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讓我叫他相公 第54節(jié)
顧欒溫柔地在她口中攻城略地。 等她一口氣耗盡,顧欒才舔著嘴角放開她,“吃到了。果然很甜。” *** 步煙肩上停著只鸚鵡,在城門口晃悠。 因為經常來城里各個老爺家上工,墨老爺、黎老爺、易老爺、戴老爺……長得又標致漂亮,進進出出的,像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守城人都眼熟她了,有時還會主動跟她搭話。 “喂,步娘子,這鳥挺漂亮啊!” 步煙嫣然一笑:“城里老爺賞的。他家鳥很多,又聽聞我家兩個孩子,讓我?guī)Щ厝ソo他們玩玩兒?!?/br> “哪家老爺啊,這鳥看起來可不一般。” 另一個士兵撞了撞他的肩膀,笑道:“肯定是戴老爺,他最喜歡玩兒鳥。” 步煙笑而不答,裊裊婷婷地出城去了。 才走沒多久,一直在肩頭閉眼假寐的鸚鵡忽然晃晃小腦袋,睜開圓溜溜的黑亮眼睛,開始左顧右盼。 這是有發(fā)現(xiàn)了。 步煙立刻頓住腳步。 鸚鵡又觀望了一陣,撲拉一聲飛離她肩頭,停在一顆大樹下,開始啄食。 步煙立刻快步過去。樹下隱約有凌亂的拖行痕跡,仔細看的話,還能找到幾顆棕色的小顆粒。 那是南洋小島上一種樹的種子,鸚鵡以它的種子為食,因此對種子發(fā)出的味道特別敏感。 鸚鵡啄完了樹下的幾顆,又撲騰到另一棵樹下,開始啄另外的一堆。 步煙始終跟在它后面不遠的地方。 一人一鳥,走走停停,大約過了兩個時辰,眼看到正午了,鸚鵡才終于停下不走了。 步煙藏在一棵樹后,抬頭往上看。 附近是一處懸崖,幾乎與地面垂直,單純靠手是肯定爬不上去。 難道顧欒在懸崖上? 步煙剛一冒出這個念頭,馬上搖頭否定。 懸崖這么陡,上面也光禿禿的,不像是能藏人的樣子。 可是顧欒留下的記號就在這兒。 步煙不甘心,順著懸崖底部,目光一寸一寸往上搜尋。 大部分懸崖是光禿禿的,只有零星幾棵小草??裳矍暗膽已乱驗橛晁渑?,泥土尚未被完全沖刷掉,長滿了藤蔓和矮樹,郁郁蔥蔥。 忽然,一處藤蔓中伸出一只手,然后探出一顆腦袋,緊接著,一根粗長的麻繩被扔了下來。麻繩一段綁在剛剛探出腦袋的地方,一段正垂在步煙面前。 *** 深夜,一隊運著糧草的兵馬冒雨來到南嶺城。 “什么人?!” 守城士兵厲聲喝道。 領隊的答:“是朝廷派來送賑災糧草的?!?/br> 守城士兵不敢貿然放他們進來,去找了守城長官。 守城長官一看是來幫他們的,喜出望外,一腳踹在士兵屁股上,“瞎了眼了你,什么都攔!合著這糧食吃不到你嘴里似的!” 領隊的把手中朝廷的特派令牌在長官面前晃了晃,長官連忙陪著笑把城門打開,熱烈歡迎送糧隊伍進城。 這回朝廷真大方,糧草送了一車又一車,牲畜送了一頭又一頭,簡直一眼看不到頭。 守城長官樂的合不攏嘴,面上還得端住。實際上他早就瞄準了那頭犄角彎彎的大黃牛。 “太守肯定很高興,這次到的不光快,還這么多——光運送的人就來了這么多!” 第45章 . 45大巫女 那聲“報——”,淹沒在血…… 步煙悄無聲息地掩到樹后。 她伏下身子, 讓茂密的灌木做二重遮擋,眼神一錯不錯地盯著那根繩。 原來懸崖之上有山洞,植物形成了天然屏障, 遮住后面的入口。 這地方可不好找。老鷹來了恐怕也看不出入口。綠植吸聲,洞內的說話聲幾乎漏不出來, 單憑聲音也聽不出里面還別有洞天。 要不是她運氣好,正巧碰到有人下來,不然她觀察一會兒無果,就要抓了鸚鵡回去了。 下來的山匪順著繩子一點點往下挪。這根繩子他上上下下了太多次, 早就熟的不能再熟, 遂甚至沒有往地上看一眼。 步煙就趁著這個機會,往腳邊灑了一點灰褐色小粒種子。 鸚鵡也不限吃了一路撐得慌, 邁著兩條小細腿兒竄過來,被步煙一把捏住腦袋, 塞進袖子。 山匪落地后,隨手揪了一根多汁草棒, 放入口中邊嚼邊走, 完全沒注意到,僅距離他不到一丈的地方, 掩藏著一個人。 等山匪走遠了, 步煙謹慎地觀察四周, 確定沒有別人, 才慢慢從灌木叢中露出半個身子。 幾乎可以確定, 如果沒有后期再轉移,顧欒十有八九是在這兒。 她給鸚鵡抓了一把小粒種子,摸摸它毛茸茸的小腦袋,柔聲道:“乖鳥兒。” 鸚鵡不理會她半是道歉半是嘉獎的安撫, 也不跟她記方才的捂頭藏袖之仇。只要有吃的,怎么樣都行。 摸出顧欒蹤跡,步煙先是松了一口氣,而后心又高高懸起。 她得趕緊通知到墨無硯,讓他在最短的時間內調來人手。山匪的脾氣喜怒無常,上一秒還好吃好喝供著,下一秒就能手起刀落請你體會一生一次的尸首。 多耽擱一刻,顧欒生還的可能性就減少一分。 縱使他身手不錯,可好虎還架不住群狼呢。更何況,沒有點本事做不了山匪,都是些牙尖爪利的狼。 *** 就算兩人吃青團吃的再偷偷摸摸,這個秘密還是不幸地被韓子賦發(fā)現(xiàn)了。 原因是韓子賦那天做了個夢,夢見他成了一個大青團里的黑芝麻餡兒,姚星潼跟顧欒兩人一左一右張著血盆大口,從兩邊往中間咬。 眼看著就要咬到他了,韓子賦嗷地一聲,嚇醒了。 醒來后抹著額上冒出的虛汗跟他們講自己差點被吃了,結果“青團”一詞剛一出口,兩人的表情俱是不對勁。 尤其是姚星潼,簡直心虛的快要把“我偷吃青團”幾個大字印在臉上。 問出實情后,韓子賦憤怒了。 “你疼你娘子,我就不知道疼我的小跟班嗎?把我當什么人了!” 顧欒自知理虧,怕卡在青團這坎兒過不去了,趕緊轉移話題。 “我估摸著,能不能出去,也就看這兩天了。在此之前,我想見見他們口中的巫女?!?/br> 其實不光是顧欒,剩余兩個人也好奇,那個幾乎被奉為神明的巫女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存在。 不周山早在上古時期就被共工一頭撞斷了,后來黃帝又讓顓頊徹底摧毀這道天梯。更何況,《山海經》中記載的不周山的位置,根本就不在這兒。 不周山重出這種胡言亂語,拿出去講給三歲小兒聽都不會有人信,山匪跟段飛兩個健全人,怎么就信了呢? 姚星潼想起出發(fā)來南嶺之前顧欒嚇唬她的話,說南嶺有蠱術,便猜測道:“會不會她根本不是巫女,而是假扮巫女的草鬼婆,給他們下了蠱,才讓兩人對她言聽計從?” 果然,韓子賦也對這個感興趣。 從來不參與他們談話的他伸出一顆腦袋,“我倒是覺得,她不是下了蠱,而是通過一些奇門異術——一般人想也不敢想的東西,比如那個能開鬼眼的,讓他們相信,世上本不可能出現(xiàn)的事情會真的存在?!?/br> 顧欒來得晚,沒親眼見過開鬼眼的山匪送圖紙,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開鬼眼的人不是山匪這邊兒的嗎,怎么又變成巫女讓做的了。如果他本來就有這身本事,那么在巫女來之前,狼皮男他們應該早就見過了才對。” “不是?!表n子賦搖搖頭,“當時狼皮男說了一句話,‘不愧是巫女大人賦予的能力’,說明這個開鬼眼的功夫是從巫女那兒得來的。所以這巫女又好像不是單會刷嘴皮子,至少有兩把刷子的?!?/br> 一時間,巫女的形象更加撲朔迷離。 “撇開以上不談,既然巫女知道她的謊言不會變成現(xiàn)實,那么為什么要這么做?除了鬧得與朝廷勢不兩立,對她來說有什么好處?而且,我怎么感覺她一會兒聰明一會兒不聰明,能想到讓山匪和官府聯(lián)合起來供她驅使,她肯定不笨;但是,把我們抓進來后又一個不殺,實在是讓人費解?!?/br> 姚星潼下意識瞥了韓子賦一眼。 巫女可能出于對顧連成的忌憚而對她和顧欒網(wǎng)開一面,可為何對韓子賦也一視同仁?總不會真的是信了她當時情急之下嚇唬狼皮男的幾句話吧。 她發(fā)誓沒有咒韓子賦的意思,只是隱隱覺得,哪里有些不對。 大概是覺得在這山洞里也呆不了多久,顧欒直接扒拉欄桿,對著外面喊話:“喂!有人嗎!” 狼皮男探出一顆暴怒的腦袋:“有病啊你們,叫什么叫!活膩了!” “我想見巫女。” “就你?”狼皮男簡直要被氣笑,“就憑你這個裝女人的變態(tài)也配見我們巫女大人的尊容?你昨天吃南瓜吃的腦子塞住了哇?!?/br> “你是不是很閑啊。”顧欒朝他吹了聲口哨,“你不是首領嗎,首領天天屁事不干就知道看著我們啊。我家里的婢女都沒你這么隨叫隨到?!?/br> “我愛干什么關你屁事?!?/br> 大約是從未見過死到臨頭還這么厚顏無恥之人,狼皮男愣了一瞬才做出回答。 顧欒說的沒錯,他就是閑,閑的皮疼。 因為巫女給他分配的任務就是看好這幾個人,其他的都不用管。 “是,不關我屁事。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跟段飛勾搭上的?你不怕他出爾反爾反咬你一口?” 這話正中狼皮男心窩。他越來越不信任段飛,因為段飛讓他不要動“姚星潼”。 一個男扮女裝的玩意兒,還是他們此番要處理的對象,結果段飛忽然就要護著了。 所以他綁“姚星潼”,也是悄摸摸綁的。前不久段飛來找他要人,他一口咬定自己這兒沒有。 狼皮男怒錘鐵柵欄?!澳氵€是先擔心你自己的腦袋吧!” 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顧欒樂壞了,嬉皮笑臉地對著他的后背喊:“喂!朝廷可是要剿匪了!我還聽段飛說要徹底整治呢!” *** 段飛躺在床上,喜滋滋地把玩著一顆雞蛋大小的祖母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