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半坐半躺地倒在沙發(fā)上，門外腳步聲傳來，她扭頭見母親走進來，隨口問了一句。

    “還不睡嗎？”

    “嗯，過來陪你坐一坐。”

    安母看了她一眼，“怎么，不歡迎我？”

    “哪有。”

    安若撿起地上的哈士奇玩偶，又把它扔出去，扔的更遠了一些。

    安母看了又看，去了一趟廚房，給她帶夜宵。

    松餅，牛奶，還有團子...熱量有些高。

    安若看了一眼，拿起團子咬下去。

    “等人？”

    “沒。”她看了一眼窗外，風刮得很大。

    “撒謊了呢?！?/br>
    “...沒有。”

    安母笑了起來，“跟那個孩子有關嗎？”

    安若側過頭，沒有吱聲。

    雨下起來，客廳里一股雨味，夜風從陽臺跑進來，卷走了暖熱的空氣。

    “那就聊聊別的，比如你父親什么時候回來?！?/br>
    “下星期？”安若問。

    “可能更久，誰也說不清楚?！?/br>
    “母親不關心嗎？”

    “不關心哦。”安母給她遞了牛奶，“出事了，我會好好照顧他的?！?/br>
    “...照顧？”

    “嗯，照顧。”安母看著她微笑。

    安若露出勉強的笑容，也不知道怎么把這個話題繼續(xù)下去。

    這十幾年來，父親經歷了很多。

    “mama我啊，可是永遠支持小安若的?！彼D了頓，又說：“可是，有些事情我是不能插手的?！?/br>
    “您想說什么？”安若說。

    “現(xiàn)在?！卑材篙p輕敲了敲她的腦袋，“你覺得該怎么辦呢？”

    “...遵從本心？”

    “對，遵從本心?！?/br>
    安若愣了一會兒，表情突的冷了下來。

    “我知道該怎么做...”

    “錯了！”

    話沒說完，安母就沒好氣的敲了她一下。感受到額頭上傳來的疼痛，安若委屈的往后縮。

    “...”

    “你再想想，這樣做值不值？”安母不緊不慢的說。

    “值不值什么的，不該由我考慮...”

    “之前我也是這么想的?！卑材更c了點頭，“所以你爸爸躲了我五年，直到二十五歲的時候，才被我抓到，帶了回來。”

    “...”

    安若幽幽的看了她一眼，“您該反思一下了，有些時候，連我都覺得母親很嚇人?！?/br>
    安母微笑著往她嘴里塞了個團子，“我本意是想說，因為我的思想轉變了，所以爸爸才沒繼續(xù)躲著我?！?/br>
    “難道不是因為被您抓住了？”

    “當然也有這個原因?！卑材刚Z塞，苦惱的揉了揉她的臉，“先聽我說完?！?/br>
    “好...”

    “我愛他。”

    “雖然以前聽了很多遍，但母親現(xiàn)在說出來，我還是覺得別扭?！?/br>
    “可mama我呀，無論說多少次都很幸福?！彼隣N爛的笑起來。

    “好了好了，您接著說?！?/br>
    安若起身把哈士奇玩偶撿回來，抱著縮在沙發(fā)上。

    “如果，我是說如果，喜歡是占有，那愛是什么？”

    “完全的占有?！?/br>
    “...”安母嘆了口氣，“其實兩個都不對，但唯獨只有我，是沒有資格說安若的?！?/br>
    “我學您學的很透徹?！彼龥]有謙虛。

    “可不能一直這樣啊?！卑材篙p聲說道，“太近，會讓人窒息的...”

    “這一點您就錯了?！卑踩魮u頭，“母親當年可沒有競爭對手。”

    “本來是有的?！泵缷D人撩了撩黑發(fā)，“后來沒了?！?/br>
    “那是怎么沒的呢？”

    “這個呀，就是秘密了...”安母說到一半，又看了眼女兒，發(fā)現(xiàn)她會意的笑著，無奈的嘆了口氣：“用了一點微不足道的技巧，讓她們放棄了...但真正的原因，是你父親失蹤了五年，這期間，只有我還在等他。”

    “是這樣嗎？”安若眼眸眨動，閃爍著莫名的光。

    “是這樣...”安母說著，又覺得不妥。

    “安若，你要做什么？”

    “沒什么?！?/br>
    ...

    嗡...

    手機震動。

    夏齋看了眼回復，安若只是發(fā)了個企鵝揮手。

    “...”

    什么意思？

    他有些不明白，當屏幕熄滅的時候，房間里恢復黑暗。

    大小姐還醒著，看了他一眼，又鉆過來。

    “是她嗎？”

    “嗯。”

    “該怎么辦呢？”她輕輕點在他的額前，“你說說看。”

    “我都要。”

    “會被宰了的哦?！奔в琢廨p聲說，“不僅是她，我也會有這種想法?！?/br>
    “在你殺我之前，我要給夏家留個后?！?/br>
    “不會的，孩子出生就姓姬，跟夏不沾邊?！?/br>
    他點頭，“那就生兩個。”

    “兩個也不行，而且，我還小...”

    “以后會大的?！?/br>
    姬幼菱給了他一個白眼，“你說的大，是哪方面？”

    “年齡。”

    “騙子，剛才你可不是這么想。”

    “男人是善變的，這是我要教給大小姐的第一個道理?！?/br>
    “那么，我也要教你一件事。”姬幼菱摸著他的臉，“當我下決心的時候，什么事都做得出來?！?/br>
    “看來我要斷了你的決心?！?/br>
    “你要怎么斷呢？”

    他沒說話，只是專心致志。

    “嗯...”大小姐在喘氣，“看你表現(xiàn)...”

    ...

    第二天早上，夏齋醒來的時候，姬幼菱就躺在他面前，托著下巴看他。

    “如果沒有確切的把握，那么就不能動手?！?/br>
    他心有點寒，“你在說什么？”

    “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奔в琢饪粗?，惋惜的嘆了口氣。

    他雙手掩面，在臉上揉了揉，令自己快速清醒。

    在清醒后，夏齋看見了藏于床下的刀柄，它露了半截，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

    “我們可以好好談談。”

    “在你處理好她的事情之前，我沒法平和的與你交流?！奔в琢鈸炱鸬?，歪著頭笑了下。

    “那現(xiàn)在呢?！?/br>
    “心情正好，可以饒你一命。”

    姬幼菱拉他起來，“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壞的?！?/br>
    “你的人渣行徑，讓我想砍了你?！?/br>
    “好消息呢？”

    “現(xiàn)在的我，砍人的欲望不是很足?！?/br>
    他松了口氣，卻突然感覺眼前一黑。

    姬幼菱蒙住他的雙眼，抱著他輕聲說：“我也是會生氣的，當徹底的失望的時候，請你做好準備。”

    “我知道。”

    夏齋點頭。

    在松開手以后，姬幼菱的腿伸了過來，將他勾住。

    “想當人渣的夏先生，這個清晨，不想做些什么嗎？”

    “昨晚已經很辛苦了，今天請放過我....唔...”

    他倒在床上，身上的人在肆意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