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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說什么呢?公主自是和別人不同的,那些儀仗,真氣派呢。”伺候的人面帶恭維。 她懂了,從她被綁走的那一天,“金蟾公主”就跟著送嫁隊伍從大都出發(fā),和三公子拜堂成親。 而她繞小路而來,趕在洞房之前,讓對方功成身退…… 她朝著大都的方向豎起了中指。 ******** 金蟾從一個困居皇宮的宅女,變成了一個困居王府的宅女,還沒有杜鵑和她作伴。 她試圖向她的陪嫁(都是皇帝,或者珍妃的人,她一個都不認(rèn)識)詢問杜鵑的去向,并表達(dá)想要她繼續(xù)伺候的愿望。 然而對方除了義正言辭地推脫,并且盯著她不讓她逃跑,其余時間并不愿搭理她其余的要求。 三公子來了幾次,但是托她這幾日謹(jǐn)慎吃喝的福,依然沒有看上她。 她每天只吃很少的飯,除了不再面如金紙,仍然又黑又黃又干癟。 這方法行之有效,她決定繼續(xù)。 ********* 事實證明,永遠(yuǎn)不要讓自己處于無力的狀態(tài)。 她把自己變成餓殍大約半個月后。三公子突然從外面沖進(jìn)來,神色癲狂。 一屋子的人瘋狂退散(不是親部下就是這點不好,有事兒了跑的比狗都快。) 她也想跑,然而她是餓殍,血糖不足不僅使她的身體遲鈍,她的腦子也開始遲鈍起來。 她當(dāng)然跑不過那些吃飽喝足的丫頭婆子,門還被堵住了。于是她獨自面對了恐怖的三公子。 那天的場景堪稱修羅場(想什么呢,別想多了),她已經(jīng)不想再提。 總之事后丫頭婆子進(jìn)來的時候,看她的眼光都帶上了憐憫和敬畏。(大概是敬畏她還能活著吧。) 她也算是知道了她的前三任英年早逝的真正原因。 杜鵑的情報有誤,三公子他不喝酒,他抽麻(沒錯是抽麻不是搓麻)。所以他看起來像個饑民。 估計是病入膏肓,有時候犯了癮來不及止住,他的三個老婆都是被他這樣打死的。 除了老婆,還有丫鬟小妾小廝等,都遭過毒手,但是因為身份低賤,沒有惹來注意。 唯一的例外,就是那個給他提供這東西的姨娘,據(jù)說還很是受寵,畢竟手里握著人家的精神命根兒。 但是那姨娘估計也沒想到,這東西越抽癮越大,她手里的那點純度不夠了,又找不到更高的,不能讓三公子及時回復(fù)理智。 她自己也為此挨了好幾頓,從此蟄伏起來,不敢再像以前那樣耀武揚(yáng)威,這也是金蟾來那么久都沒有見到她的原因。 金蟾再次朝大都豎起了中指。 因為要時不時和一個癮君子切磋武藝。她開始拼命吃飯,以免使自己落于被動。 哪怕無法再身手上勝過對方,也要像相撲選手那樣在噸位上壓倒對方。 為此她還打出了經(jīng)驗,比如對方?jīng)]進(jìn)屋子的時候,可以跑到院子里,開闊的空間容易周旋。 比如對方進(jìn)門了就不要強(qiáng)行往外沖,會被直接揪住頭發(fā)按在地上磕(這真是血的教訓(xùn)。) 比如藏起來是沒用的,這幫皇帝的走狗會為了自己的小命幫著把你找出來,到時候更慘…… 這樣的生活她過了半年。除了身上多了數(shù)道傷疤,以及額頭開口破了相之外,其他一切都還好。 第12章 金蟾一直不明白三公子是怎么想的。 她既不像其他侍妾那樣柔弱乖順,也不像那些仆從那樣不敢還手。 但是他每次發(fā)病,都會往她院子里跑。 大概是發(fā)現(xiàn)她比較耐打?然而他自己也沒討到什么便宜。 后來沒發(fā)病,心情不好的時候也來。 總之,這位爺?shù)念l繁光顧,讓后院流言四起。人人都知道慶安王府三公子愛重他新娶的繼室。還有人說果然是皇室血脈,壓得住福氣。 感情前面三任都是因為享不起福才一命嗚呼的?金蟾面帶微笑。 大概是她最近戰(zhàn)敗的次數(shù)太多(沒辦法,體力差距懸殊,一些招數(shù)用兩次就不管用了),連皇帝派來監(jiān)視她的嬤嬤都忍不住側(cè)目。 嬤嬤看著她,眼帶不忍,語氣遲疑:“公主……不妨拜拜菩薩?” 求神拜佛?這真是個好主意,適用于任何解決不了的困境,她決定采納這個建議。 雷厲風(fēng)行地讓人搬來了一尊佛像(至于是哪個佛,抱歉,她沒認(rèn)出來),把側(cè)廂房改成了佛堂,還讓人找來僧衣?lián)Q上。 三公子再來,看到的就是一個一身青布尼袍,平靜如水,皈依佛門的女子。一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拿她割rou喂鷹也面不改色的模樣。 他面色復(fù)雜:“你這……又是何必?” “阿尼陀佛,”金蟾雙手合十念了一句佛語:“自性無非,無癡無亂,念念般若觀照。” 佛家語錄她就會幾句,前世雜志上無意中看來的,但三公子不研究這個,更聽不懂官話,所以成功地被糊弄住了。 “你!”他面色鐵青,再次甩袖而去。 哈利路亞!她成功了,金蟾看著對方的背影,興奮握拳,感覺到丫鬟奇怪的目光,立馬又恢復(fù)正經(jīng)。 她早就發(fā)現(xiàn)三公子有時候并不是那么瘋狂,起碼不是克制不住。 他眼底偶會透出一絲清明,但每次借著披頭散發(fā)的掩飾,毫不猶豫地過來摔摔打打。 他就是想要發(fā)泄。但是又不能找人去校場比劃——那個衰樣,隨便一個成年男子都能把他按趴下,太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