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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楚楚看著那碗藥,以為楊公公是讓她侍候皇上喝藥,她略微思考了一下,便端著藥走向他:“皇上,該喝藥了?!?/br> 第4章 四條咸魚 司馬致剛要接過她手里的湯藥一飲而盡,沈楚楚便半蹲半跪在他的身側(cè),一手拿著藥碗,一手執(zhí)著湯匙,舀一勺湯藥,放在嘴邊輕輕的吹了吹。 他挑了挑眉,細(xì)長的眸子微微瞇起,眸光中染上一絲不解之色。 她這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沈楚楚在心中暗暗發(fā)笑,喂藥這么簡單的事情,她見得多了,就算閉著眼也不會搞砸這事的。 想著,她便將湯匙中吹涼的湯藥,緩緩的移到了他的嘴邊。 司馬致感覺到唇上一涼,垂下眸子便瞥見了嘴邊的銀湯匙,他神色淡淡的抬眸望向沈楚楚,唇瓣動也不動一下。 沈楚楚見他不張嘴,就以為是湯藥的溫度不適口,她輕蹙眉頭用掌心貼著瓷碗感受了一下,湯藥雖是現(xiàn)熬的,可這天氣冷,送過來時就已經(jīng)是溫的了,并不燙手。 她不禁有些苦惱,是不是所有皇帝都這么難伺候? 難道是她喂藥的方式不對? 其實(shí)她應(yīng)該嘴對嘴喂藥才是? 沈楚楚正沉思著,手上卻感覺一沉,她抬頭一看,皇上竟然咬著湯匙把湯藥喝了。 她面上一喜,原來他是喜歡喝涼透了的湯藥,所以等這么半天才張口喝藥,皇上果然不是常人,連喝藥都和旁人與眾不同。 自以為摸透了皇上心思的沈楚楚,每一口湯藥都吹到冰涼才喂到他口中。 在她盡心盡力的照料下,司馬致喝了一肚子的冷水,臉色看起來也隱隱有些發(fā)白。 沈楚楚滿意的放下了藥碗,見他面色冰冷如霜,她又像是個鵪鶉一樣,自覺的縮回了原來的位置上坐著。 她從未感覺到時間會過得這么漫長,雖說皇上長得俊美十分養(yǎng)眼,可伴君如伴虎,她絲毫不敢有一分懈怠,只能坐直了身子,疲憊又煎熬的等著侍疾結(jié)束。 約莫是過了一個時辰左右,司馬致終于處理完了今日的奏折,他喉間微癢,低聲的咳嗽了一陣,剛一抬頭便看到了一雙潔白如玉的小手。 沈楚楚聽他咳嗽,便將自己的手帕捧在手掌間,遞到了他的面前:“給您?!?/br> 聽聞他有潔癖,從不沾旁人的東西,所以她才想用手帕奉承他一下,順勢在侍疾結(jié)束之前,挽回一下她在他心中崩塌的形象。 若非是篤定他不會用她的東西,她也不會舍得將這上好的冰蠶絲手帕,拿給他咳嗽時捂嘴用。 司馬致神色一頓,而后慢里斯條的伸出修長的手指,從她的掌心中接過了手帕,當(dāng)著她的面,用帕子捂住嘴咳嗽起來。 咳嗽之后還不算完,他吸了吸鼻子,又拿著帕子捻了捻鼻子。 沈楚楚:“……?” 她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說好的潔癖呢? 這可是她最喜歡的一條手帕了,冰蠶絲乃是有錢都沒地方買的好東西。 先不說手感如何的縱享絲滑,整個晉國也沒有幾個人擁有冰蠶絲手帕,這就相當(dāng)于限量版的包包一樣珍貴,卻被他暴殄天物的用來擦鼻涕…… 沈楚楚悲憤了,要是眼神能殺死人的話,她現(xiàn)在一定已經(jīng)用眼神將他凌遲處死了。 見她怒不敢言的樣子,司馬致心情大好,一下午陰霾的心情都跟著一掃而空。 他似笑非笑的將帕子遞給她,只聽她聲音哽咽道:“不必了,皇上留著吧?!?/br> 這手帕現(xiàn)在對于沈楚楚來說,就猶如掉進(jìn)茅坑里的一錠金元寶,元寶上沾滿了金燦燦的粑粑,她寧愿不要這錠金元寶,也不想摸到一手的粑粑。 司馬致聽到她的心聲,嘴角剛剛勾起的笑容,緩緩的僵在了臉上。 沾滿粑粑的……金元寶? 沈楚楚實(shí)在是不想再和他共處一室,她算了算時辰也差不多了,便起身對著他福了福身子:“天色已晚,臣妾便不打擾皇上休息了。” 她話音剛落,楊海便收起了竹骨傘,從殿外走了進(jìn)來,他弓著身子走到皇上身旁,恭聲道:“皇上,外頭的積雪過膝,貴妃娘娘若是回永和宮,這一路恐是不好走。” 永和宮在東六宮,養(yǎng)心殿卻位處西六宮一側(cè),這一路走下來最少也要一炷香的功夫,若是如今這惡劣的天氣,只怕怎么也得走上半個多時辰。 司馬致沉吟片刻,他倒是不甚在意楚貴妃怎么回去,若楊海不開口提及此事,他根本不會過問這種小事。 既然楊海說到此事,他也不能再裝聾作啞不理會了,若不然楚貴妃凍出個好歹,屆時沈丞相只怕會以為他沒有善待她。 讓她宿在養(yǎng)心殿中是不可能的,若是路不好走,便命人用步輦將她抬回去好了。 他剛要張嘴,沈楚楚便耐不住先開了口:“皇上莫要憂心,臣妾腿長,不怕外面的積雪。若皇上無事,那臣妾便先告退了?!?/br> 開什么玩笑,她是來侍疾的,又不是來侍寢的,就算積雪再大,她也不想再和豺狼虎豹共處一室。 沈楚楚從楊海手中接過竹骨傘,動作迅速如狡兔逃竄,似乎是生怕皇上反悔,她帶著碧月從養(yǎng)心殿中,飛快的消失掉了。 司馬致吸了口氣,面無表情道:“朕是豺狼虎豹?” 楊海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皇上是在跟他說話,他想也不想便答道:“自然不是,皇上是人中龍鳳,真命天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