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讓我叫他相公 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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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好吃的,那可數(shù)不清。有家叫‘芳果齋’的鋪子,里頭全是小姐們愛吃的點心。鳳梨酥,棗餅,五仁餅……最好吃的要數(shù)鮮花棗泥酥餅,紅棗加糖搗成糯糯的泥,鮮花有梨花,杏花,桃花,玫瑰花等等,也是搗成泥,但又不想棗泥那樣純,中間有些花瓣不會搗成全碎。然后拌在一起,裝進(jìn)刷過油和蜂蜜、撒了芝麻的酥餅皮里,放到爐子里烤??臼炝硕松蟻恚胖翜?zé)?,咬一口——哇,棗泥純甜,鮮花又香又糯,餅皮又酥又脆,皇宮里的公主們也好這一口……” 顧欒說的繪聲繪色。姚星潼看到她最小的meimei,過了年才五歲的姚綰,聽的口水都下來了,不住地吧唧嘴咽口水,好像已經(jīng)隨著顧欒的講述吃到了酥餅。 來之前,姚星潼擔(dān)心顧欒不適應(yīng)縣里的破舊環(huán)境,也不知道怎么跟她一大家子人相處。畢竟顧欒是家中獨女,沒有跟兄弟姐妹。誰知顧欒無師自通,一頓飯的功夫就跟meimei們打成一片。 “說到好看的,安陽郡主新做了條裙子,叫‘流璃淬羽羅裙’。據(jù)說是用不同質(zhì)地的蠶絲染上不同的顏色,光一照,跟流水似的,走一步便是一道溪水流過。上頭鑲了珍稀羽毛和寶石,孔雀金線在紙一樣薄的布料上繡出花,大抵是‘繡羅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銀麒麟’那般……” 姚星潼忍不住笑。顧欒一開始說的還都是真事兒,慢慢地就開始放飛自我胡編亂造,什么在薄布料上鑲羽毛寶石,沒穿上身就會把布料贅壞。 過了會兒,顧欒把小姑娘們哄高興了,過來找姚星潼。興許是跟阿林長的相似,兩人名字中又都帶一個“林”字的緣故,顧欒很好脾氣地跟林小針打了招呼。 談天時,他忽然瞥見林小針腰間掛的荷包。 精致小巧,布料是一般的布料,上面的繡紋卻是天下獨一無二的振靈秀。 顧欒瞬間感覺喉嚨發(fā)干。 無他,振靈繡乃一人所創(chuàng),一人所用,而那個人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 那個時候,他還沒有出生。顧欒只見過大火中零星留存的振靈繡殘骸,而振靈繡的繡法又與蘇繡很相似,只不過繡出的圖樣更為立體。他也不能確定林小針的荷包是什么來頭。 “這位jiejie,冒昧問一下,你這荷包是從哪兒買的呀,真好看,我也想買一只?!?/br> 林小針?biāo)斓匕押砂孟聛斫o他看:“是家母做的。小夫人若是喜歡,讓家母再多做幾只,趕明兒送到小夫人府上?!?/br> “那真是太不好意了,如果真的可以,我定會出比市面上高十倍的價錢。”顧欒拿著荷包,作出愛不釋手的樣子,“令堂可是有名的繡娘?改日想請她到府上來教教我,我總是笨手笨腳的。” 聽到這兒,姚星潼覺得不對勁了。且不說顧欒是不是真的喜歡那只荷包,就算是真的特別喜歡,也不會說出要向林繡娘取經(jīng)的話來。 林小針連忙擺手:“小夫人過獎!家母只不過是小縣里的普通女子,平日里多擺弄琴弦,幫人家殺雞殺豬來糊口,做的女紅只自家人用,談不上什么有名,更教不上小夫人什么東西?!?/br> 聽到“殺雞殺豬”,顧欒遲疑了。他把荷包還給林小針,不再提要請林繡娘進(jìn)京的事兒,只說有機(jī)會了要親自拜訪。 林小針受寵若驚。 等她走了,姚星潼把顧欒拉到一邊,問他為何對那只荷包如此感興趣。顧欒只說像是看到了舊人之作,不過興許也可能是他看錯了。一切等姚星潼從南嶺回來再說。 *** 姚星潼原本跟韓子賦約好辰時在城門碰面,后來考慮到從洛鶴縣要跑大半天,來回著實麻煩,而洛鶴縣又在通往南嶺的必經(jīng)之路,所以干脆讓姚星潼就在洛鶴縣等著,他經(jīng)過的時候再碰頭,一起出發(fā)去南嶺。 提前兩刻鐘,姚星潼候在洛鶴縣前的大路上,朝京城的方向張望。顧欒在她身旁幫忙牽著馬,李氏拎著包裹在后頭。姚東樺激動壞了,恨不能踩上十米高蹺,把眼珠子貼在城門上看韓子賦什么時候來。 韓子賦官位不算高,但是實權(quán)在握啊,整個大梁的水上工程哪個不得他拍板?要是能打好關(guān)系,說不定可以忽悠著讓他同意在洛鶴縣修個水庫之類的,到時候公家撥款,他能蹭好大一筆銀子。 為此,他看向姚星潼的眼神都充滿了慈愛。 “相公,這把劍你帶著,防身。” 顧欒拿下從京城帶來的劍,不由分說插進(jìn)姚星潼身后的腰帶。 李氏本就難過地兩眼含淚,這下更是直接破防。顧欒居然連劍都用上了,這一路是得有多兇險啊,她還能看到她的寶貝閨女全須全尾地回來嗎。 都怪姚東樺那個不要臉的貨!李氏咬牙切齒,乃至看到姚東樺翹首以盼的狗樣兒就想狠踹一腳。 “千萬要小心。知道嗎?” 姚星潼重重點頭。顧欒悄悄伸手在她臉上摸了又摸。要不是這么多人在,他真想把姚星潼整個熊抱住,讓她完完全全陷進(jìn)自己的懷抱。 韓子賦騎著一匹赤馬。如果可以,他寧愿坐馬車,一把快四十歲的老骨頭實在是禁不住顛簸??上闆r緊急,他就是顛散架了也得騎馬去。 同行的是一位只有一條胳膊的女醫(yī)師。據(jù)說她精通醫(yī)術(shù),尤其擅長針灸,常年給韓子賦扎針,在韓府呆久了也略通曉水利之事。一方面是保證兩人路上的身心健康,另一方面是考慮到南嶺災(zāi)后必有瘟疫的尿性,幫忙災(zāi)后重建。 這一老一女一殘廢一塊兒上路,著實有點慘不忍睹。 不過最慘的,是姚東樺。因為他全程哈巴狗似的往韓子賦跟前湊,就差捧著他的馬腳叭叭親兩口,韓子賦只賞賜了他一個眼神——他以為此人是刺客,可以帶上作為武力輸出。 事后姚星潼問他為什么會認(rèn)為擁有完美癟三身材的姚東樺會有高武力值,韓子賦振振有詞:“刺客一般不都是長得又瘦又猥瑣嘛,好跟黑夜融為一體。唰!” 他比出甩袖中刀的動作,“chua!” 姚星潼爬上馬背。這已經(jīng)是顧欒能給她找到的最矮最經(jīng)得住跑的馬了。對她來說完全駕馭還是有點困難。 她騎的最好的是家里從小養(yǎng)到大的白馬,因為熟悉,白馬很聽她的話,讓往東絕不往西。雖然現(xiàn)在這匹迫于顧欒的yin威,性格也不錯,但姚星潼總覺得心虛虛的,好像這邊一離開顧欒的視線,它馬上就能撂蹄子送自己去泥潭洗澡。 “走了?!?/br> “嗯。注意安全,生命最重要?!鳖櫃璩龘]手。 姚星潼夾緊馬肚,馬嘶吼一聲,向前沖去。 她有些惆悵地想,確實是脫離了顧連成不錯,可方才出發(fā)的一瞬,她就開始想念顧欒了,心尖兒一揪一揪地想。 顧欒好像也沒有特別舍不得她,只是揮了揮手而已。她還以為會要有多生離死別呢。 這么一想,她又覺得自己矯情。明明是她自己要出來的。 三人跑了一個白天,中途停下來歇了不下十次,主要是韓子賦隔一會兒就吵著腰疼腰疼。他一喊腰疼,剩下的兩人也要停下來休整。女醫(yī)師冉樹就趁休息的時候給他扎針。 姚星潼猜的沒錯,那馬就是單怕顧欒一個人,視她為空氣。之所以沒有帶她淌泥塘,是因為馬自己有潔癖。路上見到水坑要噴一下鼻子,要么跳過去,要么突然拐彎繞過去,總之不會讓自己的小蹄子沾上泥。姚星潼被它無數(shù)次突然變道搞的心力交瘁,只想著用膠把自己黏在馬背上。 “小姚,你來,你把這些背著。都是重要圖紙,千萬不能丟了?!?/br> 中午休息吃飯的時候,韓子賦把身上的背簍交給姚星潼。他看向馬的眼神充滿了怨恨,讓人完全有理由相信,到了歇腳的城鎮(zhèn)他會立刻過河柴橋?qū)ⅠR殘忍丟下。 姚星潼也累的要死。不過顯然她作為一行人中唯一一個年輕的男性,需得咬牙擔(dān)起責(zé)任。她接過書簍,里面大部分是和南嶺大壩相關(guān)的圖樣,有供水系統(tǒng),有泄洪機(jī)關(guān),還有暗道等等。 韓子賦大喘氣道:“詹亞說的還真不假,你確實比一般嬌貴公子扛造?!?/br> “大人您過獎。”姚星潼咬一口饅頭,她抓起最核心的幾張圖,“大人,這些要單獨保管嗎?” “隨便你,反正到時候我要用什么圖,你能給我拿出來就行。”韓子賦疲憊地甩手。冉樹往他手腕上又扎了一針,一片銀光閃閃,像只打磨過的刺猬。 姚星潼深諳雞蛋不能放到同一個籃子的道理,萬一書簍丟了,或者被搶了,那什么都沒了。她把留了大部分在書簍里,剩下的幾張分別揣在懷里,疊進(jìn)包袱,藏在冉樹的針灸盒里。 傍晚時分,三人終于來到中途歇腳的慈溪城。拿了朝廷令牌給當(dāng)?shù)乜な?,馬上得到最高級別待遇。吃晚飯的時候甚至有衣著露骨的美人兒翩翩起舞。韓子賦剛正寡淡的美名在外,冉樹是女子,所以姑娘們把精力全都集中在姚星潼身上。 若是從前,被這么一堆美人包圍著,興許她會覺得有幾分飄飄然。不過現(xiàn)在,她只想趕緊回去睡覺。一想到這樣的路還要再跑兩天,她就頭大的想拿塊豆腐撞死。 吃完飯,三人分別進(jìn)了各自的房間休息,為明天趕路恢復(fù)精力。 房間不大,但布置很令人舒服。簡單洗漱后,姚星潼把重要資料壓在枕頭下,抱著被子閉上眼睛。 離開顧欒的第一天,想他。 姚星潼把腦袋埋進(jìn)衣服,仿佛上面還有擁抱時沾染的顧欒的味道。 不過實在是太累了,很快困意襲來。半睡半醒之間,姚星潼忽然聽到窗外有腳步聲。 一開始她想當(dāng)然地以為是外面的人走路。但片刻后,她猛地驚覺——她睡在客棧三樓,怎么可能會有腳步聲! 除非這人拿空氣當(dāng)?shù)匕濉?/br> 她心里咯噔一下,混沌的大腦瞬間清醒,手在黑暗中摸索到床頭,拿起擱置在包裹上的劍,屏住呼吸,豎起耳朵聽窗外的動靜。 這回她聽清楚了,腳步聲是從頭頂傳來的。她正要判斷那人在哪兒,腳步卻消失了。 姚星潼剛以為那人要走了,畢竟她現(xiàn)在是朝廷特派官員,身上除了圖紙什么也沒有,不值當(dāng)對她謀財害命。 下一瞬,她頭皮炸開了。因為她看到,月光下,自己的窗戶外多了一個人影。 瘦長的身材,映在紙窗上。 姚星潼掌心出了一層粘膩的冷汗。這個點,出現(xiàn)在她窗外,她可不會認(rèn)為這會是什么好人。 她清楚自己是個戰(zhàn)五渣。顧欒說過,遇到強敵不要硬碰硬,因為她沒什么硬的能拿出來跟別人碰,要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她慢慢將手移到劍柄,把劍往外拔了一寸。同時躡手躡腳朝門的方向退去。 她邊退,腦中邊浮現(xiàn)出一句“出師未捷身先死”。 快到門邊,姚星潼覺得自己下一步就可以沖出大門找援兵了。窗戶被人猛地從外面拉開。一個熟悉的人影翻了進(jìn)來。 “什么破客棧,我找了許久才找到你在哪個房間!” 第36章 . 36振靈香 這場滅門之災(zāi),又被當(dāng)?shù)厝恕?/br> “你怎么過來了?公爹知道嗎?” 姚星潼揪起的心瞬間放下, 把劍插回劍鞘,走到顧欒跟前,摸到一手夜間的涼氣。 顧欒再晚進(jìn)來一步, 她就要沖出門喊救命了。 “我正好在南嶺有事要處理,也不放心你。你動身后準(zhǔn)備了路上要用的東西, 午后出發(fā)趕來的,猜你們大概會到這兒。進(jìn)來一看,果然沒錯?!?/br> 他騎的是匹快馬,中途沒有停歇, 半天時間就趕完了他們一天的行程。 顧欒接著道:“我給他留了信, 說我來南嶺見故人了,沒有十天半月回不去。” “你那些朋友么?”姚星潼替他脫下被夜色浸透的外衣, 倒出水壺里沒用完的熱水泡腳解乏,“這不還是先斬后奏嘛。公爹看了肯定要生氣的?!?/br> “那沒辦法, 出了京城,他就夠不著我了。再者, 我畢竟是他唯一的親骨rou, 再氣也不會給我一刀砍了吧??偸枪芪疫@管我那,想讓我披著裙子過一輩子, 我才不想?!?/br> 姚星潼跟他并肩坐在一起, 腦袋靠上他肩膀, “不管是什么原因, 公爹自然有他的道理, 出發(fā)點也是為了你好?!?/br> “你想這輩子都女扮男裝嗎?” 姚星潼搖搖頭。事實上,這才二十年,她已經(jīng)被男裝折磨的要受不了了。她也想穿漂漂亮亮的羅裙跟小姐妹去采春、放河燈。 “對啊,我也不想永遠(yuǎn)裝作女人, 又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鳖櫃柰采弦惶?,整個人癱成“大”字型,只是床太小,兩條腿懸空,“一直被管束,我想出來透透氣。” 聽罷,姚星潼恍然大悟。她側(cè)身,警覺地俯視顧欒: “你說你陪我回家探親,是不是就打了這個主意?方便順路過來?不然你要是從郡府出發(fā)的話,會被公爹他們察覺,你就不好走了?!?/br> 怪不得,就沖顧欒前幾天黏糊的勁兒,怎么會由她撒兩句嬌就輕輕松松放她走了,還主動提出讓姚星潼回洛鶴縣。 原來是早有預(yù)謀。 “回去公爹打斷你的腿才好!” 姚星潼氣哼哼的。 什么也不同她說,自己偷偷跟過來,吊死鬼似的翻窗戶嚇人,顧欒做事就是這么讓人摸不著頭腦,想一出是一處似的,還喜歡自己單獨行動。 哪怕提前跟她提一嘴呢,她也好把窗子打開。窗臺這么窄,又在三樓,不小心掉下去摔著了可如何是好。 “娘子~” 看她皺起的小鼻子,顧欒不要臉地湊上來,從后面環(huán)住她的腰,用鼻子可勁兒地蹭姚星潼肩窩。 姚星潼把他扒拉開,顧欒又癩皮狗一樣貼上來。口鼻呼出的潮濕的熱氣一點點浸潤了她的耳朵,搞得紅紅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