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
端坐的白袍老者眉頭緊皺,憂心忡忡:正是如此。傳聞九世魔尊的J念還封印在他識海當(dāng)中,恐怕天下再無寧日了。 有不清楚他們二人此前糾葛的小修士問道:清執(zhí)神君是我仙門不可多得的英杰,顏挽風(fēng)既然已經(jīng)入魔,他們應(yīng)當(dāng)勢不兩立才是。又如何能扯得上關(guān)系? 一名紫衣女修對他搖頭: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驚云劍圣還在的時候,他們兩人可是嫡親的師兄弟,從小一起長大的!如果不是當(dāng)年發(fā)生了那種事,他們又怎會鬧成現(xiàn)在這般模樣? 那個小修士又追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你快講講! 他身邊的同伴也紛紛被勾起了好奇心,一疊聲地催促著那名紫衣女修說來聽聽。不少好事的人跟著起哄,女修便清清嗓子,當(dāng)真給他們一眼板一眼地講起故事來。 顏懷舟放在膝上的雙手緊握成拳,臉色倏而沉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不虐 不虐!認(rèn)真臉超大聲歡迎明晚九點準(zhǔn)時上線圍觀小顏與阿凌的大型社死現(xiàn)場hhhh感謝在20210424 12:00:00~20210425 21: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今天大大更文了嗎 2個;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霧 4個;P、雪辭、51528277、繪理川、a加 1個;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今天大大更文了嗎 18瓶;我是一條小咸魚 11瓶;涼星辰 7瓶;淺析 2瓶;南風(fēng)起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4章 人言可畏 紫衣女修聲情并茂,娓娓道來,每一個字都清晰地鉆進了顏懷舟的耳朵。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顏挽風(fēng)以前也曾是我們仙門中的不世天才,并且與清執(zhí)神君感情甚篤,形影不離??上赡Т髴?zhàn)的時候,蒼穹派與他們顏家生出了齟齬,顏挽風(fēng)的jiejie顏無塵又偏偏趕在這個時候與一位魔尊相戀。他們便栽贓顏無塵偷了布陣圖送給魔界,這才害得仙門那一役死傷慘重! 當(dāng)時人證物證俱在,又是戰(zhàn)中,自然群情激奮,吵得不可開交。宗門百家都主張重判,還是北斗仙尊出言說一人之過,不可波及滿門,只給顏無塵一個人判了在裁星臺魂飛魄散。 可只有一個顏無塵,蒼穹派的人又怎么能甘心,于是暗中挑撥顏家家主與夫人上裁星臺截囚。他們竟然還真的去了!那是能鬧著玩兒的嗎?除卻當(dāng)時顏挽風(fēng)與清執(zhí)神君正困在一處水底魔宮中沒能出來,顏家所有的人都被裁星臺的散仙陣當(dāng)場轟了個死無全尸。 裁星臺一旦開啟,北斗仙尊也控制不了它的運轉(zhuǎn),加上他們是強行截囚,遭到了陣法反噬,最終一個都沒能救得回來。顏挽風(fēng)得知這件事情之后,被打擊得不輕,當(dāng)場墜魔了,清執(zhí)神君追出老遠也沒能攔得住他,他便就此離去,不知所蹤。 誰知又過了不久,顏挽風(fēng)機緣巧合得了九世魔尊的傳承,修為一飛沖天,立刻只身闖上蒼穹山,將蒼穹派上下數(shù)百人全殺了個干凈。血水將整座山峰盡數(shù)染紅,前去阻攔的宗師大能也有不少死在了他的手上。 至此,沒人敢再去觸他的霉頭,可這件事情不周山又不得不管,只能讓清執(zhí)神君親自去了。他與顏挽風(fēng)在蒼穹山血戰(zhàn)三天三夜,最后親手將他押上了誅魔道。但不知為何,顏挽風(fēng)竟從誅魔道給逃了,還給顏家翻了案,將當(dāng)時與他jiejie相戀的那位魔尊剁得稀碎,鋪在他魔窟的外頭。 他的手段雖狠,可畢竟也是為了報仇雪恨,仙門不好再去找他的麻煩,只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由他變成了如今的煞血魔尊。他與清執(zhí)神君在這件事之后,也有多年不曾往來了。 她講得十分動情,還有人在旁側(cè)加以補充,你一言我一語,將當(dāng)年的往事還原了個八九不離十。 年輕的修士們哪里聽過這等堪稱慘烈的舊聞,激動得雙目放光,連連唏噓不已。 鐘凌眼見顏懷舟的臉色逐漸凍結(jié)成即將崩碎的寒冰,連忙伸出手從桌下按住了他的手背。 挽風(fēng),你 顏懷舟的手被他握著,過了好一陣眼神方才恢復(fù)清明。他回神搖了搖頭,示意鐘凌他無事,勾起唇角自嘲道:沒關(guān)系,他們想說就盡管去說,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聽見了。 鐘凌怎么會不知道他的性子,如果不是自己還在場,顏懷舟少不得已經(jīng)拍案而起提刀去殺人了。 他亦不知道該如何勸慰合適,因為這對于他們兩人來說,都是觸碰不得的,血淋淋的瘡疤。 鐘凌咬了咬嘴唇,晃晃他的手臂,擔(dān)憂地望著他道:挽風(fēng),不如我們換個地方吧。 顏懷舟的語氣有些生硬:不必了。 鐘凌還想再勸,便聽剛才那個發(fā)問的年輕修士仰天長嘆道:這么說來,全怪造化弄人,煞血魔尊他也挺可憐的。 這次,旁桌有個青年男子接上了他的話。 那青年男子揚聲道:小兄弟,你倒用不著去可憐他。煞血魔尊在魔界過得別提多么逍遙自在了,你們說,是不是? 他身邊圍坐著的三四個人頓時哄堂大笑。 鐘凌觀他們穿著打扮不像是仙門中人,不由劍眉緊鎖,生怕他們再說出什么刺激到顏懷舟的話來,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想要將他拉走??深亼阎蹍s像屁股下面生了根似的,一動也不肯動。 他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聽下去 要我說,煞血魔尊不光是修為好,長得也俊,魔界中的那些女魔頭哪個不被他迷得神魂顛倒,哭著喊著要爬他的床! 是啊,他在魔界中縱情風(fēng)流好不快活,不比留在仙門備受約束要強得多嗎? 話題轉(zhuǎn)換得未免太快,顏懷舟與鐘凌的臉色齊齊變得古怪無比,然而他們還在繼續(xù)吵嚷著:豈止是女魔頭,我可聽說他葷素不忌,有好幾個年紀(jì)不大的小魔尊,不都說自己是他的老相好么! 對對對,正是如此,我還聽說了 顏懷舟坐不住了。他反手攥住臉色霎時間黑如鍋底的鐘凌,磕磕巴巴道:那個阿凌,我也覺得這里實在不怎么樣,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走走走,換個地方 這次輪到鐘凌不肯走了。他朝顏懷舟露出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假笑,一字一頓道:風(fēng)流快活、葷素不忌?好,好得很。我倒是小瞧你了。 顏懷舟一臉惱羞成怒的表情,恨不得馬上去把那群人的舌頭割了,但顯然鐘凌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情急之下,他跳起來便去捂鐘凌的耳朵:阿凌,他們都是胡說八道的,我可以跟你解釋!真的,你要聽我解釋! 鐘凌一巴掌揮開他的手,無情地指了指凳子:坐好,聽他們講完。 顏懷舟在心中將這群混蛋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縮在凳子上咬牙切齒地盯著他們的臉,只待尋到機會便要將他們腦袋都一個個擰下來踩碎。 那邊的閑話已經(jīng)進行到了白熱化的階段,言辭越發(fā)不堪入耳,而且還不斷有人在加入討論。鐘凌正豎起耳朵聚精會神地聽他們描述顏懷舟最為心愛的那個老相好長什么樣子,突然聞得有人大聲插了一句嘴。 我的天吶!要按你們這么說的話,清執(zhí)神君與他不會、不會也是那種關(guān)系吧?! 全場倒抽了一口冷氣,驟然鴉雀無聲片刻,緊接著,爆發(fā)出的喧嘩聲差點將房頂給掀翻了。 這可真的說不準(zhǔn)!不然他們?yōu)槭裁磿譅恐??!?/br> 被你們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來了。我當(dāng)年在夜市上,遇見過顏挽風(fēng)給清執(zhí)神君買劍穗! 我曾經(jīng)在無妄崖底見過清執(zhí)神君給顏挽風(fēng)束頭發(fā)! 仙魔大戰(zhàn)之時,他們兩個人在戰(zhàn)場上都常常睡在一起,還你挨著我,我貼著你!那時沒覺出什么不對味來,現(xiàn)在想想,還當(dāng)真是親密的離譜! 你們記不記得,驚云劍圣隕落的那天,顏挽風(fēng)當(dāng)眾給清執(zhí)神君擦眼淚來著? 果然如此!這樣一來就能解釋得通了! 鐘凌臉都綠了,終于在眾人因爭執(zhí)他們到底誰在上面、誰在下面而吵得幾乎大打出手的時候落荒而逃。 他今日算是領(lǐng)教了,什么叫做人言可畏。 顏懷舟點了一桌子的好菜,連半口都沒能嘗過,便被鐘凌死死扣住手腕拖走了。他欲哭無淚道:阿凌,你現(xiàn)在知道了吧,他們都是亂講。亂講! 不堪流言所擾的兩人急匆匆地在酒樓中定了一件上房,雙雙躲了進去。顏懷舟還猶自不死心地一遍遍向鐘凌解釋他那些莫名其妙多出來的桃花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直到鐘凌忍無可忍把他踢下了床。 當(dāng)晚,鐘凌做了一個怪夢。 他夢見了玉鸞宮,夢見了顏懷舟栽種的白花山碧桃樹,夢見顏懷舟緊緊扣著他的手腕,不由分說將他抵在那棵花影錦簇的樹下。 他的眼睛里寫滿了野獸般的掠奪與占有,用完全陌生的語氣對他說:你知道么?我想這樣做已經(jīng)很久了。 鐘凌在與他唇齒交纏的窒息里,眼角都染上了點點淚意,喘著氣猛然驚醒之際,還覺得渾身都是癱軟的。 他這是,做了個春夢? 窗外的天色將亮未亮,微微泛著魚肚白。鐘凌再三思索,確信這般荒唐的事情從未發(fā)生過??墒悄莻€場景實在太過于深刻真實,真實到他都懷疑自己究竟有沒有跟顏懷舟做過這種事。 他懊惱地望向地面,罪魁禍?zhǔn)渍帽蛔訉⒆约汗梢粋€球,蜷縮在地上睡得十分香甜。 鐘凌穩(wěn)住虛浮的腳步,下床用冷水洗了把臉,讓頭腦先變得清醒一些,方才態(tài)度惡劣地以腳尖踢了踢他:顏懷舟,起來,去做事了。 這才什么時辰? 顏懷舟迷迷糊糊地睜開惺忪睡眼,朝窗外看了看,又重新滾做一團:天都還沒亮呢,阿凌,你讓我再睡一會兒。 鐘凌氣不打一處來,聲音陡然高了八度:我說,起來!去做正事! 他平日里一貫沉穩(wěn)溫柔,極少有這樣毫無原因的疾言厲色,顏懷舟被他今日的暴躁驚得目瞪口呆,小聲嘟囔道:一大早的,你那么兇做什么? 鐘凌一言不發(fā),睜圓了眼睛怒視著他,顏懷舟見狀識趣地閉上嘴巴,飛快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出門前,他還偷偷打量了一番鐘凌的臉,發(fā)現(xiàn)他眼底一片烏青,顯然并沒有睡好。 他只當(dāng)鐘凌還在因為前一天的事情生悶氣,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都千萬不能再去招惹他了。 第35章 祈愿節(jié) 幸好,鐘凌到了真正出門做事的時候,就不再緊繃著一張臉了。 天光尚未大亮,驚龍城里的人們也沒有那么早就出來走動,顏懷舟跟著鐘凌穿過四下寂寥的街道,一路行至轉(zhuǎn)運閣此前所在的地方。 上一次他來這里的時候,轉(zhuǎn)運閣還正賓客盈門,迎來送往好不熱鬧,但現(xiàn)在那座精美璀璨的華麗殿閣已然消失不見了,只剩下眼前這一片不規(guī)則的圓形空地。 轉(zhuǎn)運閣門前栽種的那片小花海原本是驚龍城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景致,此時也被前來泄憤的修士踩得稀巴爛了。偶爾有幾株幸免于難的花枝委頓在側(cè)旁,更顯出幾分人走茶涼的蕭條來。 鐘凌在這塊空地中緩步而行,時不時地蹲下|身子觀察地面上遺留下來的痕跡,許久后才低聲自語:難道此前百年,這座殿閣一直都是以瑤臺鏡作為支撐的幻術(shù)嗎? 他總覺得不大可能:且不說竟無一人能夠看穿,妖族又怎么會百年間只拿瑤臺鏡來做這一件事情。單憑這點就十分地蹊蹺。 顏懷舟道:不見得。我倒更偏向于它的確曾經(jīng)遺落或者損毀過,不然妖族何必畏畏縮縮,那么久都不敢興起風(fēng)浪。你莫要忘了,正是因瑤臺鏡威力過甚,妖族以此物橫行于九州八荒,欺天瞞地,坑害了不少條人命,才惹得無數(shù)前輩名宿聯(lián)手將它毀去。 鐘凌想了想,問道:你還記得在疾風(fēng)城中我們曾去過的那個幻境嗎?說是瑤臺鏡的仿制品,可以將普通修士化作齏粉的。 顏懷舟道:自然記得。 鐘凌問:那你當(dāng)時能否看出它的破綻? 顏懷舟點點頭:看得出。那里美則美矣,卻失了最重要的生機,遠沒有聚靈山來得真實。 鐘凌道:是了,真正的瑤臺鏡不可能分|身兩處。聚靈山那個幻境早被造出來一月有余,在這段時間內(nèi),這里又是如何運轉(zhuǎn)下去的呢? 顏懷舟若有所思地望向腳下的地面,半晌才對鐘凌道:阿凌,你莫要鉆牛角尖,把什么事情都與瑤臺鏡扯到一處。妖族這次定然布局籌謀已久,想憑空挪走一個殿閣雖非易事,但也不是辦不到。 他們花費了近一個時辰的功夫,將這片空地寸寸搜尋一番后,街道上已經(jīng)開始多了些熙熙攘攘的人流。 鐘凌四下打量一番,在附近一個賣早點的小攤位前停住了腳步。 攤位的掌柜是位上了年紀(jì)的老丈,一見有客人登門便殷勤地邀他們落座。鐘凌順勢坐下,要了兩碗面,卻遲遲沒有動筷,只和顏悅色地與掌柜搭話:老人家,請問您是一直都住在驚龍城中嗎? 那個老丈瞧見這兩位后生皆姿容出眾,不似凡品,不由在心中好一番贊嘆,聽到鐘凌發(fā)問,立刻熱情地答道:是啊,我們家祖祖輩輩都在這里擺攤,算起來也有好幾代人啦。 鐘凌誠懇道:那太好了,我有一事相詢,不知老人家可否與我閑話幾句。 眼下沒有別的客人,那老丈自是沒有不答應(yīng)的,他望了鐘凌一眼,心中就了然幾分:我看你們二位也像是修道之人,是要問轉(zhuǎn)運閣吧? 鐘凌向他頷首:正是。我想知道它當(dāng)日是如何消失的,此前連一點征兆都沒有嗎? 那老丈近來被許多人問過這話,立刻答道:說來也怪,那天我忙完了活計正打算回家去,突然聽見一聲轟響。只眨了眨眼睛的功夫,那么大一個轉(zhuǎn)運閣,竟嗖地不見啦!嗨!我還以為自己是老眼昏花,傻站在這兒愣了老大一會兒呢。 他微微瞇了瞇眼睛,仔細(xì)回憶著:整條街的人都圍在這里看熱鬧,不幾時又來了好多位仙師,一通翻找叫罵,差點撞翻了我的攤子。我也是聽他們議論,才知道妖族惹了大事,怕是躲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