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心寒涼往事提
書迷正在閱讀:cao行(nph)、穿越之桃花多多、陸錦棠秦云璋、生椰甜吻、重生為娼、偏偏是你、亡者俱樂部(真愛如血、南方吸血鬼3)、請你們原地結婚、被蟲族飼養(yǎng)的注意事項、相公,媳婦帶你上天
日影西沉,斜射進角斗場的暮光沉重而悲凝,場內臺下尸橫遍地,血染黃沙,凝聚不散的血腥氣令人作嘔。 待耶律雄英一行人離開后,角斗場僅剩的活人,就只有濋飛飛,段瑢瑾,洛靜寒叁個了。 氣氛一時陷入沉默、凝滯。 段瑢瑾沒有搖扇子,濋飛飛也沒有舉著雙刀大喊大叫。 洛靜寒,則完全化身成了的萬年寒冰,千年玄鐵,仿佛靠近他一丈,就會為霜氣所傷。 他背對著濋段二人,站在最前。 段瑢瑾嘆了一口氣,踱步過去,在洛靜寒身后,輕輕按住了他的肩膀,勸慰道:“洛兄,振作起來?!?/br> 洛靜寒沒回頭,沒說話。 他表情絕望,平靜的海,宛如死海。 碧藍的眸子,失去了光輝,柔魅的眉眼,失去了風采。 “哎,怪我,還是沒有攔住元姑娘?!倍维岃焖贀u著扇子,自責道。 一旁的濋飛飛收起雙刀,叉起腰,走到段瑢瑾身旁。 “這怎么能怪你?這誰都不怪!要怪,就怪我們都不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除了哥舒士兵,竟還有鐵沙國的人藏在暗處,那個耶律女帝,我看見她就不順眼!這女人也太狂了!” 段瑢瑾看著濋飛飛那一臉倨傲的表情,笑了笑,安慰道:“剛才是我不好,若我不那樣說,恐怕耶律雄英會對你發(fā)難。” “哼?!睗轱w飛撅起了嘴。 洛靜寒已無心聊天,無心聽他們聊天,他邁開步子,先行離開。 段瑢瑾望著洛靜寒的背影,又低頭輕撫著手中的金符令,嘆了一口氣,“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離開,再商討如何營救元姑娘吧。” 濋段二人也離開。 叁人尋回馬匹,縱馬前往鐵沙國,在完全入夜前,他們找到了一家客棧,以此停腳,商討接下來的行動。 房間內,叁人圍坐在桌旁,還是以前一樣的座次順序,只是,這次,少了元湘靈。 餐桌上擺著菜肴佳釀,無人動筷。 段瑢瑾搖著扇子,輕咳一聲,“洛兄,依你之見,接下來,我們該當如何?” 洛靜寒沒有動作,沒有表情,“去北漠,救元姑娘。” 濋飛飛一拍桌子,神色憤慨,“必須的??!肯定得把湘靈救出來,只不過,那個女人說,讓我們做她的勇士,這到底是什么玩意兒???而且,鐵沙國的女帝為什么會出現在荒都的角斗場呢?” 段瑢瑾冷哼一聲,將他的猜測娓娓道來,“我猜,這角斗場本不止是給貴族們享樂所用。此前周游時曾聽結交的朋友說,這個角斗場活下來的人會被競拍,被賣給中意他們表現的貴族?!?/br> “啊,我好像有點明白了,就是說,在這個角斗場活下來的人,被證明是所謂的勇士,所以,貴族們看上他,就會把他買回去,就像那個耶律雄英說的,說什么來著?”濋飛飛想了想,故意模仿耶律雄英的神態(tài)和語氣,“朕乃鐵沙女帝耶律雄英,你們破壞了今日的表演,讓朕無法挑選符合心意的勇士,作為代價,你們要為朕服務?!?/br> “哈哈哈哈,濋飛飛,說起演,你這不也會嗎。”段瑢瑾笑道。 “哼,我跟你那種諂媚的演法可不一樣,哎呀,行了,不說這個了。你說,耶律雄英到底什么意思?” 段瑢瑾冷笑一聲,“我原以為,鐵沙的女帝與哥舒荒都一流并非同類,現在看來,是我錯了。” 濋飛飛眨著雙眼,等待段瑢瑾繼續(xù)說下來。 “耶律雄英便裝出行來角斗場的目的,就是為了給她的鐵沙部隊挑選勇士,在這里活下來的人,必定是勇者中的勇者,而被賣給耶律雄英,成為她的士兵,再去為她,為鐵沙國賣命,我還聽說,鐵沙國的士兵軍士有一部分是荒都角斗場出身,當時我還以為是無稽之談,現在看來,確實屬實啊?!?/br> “哦,我明白了,所以那個耶律雄英說我們破壞了她選勇士,從而讓我們去給她當什么士兵勇士,給她們賣命?”濋飛飛說到這里,怒拍桌子,“本小姐乃堂堂大俠,曦盛最強刀法濋刀狂唯一親女,怎能屈居人下,給鐵沙國賣命?荒唐!” “哼,這也不是重點,只是我沒想到,耶律雄英竟能親自出場,這個女帝,果然是事事都要親力親為啊?!倍维岃馈?/br> “聽你這樣說,你好像很熟悉她,難道,你是鐵沙國的人?”濋飛飛驚訝道。 “行了,這也不是重點。今日之事,破綻太多,只能說是命中注定,注定我們一行人會遇到他們。只是,我沒有想到,元姑娘,竟早就被那個蕭厭朝盯上了?!倍维岃獡u著扇子,轉頭看向洛靜寒。 洛靜寒一直保持著沉默,聽到“蕭厭朝”這個名字,神色才有了變化。 “洛兄,你可知這蕭厭朝是何許人也?”段瑢瑾問。 “將死之人?!甭屐o寒冷冷道。 “哈哈,洛兄,莫急,讓我來給你分析敵情。”段瑢瑾朝洛靜寒挪了挪身子,“這蕭厭朝呢,是如今鐵沙國第一大將軍,也是鐵沙第一強者,如果沒記錯,他今年應叁十有六?!?/br> “不是吧,連他的年齡你都知道,難道你以前見過那個什么蕭厭朝?”濋飛飛問道。 “我自然沒見過,但沙漠之民誰人不知這大將軍的名頭?他那把叁叉戟一亮出,我就猜出來了?!倍维岃?。 “堂堂將軍,竟用那種卑鄙下流的手段,他是不是早就在暗處偷窺,趁著湘靈一個人離開,然后跟上她,這才抓走了湘靈?”濋飛飛揣測道。 “哼,自是如此了。敵在暗我在明,自是給他們可乘之機了。”段瑢瑾諷刺道。 洛靜寒眉頭皺起,回憶著蕭厭朝貪婪的動作與神情,自一開始,他就盯上了元湘靈,而他,也最終得手了,那種得意猖狂的姿態(tài),讓洛靜寒無法平靜。 但是,洛靜寒表面卻平靜沉默至極。 “洛兄,莫要神傷,我們休息片刻,立即趕往北漠,救出元姑娘?!倍维岃谅暤馈?/br> “哼,敢搶我的小湘靈,本小姐一定要他們好看!”濋飛飛又一拍桌,眉飛色舞,可是,很快,她又皺下眉來,“到時救出湘靈,我們怎么脫身?難道真的要加入鐵沙,給耶律雄英賣命?” 段瑢瑾合上扇子,淡定一笑,“那是不可能的,到時,我們隨機應變,一切以元姑娘的安危為主?!?/br> “嗯,就這樣說定了!”濋飛飛雙手相擊掌。 洛靜寒起身離開。 入夜,夜幕帶著深海般的黑藍,細如鐮刀的彎月掛在天空一角,大漠上的沙粒反射著月光,宛如流珠。 靜謐的夜,凄涼的月。 忽有陣陣蕭聲傳來,如怨如慕,如泣如訴,悲聲裊裊,不絕如縷。 月光下,屋檐上,一人正對月吹蕭。 是洛靜寒。 蕭從何來?從心而來,從情而來。 大道無形名,藏思斂緒清凈,心似靜海怎生情? ....... 蕭聲還在繼續(xù),仿佛飄到了月亮之上,月亮隱去,出現的,是元湘靈酣睡的容顏。 睫毛微顫,元湘靈睜開了雙眼。 這是,在哪? 嘶...... 后頸還有些疼痛,元湘靈想抬手摸上去,一動,卻發(fā)現,兩只手上戴著鐵銬! 元湘靈驚恐至極,抬頭打量,這才發(fā)現,她被關到了一間牢房!房內有一張床,一個木桌,而她,不僅手上綁著鐵鏈,腳上也有!是固定在某一處的,允許她有一定活動范圍的鐵鏈。 “!”元湘靈除了驚懼,更多還是羞恥,與羞憤。 再次打量,發(fā)現這間牢房,門是鐵欄桿,外面和里面,沒有阻擋,外面一條走廊,空空無人。 她到底是在哪兒? 元湘靈皺眉回憶,那個男人,那個粗魯奇怪的男人,她想起來了,她撞到了他懷里,然后就被他! “你醒了啊?!?/br> 男人的聲音驀地響起。 這一聲堪比驚雷閃電,將元湘靈嚇得六神無主。 她僵直著身子,緩緩轉頭,看到了,蕭厭朝坐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里,手中把玩著她的鈴蘭燈。 “你?你到底是誰?我不認識你,為什么要抓我?”元湘靈迅速翻身下床,想要與蕭厭朝拉開距離,可惜鐵鏈有限制,她能活動的范圍有限。 蕭厭朝根本沒抬頭看她,而是撫摩著那鈴蘭燈,低沉的話音帶著傲慢與松弛,“這是越靈汐給你的?” “我都說了,我不認識你說的那個什么越靈汐,你找錯人了!”元湘靈急道。 “哼?!笔拝挸浜咭宦?,從懷中掏出一副畫卷,隨手扔到床上。 “打開看看。” 元湘靈躊躇著,她不敢太靠近蕭厭朝那邊,但為了趁早解釋清,元湘靈還是挪騰著,一拿到畫卷,就又迅速與蕭厭朝拉開距離。 沉香的氣味鉆入鼻腔,這幅畫,想必有些年歲了.... 打開,畫中是一女子,她身穿艾綠色衣裙,站在花叢中,手中抬起,指尖停落著一只銀色蝴蝶,只見這女子嘴角帶笑,但眼神流露出的是寂寞與空洞,是疏離與淡漠。 她的眼睛,是碧綠色的,宛如空山新雨后的嫩葉。 “師父!”元湘靈脫口驚呼! “果然!”一聽到元湘靈的叫聲,蕭厭朝騰地站起,宛如縛虎初醒,他跳到元湘靈身旁,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說!越靈汐現在何處?” 蕭厭朝厲聲厲色,他的雙眸,如同燃燒著熊熊烈火,那是一種積年累月,未曾被點燃的火。 元湘靈不敢直視他的眼神,但被他禁錮著,悶聲悶氣道,“你先放開我!” 蕭厭朝哼了一聲,放開元湘靈,但他高大的身軀,將元湘靈籠罩在身下。 “我耐心有限,你快點說,不要讓我重復第叁遍。” 元湘靈忍住心中的委屈與害怕,“...這個女子是我?guī)煾?,但我不知道,她,原來叫越靈汐.....” “荒唐!她是你師父,你竟不知她的名諱?是不是越靈汐教你,出門在外要隱藏行蹤?”蕭厭朝咄咄逼人。 元湘靈勢小聲小,“師父從來沒告訴過我她的名諱,我只叫她師父....我還問你呢,你怎么有會我?guī)煾傅漠嬒瘢俊?/br> 蕭厭朝一把扣住了元湘靈的肩膀,那大手捏得她骨rou生疼。 “你.....”元湘靈的眼中蓄起了淚珠。 “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蕭厭朝大吼著,“說,越靈汐現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guī)煾副蝗俗プ吡耍乙膊恢?!”元湘靈也抬高音量,她也受不了了。 蕭厭朝的手勁加大,“你說謊!是不是越靈汐讓你隱藏行蹤?” 說完這句,蕭厭朝的大手掐上了元湘靈纖細的脖頸! 他熾熱的眼神,仿佛在透過元湘靈看別人,看越靈汐。 而他粗魯的動作,也仿佛把元湘靈當成了別人,當成了越靈汐。 元湘靈已經恐懼委屈至極,蓄起淚珠,滴滴滑落,沿著臉龐,滴落至蕭厭朝的手背上。 恍然間,他意識到,眼前的女子,并不是越靈汐。 而他,一時沖動,對著小女孩,動了武力。 蕭厭朝收回手,語氣緩和,“你說你師父被人抓走了,這是怎么一回事?” 元湘靈極盡全力,不讓自己露出哭腔,她抬起手,擦干了眼淚,用最真誠的語氣,講述了自她有記憶以來與越靈汐相處的歲月,一直講到越靈汐被神秘男子抓走。 蕭厭朝不再有任何動作,靜默地,細聽著。 他的年齡閱歷告訴他,元湘靈沒有說謊。 這樣一個單純弱勢的小女孩,在他面前,沒有任何偽裝的可能。 可是,知道越靈汐下落不明,被人抓走,最初在他心頭騰起的火,忽地一下,又滅了。 元湘靈已經講完,她小心翼翼觀察著蕭厭朝的神情,問道,“你怎么會把我認成師父?” “你們很像?!笔拝挸?。 “你抓我,就是為了找?guī)煾???/br> “是?!?/br> “你是誰,你為什么會認識我?guī)煾?....越靈汐?” “我是蕭厭朝,你師父,曾是我的新娘?!笔拝挸Z氣平淡,滄桑。 “啊?什么?這....我....是師父還沒撿到我之前的事嗎?”元湘靈的震驚之情無以復加。 “十八年前,我遇到了越靈汐.....我們相愛了...我要娶她...她答應了?!笔拝挸瘧浧鹆送拢八饝?,我們就拜堂成親.....可是,拜堂那晚,她就暴露了!” 說到此處,蕭厭朝神色猙獰,那股沸騰的火熱重新回到了他身上。 “她原來是個騙子,是個妖女,是個.....” yin婦一詞,蕭厭朝沒有說出口。 “整整七天!越靈汐封住我的xue道,把我當成她練功的工具,采陽補陰,整整七天!這個妖女,我恨不得抓住她,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