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年(出書版) 第7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龍與騎士姬(GL)、隔山海(GL)、我靠綠茶勾搭女主[快穿](GL)、穿成綠里茶氣的女配o(GL)、[綜同人]我靠讀書成為人間之屑、山水田園、[綜漫同人]網(wǎng)傳我是5T5的好大兒、每天都在感化徒兒[穿書](GL)、全世界都在磕我和影后的CP(GL)、惡毒女配都被她氣哭[快穿](GL)
她這時候看見實習大夫站在李燃身后,剛從門里出來,滿臉驚恐。 李燃也回頭,幸災樂禍:“完蛋了,扼殺在搖籃里了,成熟女性的魅力也不管用了,嚇著人家了。” 恍然想起他們剛認識的時候,好像也是站在走廊里,她跟他推拉燙手的cd機,雞同鴨講,生怕新同學投來的目光,他卻像個渾蛋祖宗一樣,怎么都送不走。 二十九歲的陳見夏,終于還是被李燃氣哭了。 蹲在地上,號啕大哭。 怎么哄都哄不好那種。 陳見夏坐到他車上,還是哭個不停,李燃哄累了,懨懨的,沒有不耐煩,只有悔恨,像只瘟雞。 他好像知道她只是崩潰了,與他犯渾有關,又不是完全有關。 還沒發(fā)動車子,frank的電話打進來,陳見夏手忙腳亂,想把鼻涕擤干凈再接,又怕拖太久對面掛掉,只好塞著鼻子接起來。 她偶爾有機會私下和frank交流總會努力用英文,起初是學simon的樣子,覺得這樣可以拉近和大老板的距離,發(fā)現(xiàn)的確比較好用也符合企業(yè)文化,便養(yǎng)成了習慣。 但因為李燃坐在旁邊,她感到羞恥,一顰一笑都無法自如。 frank還是儒雅客氣的——保持著他一直以來致力于塑造的形象,問她是否方便回公司,有重要的事需要當面問她。他人剛到達浦東機場,稍微休息一下,明天就可以面談。 更儒雅的是他還聽出了陳見夏鼻塞,問她是感冒了還是遇見something bad。 但也不妨礙他隨口一問之后,堅定要求陳見夏回上海。 陳見夏有些遺憾自己提前見到了李燃,渾身的莽勁兒都散了,若是再早一個小時,她或許會帶著frank的大爺一起問候。 也不知道frank知不知道大爺指的是親屬關系里具體哪一位。 終究她還是回答,好的,沒問題。 因為李燃溫柔看著,陳見夏連帶點陰陽怪氣的一句fine都講不出口。 她掛下電話,李燃問:“老板電話?你要回上海?” “嗯,”陳見夏自嘲,“我覺得,應該馬上就會回來了。” “工作要丟了?” “有可能……我怎么覺得你挺高興的。” “看別人倒霉,誰不高興???又不是因為你特別?!?/br> 陳見夏笑了,還不到下午兩點,她大喜大悲,折騰得麻木,反而聰明了些。 “我聽出來了?!?/br> “什么?” “你一直在跟我嗆著碴兒說話,故意的?” “放屁。” “果然。”見夏湊近他,不在乎自己哭成什么形象,盯得李燃偏轉目光,甚至摁下駕駛室的玻璃,仿佛要順著窗口棄車而逃。 果然,多大年紀的狗,習性都不會變。 車忽然馬達轟鳴往前躥了半米,見夏被唬了一跳,差點叫出聲,轉頭怒目,始作俑者一臉無辜,問她,到底吃不吃飯?我要餓死了。 舊情人糾結在情愛上一定會吵架,但講起別的,往往比家人還親密。 陳見夏在爸爸的病情上沒矯情,救命的事情,她沒必要,如果真的有半點作用,她下跪都可以,何況李燃不是攔路惡霸。 是他穿過了到處貼著放射危險的迷宮,準確地找到了她,在她溺斃前一刻將她撈出了情緒的水面。 李燃靜靜聽著,沒在這個話題上抖半點機靈,這不是能氣人的事。 他們吃完了面,陳見夏終于能買單,兩碗面加一碟酸黃瓜,一共42.6元人民幣,她有些沒面子。 “吃飽了嗎?”作為“請客”的人,她還是有資格關照一句的。 “還行吧,”李燃說,“難吃。” 又開始了。像個為了讓你注意到他而四處惹禍的可惡小孩,你跟他講道理是萬萬沒有用的。 見夏將話題拉回正軌:“我查了一些文獻,剛在車上也把片子部分拍給了我學醫(yī)的同學,目前門靜脈癌栓病例普遍都是病灶在七周左右轉移,一旦轉移到主靜脈,癌細胞全身擴散……官方的死亡周期是2.5—2.7個月?!?/br> 李燃抓重點:“七周內搞不定,七周后就等死。那就是,七周之內需要完成肝移植?!?/br> 見夏點頭,又搖頭,“我也查過了很多,七周不是不能做,但絕對不是我爸這種能做得成的。有次忽然遇到ab型的肝,能配上型的病人不多,以為天降喜訊了,等了一夜,最后還是給了別人。我mama總說其實按順序,我們排在前面的,但她也不知道肝源具體的去向,可能是被害妄想癥,總覺得自家沒門路關系,所以大夫說什么都不信。也有可能,她猜的是對的?!?/br> 李燃不置可否。他明白陳見夏在說什么。 上車前,他問,你要不要坐后排,還能躺下睡一會兒,我看你好像是累了。 別對我這么好。 陳見夏只是在心里想想,講出口實在矯情賣弄得過分了。 她蜷縮在后排,枕著車上的一只小靠枕,還好是純灰色麻布紋的,上面沒有什么讓她不安的少女心卡通圖案。 “有時候覺得生活是個黑箱子,你在這邊瘋狂輸入,傳進那個密不透風的黑箱,不知道里面發(fā)生了什么,也推導不出機制原理,它忽然就吐出一個結果,吐出什么你就接受什么?!?/br> 見夏迷迷糊糊的,隨著車身起停搖擺,眼皮愈發(fā)撐不住。 “輸入咖喱飯,結果給你吐出屎來,但也得吃?!?/br> 她放肆說完,隱約聽見李燃在前排大笑。 “那個黑箱子,對我是純黑的,但有些人看它就是半透明的,我小時候不明白,以為好好學習,天道酬勤,一定能看清楚。結果還是看不清?!?/br> 許久之后,李燃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其實那天在店里,我的確是去賣車的,賣了好幾輛,賣給那個女孩她爸。她真的不是我女朋友?!?/br> 她沒聽清后面的話,睡著了。 醒來時還躺在后座,車窗和駕駛座的門都半開著保持通風,車已經(jīng)停在地庫不知道多久,但為了開暖風,一直沒熄火。 音響還播放著音樂,音量很低,柔柔的安睡曲。 她渾身酸痛地坐起來,看見李燃在車外打電話。 陳見夏沒有喊他。前擋風玻璃像幕布,她坐在狹小的電影院里看他行走在不屬于她的戲里,只希望散場的時間晚點,再晚點。 她忽然想起了一件早就該做的事,在見到李燃那一刻就該做的事,居然拖到了現(xiàn)在——連忙從副駕上撈起包翻找化妝袋,對著粉餅上的小鏡子看自己的臉。難得,沒出油沒起干皮,幸好出門只打了粉底遮瑕,沒畫眼線,哭也哭不花。 只有頭發(fā)睡得亂糟糟。她掏出梳子,還是在南京香格里拉順走的那一只,匆忙梳了梳,還起了靜電,全貼在臉頰上,愈發(fā)尷尬。眼見著李燃已經(jīng)準備掛電話往回走,見夏把其他東西都收進包里,梳子隨手揣進大衣口袋。 “醒了?”他拉開車門也坐進后排。 “你可以叫醒我的,又不是小孩了,”見夏看了眼手機,“都快五點了,你等我多久了?” “沒停多久,一直在外面開,我自己也想轉轉。你夢見振華了嗎?我們剛才經(jīng)過了,我還繞著學校開了兩圈?!?/br> “什么都沒夢見,”她喃喃,“反而醒來看見你,覺得是做夢。” “陳見夏?” “嗯?” 他以前也這么喜歡連名帶姓地喊她嗎?陳見夏記不起來,也來不及回憶,她被騙轉頭看他,猝不及防被吻住。 推在李燃胸前的雙手漸漸不再抵抗,音箱里女聲輕柔唱著,fly me to the moon, a me play among the stars. 心臟好像被溫柔地攥住了,因為是夢,他帶她飛去月亮上。 in other words,darling,kiss me. you are all i long for. all i worship and adore. 第六十九章 plan b 見夏坐在床邊低頭訂機票,夜里還有一班十點半的。 公司電腦在她包里,身份證件也都在,登機箱里只有應急衣服和洗漱品,不去取也沒所謂,下了飛機直接回住處就可以了…… 她正在核對訂單,就差最后一步點擊付款,床上的人醒了,直接從背后靠過來,手不安分地從衣服下擺伸進來:“怎么又穿上了?” 脫脫穿穿好幾次了。 見夏用盡全部力氣把他的手按下去,反身跪坐在床上一推,順勢把他整個人都摁倒了。 “你能不能老實點?” “這次你要在上面?”李燃問。 趁見夏臉紅發(fā)愣,他抱著她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自己和柔軟的床墊之間,好像親不夠。 陳見夏掙扎得有氣無力的,更像是情趣。 “你有完沒完?” “沒完?!崩钊颊f,忽然笑了,“你是在夸我嗎?” 差一點再次沉迷,手機振動,提醒見夏付款。 “我晚上要趕飛機。” 她一開始以為李燃沒聽見,正要重復,李燃說,那就倒數(shù)十秒好不好,我們再賴十秒鐘床。 一邊讀秒一邊耳鬢廝磨,陳見夏讀了三個十秒,最后都不知道是靠怎樣強大的意志逃脫了他家引力強如黑洞的床。 纏磨太久,險些誤機。見夏在車上頻頻看時間,還好李燃車技靈活,機場高速也還算通暢。 “我就不去到達口的停車場了,直接送你去二樓出發(fā)口?!?/br> “好?!緛砟阋膊挥门阄疫M機場。” “嗯,”李燃點頭,“送到安檢跟你隔著門揮手道別?傻不傻?!?/br> 見夏想起她第一次遠赴新加坡,過了安檢的傳送帶,努力踮著腳跟爸爸招手,她讓他先走,他讓她先走,那時候有個念頭閃過,李燃肯定會很煩這種場面的,所以他才不去送她。 不是因為恨她??隙ú皇恰xr鳥見夏告訴自己。 她給鄭玉清打電話,告訴她自己公司緊急有事,正在去機場的路上,行李就先放在家,處理完了她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