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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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里攥著一張繳費單。 陸世林在施工途中不幸于三樓墜落,摔斷了骨頭,好不容易脫離了生命危險,又被檢查出肝癌。 陸世林一直因為肝硬化而吃藥,陸傾是明白的,但他沒想到,由肝硬化到肝癌,居然這么快。 病人長期以來都有酗酒抽煙的習慣。醫(yī)生的話在陸傾耳邊盤旋。 活該,他想。 可他頭卻越來越低,肩膀微微顫抖著,在背后雪白墻壁的襯托下,有點可憐。 手中的繳費單被他捏緊,陸傾垂著頭看著上面的天文數字,茫然與心酸一股一股從心底冒出來。 不可能有這么多錢,陸世林本身賺的錢除了生活費就用來買酒了,而親戚朋友也因為陸世林酗酒的毛病很少聯系。 現在能借的,只有齊燃。 齊燃? 陸傾猛地搖了一下頭,想把這個名字甩出去,自從明白了齊燃對他的想法之后,他就再也無法平常的對待他。 他知道齊燃對他的想法,卻不知自己的心意如何。 自己是怎么想的? 自己有時會很想叫他燃哥; 會任由他拉著自己的手腕; 會無意識的露出孩子的一面; 會忍不住害羞。 但,這又怎樣呢? 齊燃就在這時打來了電話。 陸傾看著手機屏上的燃哥二字呆了會兒,才猶豫著接了。 那頭齊燃關心的聲音響起:小朋友,吃晚飯了嗎? 陸傾這才發(fā)現,自己還沒下課就匆匆的跑出了教室,到現在,竟然都忘了吃飯。 馬上吃。他的聲音有些悶。 電話那頭的人頓了頓,說出的話帶著認真:陸傾,一定要吃飯,知道嗎? 陸傾攥緊了手中的繳費單,悶聲道:知道。 你又不是我奶奶。他又加了句,聽著像是抱怨。 齊燃笑出聲,沒順著他往下說,反而問他:陸傾,昨天你,真沒什么事兒? 陸傾脫口而出:沒什么。 電話那頭停了會兒,好像聽到了一絲細微的嘆氣聲,接著齊燃略帶無奈的聲音就響起:嗯。 兩頭突然沉默,齊燃那邊可以聽到些微的音樂嘈雜聲,應該是對方正在酒吧的某個角落給他打電話。 齊燃可能正坐在他的座位上,看著桌上暗紅的玫瑰,對著手機講話。 一種奇怪的感覺涌上心頭,他來不及琢磨,就聽齊燃說道:陸傾,你要有什么事,記得跟我說,好嗎? 語氣輕柔,像是安慰。 陸傾眼神閃了下,拿著手機呆了很久,還是緩緩道:沒,什么都沒。 說完也不等對方回話,道了句再見。就掛斷了電話。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電話的另一頭,齊燃早就從方懷梁那里得知了陸傾一整天心神不寧以及慌亂跑出教室的事。 陸傾心里有事,他比誰都清楚。 但少年還不夠信任他,從不想把自己的脆弱展現出來。 齊燃感到一絲煩躁,心里像有一團一團的沖動往外撞,讓他恨不得通過虛擬的網絡線瞬移到陸傾身邊,把人抵在墻上。 告訴他自己想跟他在一起,讓陸傾把瞞著他的一切一切都說出來。 他快要等不及了。 跟齊燃想的一樣,事情并不簡單,自從話劇結束的那晚,一連好幾天,陸世林都沒有再來九號喝過酒,帶著陸傾也從來沒有出現過。 倒是找了個很好的理由,齊燃想。 他從方懷梁那里了解到陸傾在好幾天前就以教室太吵沒法學習為理由,不去上晚自習,陸傾到底干了什么,他不知道。 對方雖然照常會發(fā)來一日三餐,但更像是公式化的匯報,以前常有的評論,閑聊早已消失殆盡,轉換成有些冷漠的你問我答。 齊燃心里煩悶,更多的卻是擔心。 于是他趁陸傾下午一下課就去學校門口堵人,卻撲了個空。 陸傾不在,他又去辦公室把方懷梁撈起來直奔校外,準備好好了解一下陸傾最近在學校的狀況。 卻在街上走著走著,瞄到了一個無比熟悉的身影。 他的小朋友。 陸傾穿著飯店服務員的衣服,正站在他帶著來過的那個飯店里,手上拿著菜單,在上面做著標注。 少年微低頭,長長了很多的黑發(fā)搭在耳朵上,看起來很乖。 只一眼,齊燃就停下了腳步。 身旁的方懷梁也認出了陸傾,他臉上震驚,看了看已經皺起眉頭的齊燃,愣愣出口:陸傾,怎么會在這里? 問你啊。齊燃瞥了他一眼,語氣不善,你這個班主任怎么當的?自己班的學生到底是在學習還是在兼職都不清楚。 說著也不顧方懷梁的反應,長腿一跨就走進了飯店。 站在門口的服務生一齊喊著歡迎光臨,齊燃沒管,一雙眼直直的盯著正在給人點菜的陸傾。 陸傾也像是感應到了,一抬頭,就對上齊燃有些復雜的目光。 他刷的一下移開。 齊燃站在原地沒動,臉上染上一瞬間的無措,他看了會兒陸傾冷淡的側臉,才放慢腳步走到稍遠的一個座位上。 方懷梁在他對面落座,看到陸傾假裝忽視的樣子,幸災樂禍道:你不也不知道?怎么,小朋友不想告訴你???本來不是在你那兒兼職嗎? 齊燃沒回話,臉色陰沉得很,期間服務員來了下,他揮了揮手,方懷梁看他這煩躁的樣子,叫住服務員,來了份咖喱雞飯和一杯檸檬水。 齊燃瞥了眼沒管,一直盯著在飯店里來來回回走著的陸傾,眼里透著nongnong的疑惑和擔憂。 他緩緩開口:陸世林最近都沒來。 啊?方懷梁很是驚訝。 不知道怎么了。齊燃說,陸傾對我也越來越冷淡。 方懷梁皺起眉頭,歪著頭想了會兒,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從口袋里拿出手機,邊拿邊說:那什么,我想起來一個事兒。 只見他劃開手機相冊,從里面點出了一張照片,這是我拍的,當時我正好路過,以為是一個路人在問路,后面學校事兒太多了,就忘了跟你說。 照片上是一個穿著黑色皮衣的高大男人正跟陸傾說些什么,陸傾神色有些猶豫,揮著手跟男人比劃著。 齊燃看著這男人模糊的身影,眉頭猛地一皺,手用力敲了一下桌沿,對著方懷梁厲聲道:方懷梁你要死是不是?你他.媽這種事兒不立刻告訴我? 方懷梁抖了一下,明顯被齊燃如此過激的反應嚇到了,他有點害怕的嘟囔:不是,你有必要這么生氣嗎?這人不就是一 這是借高利貸的。齊燃打斷他。 在齊燃開酒吧之初,那時他手里沒什么錢,也還沒有方懷梁的支持,他也動過借高利貸的想法,跟人約好了地點見面,來人就是照片上這個人。 對方帶著個黑色的墨鏡和口罩,雖看不到臉,但從他的行為舉止和說話方式上,就知道不是個善茬。 到最后,他看著合同單上巨大的利息和極短的還款期限,咬咬牙,還是沒借。 高利貸不是個好東西,小朋友不該碰。 齊燃臉色更加陰沉,手里握著剛剛服務員拿來的檸檬水,指尖泛白,力氣大的幾乎要把玻璃捏碎。 他目光一直追逐著的少年正舉著托盤上菜,腳步很穩(wěn),看起來很熟練。 齊燃移開眼睛,對著檸檬水望了一會兒,想到這些天陸世林和陸傾的反常,緩緩開口:我想我應該明白了。 明白啥?方懷梁怔怔問出口,還在陸傾借高利貸的震驚中沒緩過來。 他為什么會這么逃避。 齊燃緊緊閉了閉眼,再掙開,心里已隱隱有了打算,他瞥了一眼方懷梁面前擺著的咖喱雞飯,對方懷梁十分嫌棄的說道:吃完了趕緊付錢給我滾! 我靠。方懷梁一下轉移了注意力,燃哥你至于嗎?用完了就讓我滾? 你就這個作用。齊燃立馬接道。 方懷梁無語,看著齊燃十分明顯的壞臉色,無奈道:行行行,我滾我滾。 齊燃也沒理他,就安靜的坐在座位上,看著陸傾在飯店里忙來忙去。 陸傾明顯是在躲著他??桃獠慌c他對視,又在上菜的途中特意繞遠路。 齊燃覺得心中發(fā)堵,心里有股勁兒撞上來就想沖過去把陸傾扛起來逼在角落,強迫他把臉抬起來看著自己。 他壓了壓,喝了幾大口水,看到方懷梁走了,又在座位上坐了會兒,才走到飯店門旁蹲下等著。 這一等,就等到了飯店關門。 等到了黑夜的冷風毫不留情的吹著,陸傾才終于走出來店門。 陸傾被冷冽的寒風一吹,哆嗦了下,就看到已經蹲坐在店門旁的齊燃。 那人正低垂著頭,微長的頭發(fā)披在耳邊,看不清臉,整個人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陸傾一瞬間屏住了呼吸,腳步盡量放輕,想著偷偷從齊燃面前路過。 他慢慢把齊燃甩在后面,還沒來得及輕呼一口氣,就突然感覺一陣冷風鉆進脖子里,整個世界上下顛倒。 他就被齊燃扛了起來。 陸傾條件反射的喊出聲,齊燃沒說話,一只手扶住他的腰,另只手穩(wěn)住他撲騰著的雙腿,大步朝旁邊的巷子里走去。 齊燃! 陸傾開始掙扎起來,雙腿更用力的蹬著,齊燃直接把他從肩上放下來攬在懷里半抱著往前走,陸傾還沒適應又突然恢復正常的視角,下一秒,他就被抵在了墻上。 齊燃嘴角勾著,眉眼盡是囂張與狠戾,他毫不猶豫的靠近陸傾的耳朵,嘴角胡渣緊緊貼著陸傾耳廓。 陸傾只覺耳朵一痛,身體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就聽見齊燃低喃的聲音響起:抓到你了,小騙子。 第21章 你應該知道的 齊燃 陸傾無意識的叫出聲。 齊燃移開緊貼著陸傾耳廓的嘴角,頭拉遠了些,依然看著他的眼睛。 耳朵有點兒癢,陸傾剛伸出手想碰一碰,胳膊就被齊燃抓住握在手里。 接著齊燃帶著嚴厲的聲音響起:你不是該在家里學習嗎?怎么會在這里? 陸傾眼神閃躲,沒接話。 齊燃也沒逼他,轉而問了另一個問題:怎么最近沒來酒吧? 眼前的少年變得更加局促了起來,似乎是想伸手擋住臉,卻發(fā)現雙手已被牢牢控制,又只能亂瞥著眼,模糊說道:我爸爸工作比較忙,就,就沒過去。 齊燃看他這閃躲的模樣,不由自主的笑出聲,他放開攥住陸傾胳膊的手,直接捧著陸傾的臉掰正,強迫他看著自己。 小朋友不可以撒謊,知道嗎?齊燃輕柔的聲音響起,到底怎么了?告訴我,好不好? 陸傾沒回話,呆呆的看著齊燃盛滿溫柔的眼睛。 你爸爸,是不是在醫(yī)院?齊燃捧著他的臉說道。 陸傾怔了下,完全忘了齊燃偷偷摸著他臉的手,疑惑開頭:你怎么知道? 小朋友。齊燃放下手,重新抵在陸傾身后的墻上,你以為你自己隱藏的很好??? 陸傾一頓,看了看齊燃帶笑的嘴角,又低下頭躊躇著,像是在做著一些艱難的思想動作。 對。他堅定開口,帶著股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他從樓上摔下來了,又被查出了肝癌,我沒錢,所以就在這兒打工。 氣氛沉寂下來,齊燃收起上挑的嘴角,表情變得有些嚴肅。 陸傾。齊燃猶豫了會兒開口,如果你需要錢,我可以借你的。 不用。少年果斷開口。 齊燃像突然被噎住,陸傾堅定的語氣讓他心刺了下,他癟了癟嘴,深呼口氣,聲音有絲無奈:就算你不用,你也不能去借高利貸,你知不知道那種東西你根本還不起? 陸傾刷的抬起頭,看著齊燃的臉上帶著震驚。 你 你班主任碰巧看到了,他告訴我的。沒等陸傾發(fā)問,齊燃就說。 陸傾沒了后話,只是又垂下了眼眸,盯著黑漆漆的水泥地。 如果我不問你,齊燃頓了下,你就打算這么瞞著我嗎? 陸傾還是沒說話,頭更低了,從齊燃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柔順的發(fā)絲,聞到他頭上好聞的味道。 少年微微點了點頭。 齊燃有些無奈,撐在墻壁上的手放下抱在胸前,快速轉過身深吸了口氣,像是在平復著什么,又像是在做什么重大的決定。 只見下一刻,齊燃飛快的轉過身,手又一下砸在陸傾后面的墻壁上,發(fā)出砰的一聲。 齊燃低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陸傾,你知道我為什么要把你扛這兒來嗎? 陸傾沒時間細想,齊燃也不給他機會,繼續(xù)說:我預付你工資,找你聊天,給你做飯,你的桌子上總會有朵紅玫瑰 他頓了下,更加逼近陸傾的眼睛,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你應該知道的。 我只對你一個人這樣。 陸傾。 我不是不要回報的。 我 我喜歡你,陸傾。 這句話還沒出口,陸傾就像是感應到了什么似的打斷:我知道。 陸傾表情有些無措,不住的舔著嘴唇,巷子里漆黑,少年的眼睛在月色照耀下泛著水光。 只見他頭不受控制的胡亂搖著,嘴上嘟囔道:我知道,可是,可是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他咬咬嘴唇,抬起一雙濕漉漉的眼看著齊燃,開口:齊燃,你別這樣好嗎?我,我不想找你借錢,我不想欠你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