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爺打臉日常 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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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后來,他說要跟馮院使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 想起那沾了水抽在皮rou的二十藤條,顧玨唇邊泛起苦意,“小小,有些事,所見并非為實?!?/br> “馮大人一案,早就有了定論。就算你找齊院判,也是無濟(jì)于事?!彼麌@了口氣,“你既然想到來宮里尋他,必然是齊院判已經(jīng)避你多時了吧?!?/br> 馮小小失落地點頭,“齊院判不肯見我?!?/br> “依我看,那上門說替你尋門路進(jìn)宮之人,并未按什么好心?!鳖櫕k肅容,“小小,馮家上下,如今僅剩你一人?!?/br> “你可曾想過,那人哄你錢銀,騙你入宮為得是什么?” 馮小小怔愣,搖頭。 顧玨憐她懵懂,軟了口氣,“多半是與馮大人舊時有怨。誘你入宮,再以擅闖宮廷之罪,一舉斷了京都馮姓。” 他話說得重。 驚得馮小小半晌說不出話來,纖細(xì)的手指無助地攥住灰藍(lán)衣袖,死死咬著唇。 “不過?!鳖櫕k走近幾步,“我既遇到了你,便不會坐視不理?!?/br> “翎宣哥哥。”馮小小福身行禮,“你今夜的大恩大德,我不會忘記?!?/br> “你我自幼相識,本無需這么客氣?!鳖櫕k含笑,“一會我遣人送你出宮。以后可莫要再信那些壞人,若有什么事——” 他伸手從懷里掏出一塊小巧令牌,“你拿著這個來長清門,交給那里的守衛(wèi)便是。” 靜謐的夜,落下的枯枝愈發(fā)多了起來。 咔嚓——咔嚓—— “爺?!?/br> 等顧玨護(hù)著馮小小離去,憋了許久的金羽這才小心翼翼開口,“要不您換一顆樹撅?” 好好一棵樹,就幾句話的功夫,差點兒被小侯爺折禿了小半邊。宮中樹木花草一向有專人修剪,明天一亮,保管得叫人瞧出些許端倪。 裴衡止心里正憋悶,伸手敲在金羽額頭,“人都走遠(yuǎn)了,你還杵在這作甚!” “是是是?!苯鹩鹈Σ坏貞?yīng)了,腳下用勁,幾下便沒了身影。 樹影搖曳,只剩郎君一人。 那雙美極的桃花眼冷得猶如冬季結(jié)了冰的湖面,衣袖一甩,哼道,“翎宣哥哥?” 大殿之中,絲竹歌舞仍在繼續(xù)。 裴衡止悶悶坐在軟墊,杯中的酒越喝越苦。一瞥眼掃過剛剛回來的顧玨,心頭那股無名火氣更盛。 偏云澄沒什么眼色,趁著在場眾人酒酣興高,偷摸溜到裴衡止身側(cè),低道,“我知曉情之一事,非人力可干預(yù)。只不過侯府如今只剩你一人,你也快要及冠,還是早些訂下門親事,安定下來的好?!?/br> “訂親?” “不錯。剛剛你不在,可是有不少大人提及了此事。”云澄向來記性極佳,當(dāng)即與他說了詳細(xì)。 “崔大人嫡女琴藝雙絕,不過年歲剛及豆蔻?!?/br> “劉大人家明珠倒是與你年紀(jì)相差不大,只是我聽聞此女傲氣,你又是個倔脾氣?!?/br> “許太傅家的庶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剛剛及笄,正是嬌憨可愛之時。不過——” 云澄說著說著就有些嘆息,以裴衡止的性子,執(zhí)拗冷傲,認(rèn)定了就不回頭。 那小書童又是副柔弱模樣,如今尚未張開才入了裴衡止的眼,等再過上幾年,頜下青須一出,想必他也能收收心。 這么說來,也是就荒唐幾年的事情。 云澄默默頷首,打眼往裴衡止身后瞧去?;宜{(lán)色的小廝服是沒錯,只不過這人—— 云澄眼角一抽,坐在裴衡止身后的小廝,怎么看也與清秀兩字沾不上邊,甚至于還有些壯碩。 嗯,沒錯,是壯碩。 藏在寬大衣袖的手臂,瞧著比他的都粗上一倍。 “不過什么?”裴衡止聽得出他話里的惋惜,再瞧云澄那副見了鬼的模樣,“你今個兒怎么了,怎么老盯著我的書童?” 那雙美極的桃花眼里平靜無波,云澄揉了揉眼,又細(xì)細(xì)看了幾番。 是了,這才是他所熟悉的裴衡止。 難不成,剛剛所有的那一切,都是自己吃醉了酒,花了眼? 云澄本就喝暈乎著,一時轉(zhuǎn)不過彎來,“這是書童?” “自然?!迸岷庵刮⑽㈩h首,示意坐在身后的小廝背上一段《策論》。 他背得流利,搖著腦袋一板一眼??吹迷瞥斡l(fā)暈乎,忙擺了擺手,嘀嘀咕咕起身,“看來是我許久不曾小酌幾杯,今個兒竟醉而不自知?” 云澄喝得搖搖晃晃,殿中其余各人也都被醉意熏紅了臉。 等主位之上的天家離去,諸人才慢悠悠蹭著漫天星辰往外走去。 停在宮外的馬車,陸陸續(xù)續(xù)噠噠離去。 裴衡止卻沒有直接鉆進(jìn)車?yán)铮砩蠋Я司茪?,站在風(fēng)中散了好一會,才輕輕掀起帷幔。 等了這么就,想必小兔子應(yīng)該睡著了才是。 那雙冷清的桃花眼有了些許笑意,一抬眼便愣在原處,側(cè)臉低聲問著金羽,“人呢?” “爺,那位派出的人一直送馮姑娘回了窄巷?!?/br> “.” 裴衡止微微皺眉,“可有什么異常之處?” “回爺?shù)脑挘〉母艘宦?,并未發(fā)現(xiàn)。不過——”金羽踟躕,不知該不該多嘴。 “嗯?” “爺,回去的路上,那位送了馮姑娘一個食盒?!苯鹩鸢蛋滴丝跉猓p聲補(bǔ)充道,“里面裝得全都是馮姑娘愛吃的茯苓糕。” “.” 裴衡止頓了頓,目色微沉,“嗯,回吧?!?/br> 噠噠馬蹄,不僅踏在了青石板上,亦敲在了郎君心頭,一下一下,將腔子里那顆心壓得死氣沉沉。 小小院落里,玉書一早便睡沉了過去,只有灶房還亮著光。 裴衡止剛剛推開院門,少女便從灶房探出半個身子,眉眼彎彎與他招招手,“裴公子!” 郎君剛剛還發(fā)悶的心倏地便有了些許氣力,他緩步近前,還未開口。一垂眸便瞧見她懷里抱著一碗茯苓糕。 裴衡止眉頭攏起,那雙如墨的桃花眼暗了暗,“他送的?” “嗯?!鄙倥p輕點頭,回身瞧了一眼灶火,再看郎君不甚明快的面色,稍稍嘆氣。 他定是應(yīng)酬了一整晚,醉得難受。 “鍋里有醒酒湯,還有一會便熬好了。吶,你先嘗嘗這個。” 裴衡止正要拒絕,馮小小料他乏力,甚是貼心地拿起一塊,喂在他唇邊,“我以前也不喜歡吃茯苓糕,后來餓極時吃了半塊,這味道便記在了心里?!?/br> 是與她之前說的迷路有關(guān)么? 裴衡止總覺得有什么念頭一閃而過,可他又捉不住。 鼻息間還有她袖中清香拂來,郎君眼中黯淡褪去,眉間稍稍歡喜,薄唇一張,就著她的手吃了一口。 “怎么樣?”少女滿心期盼,目色灼灼抬眸瞧他。 裴衡止喉頭一顫,微微點頭,“我亦喜歡?!?/br> 聞言,少女松了口氣,“這里還有許多,都給你?!?/br> 馮小小捧著碗遞給他,那雙烏黑的眸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裴公子,都說吃人嘴短。如今我有一事想問?!?/br> “嗯?!?/br> 游廊下,月色溫柔。 裴衡止側(cè)目,悄悄瞥向攥著拳的少女,“你想問什么?” “你是不是騙了我?” “.” 裴衡止怔住,剛剛那點子氣力一點一旦撤去,輕輕點頭。她還是發(fā)現(xiàn)了。 發(fā)現(xiàn)他并非只為馮大人一案而來。 郎君面色晦暗,一時有許多話想要與她解釋,可話到嘴邊,卻什么都說不出,亦不能說。 他好似吃了黃連,苦得心肺猶如焦土。 夜風(fēng)吹拂。 靜謐之中,少女鬢間發(fā)絲清揚。她偷偷瞥了瞥裴衡止仍綴在腰間的香囊,明月青竹小玉兔。分明就是出自她的手筆。 馮小小鼓足勇氣,問道,“裴公子曾說香囊是用來作餌的,對么?” 郎君面有醉意,低低應(yīng)了一聲。 “那——” 馮小小抿唇,攤開掌心給他瞧,“這個香囊又是誰做的?” 第35章 別院嬌娥 這是你的閨房,我留下與禮不…… “我沒有別的意思。” 意識到自己問得太過, 馮小小撇開眼,“這香囊出自誰手,是公子的私事, 公子不必回答?!?/br> “只不過裴公子若一早就定了要用別人做的,可與我直說, 這樣我,我就不用——” “我也是臨時起意?!?/br> 那雙美極的桃花眼淡淡看向躺在她掌心,被踩的臟兮兮的香囊,“你看?!?/br> “這一腳踩下來, 又是滾土又是沾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