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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彩虹屁吹的她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他要是再罰她,就有些不合情理了。 司馬致神色古怪的瞥了她一眼,頓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聲音冷淡的吐出兩個字:“用膳?!?/br> 沈楚楚松了口氣,聽到他發(fā)話,她便執(zhí)起筷子,埋頭吃起飯來。 畢竟是第一次和皇上用膳,她動作十分拘謹,甚至連夾菜也是夾著離她自己近的菜,遠一些的她連看都不敢看一眼。 可吃了沒多大會兒,她便感覺頭頂似乎有一道灼熱的目光盯著她,她僵硬的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緩緩的抬起了頭。 司馬致還是第一次見到嬪妃這般侍疾的,他還沒有病的下不來床,也不用她貼身照料。 只是用膳時,按照規(guī)矩該由她來布菜,可她不光完全沒有給他布菜的意思,甚至還自顧自埋頭狂吃,將他當做空氣般忽視。 他也不是非要吃她布的菜,他就是有些疑惑,她今日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來干什么的。 沈楚楚弱弱的抬起頭望著他:“是不是膳食不合您的胃口?” 司馬致沉吟片刻,他和他這個楚貴妃接觸的并不多,她給他留下唯一的印象,便是有些蠢。 他倒是聽到過關于她身世的傳聞,她似乎是個貧苦百姓教養(yǎng)出來的,雖說她血脈中流淌著貴族的血液,可算起來到底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女子罷了。 這樣想來,她不懂如何布菜,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司馬致神色憊懶的搖了搖頭,揮手將紗帳外的楊海喚了過來。 楊海心中暗嘆楚貴妃不懂事,面上卻沒表現出分毫,他手上利索的給皇上布菜,見皇上沒有不悅之色,他才將心放回了肚子里。 沈楚楚怔怔的望著楊公公的動作,這才想起來她是來侍疾的,用膳時應該先給皇上布菜,待到他動口之后,她才能動筷子。 她微微有些沮喪,也不知道她今天怎么跟出門沒帶腦子似的,一看到皇上就緊張的口干舌燥冒冷汗,自己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全都忘了個一干二凈。 難怪他剛才一直看她,肯定是在心里罵她是傻子呢。 司馬致手上的動作一頓,他瞇著眼睛瞥了一眼沈楚楚,而后慢條斯理的放下了筷子:“撤了吧?!?/br> 楊海知道皇上這話的意思便是不吃了,他走到紗帳外,喚來宮女將飯菜撤下。 宮人的動作很麻利,很快便將一桌子的飯菜撤了下去。 沈楚楚心里真是苦不堪言,一進屋就不小心摔了一跤,額頭疼的要命還要死撐著陪他吃飯,結果最后飯也沒吃飽,還被他當做傻子看。 幸虧這侍疾是輪流著來的,要是天天讓她面對這尊大神,只怕她會忍不住當場去世。 就在她腹誹之時,司馬致就著矮幾批起了奏折,他在奏折上勾畫了兩筆,動作一頓,抬起清冷的眸子:“可會磨墨?” 沈楚楚愣了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問她話。 她遲疑一下,而后斬釘截鐵道:“會!” 沒吃過豬rou,誰還沒見過豬跑呢。 不就磨個墨,加點水拿磨條轉一轉不就好了。 這樣想著,沈楚楚便準備湊上去幫皇上磨墨,可她還沒剛過去,便被他冷聲制止了:“朕隨口問問?!?/br> 沈楚楚:“……” “哦?!彼蠈嵉耐肆嘶厝?,坐在了軟墊子上。 皇上似乎將她遺忘了,他垂著頭專注的批著奏折,半天都不曾理她一下。 沈楚楚有些無聊,可她也不敢隨便亂動,只能老老實實的坐在那里杵著,活像是一塊望夫石。 在她不經意間注意到他濃密纖長的睫毛時,她眼睛一亮,終于給自己尋了一件事情做。 她專注的盯著他俊美的臉龐,認真的數著他雙眸上下的纖細的睫毛,一根兩根三根四根…… 司馬致忍了一會兒,手中的毛筆還是砸到了桌面上:“住口!” 沈楚楚被他嚇得一個激靈,她可憐巴巴的朝著四周環(huán)顧一圈,而后小心翼翼的說道:“臣妾沒說話……” 司馬致一怔,他皺起眉頭,伸出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輕揉著突突跳動的太陽xue。 自從他高燒三日起,不知怎么回事,打他醒來之后,就總會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聲音往他耳朵里鉆。 起初他還以為自己燒壞了腦子,后來他細細琢磨了一整夜,才發(fā)現那聲音是旁人的心聲。 當然,他也不是什么人的心聲都能聽到,目前為止,太后的心聲,他就一次都沒聽見過。 這讀心術時而靈敏時而遲鈍,若是離的遠些,也聽不到旁人的心聲,是以他便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前來侍疾的人中,就楚貴妃的心聲最是聒噪,也不知道她腦子里都裝的是些什么,心里想的全是些亂七八糟沒用的事情。 本來見她待著無聊,想給她找些事情做,但誰知道她連最簡單的磨墨都不會,還在心里嘀咕著什么沒吃過豬rou,誰還沒見過豬跑…… 這些他都能忍,可他就一會兒沒搭理她,她竟自顧自的數起他的睫毛來了! 他這邊批著奏折,那邊耳朵里傳來的全是她的三十根,三十一根……搞得他批注時,下意識的在奏折上寫上一句‘三十二根’,簡直快要將他煩死了。 正當氣氛越來越尷尬時,楊海端著紅漆木托盤走了進來,他有心緩解這僵持的氣氛,便將托盤上裝藥湯的瓷碗遞給了沈楚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