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日請長纓 第25節(jié)
第51章 搞plc我們最專業(yè) “你們可別小看我這個廢舊物資公司,現(xiàn)在揀破爛可是一筆大買賣呢!” 毛亞光帶著唐子風和韓偉昌二人在車間里逡巡著,同時不無自豪地說道: “這幾年國內(nèi)鋼材市場嚴重供不應求,工廠買不到鋼材,鋼廠想生產(chǎn)鋼材,又買不到原材料。國內(nèi)的鐵礦山現(xiàn)在都是發(fā)了瘋一樣地生產(chǎn),有些鋼廠還從國外進口鐵礦石,可還是遠遠不夠用。全國一半以上的鋼廠,現(xiàn)在都是以廢鋼作為原料,那些鋼鐵廠的采購員天天趴在我們公司,都是等著從我們這里收廢鋼的?!?/br> “看著你們這里收點破爛都能搞得紅紅火火,想到我們偌大一個機床廠反而沒飯吃,實在是讓人汗顏啊。”唐子風感慨道。 毛亞光說:“那只能怪你們廠的領導思想保守。就比如說吧,如果不是包記者跟我說,我怎么會知道你們臨一機還能生產(chǎn)金屬打包機呢?你想想看,光是我們一個霞海省就有十幾個地級市,就算有些地級市是以農(nóng)業(yè)為主,沒有這么多廢鋼回收業(yè)務,像我們金堯這樣的市,五六個總有吧?一家采購4臺打包機,加起來就是20多臺。一臺算是20萬……” “打住打住,毛經(jīng)理,您這個價錢估得有點低吧?”唐子風趕緊插話。就說瘦人心眼多吧,這個毛亞光,看著像是給臨一機出謀劃策的樣子,偷偷地就把私貨藏進去了。如果唐子風遲鈍一點,被毛亞光這樣一繞,說不定一臺打包機的價格就被他壓到20萬了。 “我是打個比方嘛?!泵珌喒獗蝗俗R破了陰謀,并不尷尬,而是繼續(xù)說道:“這個20多萬,我是照著過去的價格說的。這兩年連豬rou都漲價了,設備漲點價,漲到30萬,也是可以的,我們理解?!?/br> “你們從國外進口,好像是5萬多美元一臺吧,合50萬人民幣了?!碧谱语L揭露道。 “那是進口嘛,進口設備,肯定是會貴一點的?!泵珌喒饫碇睔鈮训卣f。 唐子風說:“現(xiàn)在外匯指標有多金貴,你應當知道吧?我們按45萬人民幣一臺賣給你,你不虧本,還省下了外匯指標,不是很好嗎?” “可是,如果我們愿意花45萬人民幣從國內(nèi)買,又何必找你們臨一機呢?”毛亞光反駁道,“浦機、洛機都是做打包機的專業(yè)廠家,我為什么不找他們?” 唐子風事先也做過了功課,知道毛亞光說的浦機、洛機都是專業(yè)做廢鋼加工機械的老牌機床企業(yè),在國內(nèi)市場的占有率很高。這些企業(yè)的產(chǎn)品都是成熟產(chǎn)品,用戶認可度高,遠非臨一機可比。臨一機要想從這些企業(yè)嘴里搶到業(yè)務,要么是打價格戰(zhàn),用低價吸引客戶,要么就是推陳出新,拿出一些能夠讓客戶刮目相看的創(chuàng)新來。 出發(fā)之前,唐子風專門與秦仲年討論過這個問題,秦仲年也提出了一些創(chuàng)新的思路,只是這些思路還需要獲得毛亞光的認可才有用。聽毛亞光的話,唐子風微微一笑,說:“毛經(jīng)理,你說到點子上了。既然浦機、洛機都能提供打包機,你為什么又要舍近求遠,到國外去引進呢?” “進口設備質(zhì)量可靠啊?!泵珌喒庹f,“我們原來也有兩臺打包機,三天兩頭出毛病,每次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一開始我們還叫廠商過來修,后來我們自己摸著門道了,自己也能修。但架不住它出毛病的次數(shù)太多了,一出毛病,起碼耽誤小半天工夫,誰受得了?” “主要是什么毛病呢?”韓偉昌在旁邊問道。這是涉及到技術的問題了,唐子風肯定不靈。 毛亞光帶著他們走到一臺打包機前面,說道:“你們來看,這就是我們過去從浦機買來的打包機,現(xiàn)在已經(jīng)用了五年了。頭兩年情況還好,后面這三年,平均一個月就壞兩回。主要就是電路的問題,這一臺機器上有十幾個繼電器,電氣接點有好幾百個。因為接點接觸不良之類的原因,就會導致停機。其實像這種接點故障,修起來也非常容易,但要找到故障點就是一個麻煩事,需要拿著萬用表一個點一個點去測,煩死個人了?!?/br> “這種問題,我們能解決?。 表n偉昌說。 “你們怎么解決?”毛亞光問。 韓偉昌說:“我們機床上的繼電器比這打包機上多得多了,電氣接點上千個的情況都有。早先的時候,我們的機床也有你說的這種毛病,就是接點容易氧化,導致接觸不良。后來,我們從rb引進了技術,用plc代替繼電器,這些毛病一下子都解決了?!?/br> “沒錯沒錯,我要的就是你說的那個什么c,怎么,你們臨一機能搞出來?”毛亞光問。 “plc,也叫可編程控制器?,F(xiàn)在國內(nèi)搞這個東西的,還得屬我們臨一機是最專業(yè)的?!表n偉昌隨口便吹噓了起來。 plc技術是60年末從美國起源的,至70年代中期進入了實用化階段,到80年代就已經(jīng)得到了普遍的應用。我國國內(nèi)在70年代初即開展過相應的研究,1982年研制成功了國產(chǎn)plc,并在小范圍內(nèi)得到了推廣。由于國產(chǎn)plc與國外技術差距較大,80年代我國工業(yè)企業(yè)使用的plc主要來自于進口,一些研究機構則引進了國外的plc產(chǎn)品進行國產(chǎn)化研究,以期實現(xiàn)進口替代。 在plc得到廣泛應用之前,機器設備中的控制邏輯是由一組一組的繼電器來實現(xiàn)的。使用繼電器的缺陷在于成本高,線路復雜,容易發(fā)生故障,而且一旦發(fā)生故障,查找故障點非常困難。 plc是用集成電路里面的電子元件來實現(xiàn)電路的通斷,沒有了電氣觸點,因此不容易發(fā)生故障。plc的控制電路非常簡潔,即使是出現(xiàn)故障,查找起來也非常方便,因此深受機械工程師和維修工人的喜愛。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電氣控制都能夠用plc替代的,繼電器直到今天仍然有廣泛的用途,這就涉及到機械設計中的一些具體問題了。 90年代初,國內(nèi)已經(jīng)有不少企業(yè)在嘗試使用plc實現(xiàn)機械中的電氣控制,但因為懂行的人不多,大多數(shù)企業(yè)對于這項技術還是望洋興嘆。還有一些企業(yè)由于領導思想僵化,墨守陳規(guī),原本可以應用plc技術,卻依然抱著幾十年前的產(chǎn)品設計不做改進,這也導致了plc的應用不盡人意。 臨一機作為機械部下屬的特大型企業(yè),在新技術應用方面一向都是很受照顧的。80年代初,機械部就促成了臨一機從rb佐久間會社引進數(shù)控機床技術,并且為佐久間會社進行幾種型號數(shù)控機床的代工制造。臨一機在消化引進技術方面做得不太成功,但諸如plc的應用并不是什么很高深的技術,臨一機掌握的程度還是不錯的。臨一機原來生產(chǎn)的機床都是使用繼電器控制的,這些年陸續(xù)采用plc進行了替代,效果令人滿意。韓偉昌聲稱臨一機在plc應用方面是最專業(yè)的,這話也不能完全算是吹牛了。 毛亞光也是懂行的人,他之所以愿意給臨一機這個機會,也是考慮到臨一機的實力,想看看臨一機搞出來的打包機是否比國內(nèi)那幾家老牌企業(yè)做得更好。浦機和洛機他都讓人聯(lián)系過,并特地詢問了有關電氣控制方面的技術問題。對方聲稱暫時還沒有改用plc控制的方案,這就讓毛亞光有些失望了。 “浦機、洛機他們是皇帝的女兒不愁嫁,除非你們?nèi)ベI國外的設備,否則就只能買他們的設備。既然他們的設備不愁銷路,那又何必費心費力去搞plc控制呢?” 聽毛亞光介紹了與浦機、洛機聯(lián)系的情況,唐子風替他把事情的原委給分析出來了。 “唐助理說得對啊?!泵珌喒恻c頭附和道,“現(xiàn)在國內(nèi)有些國營企業(yè)的官商作風,真的很嚴重。就說這個金屬打包機,有幾家私營企業(yè)已經(jīng)在搞plc控制了,可浦機、洛機還是抱著原來的產(chǎn)品不放。不過嘛,對于這幾家私營企業(yè),我也不太放心,液壓機這東西,質(zhì)量有點差池是要出大問題的,我可不敢隨便用他們的產(chǎn)品。如果你們臨一機能夠搞出用plc控制的打包機,價錢上……” “45萬一臺,不二價?!碧谱语L斷然說。 “32萬?!?/br> “44萬?!?/br> “34萬?!?/br> “43萬?!?/br> “34萬5……” “我倒!”唐子風仰天長嘆,“我說老毛,你至于這樣五千五千地往上漲嗎?你看看你這個車間,廢鋼都堆成山了。如果你能多4臺機器,你一天能多賺多少錢?你有跟我講價錢的時間,還不如報個實價,咱們趕緊簽約,我們就按照你們的要求出圖紙了。這4臺機器早一星期到位,你賺的錢也不止5000塊錢了吧?” 毛亞光難得地老臉一紅,說道:“唐助理,不是我摳門,實在是現(xiàn)在壓塊的價錢提不起來,很多鋼廠都只要剪切鋼,不要壓塊鋼。壓塊鋼這方面,我們的利潤非常薄,我進這四臺打包機,也是因為我們積壓的輕薄廢鋼太多,不得不處理掉。從純粹賺錢的角度來說,我是更愿意賣剪切廢鋼的?!?/br> 第52章 韓偉昌的腦洞 廢舊物資公司收回的廢鋼,有兩種類型。一種大塊的鋼材,比如一些鋼管、工字梁之類,這樣的鋼材需要用剪切機裁成小塊,才能方便運輸以及熔煉。另一種則是碎鋼,包括鋼刨花、鋼屑、鐵絲、碎鐵皮之類,這種廢鋼就需要用打包機壓成邊長在20厘米至70厘米之間的立方體或長方體,也就是毛亞光說的壓塊,其目的同樣是為了方便運輸和熔煉。 剪切廢鋼的材料構成比較單純,而且品質(zhì)可以一目了然。壓塊是由各種不同的廢鋼混合拼湊起來的,成分構成復雜,影響成品鋼材的質(zhì)量。更重要的是,近年來,一些不法的私營廢鋼回收企業(yè)為了謀求利潤,在壓塊中摻入各種雜物,有些鋼廠花的是買廢鋼的價格,買進來的卻是水泥塊,這就不能不讓鋼廠對壓塊心存疑慮了。 有些鋼廠明確提出只要剪切鋼,不要壓塊。另外一些鋼廠則要求廢鋼回收企業(yè)要在壓塊上標明企業(yè)名稱、生產(chǎn)日期等信息,以便發(fā)現(xiàn)摻假的壓塊時能夠進行追責。這樣一種選擇的結(jié)果,就使得壓塊鋼的價格比剪切鋼要低了一大截。當然,即便如此,生產(chǎn)壓塊鋼也還是有利潤可圖的,毛亞光的賣慘,只是一種侃價策略而已。 “這個問題,也不是不能解決的吧?”韓偉昌又插話了。他本質(zhì)上還是一個技術人員,而且作為一名搞工藝的技術人員,他比其他人更擅長于創(chuàng)造性地解決問題,或者換個說法,他的腦洞比其他技術人員要略大幾公分。 “韓工能解決這個問題?”毛亞光詫異地看著韓偉昌,問道。 韓偉昌走到一個壓好的鋼塊前,用腳踢了踢。當然,這只是一個象征性的動作,一個包塊的重量差不多是一噸左右,那不是韓偉昌能踢得動的。他說道: “毛經(jīng)理,你看,咱們這個壓塊,截面是半米見方的正方形,里面是什么東西,誰也看不出來,藏個水泥墩子也不成問題,所以鋼廠不喜歡要這樣的壓塊,是不是這樣?” “正是如此?!泵珌喒庹f。 “那么,如果我們把它壓得扁一點,比如說只有50毫米厚,像一塊板子一樣,那么中間還能藏得進水泥塊嗎?” “你是說,壓成片狀?”毛亞光眼前一亮。這可是一個了不起的想法,一個大鐵坨子里面藏著什么東西,誰也說不清。但如果只是一塊5厘米厚的鐵板,要想在里面藏東西可就不容易了。廢鋼包塊還不像鐵板那樣是完整的一塊,而是中間有著無數(shù)縫隙的,區(qū)區(qū)5厘米的厚度,幾乎可以一眼看穿,鋼廠廠長再也不用擔心包塊里藏著什么不能見人的東西了。 “把廢鋼壓成片狀,會很麻煩吧?”毛亞光問道。 韓偉昌說:“僅僅是壓成50毫米的片狀包塊,在機型設計上并沒有什么難處。不過,原來是500毫米厚,現(xiàn)在改成50毫米,每次的裝料就必須壓縮到原來的110,原來壓一次就可以完成的工作,現(xiàn)在需要壓10次,工作效率就降低了。” 毛亞光點頭不迭:“沒錯沒錯,我想說的就是這個?!?/br> 韓偉昌說:“要提高工作效率,就得把人工裝料改成自動裝料,用電磁吸盤,加快裝料和卸包的速度。還有,原來的側(cè)推式加壓也不適合了,應當改成頂部加壓……” 他說著,便從兜里摸出了一支繪圖鉛筆,蹲下來,在水泥地面上給毛亞光畫起了示意圖。他畫圖的速度很快,但落筆非常精準,隨手一拉就是一條直線,唐子風自忖拿三角板也不見得比他畫得更直。他畫的不是完整的機械設計圖,而只是一個原理圖,但寥寥幾筆之間,連唐子風都看懂了他想表達的意思,毛亞光是干這行的,看懂這個原理就更不成問題了。 這個老韓,還真有兩把刷子呢。 唐子風在心里默默地念道。 在今天之前,唐子風一直覺得韓偉昌也就是一個混日子的二流工程師而已,估計是熬資歷熬出了現(xiàn)在的職稱,然后便成天坑蒙拐騙去了。在唐子風與韓偉昌的接觸過程中,韓偉昌一直都是被唐子風戲弄的角色,唐子風對此并無任何良心上的不安,其根源也在于此。 可這一刻,唐子風覺得自己應當對韓偉昌刮目相看了,這個老韓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想出破解壓塊困境的思路,還能夠提出技術上的解決方案,這就足以證明他的水平了。嗯嗯,以后對老韓是不是該稍微尊重一點了,比如說,戲弄過之后要道個歉啥的,給老韓多少留點面子。 “好!太好了!” 毛亞光的喝彩聲打斷了唐子風的思緒,唐子風轉(zhuǎn)頭看去,只見韓偉昌已經(jīng)站起身來,收起了繪圖鉛筆,毛亞光拍著韓偉昌的肩膀,連聲稱贊,一張瘦臉上隱隱泛出了紅光,應當是一種興奮的表現(xiàn)吧。 “韓工,你剛才說的這些,你們臨一機都能夠做到嗎?”毛亞光問道。 韓偉昌挺起胸膛,說道:“沒有任何問題。我們臨一機的技術實力,毛經(jīng)理還信不過嗎?” “信得過,信得過。”毛亞光連聲說,“你們生產(chǎn)的長纓牌機床,當年我在工廠的時候也是用過的,那質(zhì)量簡單沒說的?!?/br> 這就叫人的名、樹的影,臨一機作為當年的十八羅漢廠,在機械行業(yè)里也曾是鼎鼎有名的。這些年臨一機的市場份額不斷縮水,但像毛亞光這一代人,他們的青春歲月是和“長纓牌”機床聯(lián)系在一起的,在回憶往事的時候,難免會對過去的事物附加一些美好的光環(huán)。就像很多人說起小時候吃過的零食,總覺得是味道最好的,其實不過是一種懷舊情結(jié)作祟而已。 當然,臨一機的實力也的確是有的,這么多年的老企業(yè),形成了一套嚴密的生產(chǎn)流程和質(zhì)量控制體系,只要好好利用起來,生產(chǎn)出來的產(chǎn)品質(zhì)量上還是有保障的。 “關于價格……” 夸完臨一機的技術,毛亞光又回到了原來的問題上,他把目光投向了唐子風。 唐子風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向韓偉昌說道:“老韓,剛才毛經(jīng)理又提出了新的要求,咱們原來的設計是不是就不夠了?” 韓偉昌心領神會,回答道:“那是肯定的,照剛才毛經(jīng)理的要求,咱們得在原來的設計基礎上,增加不少內(nèi)容。成本上起碼要增加12?!?/br> “什么?增加12?” 沒等唐子風說啥,毛亞光先跳起來了:“韓工,你不能這樣獅子大開口吧?不就是改一個plc控制,再加上一個頂推液壓裝置,對了,還有一個自動投料,這也不難嘛,能增加多少成本?” 唐子風正色道:“毛經(jīng)理,你不能這樣算。剛才韓工提出來的思路,擱在國際金屬回收界也算是一個創(chuàng)新吧?對了,我們要馬上申請專利保護。你想想看,光這一個點子,能給你們帶來多大的利潤,你們的壓塊鋼的價錢,馬上就能提高到剪切鋼的水平上。1噸就算多賺50元錢,1萬噸就是50萬,10萬噸就是500萬,100萬噸就是……” “打住打?。 泵珌喒饴牪幌氯チ?,我這么一個市一級的廢品公司,一年收100萬噸的廢鋼,你以為是沙子呢?就算是沙子,一年100萬噸也夠嚇人了。 “這樣吧,一口價,40萬一臺,4臺160萬,怎么樣?”毛亞光直接出價了。 唐子風快速地瞟了韓偉昌一眼,韓偉昌微微地搖了搖頭,示意這個價格有點偏低。他提出的這幾處修改,的確是會增加成本的。按照秦仲年原來的設計,一臺打包機的成本大約是接近30萬的樣子,進行修改之后,一臺的成本要達到35萬左右,再維持40萬的報價,利潤就太薄了,這是不能接受的。 唐子風從韓偉昌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他說道:“老毛,照著我們原來的設計,一臺都不止40萬,現(xiàn)在我們又是加了plc,又是加了自動投料,你才出到40萬,這完全沒有誠意嘛。這樣吧,我們吃點虧,一臺算你60萬好了?!?/br> “60萬!你們留著自己玩去吧!”毛亞光大聲說道。 “要不,55萬?”唐子風看著韓偉昌,似乎是征詢他的意見。 “最多45萬!”毛亞光抬了點價。他也知道自己先前的報價低了點,要知道,浦機、洛機的同類產(chǎn)品價格也到40萬了,設計上還遠不如韓偉昌說的那么好。 “53萬!” “47萬!” “這樣……”唐子風靈機一動,他看著毛亞光,說道:“老毛,我也不跟你討價還價了。你不是說47萬一臺嗎?我可以答應你,但是,我有一個條件。你如果做到了,我就按47萬一臺,給你造4臺。你如果做不到,那就只能按53萬一臺買了,我是一口價,你愛要不要。你覺得如何?” “什么條件?”毛亞光問。 唐子風說:“你剛才不是說霞海省起碼有五六個市的金屬回收規(guī)模和你們金堯差不多嗎?你能不能說動他們也采購我們臨一機的打包機。我按50萬一臺向他們供貨。不過,你起碼要給我推銷出去20臺?!?/br> 第53章 爭分奪秒 “幫你們推銷20臺?” 毛亞光想了想,說道:“如果你們能夠?qū)崿F(xiàn)剛才的設計,我?guī)湍銈兺其N出去20臺,也不是辦不到。不過,如果我給你們推銷了20臺,那我這4臺就不是按47萬算了,一臺最多30萬,4臺120萬,你能答應嗎?” 唐子風笑道:“毛經(jīng)理,你這也太過分了吧?47萬一臺,生生讓你壓成30萬一臺,我們連成本都不夠呢?!?/br> 毛亞光說:“唐助理,現(xiàn)在市場上做業(yè)務的規(guī)矩你應當也懂吧,我?guī)湍阃其N20臺打包機,一臺算是50萬,這就是1000萬的業(yè)務,你按規(guī)矩該給我多少提成?我現(xiàn)在不要提成,只是讓你把給我的設備價錢壓一點,有什么不對的?” “47萬一臺,壓到30萬,一臺就是17萬,4臺是68萬,你聽說過1000萬的業(yè)務能拿68萬提成的嗎?”唐子風嗆道。 毛亞光道:“這算什么,1000萬業(yè)務拿100萬提成的都有,現(xiàn)在這年頭,就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如果真的能夠拿下1000萬的業(yè)務,你們起碼有500萬的利潤吧?算起來還是你們賺得更多呢?!?/br> “毛經(jīng)理,你對于我們制造企業(yè)的利潤是不是有什么誤解?”唐子風苦笑著問道。 “那么,你能給我們多少優(yōu)惠?”毛亞光問。他當然不是對制造企業(yè)的利潤有誤解,剛才這話只是一種談判策略罷了,唐子風知道這一點,毛亞光也知道唐子風知道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