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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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久了,竟無端讓人生出慌亂、心悸、悲涼、膽寒等的不安的情緒。 她從白芒中走來,飄動的裙裾衣擺每走動一下就會蕩起淡淡的炫目光暈,漆黑如墨的眼睛一如混沌初開時的模樣,有如神祗,有如惡魔,令人拜服,又令人恐懼! 柳三葉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她處在混沌之中,眼前一片黑暗,壓抑沉悶得令人窒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不停地推著她往前走,她無法抗拒,便不停地走。 走著走著,她的眼前就漸漸多了其他的人,那些人也和她一樣,朝著同一個方向,麻木地、呆滯地、僵硬地走著,看上去,就像是一具具沒有自主意識的傀儡。她看不清他們的臉,卻發(fā)現(xiàn)了他們每一個人的身上都牽著無數(shù)條透明的絲線,而絲線的另一頭,在目不可及的天上。 柳三葉是被夜嬈的聲音喊醒的,她迷迷糊糊睜開眼時,看見的就是夜嬈那雙,近在咫尺的,放大數(shù)倍的異色雙瞳,柳三葉瞬間驚醒。 葉長老,您可算是醒了。夜嬈說罷,拍了拍手,兩列婢女便撩開房間遠(yuǎn)處的珠簾魚貫而出,絲綢裙擺搖曳墜地,身著異域風(fēng)情的婢女們巧笑倩兮地為其端上了一盤盤珍饈佳肴。 柳三葉下意識看向四周,發(fā)現(xiàn)此處是一個極為寬敞且基本由磚石砌成的房間,房子玉石鋪地,四角立著漢白玉的柱子,墻壁磚石雕刻著栩栩如生的古老圖騰,奢華的大床前立著一扇畫有黑貓戲鼠的水墨畫,那黑貓雙眼炯炯有神,一藍(lán)一綠,竟與夜嬈有幾分神似。 柳三葉問夜嬈:這里是哪里? 夜嬈笑道:此處是我在西漠黑曜城外的一個私宅。 夜嬈私宅有很多,這只是她其中頗為簡陋的一處。 柳三葉再次問:我怎么會在這里? 夜嬈回:六日前,金煉羅來流沙城大開殺戒,我放心不下您,就專門跑去您居住的地方看您,誰知您竟然暈倒了方舟的床上,所以我就擅自將您帶了回來。 柳三葉大驚失色:你是說已經(jīng)過去了六日!我竟然睡了六日! 對。 你怎么不早點弄醒我!柳三葉極為痛苦,她連忙爬下床,要站起身往門外走,夜嬈攔下她:您這是做什么? 我要去找瞳瞳,對了,瞳瞳她怎么樣了?你知道嗎? 瞳瞳?夜嬈自言自語地念了一邊這倆字,然后做出一副思考的樣子,您說的瞳瞳是那個經(jīng)常跟在您身邊的白瞳嗎? 夜嬈一不小心說漏了口,直接喚出了白瞳的真名,原本柳三葉并沒有沒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夜嬈,不過她和白瞳的身份都是兩人心知肚明的事,況且此刻情況緊急,柳三葉便不再顧及那么多了。 她直接問:對,就是白瞳,她怎么樣了,你有沒有她的消息? 柳三葉焦急得語無倫次:她還好嗎?當(dāng)日發(fā)生了什么?她現(xiàn)在在哪兒?金煉羅有沒有打傷她? 您先別急。夜嬈慢慢將柳三葉安撫下來,白瞳她沒有事,相反她還把金煉羅給打殘了。 柳三葉聞言,如同吃下一顆定心丸,顫著聲音,勉強平復(fù)了些許:當(dāng)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夜嬈笑道:這可就說來話長了。 說著,她召來杉兒呈上一枚晶石影像,同時兩名婢女上前,一左一右打開了一卷巨大的白色卷軸,房間四周站立的婢女們見此,紛紛拉下墻壁上的厚重窗簾,一時之間整個房間都暗了下來。 夜嬈將晶石里的影像投射到白色卷軸上,只見卷軸上霎時便出現(xiàn)了一個黃沙漫天的畫面。 夜嬈:當(dāng)日流沙城被鋪天蓋地的魔修包圍,城中的所有人都在前一天得到消息,迅速逃離了流沙城,流沙城變成一座空城,只有鶴歸宗的方十峰主和秋暝谷主,還留在城中,我流沙商會部下的音書閣為了販賣消息,也派有修士在流沙城附近潛伏,因此錄下了這些片段。 說話間,影像中的方十和秋暝就與金煉羅打斗了起來,方十和秋暝根本毫無對抗的余地,就在兩人即將被金煉羅殺死的時候,天空突然變暗,緊接著一條銀龍從云層中沖了下來,畫面中的黃沙覆蓋了整個畫面,這個過程足足持續(xù)了一炷香,等畫面終于變得清晰起來時,金煉羅已是一身染血地跪在了黃沙上。 他所跪的那塊區(qū)域,沙地都被染成了紅色。 夜嬈由衷贊美:您的朋友真厲害,居然連惡名遠(yuǎn)揚的金煉羅都能打敗。 畫面仍在播放,因為拍攝的人害怕危險,隔得比較遠(yuǎn),所以畫面只能依稀看清,那金煉羅手舞足蹈地在地上滾動,看動作像是在害怕什么,接著他自己的無間獄火,居然在自己的身上燃燒起來!自己的法寶居然攻擊起了自己,簡直聞所未聞! 夜嬈忍不住問柳三葉:您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嗎? 柳三葉搖搖頭,天水月預(yù)言中的確有說瞳瞳的仙器有控制他人法寶的功能,但是那僅限于比自己境界低的修士,金煉羅的無間獄火瞳瞳怎么也能控制了!她想不明白,但無論如何,這對瞳瞳來說都是好事。 柳三葉的目光依舊緊緊地盯著卷軸,就在此時,被烈火灼燒得痛苦不堪的金煉羅突然撕開了一張傳送卷軸,憑空消失在了原地!他跑了! 金煉羅逃跑后,站在遠(yuǎn)處的白瞳,慢慢地走到金煉羅消失的地方,然后她便一動不動在風(fēng)沙中久久佇立,她似乎是在思考著什么,抬頭一點點望向天空,最后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柳三葉見白瞳暈倒,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在白瞳的身后,秋暝從血沙中爬起,將白瞳抱了起來,方十跟著跑來,兩人商量片刻,就帶著白瞳坐上鳴蛇離開了流沙城。 柳三葉轟然站起:他們把瞳瞳帶去哪里了? 夜嬈回:據(jù)可靠消息稱,白瞳如今已被帶回鶴歸宗,正在接受審判。 柳三葉臉色慘白:那你還說她沒事? 的確沒事呀。夜嬈小聲回,她不還沒死嗎 柳三葉急著出去,夜嬈攔下她:您剛醒來,不先吃點什么嗎? 不必了,謝謝你這幾日的照顧。柳三葉扔給她一枚化神丹,然后就沖了出去。 結(jié)果她走至一半,心中一涼,又走了回來。 夜嬈握著化神丹笑得更燦爛了:您還需要什么嗎? 柳三葉回:給我準(zhǔn)備一下紙筆,和兩張定向的傳送卷軸。 夜嬈禮節(jié)性地笑道:沒問題。 夜嬈辦事效率奇高,沒過片刻,就有婢女送上了柳三葉想要的東西,柳三葉收下傳送卷軸,然后拿著紙筆走到一張桌子前鋪開。 夜嬈識趣地走至一旁未去偷看,柳三葉循著記憶,在紙上寫下引魂咒三個大字。 她記憶頗好,即便當(dāng)時在狐窟密室只掃了一眼,她也記下那段連篇的咒語,那正是天水月原本預(yù)知中,云逸仙為救白瞳而念下的咒語。 咒語記載:蕩蕩游魂,何處留存,三魂早降,七竅未臨吾以血軀,奉為獻(xiàn)祭魂兮歸來! 柳三葉整整寫滿了一頁紙,等確認(rèn)無誤后,方才收進懷中。 門前婢女見柳三葉朝房門走來,紛紛恭敬地為其打開大門。 夜嬈也不知出于什么緣故,突然叫住了已經(jīng)邁出一條腿的柳三葉:葉長老,聽聞當(dāng)日您是為了白瞳而叛出鶴歸宗的? 柳三葉側(cè)過身,眉頭微皺:你問這個做什么? 夜嬈笑道:沒什么,只是有些好奇,白瞳是您的誰? 柳三葉聞言停頓了片刻,她站在門口逆著光,眼睛里蘊含著某種難以言說的情緒:她是我的,妻子。 第130章 傀儡 三日前, 鶴歸宗,青木峰。 遮天蔽日的圣王樹某中央樹屋外,君以清身著一襲素袍, 焦急地守候著, 此時正是黃昏, 紅色的晚霞透過繁茂的枝葉,星星點點地灑在他的身上, 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盯這些色彩艷麗的光點,怔怔出神。 吱呀 突然樹屋的門開了, 君以清的心瞬間提起,他轉(zhuǎn)身回頭,便看見一個面容憔悴, 模樣清雋的男子從木屋門后走了出來。 君以清想也沒想就快步上前,一股腦兒地說出了他此次前來的目的:師父, 如今白師妹被關(guān)押在天刑臺上已有三日, 日日飽受萬劍穿心之苦, 弟子在此懇求師父您前去救她一命。 風(fēng)竹剛出關(guān), 神情有些疲憊,自那日柳三葉叛出鶴歸宗后不過幾日, 他就在此地閉關(guān)日夜不休地?zé)捴普嘘幤臁?/br> 剛一出關(guān), 君以清就在他耳邊喧嘩, 他不免有些煩躁:你可知白瞳犯了何罪? 君以清臉憋得通紅:這這其中必有隱情, 我了解白師妹的為人,她是絕對不會殘害大師姐的。 就算真的另有隱情, 她自己不說,旁人也愛莫能助。 風(fēng)竹拂袖一揮,一股無形勁力卷地而起, 風(fēng)竹衣袍揚起,飛離樹屋,君以清見此連忙御劍跟上:師父,正因為如此,弟子才想求您出面擔(dān)保。 風(fēng)竹聲音冷冽:白瞳的事,與你有何干系? 君以清眉頭蹙緊,急道:師父,那日三葉為救白瞳叛出鶴歸宗,可見白瞳在三葉心中地位極高,師父您最是疼愛三葉,難道就忍心見三葉知道白瞳死后悲痛欲絕嗎? 君以清說完此話忽然愣住,他一聲不吭地朝修煉場飛去,君以清緊隨其后,仍舊不停勸說。 一路繞過密林、石子小路,等來到修煉場旁的一塊高地時,風(fēng)竹終于停了下來。 他收起勁風(fēng),緩步走上高地,在他的面前有一棵枝繁葉茂的桃子樹,桃子樹正對練武場,此地視線開闊,又有綠蔭遮陽,本該是個宜人的休憩場所,可是樹下卻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高高隆起的土包。 在土包的前面還立著一塊扁平的木頭,君以清看見后,忍不住問:師父,此處何時出現(xiàn)了一個隆起的土包?怎么前面還立著一塊木頭? 風(fēng)竹回頭看了君以清一眼,眼神帶著些許憐憫:這是君以寧的墳?zāi)埂?/br> 君以清聞言如遭雷劈,他一連后退了幾步,不可置信地看向風(fēng)竹:師父,您是在同弟子開玩笑嗎? 為師從不說戲言。 君以清依舊不愿相信:這不可能,以寧怎么可能會死! 這不可能!君以清拿起魂器就開始呼叫君以寧,手中的魂器卻無論如何都沒有亮起來,這不可能 君以清痛苦地蹲在地上,關(guān)于君以寧的死他早就有所耳聞,早在他那日回龍王殿后,就有人告訴他君以寧死了,但他那時沒看見君以寧的尸體,門派也沒人通知他,所以他覺得那些都是些作惡的玩笑,卻沒竟是真的! 他腦中一片混亂,自責(zé)羞愧齊齊涌上心頭,他當(dāng)日就不應(yīng)該讓君以寧獨自離開,更不應(yīng)該自己一人回鶴歸宗,他日下黃泉,他該以何顏面,面對以寧的親生父母! 風(fēng)竹將方才在樹屋中煉制的招陰旗,從袖中拿出,插在君以寧墳?zāi)股戏剑耗阋膊槐靥^難過,自從以寧葬于這棵桃樹下后,此處便聚集了不少陰魂之氣,所以為師猜測以寧身上可能有陰靈根。 陰靈根!君以清一聽這二字立馬站了起來,這么說以寧還有救? 風(fēng)竹回:鬼修在修真界中,一千萬個人里都不一定有一個,你也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 君以清聞言,再次陷入痛苦悲傷中:師父你為何不告訴我,我,我甚至都沒來得及看以寧最后一面。 當(dāng)時發(fā)生的事情太多,儲丹雪身死,柳三葉又帶著白瞳叛逃,等緩下來時我又在煉制招陰旗。 風(fēng)竹一邊以招陰旗為中心,在八個方位施法布下聚集陰靈的魂陣,一邊問君以清:你說白瞳如今在天刑臺,她是如何被捉的? 君以清回:方十師叔說,三日前他與秋暝師叔在西漠被金煉羅攔截,白師妹突然出現(xiàn)打傷金煉羅,然后她就暈了過去。 風(fēng)竹冷哼:如此說來,他倆倒有些恩將仇報了。 君以清不敢吭聲。 風(fēng)竹繼續(xù)問:你說白瞳打傷了金煉羅? 是。 風(fēng)竹眉頭微皺,不動聲色地將手?jǐn)n在袖中:宗主對此事怎么看? 君以清回:宗主也在勸說臨淵師叔,勸他留白師妹一命,但是臨淵師叔現(xiàn)在誰的話都不聽,后來兩人打賭,說是如果白師妹能在天刑臺上堅持十日,便留她一命,可是這怎么可能!十日下來任誰都會死的! 風(fēng)竹聞言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然后便避過了此事:三葉呢?她在哪兒? 弟子不知,她并未跟在白師妹身邊。君以清再次提出,師父懇求您出面救白師妹一命。 風(fēng)竹背對著君以清走進練武場:她能打傷金煉羅,早已不是普通的鶴歸弟子,宗主比你更想救她,她的事你就不必?fù)?dān)心了。 練武場上的弟子見師尊和大師兄前來,紛紛行禮問好。 風(fēng)竹:還有一事,金煉羅是否已經(jīng)奪走了玄土? 君以清回:是。 風(fēng)竹:宗主可有什么安排? 君以清:宗主什么都沒有說。 風(fēng)竹陷入沉思:如今魔尊即將復(fù)活,你還是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此事吧。 說罷,他就轉(zhuǎn)身離開了此處。 兩日前,北域魔宮,祭壇。 空曠的魔殿中央,佇立著一座巨大的圓形祭壇,此祭壇與尋常祭壇不同,它的臺面凹陷,像是一個盛水的容器,里面裝滿了殷紅的鮮血,腥臭的血水不斷地冒著熱泡,如同鍋里沸騰的開水。 祭壇周圍有八根臺柱,每一根臺柱都雕刻著一個魔修史上有名的魔頭,這些魔頭各自對應(yīng)著一場曠古絕今的盛大戰(zhàn)爭畫面,浮雕上大戰(zhàn)中的人物多數(shù)已經(jīng)沒有面部,但矯健的身姿,飄揚的法寶服飾,卻刻畫得真實洗練,看得久了,竟仿佛也深陷進這戰(zhàn)爭之中,讓人目眩神迷。 祭壇之上飄浮著之前收集來的重塑rou身的材料,有游動的紅鯉魚、紫色的斧頭、藍(lán)色如星辰般閃亮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