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5)
林俞張口結(jié)舌,問他哥:你連隔壁的也買了? 是啊。聞舟堯理所當(dāng)然道:實際上最開始看中的就是這個院子,我爸媽那個也是機(jī)緣巧合剛好撞上了,所以就一并買下來。 林俞:真有錢。 聞舟堯被他這話逗笑。 說道:沒事,你哥的錢花光了,不是還有你,說好了養(yǎng)我你也賴不掉。 聞舟堯帶著林俞進(jìn)了后邊,這是所有院子里最好的一所,空間最大,采光最好。聞舟堯說:我們以后就住在這兒,這一間做你的工作間,然后書房,書房我們可以布置兩間,這樣忙的時候可以專心一些。最大的這個當(dāng)臥室,東西還不齊,只照著你慣常用的買了,先住著。你到時候自己再看看,缺什么再添。 他就這樣一點一點規(guī)劃,一點點說給林俞聽。 林俞站在院子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聞舟堯把所有的都想到了,那些林俞想到的沒想到的全顧忌到了。 他生死一線,好了才回來見他,擔(dān)心家里還接受不了,就提前讓人準(zhǔn)備了住所。買個房子,選在這么近的位置也全是因為他。 林俞還沒來得及帶他回去,他先給了他另外一個家。 哥。林俞突然喊他。 聞舟堯低頭詢問:怎么? 我們結(jié)婚吧。林俞說:昭告天下那樣結(jié)婚。 聞舟堯似乎有些驚訝。 林俞越想越得做,他說:到時候把街坊鄰居,所有生意上認(rèn)識的人,關(guān)系遠(yuǎn)的近的全部請來。我不在乎他們怎么看,沒有人來也沒關(guān)系。我要跟你結(jié)婚。 林俞正對著聞舟堯,一只手抓著他的腰看著他的眼睛,另一只手指著房梁說:我要在這里,這整個院子掛滿紅布,請一個樂隊敲鑼打鼓吹上三天三夜,那樣全世界都知道我跟你結(jié)婚了。哥,跟我結(jié)婚好不好? 那樣欣喜小心翼翼請求的眼神,看得聞舟堯心里一陣發(fā)軟。 林俞是認(rèn)真的,聞舟堯知道。不管不顧,像當(dāng)初跪在爸媽面前,說自己要跟他一起走的林俞。眼下他想要和他向這個世界宣告他們在一起。 那樣的純粹熱烈,直白歡喜。 傻子。聞舟堯低喃,親他額頭,不怕? 沒什么好怕的。林俞說:給我點時間,你別管,這事兒我負(fù)責(zé)。 林老板豪言壯語,一場婚禮策劃,必須拿下。 聞舟堯看了他半天都沒說出反駁的話,擺明了是妥協(xié),由著他造。 那林老板。聞舟堯最后指了指兩人右邊那堵墻,知道這兒過去是哪兒嗎? 哪兒?林俞問。 聞舟堯:東院,我們之前那院子。 林俞眼睛一亮。 聞舟堯看他,想什么這表情? 這不是正好便宜我?婚禮前,趁月黑風(fēng)高,翻墻會情郎。 聞舟堯一把把人拉回來抱緊。 咬耳低語:那你不如先和哥洞房花燭? 第81章 這即便是新整理打掃過的房子, 也有經(jīng)年累月的氣息。林俞看著這和之前家里別無二致的房間,看著他哥一邊解領(lǐng)口扣子一邊走近,退到床沿說:不是吧你來真的??? 說洞房時豪言壯語點頭同意的人是誰?聞舟堯挑眉。 林俞腳后踢到床欄,往后看了一眼。 又回頭吐槽說:那不是一時激動嘛, 你還真信。 他是真的進(jìn)來參觀房間的, 可沒想其他的, 覺得自己特別冤枉。 說著的時候聞舟堯已經(jīng)走近了,眼看聞舟堯傾身靠過來, 林俞就被迫一屁股坐到床上。 聞舟堯雙手撐在林俞身邊,嘴角帶笑,又不是第一次?這么緊張? 誰緊張了。林俞手抵著他哥的肩膀不承認(rèn),看了一眼窗外說:你看這天都沒黑,□□就胡搞, 我林老板多少還是要臉的好嗎? 聞舟堯彎著腰,頭埋在林俞肩上悶笑出聲,徹底被他這辯解躲避的樣子逗到了。 林俞臉臊得慌, 沒好氣:你笑什么? 笑我們林老板不得了了,說著要結(jié)婚,這眼看不到禮成, 勢必要規(guī)矩守禮到底了。聞舟堯說著突然側(cè)頭吻上林俞的耳垂。 林俞渾身一麻,緊接著聞舟堯就把耳垂咬進(jìn)去,舔了一口。 林俞一聲壓抑的呻吟沖口而出。 他被自己的聲音嚇著了,渾身都抖了一下, 急急忙忙喊了一聲:哥。 出口的瞬間像是要將人推開, 實際上已經(jīng)本能地越發(fā)把自己躲到了人懷里,試圖逃避這挑逗。 聞舟堯蹭他脖頸,低聲:反應(yīng)這么大?真不想要? 林俞臉徹底紅了。 他也沒想到自己這么經(jīng)不住。 畢竟分開一年多將近兩年了, 聞舟堯回來也有這么些天,但架不住林俞全副身心都放在他身上的傷上。晚上睡覺就算躺在一起,靠得近了他自己都不肯,生怕壓著他胸口。 眼下這含著某種暗示的環(huán)境,一個小小的親密行為猶如火種。 因為經(jīng)歷過,所以林俞真的怕自己不管不顧跟著他哥胡來。 反應(yīng)過來后就連忙往床里邊退,一邊說:要屁!你傷著呢,我告訴你啊,傷口要是裂了我跟你沒完。 聞舟堯逮著他一條腿又把人拖回去,評價:虛張聲勢。 林俞試圖滾開:好了好了,停!哥,真的不鬧了。 聞舟堯把人壓在床上,居高臨下,他伸手拂開林俞貼在額頭的碎發(fā),拇指擦過他的眉骨,描摹著這張臉的輪廓。 眼神幽深如井,動作不疾不徐。 但林俞愣是在這樣的境遇中安靜下來,心跳如鼓。 聞舟堯誘惑:這可是新家,第一天住進(jìn)來就不想留下點特別的記憶? 說著手解開了林俞領(lǐng)口的第一顆扣子。 林俞咽了咽唾沫,強(qiáng)撐:記憶有很多種。 比如?解開第二顆。 林俞開始莫名緊張,呼吸急促,比如比如,我給你做飯怎么樣?實在不行,洗澡!按摩?我親自打水,讓你體驗一下全方位24小時至尊服務(wù)。 聞舟堯已經(jīng)徹底壓下來了,親了親林俞的下巴。 服務(wù)可以。他啞嗓道:換一種。 換什么?。苛钟岜罎?。 聞舟堯手沿著衣服下擺探進(jìn)去,裝傻可不是好孩子。 林俞倒抽一口涼氣,按住他的手最后掙扎道:哥,傷。 沒事。聞舟堯低頭一路往下親,最后在他耳邊說:這么擔(dān)心,那今晚讓你在上邊,你自己來,如何? 林俞整個人像是從蒸籠里撈出來,徹底熟了。 即使這么長時間沒有親近,但是聞舟堯?qū)λ眢w的密碼了如指掌,林俞從癱軟下來沒辦法掙扎的時候就知道了。他哥要是存了心想要做到底,拿捏他不過是他聞舟堯決定或早或晚或快或慢的問題。 這天黃昏一直到月上枝頭。 林俞覺得自己大概是真的被蠱惑昏了頭了,才這么放棄底線和他哥廝混。 重點是還他媽是自力更生。 說到這個林俞也是唾棄自己,就因為總是顧忌著聞舟堯身體,小心翼翼放不開,反而便宜了聞舟堯,任他予取予求。 直到后來聞舟堯嫌棄他墨跡拿回主動權(quán),林俞才陡然發(fā)現(xiàn),男人上了床果然都是混蛋。逗著他什么不要臉的動作都試了,結(jié)果到頭來等人手腳發(fā)軟全身冒汗,才把人拖到身下一點點按著他自己的節(jié)奏來。 春宵帳暖,夜還很長嗯很長。 林家人最近都發(fā)現(xiàn)林俞有些不對勁,具體在什么地方也說不上來,大概也就是他開始頻繁外宿,整天見不著人影。 要說他以前忙也是真忙,出差半拉月不著家,店里忙的時候也會住在店里。 但至少沒像眼下這樣,一天三頓,連飯都不在家吃了。 晚上又不回來?前院里林柏從的都驚動了,坐在沙發(fā)上揭下鼻梁上的眼鏡回頭皺眉說:你這最近也沒接什么活兒,到底在忙什么? 林俞出門的腳步一滯,含糊:就生意上的事兒,我和店里伙計說了,這些天都住那邊,你們別cao心了。 正好林曼姝手挎著男朋友衛(wèi)真理的胳膊從外面進(jìn)來,和林俞撞了個對臉。 開口說:我剛從那邊回來,店里的人不是說你好些天都沒過去了,你上哪兒跟人商量了? 林俞被當(dāng)眾拆穿也不慌張。 他想了想,干脆走回去,在餐桌那兒倒了兩杯水。 一杯水端過去給到了林柏從手里。 爸,我和商量個事兒。他說。 林柏從狐疑地看了他兩眼,見他不像隨口說的,也正色起來。 這些年林俞手里的權(quán)利大了,很多事家里的老一輩也幫不了什么,就很少干涉。林俞自己也是,不管外面遇上什么都是自己解決,很難聽他說要商量什么。 林柏從接過水杯示意他在旁邊坐下,然后才問:什么事?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煩了? 林俞搖搖頭,到另一邊坐下。 我想把意玲瓏分出去。林俞說:股份分?jǐn)偨o幾房叔叔,將來是要給下一輩還是怎么處理都由自己決定。 林柏從登時就愣住了,顯然沒料到他說這個。 意玲瓏一手由林俞獨(dú)立經(jīng)營,這些年波折是有但也蒸蒸日上。 如今發(fā)展穩(wěn)定了,反而要分權(quán),放誰身上都會覺得很難理解。 為什么?林柏從把杯子放到茶幾上,嚴(yán)肅問他。 林柏從并沒有直接說自己的想法,只是詢問。 林俞舔了舔干澀的嘴唇,直視著林柏從的眼睛說:爸,你知道的,我這一輩子都不會有小孩兒了。 林柏從:你 他長嘆一口氣,說教的話最后也沒有說出口。 兩年了,自己兒子心里想的是什么,又是個什么樣的執(zhí)拗性子,他當(dāng)爸的難道還不清楚? 林柏從緩了緩氣息,才道:我不管你將來有沒有小孩兒,意玲瓏是你自己的事業(yè),這是正經(jīng)事,家里以前不干涉你,以后也不會。它屬于你個人,所有的成就成績完完整整都屬于你,沒有人敢質(zhì)疑什么。 林俞才多大,他直到今年也不過才二十出頭的年紀(jì)。 意玲瓏這么大的攤子,還兼顧著家里的傳承,林柏從不驕傲嗎? 他這輩子最驕傲的就是他。 面前的兒子穿一件襯衣坐在沙發(fā)上,眉眼都是穩(wěn)重的沉著氣。什么時候當(dāng)初那個扯著他褲腿喊爸爸的小孩兒長成了眼前這俊秀的青年,林柏從已經(jīng)很難回憶起一點一滴。 從小就有人說這孩子心思重,他滿懷擔(dān)憂的同時也對他滿懷期待。 他終究長成了林家人期待的樣子,是個合格的繼承人,除了那份世俗難容的感情,林柏從在兒子身上挑不出一絲一毫的錯處。 就像此刻他就坐在自己面前,但卻讓一個父親說不出任何指責(zé)和教訓(xùn)。 那么進(jìn)退有余,那么有計劃有想法。 只是同時,他也有秘密。 那些秘密注定他不會對父親這個身份的他言明,他長大了,有自己的人生。 林柏從接著說:如果你是因為小孩兒這個問題。我可以告訴你,不管家里還是我或者你媽,都沒有權(quán)利強(qiáng)制要求你將來必須有個自己的孩子,任何人都沒有這個權(quán)利。所以你對意玲瓏是有絕對的支配權(quán)的,未來是要倒賣還是送人,甚至是捐給慈善機(jī)構(gòu),那都是你自己的權(quán)利,明白嗎? 我知道,爸。林俞微微垂眸。 這么久了,他好像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好好坐下來和他爸談一談。 他以為說到孩子這個話題,他爸很大概率會冒火,但事實上,他低估了一個當(dāng)家人的絕對公正,也低估了一個父親的包容。 林俞緩了緩才抬頭繼續(xù)說:但我今天提及這個,不單單是因為這個原因。當(dāng)年決心創(chuàng)辦意玲瓏的初衷,是為了撐起家里。傳統(tǒng)手工藝行業(yè)的凋零是不可逆的事實,那是您和二叔的心病,奶奶活著的時候也沒放下過擔(dān)憂。如今林家欣欣向榮,這兩年也有往好的方向發(fā)展。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一定要把生意做得多大,分權(quán)分的也都是家里人,最大的控股權(quán)也在自己手里,不會存在家里有一天有狀況而后繼無力的事情出現(xiàn)。 林俞說得句句在理,但林柏從還是不解。 那你這個決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林俞正色:爸,你這兩年不是一直想讓我徹底接手家里嗎?我答應(yīng)了。您可以選個時間把家里人召齊宣布這件事,同時我會把股權(quán)轉(zhuǎn)讓協(xié)議分下去,將來就把大多數(shù)的精力放在雕刻上。 林柏從緩緩坐正,皺眉:你認(rèn)真的? 當(dāng)然。林俞說:我可以跟您保證,我會付出自己全部的時間和能力,將這門手藝做到極致,將林家的傳承繼續(xù)發(fā)揚(yáng)。我沒有孩子也沒關(guān)系,林爍林皓他們始終會有,家里就算沒有天資好的還可以收徒,百年之后,可以沒有意玲瓏,但是林家雕刻永遠(yuǎn)不死。 林柏從雙手緊攥,顯示林俞這樣的愿景,同樣讓他的心緒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靜。 但他到底是快半百的人,過了幾秒壓下心緒,看著兒子冷哼了聲說:大言不慚。 我不和您狡辯。林俞說:我們可以且走且看。 這個時候放出最大的籌碼,林柏從反而放松了。 好歹是管了這么大的家這么多年,又和各方打交道的林家主人。 林柏從端起水杯靠回沙發(fā)上,吹了一口,緩緩問:說這么多,那你不妨把自己的條件說說看。 林俞:兩個條件。 說。 第一,我哥要是回來了,不許給他臉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