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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拍拍尾巴無憂無慮地游走了,完全不知道自己給彌亞留下了怎樣的麻煩。 彌亞就算不抬頭,也能感覺到從四面八方而來的無數(shù)視線都盯在自己身上。 或是探究、或是好奇、或是驚異,也有隱晦不明不同的視線都隱藏著不同的情緒,一道道目光跟針?biāo)频脑盟?,心底更是發(fā)憷。 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在水中劃了幾下,游回岸邊。 安靜的水之大殿中響起了快而沉穩(wěn)的腳步聲,有人向著這邊走來。 一手扶在石岸上的少年沒注意,他正低著頭甩頭,甩去頭上的水。 來人走得很快,步伐很大。 那人經(jīng)過之處,眾人紛紛向兩側(cè)退去,深深地低下頭。 藏青色的披風(fēng)隨著那人的前行飛揚而起,在眾人眼前掠過。 就在彌亞按在石板上的手一撐,想要從河水中起來的時候,突然一只大手伸過來,抓住他的手臂。 他下意識抬頭去看,抓住他的大手忽然一用力。 嘩啦一聲,少年被那只手從河水中拽起,瞬間就上了岸。 映入彌亞眼中的是一張古銅色的臉,一雙濃眉如劍般上揚,給人一種強大的威勢感。下巴上有著一圈短短的胡茬,雖然已到中年,面容依然英俊。 純金的冠冕戴在他黑色的發(fā)上。 他雙目明亮,炯然有神,臉部棱角分明,線條透出十分的剛毅。 波多雅斯人英明的君王,戴維爾王。 彌亞有些發(fā)懵。 他怎么都沒想到,竟是戴維爾王親自過來,將他從水中拽起來。 他仰頭看著這位身形高大的王者,一時回不過神來。 戴維爾王僅僅只是站在那里,就帶給人一種無形的威嚴(yán),讓人不由自主在他面前低下頭。 可是這種威嚴(yán)又并不鋒芒畢露,他只會讓人敬畏,而不會讓人感到懼怕。 那雙明亮的眼注視著被他從水中拽起來的少年時,目光中帶著一絲成年人對幼年后輩的溫和。 他看著渾身濕淋淋的彌亞,目光在少年的濕衣下胸口若隱若現(xiàn)的少祭符文上一掠而過,然后,他抬手拽下自己身上的披風(fēng)。 藏青色的披風(fēng)隨著他的抬手嘩的一下在空中展開,然后披在彌亞的身上。 戴維爾王俯身,用他的披風(fēng)將眼前這個略顯纖細(xì)的孩子裹住。 你還小,染上風(fēng)寒對以后不好。 他溫聲開口說道,聲音渾厚。 他直起身,對身后的侍從吩咐了一句,緊跟在他身后的年輕侍從立刻上前,按照王的命令,帶著那位少年離開了這里。 隨后,戴維爾王快步離開了這座祭祀大殿,高臺上的大祭司也帶著侍從緩緩離去,其他人在恭敬地目送王和大祭司離開之后,也各自散去。 大殿恢復(fù)了往日的平靜,河水依然在陽光下緩緩地流淌著。 可是散去的眾人之中,恐怕有一些人的心底再也無法恢復(fù)之前的平靜。 彌亞雖然是海神殿的少祭,可是也極少踏足身為海神殿中心的主殿,塞普爾之殿。 在他記憶中,只有成為少祭的那次才進(jìn)過塞普爾之殿。現(xiàn)在,是第二次。 他在戴維爾王指派的那名侍從的引領(lǐng)下,在一側(cè)的溫泉中沐浴,換上干凈的新衣,這衣服甚至還被熏過香。 在整個人被侍女們打理得煥然一新之后,那名侍從再次領(lǐng)著他穿過主殿的長廊,來到一個房間里。 偌大的落地窗敞開著,窗外就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法達(dá)加羅河的水面。 戴維爾王站在落地窗邊,祭祀中穿的那套較為繁瑣的服飾已脫下,此刻的他只穿著一身簡單而又寬松的衣物,露出手臂和小半古銅色的胸膛。 那手臂上的肌rou起伏有力,下臂有一圈膚色明顯淺上許多,那是常年戴著護(hù)腕形成的痕跡。 他站在那里,一手拿著一卷羊皮紙,正在對身邊兩名身著盔甲的騎士長說著什么。 那兩名騎士長站在一旁,微微躬身,恭敬地傾聽著。 他們的眼神、姿態(tài)以及神色,無一不流露出對他們的君王深深的敬仰。 說完之后,將手中的羊皮紙遞給其中一人,戴維爾王這才轉(zhuǎn)頭看向彌亞。 他說:孩子,你過來。 彌亞聽話地走過去,在這位聲名赫赫的王者面前,他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他低著頭,開口道歉道:很抱歉,陛下,因為我的緣故,打亂了這次儀式 不,孩子,如果要道歉的話,那應(yīng)該是我。 一只大手按在他的肩上,打斷了他的話。 戴維爾王單膝在他面前蹲下,目光溫和地看著他。 多年前,你的父親在戰(zhàn)場上以身殉國,他是波多雅斯的英雄,而你身為他唯一的孩子卻沒能得到應(yīng)有的庇護(hù),甚至差點喪命在他用性命守護(hù)的國度之中。 這是身為王的我的失職,我為此感到羞恥。 他的手輕輕拍了拍彌亞的肩。 孩子,希望你能原諒我的失職。 彌亞心里驀然一動,抬頭看向戴維爾王。 本屬于你的一切將回到你的手中,欺辱你的人將會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 蹲在他身前的戴維爾王明亮有力的目光注視著彌亞。 他并沒有以哄孩子的口吻與少年說話,而是在認(rèn)真地與少年進(jìn)行大人之間的對話。 現(xiàn)在,我以王的名義發(fā)誓,以后不會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在波多雅斯。 透過薄薄的衣料,彌亞能感覺到按在自己肩上的手指的粗糙,這只大手上有著厚厚的繭這是這只手常年握緊利劍在戰(zhàn)場廝殺的證明。 他看見戴維爾王左臂上的一道長長的疤痕,猙獰得可怕。 曾經(jīng)貧弱的波多雅斯王國,就是在這位王者一次又一次奮勇向前的廝殺中一點點走向強大。 他是一位很強大、也很好的王者。 彌亞笑了起來。 謝謝您,陛下。 看著眼前孩子的笑容,戴維爾王也露出笑容,威嚴(yán)中透出一絲溫和。 他說:等下你陪我一同進(jìn)餐。 這是一個態(tài)度,向眾人表達(dá)他將庇護(hù)這孩子的態(tài)度。 避免某些人因為今天儀式上的事情,對這孩子動什么歪念。 說完之后他就站起身,對站在一旁的兩名騎士長揮了下手。 兩人會意,躬身退下。 而在這兩人退下的同時,有人正好從大門進(jìn)來,騎士長們又趕緊低頭,向來人行禮。 大祭司殿下。 聽到這個稱呼,彌亞不由得心里一跳。 這下好了,波多雅斯的兩位頂級大佬他一次性都見著了。 也不知道他算是運氣好還是不好。 畢竟小海豚那么一鬧騰,他又正好有著少祭的身份,肯定會有人因此而多想。 少祭的位置也不是那么容易坐的,之前他之所以能安穩(wěn)地坐下去,是因為大家都覺得他毫無威脅,都懶得搭理他。 可是以后,他的日子未必就能像以前那么平靜了 彌亞一邊在心底暗暗地想著,一邊抬頭看去。 一眼看去,他差點沒認(rèn)出來。 眼前這個穿著簡單的衣著,體魄高大健美一點也不輸給戴維爾王的男子就是大祭司?! 眼見這名似乎是大祭司的男子一進(jìn)門,就懶洋洋地往長椅上一趟,大長腿一撩,就這么毫無形象地架在長椅扶手上。 一晃,二晃,三晃。 他就這么軟趴趴地側(cè)躺著,整個人都沒個正行。和戴維爾王一樣漆黑的發(fā)絲散落下來,他一手撐著側(cè)頰,一手隨意拿起桌案上一顆果干,往上一拋,極其熟練地拋進(jìn)嘴里。 嚼了幾下,吞下去,又往嘴里丟了一顆葡萄干,他的目光才斜斜地向站在一旁的彌亞瞟去。 你就是剛才被海豚拽下水的小鬼? 他撇了下嘴,一臉嫌棄。 怎么看起來傻傻的? 是的,看著男子一系列動作的彌亞已經(jīng)傻了。 你誰啊?! 他強忍著才沒將這三個字沖口而出。 回想一下剛才在祭祀儀式上氣質(zhì)出眾,舉止高貴優(yōu)雅,高潔宛如神靈的大祭司。 再看看眼前的這個人 嗯 彌亞默默地移開了目光,剛才即將見到這位大祭司的緊張心情剎那間灰飛煙滅,一點渣都不剩。 彌亞在這邊心情復(fù)雜,那邊戴維爾王對大祭司這副模樣顯然已是司空見慣。 他也不計較大祭司在自己面前的失儀,只是隨口問道:等下一起吃飯? 不了,陛下。 大祭司懶洋洋地?fù)]了揮手。 折騰了好幾天,實在是累得夠嗆,我得躺會兒,就讓那個看起來傻傻的小鬼唔,讓我的少祭陪陛下您用餐吧。他說,不過怎么說都是我的人,你可不能看著可愛就給拎回王宮了。 戴維爾王聳了聳肩,他剛要說什么,突然外面?zhèn)鱽砹撕魡舅穆曇簟?/br> 一名騎士長快步走進(jìn)來,湊到他跟前,輕聲說著什么。 戴維爾王在那邊和騎士長低聲交談著,站在另一邊的彌亞百無聊賴,目光不由得又落到那位大祭司身上。 因為之前儀式中的大祭司一直穿著長袍,所以只知道他很高大,不知道他身材也這么好。真的就是穿衣顯瘦、脫衣有rou的典范。 說起來,一個祭司,還是大祭司,又不用上戰(zhàn)場,是怎么練出這么一副身材的? 就在彌亞琢磨著的時候,一名神殿的侍女快步走來,手中捧著一個東西,恭敬地遞給大祭司。 她輕聲說:殿下,您忘記了這個。 大祭司看了一眼,伸手拿了過來。 彌亞的心臟猛地一跳。 陽光從落地窗照進(jìn)來,照在大祭司手上,折射出金燦燦的光芒。 那是一個黃金臂環(huán)。 一個極為眼熟的金色臂環(huán)。 那一天,在紫藤花盛開的庭院中,那個親吻奧佩莉拉夫人的黑發(fā)男人,左臂上的黃金臂環(huán) 大祭司? 怎么可能?? 可是,黑發(fā),這個黃金臂環(huán),還有,這個身型似乎也 一時間,少年心亂如麻。 仔細(xì)想一想,能夠在海神殿中自由行走的人,能夠讓特勒亞將軍忌憚的人,有能力搜羅到絕跡的白月鹿的人 難道,真的是這位大祭司? 腦子里一片混亂,彌亞的目光下意識定定地看著大祭司手中那只金色臂環(huán)。 就在這時,突然一只手伸出來,拿走了大祭司手中的金色臂環(huán)。 我的侍從找了好幾天,原來落在你這里了。 不知何時走過來的戴維爾王說,從大祭司手中拿過臂環(huán),抬手將那只黃金臂環(huán)戴在自己的左臂上。 少年的心臟在劇烈地跳動著,幾乎要從胸口撞出來。 他睜大了眼。 他看見金色的臂環(huán)掩蓋住戴維爾王左臂上那道猙獰的疤痕。 他看見陽光照在那枚臂環(huán)上,折射出的金色光芒一如那一天紫藤花下,灼眼至極。 第40章 嗯,侍女在你房間打掃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送到了我那里。 大祭司打了個呵欠,看起來似乎很困倦,依然是那副懶散的模樣。 前幾天你不是過來了一趟嗎?應(yīng)該是那個時候落下的。 戴維爾王沒有再說話,他似乎回想起了什么,目光透出一分柔和,嘴角也浮現(xiàn)出淺淺的笑意。 但是這絲笑意消失得很快,他手指按在黃金臂環(huán)上,似有些失神,眼底也泄露出一絲悵然。 大祭司抬眼看他一眼,神色淡淡的,立刻又移開了目光。 失神不過是一瞬間,戴維爾王的目光很快就回復(fù)到常日的明亮和果決。 他笑著說:伊緹特,你休息不成了,我那三位騎士團(tuán)的統(tǒng)帥都已來到這里,等著你的召見,向你請求塞普爾的祝福。 大祭司伊緹特不快地嘖了一聲,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沒了神的祝福,他們就不會打仗了嗎?他毫不客氣地嘲諷說,既然如此,干脆背著神像去戰(zhàn)場,至少神像還真能幫他們擋上一劍。 對于大祭司的毒舌,早已習(xí)慣的戴維爾王裝作什么都沒有聽到。而房間里的其他侍女們也是一副習(xí)以為常的模樣,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裝聾子。 伊緹特在抱怨了一句之后,沒有繼續(xù)說下去,懶洋洋地站了起來。 當(dāng)他起身之后,數(shù)名侍女在女官長的帶領(lǐng)下快步走到他身邊。 華麗的大祭司服飾早已準(zhǔn)備好,手腳麻利的侍女飛快地將其穿戴在大祭司身上。兩名侍女跪伏在地上,用帶著花香的水輕輕撫平長袍下擺,保證下擺務(wù)必沒有一點皺痕。 十分鐘后,房間里的人已經(jīng)徹底變了模樣。 大祭司靜靜地站在那里,閉著眼,濃密的睫毛在頰上落下極淺的影子,如夜空般漆黑的發(fā)絲散落頰邊。 雪白的長袍垂落在地面,袖口和衣角邊緣是金色的絲線繡出的暗紋,并不明顯,但是在走動間映著陽光就會若隱若現(xiàn),給人一種低調(diào)的奢華感。 雪白長袍上有著如海洋一樣色調(diào)的藍(lán)色條紋,淺藍(lán)色的長帶系在腰間,邊緣垂落淺色的流蘇。 女官長將白金的頭冠戴在大祭司漆黑的發(fā)上,躬身退到一側(cè)。 安靜地站著的大祭司睜開眼, 他有著一張英俊如雕塑的面容,鼻梁高挺,眉目深邃,唇形棱角分明,微微抿起時就給人一種威嚴(yán)的感覺。 黑發(fā)下,湛藍(lán)色的眼與白金頭冠上那枚透亮的海藍(lán)色寶石恍如一色。 當(dāng)他用那雙海一般幽深的眼注視著你的時候,目光仿佛能貫穿你的身體、你的靈魂,讓一切污穢和丑陋都赤裸裸地展示在他的眼前,無所遁形。 塞普爾的大祭司站在那里,神圣而高貴。 他睜開眼,明亮的目光掃過身前,然后邁步從容向前走去。 當(dāng)他走過站在旁邊的少年時,伸出右手,輕柔地?fù)徇^彌亞的額頭。 他說:塞普爾會庇護(hù)著你。 大祭司的聲音極有磁性,帶著幾分不屬于人世間的空靈。 讓人聽著就不由得為之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