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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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去看,他也能感覺到希迪爾已經飛快地離開了此地。 他靜靜地坐在椅子上,手中轉動著已經空了的水杯。 細長睫毛的陰影落在他的異色雙眸之中,讓他的眼微微暗了一分。 他之所以答應希迪爾,并非是被希迪爾的花言巧語說服。 純粹是因為無所謂。 反正他也沒有急著攻打希塔雅人的理由,而且軍隊一路征戰(zhàn)過來,的確需要讓繃緊神經的將士們緩和一下。 而且 那個紅發(fā)怪盜,貫穿在他和彌亞一起成長的十多年的時光里。 是他珍惜的記憶中的一部分。 那段漫長的、卻又極為短促的,讓他在那五年里不斷緬懷著的記憶。 良久之后,薩爾狄斯才轉過頭,目光落在側面的鏡子上。 房間里的火光將他的臉映在鏡上。 那是一張眉眼精致得無可挑剔的臉,但眉宇間無形的凌厲銳氣和凜然的氣勢給人留下的印象遠遠超過面容的俊美。 異色的瞳孔,透出攝人心弦的目光。 薩爾狄斯抬手,輕輕按在黑眸眼下的那一道細細的傷痕上。 他年少時戴著一側的面具,一開始或許只是因為彌亞說的好看,為了遮掩傷痕,但是后來卻是想要以此來時時刻刻地提醒自己,在彌亞的眼前壓抑自己黑暗的一面。 所以,那個漆黑的金屬面具很長一段時間都戴在他的臉上。 那個紅發(fā)怪盜說得沒錯,他已經很久很久不曾再戴上那個面具。 從那一天起。 得到薩爾狄斯的承諾之后,希迪爾一刻鐘都不敢耽誤,騎馬飛奔過大草原,爭分奪秒地往希塔雅森林趕去。 花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時間,他終于來到了大森林的邊緣。 雖然來到大森林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時分,但是他在稍微休息片刻,養(yǎng)回精神之后,就立刻走進森林之中。 森林里面比外面要暗上許多,明亮的月光都被茂密的樹冠遮擋住。 那是一片極為古老的森林,里面絕大多數(shù)都是有著上百年乃至于數(shù)百年樹齡的參天大樹。 郁郁蔥蔥的樹冠交錯在一起,遮蔽天空。 森林中樹根盤根錯節(jié),蔓藤遍地,一眼看去,四處皆是差不多的景色,讓人難以辨別東南西北。 黑暗中,希迪爾手舉火把,在森林中謹慎前行。 如此巨大的森林,一般人進來就會迷路,但是對于常年游歷各地以及探索遺跡的他來說甚至都不算什么狀況。 他一邊走,一邊思索起來。 五年前,少祭被反叛的女沙赫刺殺身亡的消息震驚全國。 他自然也聽到了。 匆匆趕回波多雅斯王城之后,他從眼中已經無光的法埃爾那里確認了那個消息。 那個時候,他也難過了很長一段時間。 按理說,當時大庭廣眾之下,許多人親眼見到少祭被女沙赫割裂喉嚨,當場死去。 這一點做不了假。 但是有一天晚上,看著夜空中那輪圓月,希迪爾心底突然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 他莫名想起那一天晚上,伊賽亞在懸崖邊上向月亮走去的奇異的一幕。 還有那位前任大祭司曾經對他說過的關于月神戴薇婭的傳說。 希迪爾一貫很相信自己的直覺。 而他的直覺在告訴他,那件事或許并沒有就此結束。 而伊賽亞或許 抱著一個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念頭,他再度回到那座被噴發(fā)的火山吞噬掩埋的城市。 他從坍塌的山體中尋找到一條狹小的縫隙,再次尋找到了那座已經被徹底摧毀的地下神殿。 在那里,他找到了一些古老傳說的線索。 隨后的五年里,他一直在各地尋覓著和月神有關的古老遺跡。 將所找到的線索一點點拼湊起來,他一點點地知曉了那個被所有人類不約而同隱藏起來的古老傳說。 那個遠古時代里,差點被神靈毀滅的人類,以及拯救了人類的神之子的傳說。 最終,所有的線索指向了那里。 被詛咒的海域。 千年之前,帶給人類希望的神子被人類殺死的所在之地。 而守在詛咒之海旁邊的希塔雅人的先祖,據(jù)說在那里和月神戴薇婭立下了誓約。 【千年之后,希望將再度歸來。】 眼前是一片迷霧,讓人迷茫。 但是或許在這片森林之中,能找到他追尋了五年的答案。 為此,希迪爾甚至不惜去見了他最不喜歡的那個人。 在來之前他怎么都沒想到,那個人竟是率軍打到這附近來了。 希迪爾思索著,等到達希塔雅人族落之后,他該以怎樣的方式與之交談。 畢竟他想要詢問的事情,可以說是希塔雅人自先祖?zhèn)鞒邢聛淼拿孛埽豢赡茌p易告訴他那個外人。 所以,到底該用什么辦法才能 他正在思索中,突然空中傳來嗡的一聲。 凌厲的殺氣迎面而來。 希迪爾幾乎是在感覺到殺氣的那一瞬間就拔出匕首。 鏗的一聲,劍刃撞飛了向他疾射而來的利箭。 緊接著又是嗡嗡接連三聲。 希迪爾一丟火把,在靈敏地側身避開一箭的同時,雙手持匕,上下翻飛,打飛了另外兩只利箭。 就在他打飛最后一支箭的一瞬間,數(shù)十個身影出現(xiàn)在他的四周,將他包圍。 那數(shù)十個身影或近或遠,或是蹲在樹上,或是與他面對面,或是藏在他身后的樹木之后。 數(shù)十只箭尖在火光中泛著冰冷的金屬光澤,對準了他一個人。 嗯,看來他不需要費心去尋找希塔雅人的族落了。 被數(shù)十只利箭指著的紅發(fā)怪盜如此想著,毫不猶豫地丟下匕首,高舉雙手。 希迪爾來的時間很不巧。 以前希塔雅人雖然也會派人定期在森林外圍巡視,但是并不會太嚴厲,頂多就是警告和驅趕闖入的人罷了。 但是由于波多雅斯帝國即將攻打過來的原因,希塔雅人已是嚴陣以待,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正是警戒心最強的時候。 希迪爾偏生就是在那種時候闖入森林中,而且,他無論是服飾還是容貌都有著明顯的波多雅斯人的痕跡。 如此一來,自然就被正在森林外圍警戒的希塔雅人視為入侵的敵人,毫不客氣地抓了起來。 讓希迪爾郁悶的是,希塔雅人雖然將他帶到了族落中,但是直接把他丟入了樹牢中,沒有和他對話的意思。 他曾多次試圖和看守自己的人交談,想要和希塔雅一族重要的人對話。 但是無論他怎樣巧舌如簧,那個守衛(wèi)就是不搭理他。 沒辦法。 希迪爾無奈地想。 看來,他只能做回老本行了。 深夜時分,地牢附近,剛剛交班的兩名守衛(wèi)突然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花香氣。 他們下意識嗅了嗅,剛想要仔細分辨時,突然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地。 哐當一聲輕響,樹牢大門被緩緩推開。 隨便擺弄了幾下就將門上的重鎖打開的紅發(fā)怪盜輕松地從牢里走了出來。 很快,希迪爾的身影就隱入夜色之中。 趁著寂靜的夜色,紅發(fā)怪盜悄無聲息地潛入了那座奇異的森林城鎮(zhèn)中心,那被三顆高聳入云的巨木所環(huán)繞的神殿之中。 潛入之后,他就看到了大殿之中那豎立著的無數(shù)石柱,以及石柱上刻著的古老文字。 那些古老的字符,他都陸陸續(xù)續(xù)在他探尋的古遺跡中看過。 尤其是大殿正中那個雄偉的巨型石柱,其上熟悉的月神壁畫更是讓他心口一凜。 希迪爾想,看來,他沒有找錯地方。 那個據(jù)說在遠古和月神立下契約的部族一定能解開他心底的迷霧。 這么想著,他上了二樓。 二樓中,一個房間里亮著燈。 他想了想,無聲無息地潛入房間里。 能夠這么晚還留在神殿之中的,一定是服侍祭司的人。 他打算威逼利誘一下,從那人口中打探一些情報,當然,若是能直接得知祭司的所在地那就更好了。 希迪爾的腳步很輕。 但是房中的人似乎感官極為敏銳,幾乎在希迪爾進入房里的一瞬間就反應過來,猛地轉過身來。 希迪爾錯愕了一下。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黑發(fā)的少年。 火光映在少年的臉上,反射出光來。 一張銀白色的面具將少年的臉掩蓋得嚴嚴實實,不留一絲縫隙。 第196章 抵抗是不可能抵抗的。 希塔雅人一共加起來也就兩萬多人,就算年輕男女皆是叢林中的神射手,可以戰(zhàn)斗的人數(shù)根本不超過一萬。 那么點人數(shù)和波多雅斯幾十萬大軍對抗簡直是螳臂當車。 而且,希塔雅一族的生活狀態(tài)親近自然,戰(zhàn)爭儲備極少,地盤就那么一座森林以及寸草不生的海灣,和以百萬平方公里的帝國為靠山的波多雅斯大軍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更何況對彌亞而言,他并不希望雙方廝殺。 所以他一開始就考慮著,最好是友好解決那件事。 那并非不可能。 首先,希塔雅人沒有絲毫爭霸之心,從他們部族的歷史看得出來,他們大多是外敵入侵之后才進行反擊,從不曾主動去攻打別人。 他們唯一想要的,就是在森林之中安居樂業(yè)。 再來,相對于現(xiàn)在波多雅斯帝國近百萬平方公里的領地而言,一座原始而又古老的森林根本不算什么,才兩萬人口的希塔雅人也不會給他們帶來太大的麻煩。 如此一來,只要希塔雅人表示,愿意投入波多雅斯帝國之中,承認希塔雅大森林以及海灣都屬于帝國。 然后提出要求,希望帝國能保留他們希塔雅人特有的文化,不要干涉他們族內的生活,讓他們繼續(xù)生活在大森林之中。 那樣一來,其實就是希塔雅人那個部族并入波多雅斯帝國成為其中多個民族的一部分。 彌亞查過那幾年來波多雅斯帝國的發(fā)展史,五年來,波多雅斯帝國兼容并收,融合各族的文化知識,倡導民族之間地位平等,正是文化大爆發(fā)大發(fā)展的時候。 希塔雅人這么一個小部族融入其中并不起眼。 彌亞相信,以薩爾狄斯的心胸一定會答應這件事。 那么,問題來了。 希塔雅人請求和薩爾狄斯大帝和談,肯定要有人去。 女祭司肯定是不會去的。 自從將一切交托給彌亞之后,她就一直待在祈禱室中閉門不出。 希塔雅的族長此刻臥病在床,而其他的人讓這些極少和外人接觸的希塔雅人和波多雅斯人對話都困難,更別說和談了。 想來想去,既能代表希塔雅人,又了解波多雅斯人,能確保達成那種和談的人,好像就只有彌亞自己了。 所以,這就是彌亞的大問題。 就算那種小事薩爾狄斯大概不會親自出面,但是那些將領之中也會有人認識他啊。 雖然因為他在海底沉睡了五年的緣故,膚色蒼白了一些,身型比以前瘦弱了一些,但是只要不是瞎子,但凡見過他的人肯定都能一眼認出曾經的少祭殿下。 于是乎,彌亞左思右想,最后想了個辦法。 給自己戴上黑色假發(fā),再用個面具遮住臉。 就說戴面具是希塔雅人的祭司的傳統(tǒng)。 想必那樣大概或許可能能夠糊弄過去? 這天晚上,彌亞正試著穿戴上這些東西。 當然,都是法納亞幫他準備的。 他直白地告訴法納亞不想在波多雅斯人面前露出真容,法納亞沒有多問,按照他的要求幫他準備了假發(fā)和面具。 彌亞看著鏡中的人,心里想著,當初他應該跟著希迪爾學一學易容術的。 若是學會那種神乎其技的易容術,他現(xiàn)在就不用這么折騰了。 剛想到這里,他突然敏銳地察覺到房間里突然多了一個人。 他猛地轉身。 然后目光就呆滯了一秒。 這真是想誰誰到啊。 彌亞一時間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話說回來,希迪爾到底是怎么鉆進這里的? 對了,他下午好像有聽希瓦在身邊嘀咕,說是抓了一個波多雅斯人進來。 難道就是希迪爾? 不過現(xiàn)在關鍵在于,他要怎樣在希迪爾面前隱瞞身份。 就算戴著面具,但是他一開口,肯定就會被希迪爾聽出來。 彌亞那邊還在飛速思索著,那邊暗中潛入失敗的希迪爾反而沒怎么覺得驚慌。 他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年。 少年穿著一身希塔雅人的服飾,那一頭長長的黑發(fā)自稍顯瘦弱的肩上滑落,漆黑色的發(fā)和臉上銀白色的面具呈現(xiàn)出鮮明的對比。 身上的皮膚是不正常的蒼白,看起來似乎是久病初愈一般。 希迪爾想,自己若是威脅那么個病弱少年,就像是欺負弱小似的,有點下不了手啊。 不過,這個少年看起來也不像是神殿的侍從。 你們的祭司在哪兒? 希迪爾一揚眉。 俊秀的臉映在火光之下,點點火光在其微挑的桃花眼中漾出醉人的痕跡。 他說話的聲音極為輕柔,聽著就讓人覺得悅耳,而上揚的唇角隱隱透出誘惑的微笑。 善于蠱惑人心的怪盜在那一刻魅力氣場全開。 我不是壞人,我只是有點事想要請教一下你們的祭司。 彌亞: 你這種誘哄的招數(shù)在我這里沒用的! 見病弱少年站著不動不吭聲,似乎是被他嚇到了,希迪爾試探著上前一步。 他一邊上前一邊柔聲說:我不會傷害你,也不會傷害你的祭 什么人! 希迪爾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從后面?zhèn)鱽淼囊宦暩吆却驍唷?/br> 幾乎是在那三個字落音的同一瞬間,劍刃破空聲字自他身后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