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狐貍變成小怨婦了，一點也不可愛！陸振背著人撇了撇嘴，心里很沮喪。但不管怎樣，漂亮臉蛋擺在那里總歸是養(yǎng)眼的，他欣賞了一番換好衣服走出來的小怨婦，心里頗有一種看女兒的自豪感。

    “手套帶著會不會不舒服啊？傷口那里悶嗎？要不要紗布再纏松點？頭還暈嗎？等下要弄八個多小時，要不要買點提神的藥？龍精虎猛油？”

    真怕這小祖宗哪里又磕著絆著了，倔強又固執(zhí)的人總是招人心疼的。陸振迎上去這里看看那里瞧瞧，倒真覺得自己是苦口婆心的家長，哪哪都有cao不完的心。

    “走吧，要遲到了?！?/br>
    聲音還帶點嘶啞的人完全沒有聽他講話，自顧自抬腿就往外走。陸振在后面跺了跺腳，也舍不得發(fā)脾氣，帶著一顆老媽子的心追了上去。

    他還真是懷念剛認(rèn)識沒多久的小狐貍，客氣有禮知情識趣的，簡直就是別人家的孩子?？上嵌际沁^去式了，沒想到養(yǎng)熟后會變得跟叛逆期的青少年一樣，也不愛理人就喜歡耍性子，真是天不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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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趕到電視臺的時候已近午時，學(xué)員們的訓(xùn)練室外冷冷清清的，房里傳來熟悉的樂器聲。她推開門，二十幾個女孩子圍著房間中心一架三角鋼琴坐了一圈，而郁清歌坐在琴凳上，流暢動聽的音符正一連串地從那雙靈巧的手下淌出來。女孩子們有注意到她進(jìn)來的，紛紛向她問好，有幾個膽子大的還笑嘻嘻地驚嘆一聲，眼睛亮亮的盯著她的衣服看。

    “夏導(dǎo)今天好帥氣啊，走嘻哈風(fēng)嗎？手套好酷?！?/br>
    琴聲停住了，郁清歌的手仍停留在鍵盤上，微微弓著背，一雙眼睛緊緊地盯了過來。她移開視線，微笑著和姑娘們打了招呼，一雙手下意識地往背后藏了藏。

    “老師身體恢復(fù)了嗎？聽人說你這兩天生病了來不了，現(xiàn)在好些了嗎？”

    這些孩子不摻雜任何東西的純粹的擔(dān)憂讓她心里暖暖的，她點點頭，很自然地走到人群里也坐了下來，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難得見你們這么熱熱鬧鬧的，琴聲別停啊，我也享享耳福，繼續(xù)吧?！?/br>
    她嘴上說著奉承某人的話，實則眼神一刻也沒往鋼琴那邊去，只是和周圍的女孩們互動著。她知道郁清歌一直盯著她，卻全當(dāng)沒有看見，連一點回應(yīng)都不想給。

    “夏老師不來露兩手嗎？想看你坐在鋼琴前的樣子?！?/br>
    坐在不遠(yuǎn)處的葉其臻忽然發(fā)了聲，夏晚木瞥了一眼，有些頭大。她知道這小姑娘是想給她多制造一些露臉的機會，或許這其中也有盛皇高層的示意在，但與郁清歌的接觸能少一點是一點。她望著凳子上那人依言挪出的半邊位置，心里的抗拒感越發(fā)強烈起來。

    “我？還是算了，我彈琴也就是個三腳貓功夫，上不來臺面，只有做個觀眾的份。”

    她擺擺手，臉上的笑容客套到連自己都覺得虛偽。

    “夏老師也太謙虛了吧，郁導(dǎo)剛剛還說你是她的鋼琴啟蒙老師耶，彈一個嘛?！?/br>
    “是啊是啊，彈得好不好不重要啦，老師你彈琴的樣子肯定很蘇，來一個來一個！”

    夏晚木舉起右手很無奈地解釋：“我手弄傷了，沒法用力，真的彈不了啊?！?/br>
    底下的小姑娘們不依不饒，難得在這個時候團結(jié)一心，牙尖嘴利地繼續(xù)誘哄著。

    “那不如和郁導(dǎo)一起彈啊，你上左手她上右手嘛。她剛剛還說你們以前經(jīng)常這么玩呢?！?/br>
    她終是忍不住瞥了眼郁清歌，在那人熱切的眼神中一下子忘記了并不牢固的恨意，思緒有一瞬間飄到了遙遠(yuǎn)的從前。

    是有這么回事的。大概就在剛和郁清歌交好后不久，某天上聲樂課的時候老師臨時有事，把她們兩個撇在了教室里等著。那個時期正值她自信心萎縮，在各種訓(xùn)練課上被頂著光環(huán)的學(xué)霸隊友吊打，自尊心在崩潰的邊緣要裂不裂，亟待能有個機會展示一點屈指可數(shù)的長處。因此她摸著那架鋼琴心血來潮，很堅決地把郁清歌拖到了琴凳上玩了好半天。

    那些場景一幕幕的清晰如昨日，她記得郁清歌頭一次表現(xiàn)得束手束腳的，很笨拙地伸出一只食指在雪白的琴鍵上一下一下按，可愛得要命。

    “你有五個指頭啊笨蛋，干嘛就按一個音？”長方形的皮制琴凳上剛好能坐下兩個人，她抓著郁清歌的右手，將那一根根修長的手指都捏到合適的弧度，“保持住哦，你看，這樣合起來得成一個球形。”

    她抬起自己的左手，五指彎曲扣了上去，指尖相觸，感受著另一個人的溫度。

    “等下彈琴手不要塌，這樣好使力，樣子也好看?！?/br>
    她覆著郁清歌的手放在琴鍵上，調(diào)整了一下，手上微微使力下壓，混亂的琴音響了起來。

    “現(xiàn)在從大拇指按到小指試試?！彼瞄_了手，用鼓勵的眼神看著微微漲紅了臉的人，“別不好意思嘛，我剛學(xué)的時候也是這樣啊。”

    郁清歌沒有看她，只是專注地盯著自己的手和琴鍵，照她說的做了下去。

    空曠的教室簡單的音階一遍遍響起，沉浸在新奇情緒里的人垂著頭很認(rèn)真，因此也就錯過了來自身旁的溫柔視線。等終于把doremifaso按夠了，郁清歌轉(zhuǎn)頭看過來似乎是想詢問接下來怎么做，卻正好對上她灼灼的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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