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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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闖禍了。 上回她僅僅是跟表姐在校門口拉扯了一番,就被提醒、警告,這次的事情顯然更嚴重,如果jiejie知道了,一定會嫌棄她給她惹了麻煩。然后直接終止合約。 這是每個冷酷而現(xiàn)實的金主都會做出的選擇。 程蘇然皺起眉,心好像被一只手拽著沉了下去,她不甘,握緊拳頭,生出一股力量與之對抗。 絕不能讓jiejie知道這件事 光憑幾張照片不能說明什么,只要她不理,時間會沖淡一切痕跡。再熬兩年,畢業(yè)了,就沒有人記得。 她往前邁了一步。 田助理正收拾東西,小周上前幫忙,只有她像木頭一樣站在旁邊,心不在焉的。 這時,江虞和品牌方負責人轉(zhuǎn)過身,有說有笑地往外走,她目光掃過程蘇然,凝了兩秒,不動聲色移開。 兩人擦肩而過。 該走了,程小姐。田琳跟在后面提醒。 程蘇然睫毛輕顫,低頭跟上去。 外面太陽正盛,黑色奔馳商務(wù)車停在側(cè)門口,一行人道別,江虞先上了車,程蘇然隨后上去,田琳和小周坐在最后排。 車子緩緩駛出藝術(shù)館大門。 江虞拉上窗簾,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口,拿起手機,挨個回復(fù)消息。她一邊低頭打字一邊對身后人說:田琳,你給白露的經(jīng)紀人打個電話,問問她明天下午白露的安排。 好。田琳在通訊錄中找到叫米娜的號碼撥了出去。 米娜是公司的首席經(jīng)紀人,在這行干了近二十年,無論年齡還是圈齡,都比江虞還要大許多。她是江虞花了心思和高價挖來的,現(xiàn)任經(jīng)紀部總監(jiān),統(tǒng)管所有經(jīng)紀人。 她們之間說話一向簡練,三兩句就溝通完了工作。 虞姐,明天下午有客戶來公司面模特,白露也要去。 推掉。江虞不咸不淡地說,明天大秀結(jié)束后,我們要跟品牌方吃飯,我?guī)О茁度ニ€臉。 今天是彩排,明天是正式場,這次江虞被邀請作為主秀模特而來,不僅僅是走秀,也在跟品牌方談長期合作。 伊微爾是國內(nèi)女裝老品牌,走中高端路線,占有相當大的市場份額,每回舉辦時裝秀挑選模特都很嚴格。對新人模特來說,能與之合作就是為職業(yè)生涯添上漂亮一筆,雙方相輔相成。 白露如今還算是新人,剛暫露頭角,勢頭正猛,后續(xù)資源必須得跟上,以免因為后勁不足而浪費了她優(yōu)越的先天條件。 江虞是這么考慮的。 好的。田琳沒多問,只是照做。 江虞想了會兒工作的事,轉(zhuǎn)過臉,看到程蘇然像木偶似的一動不動坐著,背挺得筆直,仿佛神游天際,才意識到自己忘記了她的存在。 餓了嗎?她伸手攬住女孩的肩膀,臉頰貼過去。 程蘇然身子一僵,嘴唇動了動,剛想說不餓,就聽見肚子發(fā)出咕嚕聲,羞道:有一點。 說話間不自覺往江虞懷里靠。 江虞笑了,順勢把人摟住,鼻尖蹭了蹭那小巧的耳垂,柔聲說:我還要忙,先送你回酒店,你自己吃飯,記得睡一會兒午覺再去上課。 這般語氣聽得程蘇然的心一顫一顫的。每顫動一下,酸意就多一分涌上來。 她怎么能那么不小心,給jiejie惹出大麻煩。 怎么了?江虞刮了下她鼻子。 程蘇然兩頰綻開小梨渦,若無其事地點頭:好,jiejie放心去忙吧。 話說出口感覺到不對。 金主怎么會放心不下小寵物?這種話不是她能說的,意思也不是她能揣測的。好像用錯了詞,又好像是自己太敏感。 她小心觀察江虞的臉色。 江虞只覺得她乖極了,在那淺淺的梨渦邊印下一個吻,覺得不夠,又去啄她的唇,像嘗到甜軟的水果糖。 唔。 程蘇然輕哼一聲,猛然想起后排還坐著兩個人,不禁紅了臉,躲閃著,jiejie,有人的。 坐在后排的田琳和小周面不改色。 看不見,聽不見。 老板身邊總有小情人陪伴,但心里拿捏著分寸,在外面至多是嘴上逗幾句,親一親,不會做更出格的事。不過,偶有幾次,田琳去酒店給江虞送玩具,在客廳聽見了浴室里的聲音。 她習慣了。 怎么心不在焉的? 沒有 撒謊。 程蘇然心里慌亂,生怕被看出什么來,垂下眼,很小聲地說:因為最后一輪沒拍到你的照片。 這并不算謊言,她確實因為看帖子而錯過了給jiejie錄像,什么都沒有拍到,心有遺憾。可是 她是打算偷偷拍的呀! 怎么說出來了? 程蘇然繃緊了神經(jīng)。 沒拍到我的照片這么難過嗎?江虞在她耳邊吹了口氣,笑著逗她。 程蘇然抬眼,被那溫柔的笑意迷了神,怔怔點頭,嗯。 為什么? 因為她看見江虞的臉色慢慢淡下去,驀地清醒過來,涌到嘴邊的話咽回去,因為jiejie好看啊。 她也說不清楚為什么。 或許就是因為好看吧。好看的人,誰不喜歡呢? 江虞注意到她躲閃的神色,微微皺眉,目光帶了點審視的意味,許久,才淡淡嗯了聲,說:網(wǎng)上有很多。 程蘇然不敢貿(mào)然開口,只輕輕點頭。 一路再無話。 十幾分鐘后,到了酒店,程蘇然正要開門下車,忽然想起帖子,那些照片必定是有人跟蹤她才能拍到。 外面是酒店大門,也許現(xiàn)在附近就有人蹲點。 她糾結(jié)半晌,轉(zhuǎn)頭看向江虞,說:jiejie,我想從地下停車場坐電梯上去,可以嗎? 去停車場。江虞直接對司機說。 車又動起來,前面調(diào)了個頭,進入地下停車場,老位置。 程蘇然還是有點不放心,扒在窗戶上仔細看了看外面,小心翼翼開門,下車,謹慎地環(huán)顧四周,然后才對江虞揮了揮手,轉(zhuǎn)身進電梯。 女孩纖瘦的身影消失在電梯門內(nèi)。 江虞若有所思地望著那個方向,眼底閃過一絲疑慮。 回到套房,程蘇然癱在了沙發(fā)上,像被抽掉了骨頭,軟成一團爛泥。 明明沒有做特別消耗體力的事,卻有種說不出的疲憊感,從心底深處涌出來,帶著焦慮,一點一點流遍四肢百骸。 她半張著嘴唇呼氣。 肚子咕嚕直叫,饑餓感無法忽視,她躺了一會兒,坐起來,捧著平板電腦點午餐。 菜單頁面花花綠綠,各色美食應(yīng)有盡有,吃了大半個月都沒有重樣。程蘇然手指滑動著屏幕,一道又一道菜,看著那動輒上百塊的價格,喉嚨驀地一哽。 她其實哪有錢吃這些東西呢? 是因為被包養(yǎng)了,一切消費都記在金主的賬上。 看到帖子那瞬間,她一點也沒有被造謠的憤怒,因為那就是事實,她就是被人包養(yǎng)了,連憤怒這種尋常情緒都因為心虛而生不出來。 她只是害怕。 害怕被揭露出來,害怕被人議論指點,害怕直面自己的心。 她是出賣自己的人,是甘于墮落的人,是不知廉恥的人。莫說別人看不起她,她自己也看不起自己,從來沒有心安理得享受這一切,每時每刻都在煎熬。 只是大部分時候這種煎熬都被jiejie帶來的光芒掩蓋。 程蘇然咬緊唇,甩了甩頭,在菜單上隨意選了份面條,等送來,草草吃完。 她沒有睡午覺的習慣,但還是鬼使神差般躺到了床上,閉起眼??纱蟾攀切睦镉惺?,怎么也睡不著,就這樣閉目養(yǎng)神了半個小時。 下午兩點的課,程蘇然收拾好背包,給司機打電話說不用送,然后出門坐地鐵。 她在鈴響前三分鐘進了教室。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掃過來,有種說不出的怪異。程蘇然仿佛沒看見,鎮(zhèn)定自若地走到靠窗邊位置坐下,像往常一樣翻書。 那些目光陸陸續(xù)續(xù)收了回去。 兜里手機一震,程蘇然拿出來放在桌子底下看,是丁媛給她發(fā)的消息: [你還好嗎?] 她抬頭,環(huán)顧四周,不經(jīng)意撞上幾道窺探的目光,后者慌忙縮回去。她看到了坐在第三排的丁媛,對方也回頭正看她,不知道是真的關(guān)心還是只想八卦。 她不能心虛,不能露怯。 程蘇然若無其事地眨眨眼,低頭回復(fù):[謠言止于智者。] 相信謠言的人都是蠢貨。 丁媛:[你可能得罪人了] [也許吧。] 這時,教授進來了。程蘇然收起手機,再抬眼,丁媛沖她笑了一下。 她回以淡笑。 大一大二這兩年,宿舍里發(fā)生過一些事,鬧得很尷尬,最終以另一個同學搬出去住收場。剩下的三個人里,丁媛置身事外不清楚具體情況,就只有她和李美玲維持著表面和平。 這兩年的經(jīng)歷使得她再也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 即使丁媛真的不知情,關(guān)心也好,八卦也好,她也不想多說什么。只有這樣才能保護自己。 這節(jié)課程蘇然聽得心不在焉。 第二節(jié) 課換教室,程蘇然抱著書走在前面,丁媛從后面追上來,然然,你要不要跟輔導員說一下?或者報警吧,惡意造謠是犯法的。 她壓低了聲音,挽住胳膊。 程蘇然側(cè)頭看她一眼,有所保留地說:沒事,不用理跳梁小丑。 但是那個帖子已經(jīng)很多樓了,每分鐘都有人回復(fù),今天還有外校的人來看熱鬧,任由它發(fā)展下去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然然,你千萬不要小看輿論的力量,有些人,活的能說成死的,死的能說成活的 而且我感覺那個樓主肯定認識你,連你暑假經(jīng)常去的地方都知道,不光知道還蹲點拍照片,最可疑的是,她怎么知道你沒回宿舍? 我們用排除法,有兩種情況,第一,那個人問了你室友,也就是我和美玲,第二,跟我們宿舍離得近。 我可以保證沒人問過我關(guān)于你的事,然后也不太可能問美玲,因為樓主要是這么問的話就直接暴露了,所以現(xiàn)在只有一種可能,住在我們宿舍附近,可以看到我們進出。 丁媛眉頭緊鎖,仔細分析了一番。 程蘇然靜靜聽著,仿佛沒什么興致,心底卻掀起滔天巨浪。她一直沉浸在自責與恐懼中,卻忽略了最重要的兩點。 樓主是誰?與她有沒有過節(jié)? 毫無頭緒。 有道理,我回去再想想吧。謝謝你。不知不覺走到了下節(jié)課的教室,程蘇然客氣又疏離地向她道謝,表情都沒變一下,抽出手,要獨自去窗邊坐。 別人說她高冷孤僻并非沒有原因。 丁媛忙又拉住她:哎,別坐窗戶邊了,跟我坐中間。 這節(jié)課是法國文學,程蘇然以為丁媛的意思是要選個好位置,方便聽講,便委婉拒絕:我比較喜歡窗邊。 笨蛋丁媛小聲說,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落單,帖子里有我們班上的人,等著看你笑話呢,偏不讓他們看。 程蘇然望著她,眼底掠過一絲復(fù)雜,一時說不出反駁、拒絕的話,任由她拉著自己去第二排。直到兩人坐下來,她才回過神。 有股暖流在心間蕩漾,這種感覺,好像與上次jiejie給她的一樣。 但很快它又消散了。 她和丁媛的交情并不深,只是對方性子開朗,朋友多,還有點被家人寵愛著長大的傻白甜般的天真,對所有人都是友善的,不設(shè)防的,能跟她說上幾句話。 現(xiàn)在她身處漩渦中心,無法分辨周圍人是敵是友。丁媛這么熱絡(luò)地幫她,也許正是要從她口中套話,甚至 賊喊捉賊。 程蘇然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將它趕出腦海,才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可以如此陰暗 有了罪惡感,更加心煩意亂,課也沒聽進去多少。鈴響時,丁媛要拉她一起吃飯,她記掛著今天要刷的題還沒完成,拒絕了,一個人去超市買了個面包,偷偷帶進圖書館。 jiejie沒有給她發(fā)消息,今晚應(yīng)該是不會去酒店的。她就在圖書館待到深夜十點,趕最后一班地鐵回去。 而當她推開套房的門 女人斜倚著沙發(fā),長腿交疊,姿態(tài)懶散,臉上敷著厚厚的深綠色泥狀面膜,聞聲,睜開了眼,目光幽幽地望著她。 去哪里野了? 薄唇吐出冰冷的字句,眼神透著對她現(xiàn)在才回來的不滿。 程蘇然一怔,頓時心情五味雜陳,驚訝、心虛、恐懼還有點委屈。她咬了下嘴唇,小聲說: 在學校圖書館,今天的題有點多。 兩人沉默對視。 她在那雙冷魅的眼睛里看見了一閃而逝的懊悔。 去洗澡。江虞收回目光,順手又指了一下主臥,而后起身,進浴室洗臉。 程蘇然明白這是讓她洗完澡之后過去。 臥室里很暗,昏黃的光照著兩道重疊的影子,投映在墻壁上??諝庵袕浬⒅儍舻南阄?,淹沒了低語。 乖 jiejie最喜歡你了。 江虞說著不知對多少女孩說過多少遍的話,輕而易舉就將小朋友哄得服服帖帖。程蘇然耳尖發(fā)紅,心窩子酸軟,早已將那晚的陰影丟在腦后。 可她總會想起在辦公室里看到的那一幕。 迷迷糊糊之際,有兩個聲音在她耳邊反復(fù)回蕩,一個說jiejie喜歡你,一個說你只是玩具。 思緒飛去了別處。 見她心不在焉的模樣,江虞有些不悅,沉著聲音道:你今天怎么回事? 程蘇然一個激靈回過神。 嗯?江虞垂著眼,居高臨下地俯視她,眸底一片慍色,要我教你專心兩個字怎么寫? 沒有女孩連連搖頭。 那雙清透黑亮的鹿眸盈滿了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