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

    劉艾的身體越來越不好。

    吳瑾找上門來，哭哭啼啼地求劉艾去醫(yī)院。

    她說，劉艾要是再不去醫(yī)院，就會死的。

    她不想劉艾死。

    劉艾伸出手幫吳瑾擦了擦眼淚，而她這個時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眼前這個小丫頭對自己的感情，好像并不是那樣簡單。

    不過也無所謂了。

    她要走了。

    就算不走，她的心里也已經(jīng)沒有位置再裝下任何的人了。

    “沒事。”劉艾第一次學著顧斯然的語氣勸人。

    而她看著吳瑾那軟軟糯糯的樣子，就好像看見了另一個自己似的。

    她有些心疼吳瑾，但更多的，是愧疚。

    是對顧斯然的愧疚。

    因為面對吳瑾的時候，劉艾恍然發(fā)現(xiàn)，在過去的一段時光里，好像一直都是顧斯然在照顧她。

    她明明是秘書，顧斯然明明是老板。

    可是她偏偏卻一直都是那個被照顧的人。

    好希望系統(tǒng)再多給一點時間，讓她能夠真的好好照顧一下顧斯然。

    “顧總，最近公司里有什么大事嗎？”坐在顧斯然家的客廳里，劉艾看著窗外鱗次櫛比的城市建筑。

    顧斯然坐在邊上，安靜地陪著她，一起發(fā)呆。

    自打劉艾病了以后，顧斯然當真和她說的那樣，一直陪著劉艾，甚至連公司都沒有再去過。

    雖然這是顧斯然自己愿意的，但劉艾總有一種自己是妲己，而顧斯然是紂王的感覺。

    劉艾不想迷惑顧斯然的心智，還是希望她能把重心放在工作上。

    可顧斯然只懶懶地說了一句，“公司的事情他們都能處理好?！?/br>
    話音落下，顧斯然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接起一聽，顧斯然皺著眉沉聲道，“告訴賀總，我有事忙不開?！?/br>
    “讓他再等幾天，我這段時間……”顧斯然的目光不自禁地往劉艾的方向飄了飄，“我這段時間有些忙，等我回頭有空了，我會主動聯(lián)系他的?！?/br>
    掛上電話后，劉艾看向顧斯然，問，“賀總嗎？”

    “嗯?！?/br>
    “他又來找你了。”

    “……嗯。”

    “顧總有想過要和賀總在一起嗎？”

    “沒有?！鳖櫵谷换卮鸬墓麤Q。

    劉艾朝著顧斯然的方向靠了靠，最后直接歪栽在了她的身上，“顧總，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說?！鳖櫵谷荒眠^毯子，蓋在了劉艾的身上。

    劉艾深吸了一口氣，忽然覺得身體好像空了似的，空氣在她的身體里面打轉(zhuǎn)，涼涼的。

    “顧總，有喜歡的人嗎？”話一出口，劉艾卻覺得好像問的太過于隱私了，便換了個說法，“顧總，喜歡什么樣的人呢？”

    喜歡……

    顧斯然的目光落在了劉艾的身上，然后她忽然笑了笑，“現(xiàn)在太陽下山了，我們要不要出去走一走？順便吃個飯？”

    ??！

    還是沒有答啊……

    劉艾有些小失落，不過她還是抿著唇，笑著點了點頭。

    出了門，外面世界很熱鬧，可是劉艾卻覺得周圍格外空空蕩蕩。

    現(xiàn)在距離最后離開的時間，不足一天了。

    應(yīng)該是系統(tǒng)在不斷督促她，趕緊離開。

    “吃什么？”顧斯然問劉艾。

    劉艾眼神有些飄忽，隔了很久后才答，“吃火鍋吧?！?/br>
    “……”顧斯然眼神有些復雜，但是沒有阻止。

    然后到了火鍋店，劉艾點了最辣的鍋。

    她知道現(xiàn)在這具身體不是很能吃辣，可是都快要走了，還在乎這點兒事情嗎？

    而且劉艾現(xiàn)在一想到自己要離開顧斯然了，心里便難過的要命。

    她想要哭，可是又不想要那么簡簡單單，毫無緣由地哭……

    于是乎，在火鍋店內(nèi)，一堆人就看見一個小娘，一邊吃著火鍋，一邊留著眼淚。

    那樣子，看起來要有多凄慘，就有多凄慘。

    不少過路的客人都被嚇了一跳，臨進門了，一看這情況，扭頭就走。

    “吃慢點?！鳖櫵谷恢绖睦镫y過，可是她還能做什么呢？

    除了陪著她，她好像什么事情都做不到了。

    氤氳霧氣之下，劉艾被辣得小臉通紅，臉上更是狼狽地掛滿了淚水。

    很難過嗎？

    在難過什么呢？

    因為感受瀕死，所以難過嗎？

    還是，有什么其他的理由？

    顧斯然將手邊的紙巾悉數(shù)遞到了劉艾的跟前，然后默默把燙熟的菜撈了起來，放到了劉艾的桌上。

    其實劉艾在吃第二口的時候就開始胃疼了，那種抓心撓肝，好像要把她的腸子連帶著胃都撕裂的感覺，讓她整個人止不住地顫抖。

    汗水從劉艾的額頭上淌了下來，她感覺又冷又熱，難受極了。

    “這位顧客，如果實在吃不了辣，我們能免費幫你把湯底換成不辣的?！币慌缘牡觊L終于看不下去，連忙走了過來，無奈道，“另外，我們還能再送一點菜品給你，你看怎么樣？”

    “……”還有這樣的好事？

    劉艾仰起臉來，剛準備開口答應(yīng)。

    可一旁的顧斯然卻是淡淡道，“不了，我們馬上吃完了?！?/br>
    說完，顧斯然拿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劉艾的面頰，哄著道，“好了，別哭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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