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躍民想了想便同意了。也沒提學費，因為倆孩子還沒資格當人家的學生。不過張躍民也會做事。回到家跟梁好運商量一下，決定尋摸一幅畫，作為新年禮物送給兩位老師。但離過年尚早。這事還不急。

    小孩子愛玩，人家老師也有自己的事，張躍民便同他們敲定，隔一天去一次。臨時有事，彼此都不用有所顧慮，直說便可。

    張躍民教計算機，這點對兩位老師而言很厲害。他們在張躍民眼中是大師，張躍民在他們看來也是行業(yè)大牛。彼此都是爽快人，孩子沒學兩天，他們仨成了忘年交。

    張躍民跟兩位老師提過，孩子不一定從事這行。

    無論是接管梁好運的公司，還是學計算機，都比上美院有前途。因為學出來的人很少。兩位老師也知道倆孩子可能就學幾年，等以后上了初中，高中課業(yè)重了，就放棄了。他們有心理準備。張躍民有直白地說出來，兩位老人很欣賞他的坦誠，于是也沒把倆孩子當學生，而是當孫子輩兒教。

    家里有小舅爺，兩個保姆也從老家回來了，熱鬧起來，趁著還沒開學，每天下午張躍民都帶倆孩子過去“涂鴉”。

    元宵節(jié)當天，張躍民帶著禮物送小舅爺回家。

    張爺爺?shù)木窈枚嗔?，小舅爺反而不想走，因為每天吃飽就跟一群年齡相仿的人出去玩兒，簡直回到了孩提時代，太自由舒服了。可是不回去不行，兒子媳婦上班去了，孫子也都去學校了，沒人看家。

    張躍民也看出來，于是讓舅爺暑假過來。暑假農家沒什么活兒，舅爺?shù)膶O子孫女都在家，他能過來住一段時間。

    有了盼頭，舅爺很開心。

    家里有倆保姆，跟張爺爺嘮嗑，張爺爺?shù)男那橐廊恢皇巧锌伞?/br>
    正月十六，張躍民把孩子送幼兒園，張躍民到學校安排好新生的事，終于有了自己的時間，聯(lián)系張學軍，提醒張學軍過半個月找室友打聽一下，他學姐陳思死心了沒。

    第115章 不知好歹

    張學軍不知真相,正好也擔心這點，張躍民說半個月，這個實心眼的當真二月二打給同學詢問此事。

    二月二龍?zhí)ь^,張躍民帶著孩子去剃頭。

    哥哥剃成學生頭,meimei剪成meimei頭。

    兩個孩子一起,有人做伴兒，爸爸還在身邊守著，難得乖乖的任由理發(fā)師在他們頭上禍禍。

    頭發(fā)剪短,看起來很清爽,張躍民順嘴問：“舒服嗎？”

    天兒還有點冷,二月初的晚上風很涼，倆孩子從理發(fā)店出來就覺得脖子進風，同時搖頭，不舒服。

    張躍民的呼吸停頓片刻繞開話題,“吃不吃燒餅？爸爸給你們買?！?/br>
    “我要吃帶rourou的燒餅?！贝笮∽哟舐曊f。

    張躍民很想給自己一巴掌,“那叫火燒。大晚上的上哪兒買去？吃燒餅,放了很多芝麻,酥脆小燒餅。”

    大小子抬頭，瞪眼,氣鼓鼓地看著爸爸。

    張躍民莫名想笑：“張好好,你呢？”

    “張好好想吃的,爸爸不給買。”二丫頭奶聲奶氣道說完，還很嫌棄地看一眼她爸。

    張躍民想揍倆皮孩子,“不吃可就回家了?！?/br>
    “不想買直說。”大小子氣得哼一聲。

    張躍民想說些什么,手機響了，正是張學軍打來的，告訴張躍民他學姐依然沒放棄,得空就找他同學。

    張躍民忍不住皺眉，不應該啊。

    “爸爸，爸爸，是不是mama呀？”二丫頭試圖起來，然而被安全座椅固定住了，只能用小腳踹車座。

    張躍民放下手機，開車道：“不是。爸爸的朋友。mama該回來了，我們回家？”

    “燒餅呢？”大小子問。

    張躍民：“你不是不吃？”

    “不吃也要！”小孩大聲說。

    張躍民好笑：“行，我們去買?！?/br>
    孩子放學就去理發(fā)店，其實早餓了。嘴上說不吃，就要火燒，然而真買了，倆小孩一手一個，比誰吃的都香。

    燒餅也就十公分長，三四公分寬的樣子。

    兩個小孩吃完兩個還沒吃飽，嚷嚷著還要。

    張躍民在開車，燒餅在前面放著，沒法給他們，“還吃不吃飯？”

    “吃rou。”二丫頭脫口而出。

    燒餅不能往后扔，手機可以。張躍民把手機扔后面，正好被大小子接住。小孩打給mama，問晚上吃什么。

    家里有老人，晚上當然是面條了。

    小孩嫌棄：“我不要吃面條?！?/br>
    梁好運料到他會這么說：“還有宮保雞丁?！?/br>
    大小子震驚：“mama也會做宮保雞??？”

    梁好運氣笑了：“在你眼里mama就會賺錢??？”

    小孩被堵得說不出話，道一聲再見，就趕緊掛上電話，跟meimei分享：“mama也會做宮保雞丁啊?！?/br>
    “你媽會做的多著呢?！睆堒S民好笑，“只是沒時間。像爸爸也能賺很多錢，因為要照顧你們，所以也沒時間。”

    大小子想也沒想就說：“我們沒要爸爸照顧啊?！?/br>
    “接送你們，帶你們買燒餅，帶你們理發(fā)，要不要時間？這些都去掉，爸爸還有多少時間？”張躍民問。

    大小子算一下：“也沒有很多啊?！?/br>
    “爸爸還有工作呢？mama不用接送你們，不用帶你們理發(fā)，她空出的時間用來賺錢，所以才比爸爸賺得多。懂了嗎？”張躍民問。

    他這樣說，倆小孩就懂了。

    “爸爸，你要和mama換換嗎？”二丫頭問。

    張躍民不能換，也沒法換，因為他和梁好運的工作堪稱兩條平行線，“你希望我們換換嗎？”

    兩個小孩認真想想，給出答案，不希望。

    mama太聰明太狡猾太難對付，爸爸好糊弄。

    小孩子難糊弄，張躍民和梁好運這對新手父母也沒什么更好的法子，只能一軟一硬。比如倆小孩要吃冰激凌，張躍民說不可以吃。倆小孩找mama要，梁好運直接揍他倆一頓。兩個小孩就覺得爸爸還是蠻好的，還是聽爸爸的話吧。

    類似的事，沒少發(fā)生。

    再比如很早以前要買亮閃閃的鞋子，也是張躍民負責勸說，梁好運負責數(shù)落教育他們。久而久之，倆小孩就知道爸爸不想給買，就不能再要了。否則鬧到mama面前，挨訓事小，挨揍事大啊。

    趁著紅燈，張躍民回頭看他倆一眼，“明兒雖然是周六，爸爸沒空，跟mama一起去公司？”

    “爸爸干嘛去？”二丫頭問。

    張躍民當然是去陳家那邊看看，最近有沒有身著制服的人上門，“爸爸工作。周末帶你們玩兒去。還有楚兜兜?！?/br>
    “可以去游樂園嗎？”大小子問：“爸爸，我想開卡丁車欸。”

    張躍民：“碰碰車還不夠你玩的？”

    大小子搖頭晃腦，堅決不要玩那個，“meimei，你喜歡什么？”

    “我喜歡云霄飛車?！倍绢^說著還“嗚”一聲，用小手比劃一下。

    張躍民慢慢拐進胡同里，“你們幾歲了？”

    “五歲啊?！贝笮∽于s忙補一句，“虛歲六歲啦。爸爸，我長大了，可以開車了。爸爸，你沒空，讓兜兜哥哥帶我們去吧?！闭f的很善解人意。

    張躍民停車鳴笛，大門打開，他把車開進去：“楚兜兜不會開車。”

    “我們坐公交車啊。”大小子說的理所當然。

    梁好運打開車門，正好聽到這句：“你會坐嗎？”

    小孩點一下頭：“mama，我們坐公交車吧。兜兜哥哥說，我和meimei坐公交車不要錢。”

    “mama，為什么不要錢啊？”二丫頭好奇。

    張躍民把她抱下來：“因為你們太小。等你們長大，坐車就要錢了。”看向兒子，“所以你現(xiàn)在還是小孩子?！?/br>
    小孩子哼一聲，朝屋里跑。

    梁好運攔住他：“洗手吃飯?！?/br>
    小孩想到“宮保雞丁”，還是mama做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二丫頭顯然也想到了，拿起勺子就先挖一勺宮保雞丁，“咦，和爸爸做的一樣？”這可太稀罕了。

    梁好運被她說的不明所以。

    張躍民解釋：“他倆真以為你只會賺錢?！?/br>
    梁好運看向倆孩子，倆小孩立即一臉無辜地裝傻。梁好運瞪他倆一眼，“老師有沒有布置作業(yè)？”

    老師擔心小孩子玩起來忘了，在家長去接的時候通常會告訴家長。今兒老師都沒出現(xiàn)，顯然剛開學的緣故，怕孩子們不習慣，沒布置功課。

    倆小孩嘴里都有擔心，于是搖一下頭。

    飯畢，梁好運就領他倆出去，跟胡同里的小孩玩兒。按照以往，張躍民也該一塊去，因為梁好運一人看不住倆皮孩子。

    然而他一走，小蔣和小楊愛熱鬧也出去，大宅里可就只剩張爺爺一個人了。張躍民便陪他在屋里看《大宅門》。

    以前張奶奶在的時候，很少跟張爺爺聊天，老兩口都是各干各的。只是彼此一抬眼就能看到對方，這點很安心。無論說什么，都有人搭腔。

    如今那個人不在了，有張躍民陪著，張爺爺還是不如以前舒服，看到吵鬧的情節(jié)，直接換臺。

    張躍民不禁問：“不看了？”

    “不好看！”張爺爺嫌棄的不行。

    張躍民原本還想說，過幾天帶他回去給奶奶燒五七紙。到嘴邊咽回去，“那我們出去？也不知道運運跟好好又跑哪兒去了?！?/br>
    小孩在胡同里玩，在屋里能聽見?，F(xiàn)在聽不到，估計跑小賣部門口玩去了。小賣部關門晚，還在外面弄了一個電燈，亮如白晝，以至于晚上那邊人特多。

    張爺爺想一下，去小賣部。

    有小蔣和小楊看著倆孩子，梁好運看到張躍民就朝他走去：“怎么出來了？”

    “嫌電視難看?！睆堒S民朝他爺爺那邊努一下嘴。

    梁好運：“爺爺不是說特好看？”

    “心情不好，看什么都不順眼?！睆堒S民搖搖頭，“大小子和二丫頭要玩碰碰車，你明天有空的話就帶他們過去，也把爺爺帶過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