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他想開了 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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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笑了笑,“倒是趕上了。那你就替哀家為她謄寫《畢蘭經(jīng)》吧?!?/br> 抄經(jīng)他可以,江倦答應(yīng)下來,結(jié)果宮女一把經(jīng)書取來,江倦就后悔了,厚厚的一本,足以媲美《英漢大詞典》。 好多字啊。 江倦嘆了口氣,可再怎么后悔,他也還是提起了筆,畢竟虞美人是王爺?shù)哪稿?,抄?jīng)書又好像有祈福的效用。 王爺不帶他去妙靈寺,他咸魚有大量,替王爺?shù)哪稿砀R幌乱埠谩?/br> 這樣想著,江倦一頁一頁地開始謄寫,不過這么多字,江倦還是沒忍住偷了一點小懶。 皇太后看他寫得認(rèn)真,示意宮女扶自己過去,她低頭端詳一陣,怪異道:“你這字寫得倒是……” 齊整,但也只是堪堪齊整而已。遠(yuǎn)不到那一日江念所夸的程度。 皇太后不悅道:“好好寫?!?/br> 江倦一聽,心虛地?fù)Q了只手。 他是左撇子,不想好好寫字的時候,就換右手來鬼畫符。 江倦換好手,又開始抄經(jīng),幾行字還沒寫下來,皇太后卻是問他:“怎么是唐楷?” 唐楷不行嗎? 江倦遲疑了一下,換了一種字體,沒多久,皇太后又道:“行書?” 江倦聽出她的詫異,只當(dāng)皇太后還是不滿意,只好再換一種字體,皇太后這次倒是沒說話了,眉頭卻是皺了起來。 怎么還不行啊。 江倦有點絕望,他沒法子了,又換了他會的最后一種字體,規(guī)規(guī)矩矩、老老實實地寫瘦金體。 江倦的爺爺是位國學(xué)大師,他從小心臟不好,就被送在爺爺家靜養(yǎng)。說好的陶冶情cao、寧靜致遠(yuǎn),結(jié)果江倦被摁著描了一本又一本的帖子,也學(xué)了一種又一種字體。 許久,皇太后緩緩地說:“你竟擅長這么多字體?!?/br> “前幾日,你哥哥說你寫得一手瘦金體,筆鋒清冽、挺瘦秀潤,”皇太后稱贊道,“今日一見,原來不止瘦金體寫得好,唐楷、行書、顏體也都練到了純熟的地步?!?/br> 江倦:“……” 原來如此。 嚇?biāo)惶?,還以為皇太后與他爺爺一樣,嫌他沒好好寫字呢。 不過——還好他也會瘦金體,不然豈不是就露餡了。 江倦慶幸不已。 “倒是可惜了……” 皇太后又開了口,只覺得江倦處處都合她心意,可他既是離王妃,又生了副童子命格,她再喜歡,也不能如江念一般召進(jìn)宮里。 頓了一頓,皇太后輕飄飄地說:“既然你會這么多字體,那就每一種字體都給哀家謄寫一遍吧?!?/br> 江倦:“?” 這算執(zhí)法釣魚嗎? 怎會如此。 江倦內(nèi)心很抗拒,光謄寫一本,他可能都得不吃喝地寫上一整天,更別說是謄寫四本,何況站了這么久,他的腳已經(jīng)開始隱隱作痛了。 江倦猶豫地說:“太后娘娘,我腳上有傷,站不了太久。” 皇太后看他一眼,笑吟吟地說:“若是站不了太久,那就跪著抄完吧?!?/br> 江倦:“……” 不行,這么多他抄不完的,手也會疼。 他得想想辦法。 江倦平日懶趴趴的,不愛動更不喜歡動腦子,可是一旦面臨過度營業(yè),咸魚大業(yè)受到阻礙的情況,他就會想盡一切辦法克服困難,好讓自己翻個身重新躺平。 好比這一刻。 寫四遍簡直是要魚命,還不許他坐下來,江倦思來想去,他忍不了,決定劃個大水。 江倦低下頭,重新握住了筆,又開始一行一行地抄寫經(jīng)書,仿佛已然接受現(xiàn)實,決定老老實實地在這兒寫到天荒地老。 皇太后見自己不需要再費什么口舌,對江倦的識時務(wù)頗是滿意,她讓宮女扶著自己坐下來,開始慢條斯理地飲用茶水。 江倦抬頭看看她,又看看周圍的環(huán)境,瞅準(zhǔn)了鋪著綿軟紅絲毯的地方,“啪嗒”一聲,松了手里的筆。 下一秒,江倦的手按在桌上,他蹙眉道:“……心口好疼?!?/br> 放在胸口處的手指緩緩收緊,江倦輕輕地喘著氣,慢慢俯下身來,他額頭貼在桌子上,動也不敢動一下,好似痛苦到了極點。 皇太后一愣,記起江倦的心疾,霍然起身道:“來人,快來人!” 宮女正要過去,就在這個時候,慈寧宮外,也是一陣喧鬧。 “王爺,未經(jīng)太后娘娘傳召,您不得入內(nèi)!” “王爺!王爺——!” “太后娘娘,王爺闖進(jìn)來了!” 腳步聲、呼喊聲接連響起,四處亂成一鍋粥,江倦也如愿倒在柔軟的紅絲毯上,一點兒也沒摔疼自己。 裝病,他最行了。 他可是資深心臟病患者呢。 江倦安詳?shù)靥善窖b死,渾然不知有人大步走入慈寧宮,男人的衣袖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委地的衣擺幾欲揚起。 “砰——!” 下一刻,薛放離面無表情地踹開門。 “本王的王妃呢?” 他笑得陰鷙不已,血色在眼底翻涌,渾身的戾氣也大到好似才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第22章 想做咸魚第22天 宮女扶江倦的動作一頓,下意識抬頭,隨即短促地驚呼一聲。 聲音不大,可薛放離還是聽見了,他望了過來。 這一眼,他幾近瘋魔。 江倦倒在絲毯上,衣衫堆疊,烏發(fā)傾瀉一地。他的皮膚很白,卻不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那種凝脂似的玉白,而是帶著病氣的顏色,像是白雪。 絲毯一片艷色,他又閉著雙眼,本就孱弱的少年此刻更顯得單薄,比云煙還易散開,又比琉璃還易破碎。 他一動也不動,好似了無生機。 恍惚間,薛放離又看見了那個女人。眼前一片紅色,既是猩紅的血泊,也是上竄的火舌,女人一身嫁衣,手指攥住鋒利的刀刃,血珠一滴一滴地落下。 她笑得溫柔,“放離,你聽我說。你這一生,來時無人期待,走了更無人牽掛,你什么都沒有,什么都留不住。” 薛放離一步一步走過來。 他步子邁得不沉,也很緩慢,可一下又一下,宮女只覺得一陣駭然,巨大的壓迫感讓她渾身僵硬不已。 薛放離向江倦伸來一只手,還未碰觸到人,這只手又掩入袖中,滿是血絲的眼睛盯著宮女,他冷冰冰地說:“看看他怎么了。” 被這樣兇戾的目光注視著,宮女驚懼不已,她含著淚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探觸江倦的鼻息。 江倦:“……” 怎么會這樣。 他前腳剛昏過去,王爺后腳就趕來了,好像還以為他出了什么事。 這也太巧了吧。 他要不要翻個面啊? 如此尷尬的場面,江倦一時竟不知道該怎么辦,他思索了一下,逃避可恥但有用,決定繼續(xù)裝死,不過江倦還是特意控制著讓呼吸更為平穩(wěn)。 “還、還有氣,”宮女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王爺,王妃只是昏過去了?!?/br> “只是昏過去了?”薛放離意味不明地重復(fù)了她的后半句話,每個字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還不叫太醫(yī)?” 宮女嚇得一個哆嗦,“是,奴婢這就去!” 說完,她倉皇起身,滿頭冷汗地沖出去。 薛放離低下頭,伸手拂開江倦臉上的頭發(fā),他的動作放得很輕很輕,可蒼白的手背上,青筋全然浮出。 滔天的怒火,無盡的戾氣幾乎要將他吞噬,這一刻,哪怕鼻息間縈繞著少年清而淺的氣息,薛放離也無法再平靜下來。 他這一生,活在無盡的憎恨與厭倦之中,他什么也不在乎,更不曾想留下過任何人。 除了江倦。 “皇祖母,好久不見?!?/br> 薛放離掀起眼簾,平靜地開了口,嗓音冷冽如冰。 皇太后抬起下頜,冷漠地問他:“誰許你進(jìn)來的?” 薛放離沒理她,只是抬眼看向神臺。許久,他淡漠地開口:“皇祖母罰人,向來只罰跪,您讓他跪了多久?” 皇太后冷冷地看著他,忽然笑了,“你倒是記得清楚??磥砟悄臧Ъ易屇愎蛄艘欢螘r日,你尚且有印象?!?/br> 薛放離笑得涼薄,“本王記憶猶新?!?/br> 皇太后嘆了口氣,“怪哀家。住持一早便道你天生刑克,哀家不信,結(jié)果如何?” “你那母妃——虞美人倒是讓你生生克死了?!?/br> 皇太后感慨道:“還好哀家及時找來了化解之法,才沒讓你這掃把星再釀成什么災(zāi)禍?!?/br> 薛放離安靜地聽她說完,微笑著說:“究竟是不是本王克死的,皇祖母會不知道嗎?” “您聲稱一心向佛,不問前朝事,可心里比誰都清楚,”薛放離說,“不是您不問,而是您想問也問不得,父皇他敬您,但他更恨您?!?/br>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