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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尊養(yǎng)小夫郎[種田](穿越)在線閱讀 - 分卷(103)

分卷(103)

    李鈺看都不看,指著他手邊的錦盒道:我要這個。

    沈文宣瞥了一眼,道:我說了,這個不賣。

    李鈺:我也不是要買啊,你說的,讓我隨意選,這個選當(dāng)然包括賣的和不賣的,就這個。

    找茬?

    沈文宣按下心中不爽笑了一聲,將手邊的錦盒推過去:請便。

    李鈺將里面的水呈拿出來仔細看了一圈,贊嘆道:上品啊,這個你們要賣的話得賣多少銀子?

    沈文宣略估摸了一下:五千兩吧。

    ......有點點心動。

    李鈺眼眸一轉(zhuǎn),突然笑得像個傻子一樣湊近他:老板,我記得你這琉璃行是回收琉璃的對吧?這樣,本皇子也不是奪人所愛的人,我把這個水呈還給你,你折成銀子結(jié)給我可好?

    ......客官你在開玩笑吧?沈文宣還是第一次見這種cao作,這得......多不要臉。

    李鈺也看出他心中所想,但不要臉就不要臉,臉是什么東西?有銀子重要嗎?

    他之前上面壓著兩個哥哥,本身能力也不出眾,母妃家實力也不雄厚,而且還沒有他大哥那樣的癡幼之態(tài)惹父皇心疼,就各方面待遇雖過得去,但還真沒多少寬宥之處。

    而且五千兩......夠多了,快趕上他半年的俸祿了。

    老板,李鈺伸出手,臉上笑開了花,我怎么會是開玩笑呢?我多認真一人,而且我這等貴客今后定常來你家店買東西,你就換吧換吧,昂?

    沈文宣扯動嘴角笑了一聲,這怕不是個假冒的七皇子吧?他前幾天還將謀害四皇子的嫌疑想到他身上,就這......智商夠嗎?還是故意到他面前賣蠢?這若是后一種,這戲可有的演了。

    雖然不情愿,沈文宣最后還是讓賬房結(jié)給他五千兩銀子,目送他出了鋪子,混在人群中慢慢消失不見了。

    沈文宣默默將他碰過的水呈移到一旁,反手掛牌六千兩,吃虧是不可能吃虧的,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吃虧的。

    店小二接過客后假裝打掃走到沈文宣身邊,借著手中雞毛撣子的遮掩將手中的紙條遞到他手上:公子,宮里面遞出來的。

    沈文宣點了下頭,背過身將那張紙條打開,里面是那道圣旨的內(nèi)容

    還未細看,外面突然慌慌忙忙跑進來一個家里的小廝,急道:公子,快、快回去,宮里的公公帶了圣旨到了府里,要、要宣旨。

    ......什么?

    沈文宣擰眉,將紙條收進袖子里,快步回府,今天又是七皇子又是圣旨的,到底是想干什么?

    等到了府中,只見是皇帝身邊的進忠親自來的,見到沈文宣十分親熱,宣旨也沒個嚴肅宣法,只將那道黃綢遞到他手上又順勢挽住他的手,笑瞇瞇道:

    早之前就聽太后說起過沈家家主是個七竅玲瓏心的人,鋪里賣的東西都是獨一份兒的,如今奴才看來,這話說的還真對,也難怪咱們皇帝對你感興趣,這不,過幾天的元宵夜就請公子進宮小聚,與圣上共酌幾杯。

    沈文宣不著痕跡地推開他的手,嘴角扯笑:草民不過一介布衣,當(dāng)不得皇上如此盛情,不知圣上突然宣我可是為了什么事?

    說著手指悄悄一動,讓小廝端著一個托盤過來,紅綢一掀,整整齊齊地三溜金條,閃得人眼睛都要瞎了。

    進忠眼中精光一閃:這、這怎么好意思。

    沈文宣讓人包起來,塞進進忠懷里:公公應(yīng)得的罷了。

    這進忠暗暗將懷里的包裹抱緊了,心中贊他一聲知趣,臉上的笑也更深了一分,道,小的就斗膽提醒一句,還望公子見到皇上時莫要太激動,畢竟公子還姓沈呢不是,皇上宣召公子也不想公子有那種心思。

    沈文宣懂了,雖然宣他這個私生子共度元宵,但那只是做給外人看的,皇上有自己的打算,讓他心里有點兒逼數(shù),不要一上來就認親。

    這皇帝......這么快就想拿他當(dāng)試金石啊,有點兒意思,就是不知要拿他試的是老二還是老七。

    進忠:話小的已經(jīng)帶到了,就此告辭,公子保重。

    公公慢走。沈文宣拱手送他出門,目送他走遠。

    此時申時末,天快要黑了,秦沐和遲翼在一處宅子里休息,這處宅子本是他們行程中的一環(huán),在中午的時候便到了,但秦沐卻以舟車勞頓為由一直待到了現(xiàn)在。

    這會兒借口吃晚飯的功夫又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只是等過段時間看守進來收拾碗筷時卻發(fā)現(xiàn)他們父子兩個都不見了。

    秦沐奮力推開頭頂上的遮板,扶著□□從地道里面爬出來,站穩(wěn)后還沒緩幾口氣就忙幫遲翼也爬上來。

    他們所處的地方荒郊野嶺的,秦沐環(huán)顧四周辨認方位,拉著遲翼往他熟悉的地方走,得趁那些看守追上來之前找到云龍山,而云龍山上的便是相國寺。

    慧生盤腿坐在蒲團上算著時間,等太陽徹底落下去之后便拿起桌上的信封,將它拆開了,里面是厚厚一踏信紙,但當(dāng)慧生打開時紙上卻是空白一片,一個字都沒有。

    他想起那位遲姓將軍回京路過此地時,將信封托付給他后說過的話:大師,我本不信什么鬼神之說,但此次不一樣,您給我算了個兇卦,我便信一回,若您聽到我的死訊卻遲遲未見我遲家人來此,便將它打開吧。

    第99章

    城門開!

    寧維梁騎在馬上帶著數(shù)十親信回京,鐵蹄踏在地上,獵獵作響,左右落后一步跟著身穿一身黑金鎧甲的葛武成和張冦簡。

    兩人都是第一次進京,騎在馬上抓著韁繩略有些緊張,繃著一張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甚是威嚴。

    街道兩側(cè)百姓擠擠攘攘地站在一起,伸長了脖子來看高頭大馬上的將軍,這次是西南將士凱旋而歸,深受叛賊造反動亂之害的京城總算緩過一絲人氣。

    不過因為是國喪期間,就算是撞上了元宵節(jié)也不允許有喜樂之聲,百姓只能夾道看著,不敢像往常那樣撒花、扔荷包,氣氛看著著實呆板沉悶。

    葛武成悄悄在人群中環(huán)視了一圈,沒看到沈文宣,但看到了站在人群前面的王沐澤,兩人相視一笑,葛武成回頭看身旁的張冦簡,明顯他也看到了,時隔三月,像這樣能重新聚在一起無不讓人心生歡喜。

    軍隊走至一半時,高空中突然撒下一踏白紙,紛紛揚揚地從空中飄落下來,從街頭落到巷尾,無論是百姓還是巡邏的官兵都是一臉茫然。

    寧維梁擰眉,從空中抓來一張粗粗一略,冷汗便爬滿全身。

    這上面寫的正是當(dāng)年圣上召赫靳回京時那道圣旨上的內(nèi)容,大意是太后賊心不死,恐寧家與穆家聯(lián)手,威脅皇位,召赫靳回京震懾四方,助新帝登基。

    沈文宣讓人將關(guān)于寧家的部分去掉,在今日京城百姓聚集時將內(nèi)容散出來,估計不到半日,全城都會知道這道消息。

    管別人信不信是真是假,反正皇帝和寧維梁都知道這是真的。

    一把捏緊手中的紙,在手心中揉皺成一團,寧維梁望向遠處巍峨的皇宮心中疑慮又驚駭,這上面沒有關(guān)于寧家的部分,反而將禍水往寧家引。

    紙張背面是占了滿幅的血色紅蓮,這是誰?想要干什么?

    張冦簡看完紙上的內(nèi)容偏頭看向一旁的葛武成,心中不是滋味,若這上面寫的是真的,那按上面的時間推算到當(dāng)年,赫靳就不是私自回京,更無造反之說。

    王沐澤抿唇笑了一聲,在下面悄悄打了幾個手勢,囑咐他們見機行事,之后便隱在人群中不見了。

    巡邏的官兵見茲事體大,趕忙抄起腰側(cè)隨身攜帶著的短棍大聲呵斥百姓老實跪下,不準(zhǔn)撿地上的紙,否則就是謀反。

    一列官兵著急收拾一整條街上散落的紙張,另一列慌忙去查撒下這些東西的人,好好一場滿城迎接變成了一副雞飛狗跳的模樣。

    寧維梁嘆一口氣穩(wěn)定心神,抓緊韁繩策馬帶著人繼續(xù)往前走,左右是躲不過去了。

    此時披香宮,崇信帝還未聽到消息,仰倒在美人香里難得安寧了些,但眉間的溝壑和半黑半白的頭發(fā),還是昭示著人已經(jīng)大不如前。

    寧嬪玉指纖纖搭在他的額頭兩側(cè),輕柔按摩他的太陽xue,手指下移,尋著xue位按揉他的肩膀,很是舒適。

    崇信帝喟嘆一聲:你何時學(xué)的這項手藝?朕之前可從未見你使過。

    為皇上特意去學(xué)的罷了,明眼人都看的出來皇上累得厲害,臣妾不忍心,便去學(xué)了。寧嬪道,嘴角帶著輕輕淺淺的笑意,配上冷美人的面皮,竟有一種苦寒之地生出一朵花來的動人心魄。

    你這丫頭,崇信帝抬手拍了拍她的側(cè)臉,進宮了大半年都對朕沒個好臉,這會兒倒是殷勤得厲害。

    寧嬪任拍開他的手,眼神好笑地看著他:臣妾也是受了太后點撥才想明白了,這宮里吃人不吐骨頭,臣妾縱是有太后護著,也無法保證后半生喜樂無憂,只有皇上能給臣妾平靜的生活,臣妾便服了。

    但皇上可得記清楚,臣妾只服這一次,若皇上不領(lǐng)情,臣妾可不會再貼上來。寧嬪手移到肩側(cè),順著胳膊按揉,用了些力氣以示她說的可不是糊弄人的。

    崇信帝笑了一聲,心中苦悶:一派胡言,若朕真有通天之能,還能護不住老四?這宮中魑魅魍魎多得很,說不定哪天也會把朕給吞了。

    話雖如此,但他心底還是泛起些疼,他知道這丫頭好強,受了傷也未曾哭哭啼啼地乞憐,說這些只怕是對前些日子的動亂有了陰影。

    這些臣妾可不管,皇上為天子,護不護只是皇上想不想罷了。寧嬪道,眉眼不經(jīng)意一挑,嫵媚中迷惑人心。

    崇信帝心尖一跳,年輕的皮囊縱是看著也讓人身心放松一些,崇信帝盯了半晌,突然開口道:現(xiàn)在...朕有點兒想了。

    寧嬪手指微微一頓,面上不顯,但心中忍不住嗤笑一聲,帝王將相之家,連血脈親緣都不在乎,怎會將兒女私情放在心上。

    皇上,娘娘。寧嬪身邊的貼身宮女小翠俯身叫道,她手上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是小廚房里剛熬好的補湯。

    寧嬪接過來放在小桌上,抬手盛了一碗端給崇信帝。

    這湯里有淡淡的藥味,是藥膳,配方已經(jīng)讓太醫(yī)院的院首看過了,補氣益血的,很常見的引子,崇信帝從她身上起來,接過來放心喝了。

    每次來你這宮中都能吃到跟別處口味不一樣的藥膳,婉兒費心了。崇信帝拍拍她的手夸贊道,說來也奇怪,每次喝完披香宮做的補湯或者吃完參著藥味的糕點都感覺有一股氣撐在心間,人瞬間精神了不少。

    哪有什么口味一樣不一樣的,不一樣的只是做的人不同,寧嬪道,眼神中帶著些回憶,臣妾還未入宮前就常學(xué)做這些,為的是常年被舊疾折磨的父親,如今倒是皇上好福氣,臣妾做這些拿手的藥膳可是連一般的御廚都要稱贊一番。

    只是可惜,臣妾有心想天天做,就是不知某人有沒有心想天天吃。

    那冷中帶著柔的樣子崇信帝暗贊一聲可愛,忍不住抬手捏了一把她的臉頰rou,笑道:今晚朕就在披香宮用膳,可好啊?

    寧嬪拍開他的手:皇上想來就來,哪管臣妾好不好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兩人在殿里聊得歡樂,可愁壞了在門外一臉著急的進忠,他手里拿著那張印著紅蓮的紙,焦急地在門外走來走去,等了大半晌也不見皇帝出來,瞄一眼日頭,時辰已經(jīng)不早了,一咬牙一跺腳,壯著膽子敲了敲殿門:

    皇上,幾位將軍快到了,大臣們也正在御書房等著呢,要不咱收拾收拾過去?

    里面安靜了一會兒,進忠猶豫著要不要再敲一次,門突然打開,崇信帝負手出來,瞪了他一眼,抬腳越過他走在前頭。

    進忠苦笑一聲對著里面的寧嬪福了一禮,轉(zhuǎn)身忙追上去。

    寧絲婉站在殿門口看著皇上走遠,等他出了宮門,便回身走進殿里拿起小桌上的那盅補湯,時間隔得久,湯已經(jīng)涼了。

    像往常一樣,寧絲婉將剩下的湯水一點兒一點兒倒進窗邊的那盆梅花里,梅花開得極盛,像是吸收了湯中的養(yǎng)分,艷麗地過分,只是寧絲婉抬手輕輕一折,像是折枯枝一樣,輕易便折下了一枝梅花。

    花雖盛,但枝干已呈死相。

    那位趙御醫(yī)給的藥還真是好用。寧絲婉兀自言語道,手中玩著花枝,思緒卻回到了幾天之前。

    做寵妃,殺了皇帝。焦詩寒在她耳邊輕聲道,她答應(yīng)了。

    畫面一轉(zhuǎn),趙大夫穿著一身御醫(yī)官服,打開藥箱將一小瓶丹藥遞給她:

    這瓶藥是我照著我?guī)煾档姆阶幼龅模規(guī)煾凳翘t(yī)院上一任院首,現(xiàn)在的院首醫(yī)術(shù)遠不及他,看不出來,娘娘每日取出一粒融在水中,再用此水浸泡藥材、菜果等,做出的藥膳短時間內(nèi)會讓人容光煥發(fā),但食用的時間一長就會顯出毒性,如服用虎狼之藥,透支未來氣血以維持現(xiàn)有生機。

    寧絲婉接過他手中的小瓷瓶,一打開里面是細小的紅色丸粒:這些若是被人不小心看到,說成是補藥也沒問題吧?

    趙大夫搖搖頭:沒有問題。

    他師傅的那本絕學(xué)世間僅此一本,除了他能查出來,沒人能夠。說實話焦焦為了這件事來找他時,他是驚訝的,但驚訝歸驚訝,他還是做了。

    皇帝不是明君,他也不用做那良臣,更何況沈文宣和焦詩寒這兩個孩子的性命都被罩在皇帝的陰影之下,說是他有違師訓(xùn)也好,違背醫(yī)德也罷,做一回害人的毒醫(yī)便做一回吧。

    趙御醫(yī),寧絲婉將小瓷瓶收起來,心下堅定,道,我還想求一樣?xùn)|西。

    趙大夫不解:不知娘娘想要什么?

    避子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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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忠小跑跟上,將手中的紙遞上去,一邊跟著走一邊急道:皇上,今日幾位將軍剛進城門就有人趁著人多胡亂撒這些物件,上面寫的東西實乃大逆不道,有人企圖妖言惑眾啊皇上。

    崇信帝一臉不耐煩地接過來,剛看上一眼臉色就變了,頓在原地心中一陣驚濤駭浪:

    這、這是誰傳的?是誰如此大膽?!

    他臉色鐵青,額角青筋暴起,怒著一張臉威勢駭人。

    進忠嚇得一顫,立即跪倒在地上道:奴、奴才也不知,巡防營已經(jīng)去查了,還請皇上稍安勿躁。

    崇信帝只感覺后背有些冷,瞪著背面紙上的血色紅蓮又想起了當(dāng)年的血事,氣得一把將手上紙撕了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