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年(出書版) 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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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tty你能告訴我,究竟是什么事嗎?不方便具體說,說個大概也可以,我不是回家度假的,是有很重要的事?!?/br> “是你爸爸的事嗎?到底還是……”betty裝模作樣地嘆氣。 “嗯,”陳見夏不想給她添油加醋的機會,“這是我本來就積累的年假,如果沒有什么急事,提交需求我也可以遠(yuǎn)程處理。所以,到底是什么事?” betty慢悠悠地說:“我記得,之前南京宣講的時候,你還說一定會平衡好工作和家庭的。這么快就——” “我x你大爺?!?/br> 電話那邊久久沒有回音,betty傻了。 “jen,你剛說什么?” “你錄音了嗎?”陳見夏笑了,“錄了的話,不用我說第二遍,沒錄的話,你聽到什么就是什么,對,我說了?!?/br> 醫(yī)院大廳嘈雜,但她甚至都能聽清betty在那邊喘粗氣,只可惜不能聽得更清楚。 “現(xiàn)在能聊工作了嗎?究竟是什么大事要求我提前結(jié)束休假?你如果不能好好說話,那就請frank直接跟我說,就算是要開人,能讓他直接飛回來fire,我也夠有面子的了?!?/br> betty也喊起來:“你到底回不回來?” “你到底能不能講理由?再說一遍,我是正當(dāng)休假?!?/br> betty摔了電話。 陳見夏想,還是座機好。她在公司的時候也摔過聽筒,就算是為了讓人摔,座機也千萬不能被歷史淘汰。 后悔嗎?或許有一點,如果她不在醫(yī)院里,冷靜一點,恐怕能夠忍耐住不去激怒betty。 但即便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冥冥中見夏感覺她沒必要“從長計議”了,她在這家公司,恐怕已經(jīng)沒有未來可言。 總要有人來接受她泄憤,betty實在是再合適不過。 因為這通電話,見夏去遞交發(fā)票的時候心情異常和順。坐辦公室窗口負(fù)責(zé)審核的大姐氣質(zhì)有點像高中教導(dǎo)主任,愛說話,愛教育人,但不讓人煩,因為骨子里透出一股熱情勁兒,和整座醫(yī)院疲累的大夫護士們形成鮮明對比。 因為是幫爸爸代辦,見夏也必須提供自己的身份證,大姐舉著證件仔細(xì)端詳見夏的臉,笑著說,瘦了?比照片上好看。 見夏一整天第一次真心笑了。 大姐又讓她填了好幾個申請單,看著清秀的字跡,說,字寫得不錯,以前是不是學(xué)習(xí)挺好的? 陳見夏很久很久沒有被問起學(xué)習(xí)的事情了,臉上竟然有了幾分高中女生的羞澀。連帶著,在嘈雜辦公室里耗費的時間都有了別樣的意義。 地下一層放射科,她拿著申請單從導(dǎo)診臺被指揮向登記處,又從登記處被指揮向旁邊那一扇上面貼著“非工作人員嚴(yán)禁入內(nèi)”的鐵門。 陳見夏盯著放射危險四個字,左顧右盼許久,好像也只能推門進,于是硬著頭皮走了進去,難得里面的人沒罵她,見怪不怪似的,告訴她,你還得再往里面走,盡頭左轉(zhuǎn),閱片室。 找到閱片室,里面的人又說,你這個得去cao作間一。 陳見夏在放射科內(nèi)部宛若迷宮一般的走廊里暈頭轉(zhuǎn)向,不小心直接闖進了ct拍片室,和里面的家屬面面相覷,大夫的聲音從墻角上方的擴音器傳出來:“你誰呀干嗎的?!” 在擴音器的罵聲中,她終于找對了地方,不知道是第幾次舉著發(fā)票和辦公室開的《情況說明書》跟對方解釋來龍去脈。大夫耷拉著眼皮,或許聽見了或許沒聽見,或許看著她或許沒看她。 見夏知道對方并不是不禮貌,只是疲倦。 她自顧自講完了。 大夫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旁邊一個戴眼鏡的年輕實習(xí)生站起身,從見夏手中接過辦公室開具的申請單,開始在電腦上cao作。 陳見夏松了口氣,神經(jīng)質(zhì)地往前挪了半步——她又感覺到那種疲憊感,正在拼命地從后背往上爬,但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她不能讓它爬上來。 醫(yī)院似乎剛經(jīng)過一番電子化改革,系統(tǒng)很難用,無論是五十多歲的主任還是二十多歲的實習(xí)生,cao作起來都一樣緩慢艱難。大夫沒有趕陳見夏去門外等,所以她就站在他們背后,看著屏幕上實時顯現(xiàn)的影像,也透過長條玻璃窗看一個又一個家屬陪著病人走進來,隨著大夫麥克風(fēng)的指揮躺倒在ct床上。 “這個可能是?!贝蠓蜷]了麥,自言自語。 是什么?陳見夏順著大夫的手指看屏幕。 大夫?qū)ε赃呎谡{(diào)數(shù)據(jù)的實習(xí)男生說:“看這兒,怕是擴散了?!?/br> 見夏悚然一驚,屏幕上密密麻麻的黑白影像她看不懂,目光越過低聲議論的大夫,投向ct室里面的人——一個臉膛黝黑的母親,不愿意讓女兒或兒媳婦扶,自己掙扎著坐起身,年輕女人低頭給她把鞋遞過來,兩人相視一笑,互相鼓勁兒似的。 “好,下一位!”大夫把剛才的影像打包上傳,聯(lián)網(wǎng)錄入了門診主治醫(yī)生的系統(tǒng),她喊了下一個患者的名字,在兩位患者交接中間,接了一個電話,語氣平常地問孩子,有沒有寫作業(yè)?姥姥在干什么?別玩ipad了,對了mama把豐巢取件碼發(fā)過去了,讓姥姥幫我拿…… 病人和家屬已經(jīng)走了,陳見夏還愣愣盯著,眼淚比心反應(yīng)快,倏忽間掉下來。 實習(xí)生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把她喚回神。 “你出門左轉(zhuǎn)再左轉(zhuǎn),走到頭,右手邊有個機器,正在出片,你自己去拿就可以了,一共三張。” 她茫然道謝。 等在那臺比胸口還高的影像打印機前,三張片子出來,用了近五分鐘,見夏整理好,放進從辦公室領(lǐng)的牛皮紙袋里,沒拿住,還把掌心劃了個口子。 她低頭撿片子,不知是不是靜電,片子吸在地上似的,摳都摳不起來,忽然聽見背后有人問: “你還好嗎?” 陳見夏轉(zhuǎn)過頭,看見了李燃,風(fēng)塵仆仆的樣子,似乎找她找了很久。 她低下頭。 “不太好?!?/br> 到底還是沒躲過,疲憊感終于爬上了身,從背后壓倒她,將她壓向李燃。 陳見夏伏在李燃懷里放聲大哭。 “很不好?!?/br> 第六十八章 fly me to the moon 陳見夏不得不感慨陳至偉靈活機動,雖然看上去像個孩子一樣不負(fù)責(zé)任,但當(dāng)陳見夏用奔波勞碌來遮掩自己在家鄉(xiāng)毫無人際關(guān)系可用的無能,陳至偉想都不想便用上了昨天才在車管所認(rèn)識的“燃哥”。 越是小偉這樣被保護著長大的,越是擁有一種陳見夏這種倔鬼沒有的識別力,他比她更迅疾地作出反應(yīng),知道應(yīng)該對誰放低身段,如何求生。 小偉這幾年對她日益增長的尊重,也是求生欲的一部分。只是今天,走出診室那一刻,他嗅出了jiejie外強中干。吃個午飯的工夫,小偉已經(jīng)作出抉擇,行動起來。 陳見夏哭了幾聲,理智還在,她試圖從他懷中脫離,只是被李燃抱得更緊。 “你讓我抱一會兒?!彼f,“就當(dāng)是我求你的?!?/br> 見夏不再掙扎。 過了一會兒,她實在沒辦法,聲音嘶啞地說,我要擦鼻涕。 見夏聽到他在她頭頂笑了,松開了手。見夏從包里翻紙巾,李燃彎腰去幫她撿粘在地上的片子。 他放在牛皮紙袋里裝好,卻沒有遞還給陳見夏,還是拎在了自己手里。 “我?guī)湍隳弥?。你沒吃午飯吧?先去吃飯,你弟弟跟我說了個大概,他們已經(jīng)回家了?!?/br> “李燃,”陳見夏叫住他,“雖然這兒不是適合說話的地方,但有些話,還是提前說了比較好?!?/br> 放射科內(nèi)部的走廊或許是整個醫(yī)院最安靜的區(qū)域。 “我弟弟是因為覺得我們兩個有什么關(guān)系,而且你看著就很有錢,所以才這么狗腿的。他覺得用得上你,不管是我爸爸的事,還是別的?!?/br> 李燃歪著頭等見夏說,沒料到開場白是這樣一句,沒忍住笑出聲了。 “嗯,我知道。”他說。 見夏猜到他會應(yīng)對得很輕松。他當(dāng)然不在乎被小偉利用一兩次,重要的是他為什么愿意被這個小孩利用。 “我知道你不在乎?!?/br> “的確不在乎。” “但我在乎?!?/br> “我知道,”李燃嗤笑,“昨天就看出來了。” “你可能覺得是矯情——” “就是矯情,”李燃打斷她,“特別矯情?!?/br> 陳見夏一愣。 呆了很久,李燃走過來,重新?lián)ё∷骸靶姨澞悻F(xiàn)在還是挺矯情的。否則我會覺得更陌生,都不知道怎么找個突破口笑話你?!?/br> “非要笑話我嗎?” “嗯,是吧?!彼o緊擁抱她,身上有好聞的香氣,讓見夏不知怎么犯困了。 她堅持把話說完,像一個明知故問卻要把冗長條款念完的法務(wù)。 “所以你到底有沒有女朋友?” “這事兒真那么重要嗎?” “李燃你別犯渾。” “沒有?!?/br> “我在認(rèn)真問你,再說一遍,你別犯渾。” “我說了你又不信,我說三遍你就信嗎?” “那你說三遍。” “沒有!沒……我憑什么說三遍?!” 李燃忽然來了脾氣,捏著陳見夏的肩膀,牛皮紙袋又一次掉在了地上。 “我跟你解釋得著嗎?你是我誰???你弟弟覺得我跟你有事兒,你家又用得上我,直接把我喊過來了,你自己家里人都沒在乎你清不清白,你在乎什么?我不就是個有倆臭錢的工具嗎,你直接用不就得了?你管我有沒有女朋友?!我圖你色,圖你跟我有舊情,你跟你家里人圖我有用,不就得了嗎?不行嗎?陳見夏你沒完了是吧?” 見夏呆呆看著他:“你說什么?” “圖你的色。” “不是這句!” “那是哪句?我剛才說那么多我自己也記不??!” “我有色可圖嗎?” “剛才那男的,給你指路那小大夫,我看他對你有點興趣,你長得雖然一般,可能是戀愛談得多,氣質(zhì)還行,我覺得年紀(jì)對你倆不是問題?!?/br> 陳見夏這才意識到那句x你大爺送給betty實在是言之過早了。 她試圖在跟他的對話里找到邏輯,捋了許久,發(fā)現(xiàn)找不到,索性破口大罵:“李燃我x你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