨,語氣里有些意有所指:“你可不要學某些人善良到不可救藥的地步。要知道善良是建立在不食人間煙火的基礎上的,只有那些生活在溫室里面的人才相信這兩個字,而你,不需要。” “黑貓”不需要仁慈與純善,也不需要兇狠與殺機,只要隨心所欲我行我素,做任何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足矣。 “知道了。”他乖乖點頭,同時有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下面的女人將樓上的一切盡收眼底,原本不敢肯定的眼神瞬間充滿了喜悅。她開始使勁呼喊著姜子幽的名字,全然不顧身體已經(jīng)被扭曲成了無比屈辱yin靡的姿態(tài),女性最神秘的部位就那樣明晃晃地曝光在亮眼的燈光下,烏黑卷曲的毛發(fā)與雪白的肌膚交相輝映,再加上淺淺的淡紅色鞭痕,頓時凸顯出一種極其殘酷的美。 一百八十、感情駕于謊言之上 “子幽、子幽!救我、救我啊──子幽、救我啊──求求你救救我,求你救救我!”女人哭得梨花帶淚,我見猶憐。當然,前提條件是要忽略她幾近赤裸的身體以及被擺出來的yin靡姿態(tài)。 “怎么辦呢?”娼玩味地流轉(zhuǎn)眼眸去看他,話語問得意味深長:“救還是不救呢?她可是你的青梅竹馬哩!”她的聲音雖然輕柔,卻有著無比清晰的穿透力,連一樓舞池里哭得不能自已的吳寒都聽得一清二楚,就見她滿臉喜色,頓時更加努力的昂著頭對著三樓喊著姜子幽的名字:“子幽,子幽我是小寒哪,你忘記我了嗎?快救我,快來救我??!我不要被這些變態(tài)糟蹋??!你快來救我、快來救我!嗯──”最后一聲略帶痛苦的呻吟是因為調(diào)教師手中柔軟的鞭子嵌入了她只著t字褲的體內(nèi),鞭子上生滿柔軟的倒刺,不至于弄傷內(nèi)壁的嫩rou,卻也絕對不會舒服。 剎那間包廂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姜子幽,每個人都用一種很奇特的眼神盯著他。大家都知道,娼明著是讓姜子幽來決定原不原諒曾經(jīng)背叛過他的人,暗里的意思卻是:如若姜子幽選擇原諒并且去救吳寒,那么她可能也就考慮對他們網(wǎng)開一面,過去的事情再不提起,亦不計較;但是如果答案是相反的話,那么她的手段絕對會比調(diào)教師狠上不止百倍! 換句話說,姜子幽的回答也就側面表明了娼的態(tài)度。 可聶斐然心底卻還是有著些許奢望的。姜子幽還嫩著,他不如娼吃過的苦痛多,亦沒有娼的心狠心硬,雖然在慢慢地改變,可這種改變卻是非常緩慢的,慢到教人不由自主地開始期待,期待最后的結果是不是有可能是另外一個結局。 姜子幽想了很久,期間他漂亮的大眼睛一直在娼和樓下的吳寒身上游走??吹絽呛畷r,他就想到那些傷人的話語以及背叛,欺騙與傷害;看到娼的時候想起的卻是眼前這個妖孽的魔鬼,這么多年來又是經(jīng)歷了怎樣的磨難與不堪,才換得今日的輝煌與強大。 他不是圣父,上帝不曾給他光明,他也不會自以為圣潔的為耶穌去傳遞福音。有仇就報有怨就回,這年頭早已不流行什么以怨報德的說法。世界是臟的,人類是臟的,在這一片骯臟中,最骯臟的反而成為了主宰與唯一。 他可以原諒一次,但不敢擔保自己就不會被第二次背叛。沒有人可以真正忠誠的守著自己的承諾,放虎歸山是只有蠢貨才能做出來的事情。 你曾經(jīng)虧欠與我,又有什么資格要求我手下留情? 也不是還有感情,更不是因愛生恨,只是純粹的、因為曾被錯待的自己而不爽而已。 就這么簡單。 于是姜子幽最后的眼神就定在娼的臉上,薄唇微張,一字一句的答道:“即便是青梅竹馬,也是她對不起我在先,我不欠她的,相反,她欠我的還不曾還清?!甭勓?,娼頓時揚聲大笑,清脆的笑聲如同打破暮靄的銀鈴,嬌嫩婉轉(zhuǎn);又像是最美麗的鳥兒在歌唱,清冷脫俗。最后,她笑著摸了摸姜子幽的腦袋,桃花眼流轉(zhuǎn)至樓下的調(diào)教師身上,揚了揚下巴,戴著面具的女人立刻干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然后突然吹了一聲響亮而短小的哨子,隨即又有兩扇門被打開,同樣打扮的兩名調(diào)教師分別牽出兩條和吳寒一樣戴著嘴罩的女人,她們身上布料的顏色及形狀與吳寒大不相同,卻都是同樣的火辣暴露。 這兩個女人不像吳寒,她們剛被牽出來便眼尖地看到了三樓的眾人──誰教娼舊習難改的劣根性又冒出了頭,明明可以舒舒服服地倚在沙發(fā)里對著屏幕看,她卻偏要眾人搬了沙發(fā)到包廂邊緣,并撤掉了玻璃與屏幕,無比囂張的出現(xiàn)在舞池中幾個女人的面前。這下子,除了“黑貓”的客人們看不見他們以外,只要是屬于“黑貓”的人,都可以將三樓的一切盡收眼底。 桃花眼懶洋洋地瞇起來,娼摸著姜子幽的頭發(fā),對著舞池里的吳寒努了努粉唇,又拍拍他的臉頰:“將你剛剛的話給這位吳小姐重復一遍,免得人家覺得你不念舊情?!苯佑墓郧傻攸c點頭,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姿勢使得他原本就俊秀美麗的臉龐更加美如天神,褪了以前的脂粉氣,現(xiàn)在的他雖然文弱,卻也有了隱隱的氣場,尤其是眼神流轉(zhuǎn)間,竟是像極了娼! 那接近妖孽的氣息,竟讓一直哭喊嚎叫著的吳寒看癡了眼!她癡癡地昂著頭往上面看,眼里有淚光在閃爍,似乎不愿意接受再見面,兩人的角色卻被對調(diào)了。她以為他會徹底成為女人或者男人的泄欲工具,會像一朵正值花期的花一樣永遠凋零,而自己會和心愛的男人坐擁豪宅名車揮金如土的出入各種高檔場所;也曾想過要繼續(xù)回到校園深造,將他的存在徹底抹殺;卻從來沒有想到會是這般場景! 他成了那個高高在上的睥睨者,自己卻成了卑微下賤的妓女! 就在姜子幽深深吸了口氣準備開口的時候,唯恐天下不亂的娼卻洞察了吳寒的心思,于是先一步對著舞臺上的吳寒輕笑著說了一句:“妓女可不賤,把別人害成妓女的人才賤哩!”她這話表面上像是在說吳寒將姜子幽出賣害成男公關,卻雙關了又將聶斐然和閻性堯以及亂、孽四人代入,于是四個男人紛紛變了臉色,可她卻仍然笑得如若春風般歡喜柔婉,秋水般靈動的翦水雙瞳帶著無窮無盡的笑意看向樓下三個擺成了相同姿勢的女人。 好了,你可以說話了。 娼用眼神這樣示意姜子幽。 就見少年輕輕地做了個深呼吸,然后就用一種足夠低沈而又堅定的聲音說道:“吳寒,我不是圣人,所以不會原諒你,即便是青梅竹馬,也是你對不起我在先,我不欠你的,相反,你欠我的還不曾還清。所以你就死了這條心,不會有人救你,更不會有人看上你。你來到了‘黑貓’,卻選擇了又一次背叛,已經(jīng)注定了你永遠都無法離開的宿命?!睕]人救得了她,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如果不想負責,就必須足夠強大,可現(xiàn)在很明顯,她不夠強大,所以──必將成為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