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結(jié)婚[快穿] 第8節(jié)
朱大娘唉的一聲嘆氣道,“你昨天去麥場看電影了?聽說你看了半截就走特意去牛棚找顧同志,有人看見你們抱在一起?!?/br> 關(guān)于她跟顧聞騫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成了解釋都沒人信的“事實”,三人成虎,縱然秋小嬋有私心,聽見了還是得裝模作樣的辯解一番,至于別人信不信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用腦子想也知道這件事是從誰的嘴里傳出來的,當時有那個客觀條件看到她去了牛棚的只有李三。 顯然是顧聞騫將他呵退后,他心里不服氣把“屎盆子”反扣在秋小嬋和顧聞騫的頭上。 現(xiàn)在的情況是她不能提李三的事,說了更添閑話,“寡婦門前是非多”,何況是她這種年輕漂亮的“望門寡”。 早上顧聞騫趕?;貋硎帐昂门H?,想起秋小嬋的事正想去隊長家說一聲,還沒走出路口就碰見了賀大娘。 “顧同志去哪???” 顧聞騫招呼一聲后說去隊長家。 “要不你等會再去,我是來找你的,也有事要說?!?/br> 顧聞騫將賀大娘迎進屋,給她倒了杯溫開水。 賀大娘接過搪瓷杯笑了笑,捧在手里說,“其實這話不該我來說,但小嬋情況特殊,她們家是村里的外來戶,沒有伯伯叔叔撐腰,我跟她媽呢從小一塊長大的,情分肯定比別人強,這姑娘命不好,沒托生到好人家?!?/br> 顧聞騫順著賀大娘的話又想起秋小嬋萊,想到她昨晚偷偷抹淚的樣子,心里散著淡淡的憐惜。 “上次我來跟你們說媒你沒應(yīng),我心想你恐怕是看不上咱們農(nóng)村的姑娘,可最近隊上關(guān)于你們的閑話太多了,今兒我又聽了一耳朵,有人說昨晚小嬋看完電影過來找你,看見你們抱在一塊了,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我也不知道這是真還是假,先來找你問問,要不是真的,我就去一家家給你們解釋,要是真的,那你就得給小嬋一個說法,她這么難,你可不能坑她呀。” 顧聞騫皺起了眉頭,他跟秋小嬋想的一樣,知道這事肯定是李三傳的,“先聲奪人”,把李三自己摘出來,這樣即便他們指認李三對小嬋圖謀不軌也變成了狡辯之辭。 賀大娘看他神色凝重,不像做了這事,頓時義憤填膺起來。 “我就知道沒這事,肯定是別人瞎說的,你說誰的嘴這么毒啊,怎么就不肯放過小嬋呢?!?/br> 顧聞騫看她這樣反而沒那么生氣了,最近一段時間他也是真見識了流言蜚語的殺傷力,就像小嬋說的那樣,懷璧其罪,只要她一天不嫁人,頂著那樣一幅好容貌,吃虧是難免的。 甚至他慶幸是自己被圈進了這個謊言里,如果是其他男人,不能保證他們會不會裹挾著小嬋做一些傷害她的事。 “大娘,這件事肯定不是真的,我跟秋同志清清白白,但這些傳言針對我們,就算咱們一家家解釋也不見得有人信?!?/br> 賀大娘長嘆一聲,“誰說不是呢,還是那句話,要怪就怪命不好,不認命也沒法子。” 她放下茶缸準備走,顧聞騫突然出聲攔住了她。 “大娘,你剛才的話讓我想清楚了,我們誰也不能認命,既然現(xiàn)在不管如何都解釋不清,不妨順勢而為,你說的對,我年紀不小了,家里一直催著我結(jié)婚,秋同志是位好姑娘,我同情她的遭遇,也欣賞她的品格,我決定求娶她為妻,請你做我的媒人幫忙說合。” 賀大娘驚訝的差點說不出話來,本以為沒指望的事突然柳暗花明,哪怕小嬋不是她親閨女她都忍不住幫秋家母女兩高興了。 “真的?你可不許反悔,只要你點頭我立馬就去秋家說?!?/br> 顧聞騫揚起唇角,內(nèi)心平靜而堅定。 “大娘,我絕不后悔,說媒的事就拜托您了?!?/br> 第十二章 賀大娘一臉喜意的從牛棚離開,路上碰見隊上的人,都問她有什么高興的事兒。 大喜事不用藏著掖著,賀大娘直說道,“我去秋家給小嬋說媒,這丫頭終于時來運轉(zhuǎn)遇上好姻緣了。” 眾人好奇,問,“哦,是嗎,說的誰家???” “就城里來的顧同志,一表人才還是大學(xué)生,雖然家里有些成分問題,但那也沒啥,只要人踏實就好?!?/br> 這下眾人都傻眼了,雖說這陣子一直傳秋小嬋跟顧同志有啥,但大家心里并不認為顧同志能看上秋小嬋,不過是往秋小嬋身上潑臟水詆毀她而已。 畢竟之前不少人給顧同志做媒他都沒應(yīng)呢,這會兩人真要在一塊了,大家發(fā)現(xiàn)自己心里并不痛快,反而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賀大娘到秋家時,秋小嬋剛從養(yǎng)豬場回來,拿了菜籃子準備擇菜呢。 “小嬋,你在家呢,我這有個好消息要同你說?!?/br> 秋小嬋請她去堂屋坐,張大英也從屋里出來。 “你一大早就來肯定有事,難不成是給小嬋介紹對象的?” 張大英隨口一句,賀大娘就拍上了她的腿,“你說對了,我就是來說媒的,你猜猜我說的是哪家?” 張大英跟女兒詫異的對視了一眼,沒想到真是為這事來的,張大英壓根沒往顧聞騫那頭想,以為賀大娘介紹的是自己也認識的,那就是娘家村里的后生。 “秦老四家的兒子?還是丁廣生家的?你這范圍太大了,我也沒法猜啊?!?/br> 賀大娘哎呦一聲,“你往那猜干啥,怎么不就近猜呢,顧同志,咱們之前提過的,今兒是他請我來說媒。” “???他不是說暫時不考慮結(jié)婚的事嗎?” “當時是當時,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人的想法會變的,再說小嬋這么好的姑娘,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他心里擰得清?!?/br> 張大英樂呵道“那可真是好事,怪不得今天早上起來聽見喜鵲叫了呢。” “你別光顧著高興,還沒問小嬋的意思呢?!?/br> 秋小嬋雙頰緋紅,恰當?shù)谋憩F(xiàn)出了年輕姑娘聽到別人討論自己婚事時該有的羞澀。 “小嬋,這顧同志你是認識的,幫了你好些忙,是個正派人,我覺著這是門好親事,你看呢?” 秋小嬋抿著唇不大好意思開口,最后在兩位長輩的揶揄的目光下點了頭就跑了。 張大英笑出了眼淚,拍著賀大娘的手說,“多虧你一直記掛小嬋,我這心總算踏實了?!?/br> “好事多磨,女人一輩子就圖嫁個好男人,這顧同志從他來我就認識,小嬋嫁給他不會錯?!?/br> 賀大娘得了秋家的準信又去村頭跟顧聞騫說,既然親事說定,接下來還有禮節(jié)上的問題考量,比如多少聘禮,多少嫁妝,大約什么時候選日子,婚房在哪里布置,婚宴如何安排等等。 主要是顧聞騫不是本地人,家里的長輩都在外地,賀大娘也不知道他家里情形如何。 “我明天就給家里寫信,我母親身體不好出不了遠門,至于我父親……他現(xiàn)在也不方便出門,如果張大娘和秋同志沒有意見,我想就在隊上辦了?!?/br> 賀大娘表示理解,“這些都是小事,怎么辦再商量,重要的是你們小兩口把日子過好。一口吃不成胖子,那這事等你跟家里說了再商議,我今天就先回去。” 顧聞騫將賀大娘送出門外。 塵埃落定后,顧聞騫心中生出了喜悅,他再次確定自己的決定是對的,夜風(fēng)寒,兩個人一起取暖或許就沒那么冷了,當然作為男人,他得為自己的妻子撐起一片天來。 兩人結(jié)親的事瞬間在整個村子傳遍了,說什么的都有,不看好的,無所謂的,還有暗自盼著他們沒有好結(jié)果的,當然也有祝福的聲音。 隊長媳婦在家跟丈夫嘮嗑,“當時就覺著他們兩挺般配,沒想到真在一塊了?!?/br> 隊長坐在樹下納涼抽煙,沒答話,他媳婦也不惱,顯然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的做派。 “你說他們結(jié)婚住哪?是住村頭呢還是住秋家的房子?” 隊長聽她越說越來勁,敲了下煙頭終于回了句,“別人的事你少cao心,跟你說了多少次,別學(xué)那些長舌婦,言多必失懂不懂?!?/br> 他大小也是個隊長,管著隊上三十多戶,兩百來號人可不是好管的,多少人盯著他的位置呢,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都是有數(shù)的,也經(jīng)常教育家里人不要出去亂說,說著無意聽者有心,到時候傳來傳去都說是他這個隊長的意思,還怎么管人? 中午秋順文從地里回來吃飯,鼓起勇氣跟媳婦開口說,“聽人說小嬋定親了,咱們做哥哥嫂子的是不是得準備點啥?” 陳桂蓮擺下臉來,敲著碗邊問,“聽人說,你聽誰說的,我怎么沒聽說呢?只聽過父母管兒女結(jié)婚沒聽說哥哥嫂子也得管的,咱們家是錢多嗎?自己吃不飽穿不暖還有心情管別人!” 秋順文就猜到媳婦會這么說,嘆氣道,“小嬋怎么說也是我meimei,她找了個好人家,咱們也能跟著沾光?!?/br> 陳桂蓮嗤了聲,嘲諷道,“找了個成分不好下放的就是好親事?你的要求可真不高啊,也難怪,憑她的條件也只能找個這樣的。” 秋順文也不大高興,嗡聲回了句,“那也比瞎子好?!?/br> 指的自然是陳桂蓮當初介紹李瞎子的事。 陳桂蓮沒想到丈夫竟然敢駁自己,氣的摔了筷子,還把他的碗收了不讓他吃。 “我看你好日子過多了,你要是不樂意跟我過那就回去跟你媽跟你妹過去,她們還能吃上rou呢,哪像我,整天累死累活只能回來吃口咸菜。” 秋順文無奈的捧住腦袋,只要媳婦一吵他就沒轍,而且每次吵都得吵幾天,他是最不耐煩吵架的,可怎么辦呢,娶回來只能認,不管她再怎么不好也給他生了個兒子,做男人的自然得讓著自家媳婦。 顧聞騫寫了兩封信,一封寄回首都,一封寄往東北,告訴父母自己即將結(jié)婚的消息,也大致說了秋小嬋的相關(guān)情況。 當然,本著報喜不報憂的原則,他重點陳述的是秋小嬋的性格特點,而非其他。 去郵局寄了信后,路過供銷社時,顧聞騫用攢下的布票買了兩塊布,還稱了一斤香蔥餅干,從布料的花色就能看出不是自用的,畢竟大男人也不能用碎花的布不是?是要給秋家送去的。 從他決定娶秋小嬋開始,就已經(jīng)將對方納入了自己的生活中,他自己節(jié)省,但對放進心里的人比對自己顯然大方多了。 顧聞騫到秋家門前敲了敲門,秋小嬋去了養(yǎng)豬場不在家,開門的是張大英,她愣了半晌才想到了顧聞騫的身份,剛忙將他迎進屋,顧聞騫笑著將手里的東西遞了過去。 “哎呀,顧同志,你來就來還帶什么東西,不用費這個錢?!?/br> “買了兩塊布給你們做衣服,順便商量一下結(jié)婚的事,聘禮上有什么要求。” “咱們家什么要求都沒有,婚宴呢就在家擺,我們家親戚不多,連隊上的擺個十二三桌就差不多了,結(jié)婚的錢我也一直存著,就是票據(jù)不夠,買東西挺費事的。” 計劃經(jīng)濟時代,除了買糧需要糧票外,買喜糖需要糖票,買rou需要rou票,買油需要郵票,買熱水瓶、搪瓷盆、毛巾什么的都得要票。 顧聞騫看老太太著急,笑著安撫道,“這些我來想辦法,雖然我現(xiàn)在境況不大好,但會盡全力辦一場體面的婚禮,不會讓小嬋受委屈?!?/br> 恐怕連他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這次他喊的是“小嬋”而不是“秋同志”。 秋小嬋回家時就看到張大英跟顧聞騫相談甚歡的場景,顧聞騫站了起來,視線交匯后兩人都有些不大好意思。 “小嬋,聞騫來商量結(jié)婚的事,還買了兩塊布,稱了餅干給你?!?/br> 餅干對農(nóng)家人而言屬于金貴玩意兒,走親訪友用的,飯都吃不飽哪能花錢買那個呀,顧聞騫自己都舍不得吃,由此可見他對秋小嬋的感情如何。 秋小嬋抿著唇笑了,看向顧聞騫問,“你渴嗎?我給你倒杯水?!?/br> “對對,光顧著說話,我都忘了倒水了?!?/br> 顧聞騫也笑了,秋小嬋發(fā)現(xiàn),他笑起來時臉頰上竟然有淺淺的酒窩,眉目舒展開更像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之前過于沉悶嚴肅,還是開朗些好。 張大英要留顧聞騫在家吃飯,他婉拒后就離開了,說好由這邊挑日子,等家里來了信就著手準備起來。 “這小伙子真不錯,小嬋,你往后要跟聞騫好好過日子。” “媽,你放心吧,只要他對我好,我跟定好好跟他過。” 只要結(jié)婚任務(wù)就算結(jié)束,但秋小嬋不能立刻離開,一定要活到壽終正寢才能走,既然如此,她就不滿足于六十分的及格分,而是追求更高的評分,畢竟評分跟積分掛鉤,分越高獲得的積分也越高。 首都的信很快就回了,一共有兩封,一封是顧聞騫的母親何美韻寫的,一封是舅舅何肇遠寫的,兩人對顧聞騫的結(jié)婚決定表示支持,舅舅還寄來了各類票據(jù)和錢。 舅舅在信里寫:“我知道你是個有志氣的孩子,但結(jié)婚是大事,為這一天我們準備了二十多年,很為你感到高興。也相信你選擇的,一定是位志同道合的伴侶。 俗語說‘長輩賜,不敢辭’,這些請一定收下,婚禮雖無法到達現(xiàn)場,但我們的心同你在一處,祝你開啟新的、幸福的人生篇章。 另,你母親有我照顧,你父親那里我也托人照料,勿憂,相信穿過這片泥沼后,大家都會迎來坦蕩平原,來日我們在首都相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