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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么一說,少年們再度對視一眼,只得蔫蔫地打消了逃走的心思。 篝火很快燃起來,把這一片的樹林照亮。兩匹馬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一動不動,似乎已經(jīng)睡了過去。 火堆噼里啪啦地燒著,森林深處隱隱傳來野獸遙遠的嚎叫聲。 薩爾狄斯抱著膝蓋坐在火堆邊,盯著火堆出神。 自小就被養(yǎng)在府邸之中沒踏出大門一次,他一直都覺得所謂的生活就該那么精致而又平靜,永遠一層不變。 無聊至極,貧乏至極。 可是突然間,他的生活天翻地覆。在短短兩天中他所經(jīng)歷的事情,已經(jīng)遠遠超過他過去十幾年的經(jīng)歷。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海洋是無邊無際的。 他第一次知道,他所在的世界不是只有府邸這一片天空。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被打了、受傷了,是會疼的,疼到讓人忍不住掉眼淚的地步。 他第一次知道,這世上還有那么破舊骯臟的房屋,知道粗麻布會摩得皮膚疼,知道這世上竟然有難吃到難以下咽的食物。 這一切,和他過去的生活完全不一樣。 還有,他身邊這個突然闖入他生命中的少年。 這個他昨晚還恨之入骨,恨不得將其掐死的少年。 薩爾狄斯轉(zhuǎn)頭看著彌亞。 彌亞也在盯著火堆發(fā)呆,下巴搭在手臂上,散落在頰邊的淺金色的發(fā)絲映著火光微微泛著光。 彌亞的眼睛很大很亮,薩爾狄斯幾乎能看見跳動著的赤紅火焰映在那雙湛藍色的眸底,那讓他想起了他在清晨睜眼時看到染著火紅霞光的蔚藍海洋。 看到彌亞在出神,他小心地、不著痕跡地往彌亞身邊靠了靠。 挪了一下之后又立刻停住,偷偷去看彌亞,確認彌亞沒注意自己這個動作之后,他才放松下來,故意轉(zhuǎn)開目光,裝作剛才的行為只是不經(jīng)意的而已。 這時,火堆對面那兩名盜賊的對話聲傳了過來。 你沒把吃的帶上? 女盜賊皺著眉問。 她已經(jīng)換下了那套火紅色的舞姬衣服,此刻穿著一身干凈利落的勁裝。明明是同一張臉,可是衣服一換,她就從嫵媚動人的舞姬變回了隱隱透出危險氣息的盜賊。 帶了,但是逃跑的時候太匆忙不小心丟了。 年輕的男盜賊也很懊惱。 逃跑的時候他光顧著盯著裝著金銀珠寶的袋子,一不留神,吃食的袋子給掉了。現(xiàn)在守著一堆珠寶只能看不能吃,肚子實在是遭罪。 兩名盜賊的對話傳到薩爾狄斯耳中,他下意識摸了下肚子。 他也餓得很難受,突然想起彌亞身上還裝著吃的,忍不住向系在彌亞腰間的袋子望去。 但是 【我就是餓死,也不吃這鬼東西?!?/br> 想起自己不久前當著彌亞的面說出的話,薩爾狄斯強迫自己將視線從袋子上移開,轉(zhuǎn)到另一邊,盯著黑漆漆的林子發(fā)呆。 咕嚕~ 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彌亞把黑面包喂到他嘴邊的時候他給彌亞點面子咬一口就好了。 死要面子的波斯貓捂著咕咕叫的肚子后悔不已。 同樣也聽見了盜賊們的對話,彌亞的手放在裝黑面包的袋子上,若有所思。 看起來那兩名年輕盜賊也不是兇窮極惡之人,雖然拿他們當人質(zhì)綁架了他們,但是按照女盜賊剛才的話來看,并沒有傷害他們的意思。 所以,為了安全起見,他是不是該稍微討好一下他們呢? 那個 他小心翼翼地發(fā)出弱弱的聲音。 聽到聲音的女盜賊看了彌亞一眼。 白日的時候衛(wèi)兵一路追得太緊,導致她換衣服的時間都沒有,只能用披風罩住自己。若不是這個小鬼失手拽掉了她的披風,她也不會這么早就被那些衛(wèi)兵發(fā)現(xiàn)。 雖然對這個壞了自己好事的小鬼有點不爽,但是她也不會和一個小孩子計較。 怎么,要尿尿? 她覺得這種嬌生慣養(yǎng)的貴族小孩大概是怕黑,不敢自己去。 雖然有些不耐煩,但是她還是站起身,走到彌亞跟前說:行了,我陪你去。 彌亞:???不那個 怎么?女盜賊看彌亞一挑眉,小屁孩一個,還會害羞?毛都沒長齊吧,讓我看看有什么大不了的。 對方太彪悍,彌亞根本應對不過來。 他的唇張張合合了好幾下,憋不出一個音,臉更是已經(jīng)漲得通紅。 女盜賊看著少年那張白白凈凈的娃娃臉唰的一下就紅起來,甚至耳尖都染紅了,實在很有趣,那副不知所措的小模樣看起來有點可愛,讓她忍不住想要繼續(xù)逗著這個小孩玩。 玩心一起,她俯身,伸手捏起少年下巴,將少年的臉挑起來。 細長的鳳眼里含著笑意,眼角上揚起一點柔媚的弧度。 小弟弟~~怎么樣,要不要我陪著去???jiejie還可以幫幫你哦~~ 她的聲音偏低,但就是這種偏低的嗓音才越發(fā)顯得性感,最后尾音帶著一點勾音兒,誘得人心口發(fā)酥。 這一刻,她仿佛又重新變回了那個火熱嫵媚的舞姬,一個動作,一個聲音,都帶著挑逗的意味,逗得人胸口發(fā)燙。 等等,自己這是被調(diào)戲了? 被挑起下巴的彌亞有點懵。 活了兩輩子第一次被調(diào)戲,純情少年呆了一下,下一秒騰地一下整張臉都燒了起來。 他一時間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啪! 女盜賊捏著小家伙下巴的手突然被重重打開。 她剛皺了下眉,就看到一雙手從旁邊飛快地伸過來將她調(diào)戲的小家伙一把抱住。 不久前被她用匕首抵著喉嚨的那名貴族少年一邊緊緊地抱住自己的同伴,一邊仰著頭用敵視的目光警惕地盯著她。 和貴族少年目光對上的女盜賊怔了一下。 雖然劫持了這個貴族少年,但是她一直沒正眼看過他,所以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少年竟是有著一黑一碧的異色雙瞳。 真稀罕。 她走南闖北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奇異的異色雙眸。 而且 這個異瞳的貴族少年倒是有點意思,乍一看像是一只漂亮卻沒啥用的寵物波斯貓,但是此刻盯著她的眼神卻滲出噬人的兇光。 不像是貓,更像是一頭虎崽子。 雖然外貌看似軟綿無害,但是一被刺激就暴露出兇獸與生俱來的本性。 此刻,這頭虎崽子似乎是因為自己的地盤受到她的侵犯而沖她目露兇光。 女盜賊一挑眉。 唷。 看虎崽子這副架勢,是把那個藍眼的小鬼劃拉到自己的地盤里當成自己的所有物了? 薩爾狄斯兇巴巴地瞪著那個不要臉的賣弄風sao的女盜賊,渾身的毛都炸開,散發(fā)出不準碰我的東西的氣勢。 我的。 我的。 我的。 誰都不準碰! 第11章 看著眼前兩個小家伙,女盜賊升起一點覺得有趣的念頭,但是在和異瞳貴族少年對視數(shù)秒之后,她皺起眉,不快地移開了目光。 她倒不是被對方兇狠的眼神嚇到就算是虎崽子,終究也只是個幼崽而已,她一只手就能捏死她只是覺得不舒服,很不舒服。 因為她從異瞳少年眼底看到了輕蔑。 那種傲慢、那種蔑視,并非刻意,而是自然而然的從少年眼神里流露出來。 哪怕此刻自身處于弱勢之中,他依然從心底里輕視著身為低等人的她。 她并不覺得意外畢竟這些貴族都是一個德性,驕傲自大、自持甚高、自以為是,這些都銘刻在他們的骨子里,就連小孩也是如此。 呵。 懶得和小鬼計較,女盜賊無趣地直起身,轉(zhuǎn)身就要離去。 反正明天隨便找個村鎮(zhèn)把這兩人丟下就好,以后她和這兩個小家伙之間也不會有任何瓜葛。 這么想著的她剛一轉(zhuǎn)身,突然有人伸手揪住她的衣服。 彌亞伸手拽住了她的衣角。 推開同伴的少年仰頭看著她,那張娃娃臉不知道是映著火光還是殘留著剛才被她調(diào)戲得紅了臉的痕跡,還有點發(fā)紅。 你餓了嗎? 少年拽著她的衣角小聲問她。 我這里有吃的,可以分給你們。 海洋之色的眼眸看著她,少年很認真地與她對視,眼神看得出來帶著點緊張,但是目光清澈,沒有貴族那種從骨子里滲出來的傲慢,也沒有對她的輕蔑和不屑。 對女盜賊來說,這可比旁邊那個貴族少年的異色雙瞳還要讓她覺得罕見。 她挑眉問道:你有吃的? 我身上還有一大塊黑面包,分給你們。 細長睫毛微動,少年輕輕眨了下眼。 你能不能保證明天一定把我們安全送到附近的城鎮(zhèn)里? 女盜賊一怔,然后莞爾一笑。 唷。 這個小家伙想以此為借口找她討要個保證呢。 有點小心思,不過她到是不討厭這種小心思。 好啊。 她爽快的應下。 反正她本來就沒有傷害小孩的打算, 接過彌亞給她的一大塊黑面包,她眼看小家伙那一頭毛絨絨的淡金色毛發(fā)覺得手癢,就順手揉了一把。 軟軟的,摸起來挺舒服。 在另一個小家伙的怒視下,女盜賊心情頗好地回到火堆對面。 薩爾狄斯盯著女盜賊離去的背影,臉色陰沉。 他很生氣,明明他和彌亞才是一邊的,可是彌亞卻和那個低等人有說有笑,還主動送東西給對方,還讓那個女盜賊摸他的頭。 他都沒有摸過 薩爾狄斯覺得心里憋著氣嘔得慌,當彌亞小聲跟他說話的時候,他撇過臉去不理人。 只是他雖然側(cè)過頭不理人,但是微尖的耳朵一直豎著。 他在矜持地等著彌亞去哄他。 他想,如果彌亞這次不好好地哄他,他就一直生氣。 然而等了好半天都沒聽到身邊人的動靜,他便用眼角偷偷瞥了一下身邊。 身邊沒人,彌亞不知道什么時候起身離開,跑到不遠處的小溪邊去了。 波斯貓一口氣沒上來咕咚一下氣成河豚。 彌亞不知道這只傲嬌的波斯貓為什么又生氣了,反正這家伙動不動就發(fā)脾氣,他也懶得去猜。 見薩爾狄斯不搭理自己,他直接起身去了小溪邊。 將找到的幾根樹枝在溪水中洗了洗,他回到火堆邊,用洗干凈的樹枝戳了剩下的一小塊黑面包,伸到火堆上去烤。 黑面包雖然粗糙,但畢竟是小麥制作成,放在火上一烤,很快就散發(fā)出誘人的麥香。 薩爾狄斯還在那邊扭著頭生悶氣,忽然一股香氣傳過來,濃郁的麥香讓他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 本就已經(jīng)饑餓難耐的肚子折騰得越發(fā)厲害。 好香 想吃 腦中循環(huán)著這兩句話,他又咽了一口口水。 可是他又還記得自己現(xiàn)在在生氣,而且之前他還放過狠話,說餓死也不吃這東西。 一時間面子和肚子到底要哪個,天人交戰(zhàn),讓他掙扎不已。 他抿緊嘴,竭力控制自己不吭聲,眼睛卻不受控制一直巴巴地盯著香噴噴的黑面包。 偏生彌亞還故意將樹枝戳著的黑面包伸到他跟前,笑嘻嘻地問他:要不要吃? 薩爾狄斯看著就在眼前的黑面包,咽了一下口水,又看了一眼笑瞇瞇的彌亞。 小麥烤后散發(fā)出的香氣縈繞在他的鼻尖,揮之不去,饑餓的肚子在翻江倒海,餓得都有些發(fā)痛。 吃。 薩爾狄斯小聲說。 他抿著唇,語氣透出一點小委屈。 彌亞心滿意足。 所以解決熊孩子挑食的最好辦法就是讓他餓著。 接過還有些燙的黑面包塊,薩爾狄斯迫不及待地就咬了一口。 烤了的黑面包變得酥脆了不少,不再硬邦邦的,好入口了許多,再加上一股麥香環(huán)繞在鼻尖,一口一口將其吞下去的薩爾狄斯忽然覺得這東西味道似乎還不錯,沒有他印象中差到不是人吃的東西的地步。 彌亞在旁邊冷不丁問了一句:好吃嗎? 好吃。 光顧著興沖沖地啃面包的薩爾狄斯一個沒留神,兩個字脫口而出。 剛說完他就后悔了,畢竟他不久前說的話還應猶在耳,不到半天,他就打了自己的臉。 知道彌亞這是故意調(diào)侃他,他不高興地去瞪彌亞,坐在旁邊的彌亞歪頭看他,一手托著臉頰,看著他的眼亮亮的,彎彎的。 他對他笑,看起來似乎很開心,娃娃臉映著火光紅撲撲的,看起來很是可愛。 薩爾狄斯心里一動,不知為什么,他好像生不起氣來了。 他默默地轉(zhuǎn)回頭,繼續(xù)啃黑面包。 反正這個黑面包現(xiàn)在吃起來的確挺香的。 他只是不屑于說謊! 一邊啊嗚啊嗚地咬面包,薩爾狄斯一邊在心里給自己找了個借口。 夜已深,火堆還在燃燒,用以驅(qū)趕夜間捕食的野獸。 男盜賊靠著一顆大樹的樹干睡著了,負責守夜的女盜賊依然坐在火堆邊,時不時給火堆添上一把枯枝。 雖然夜已經(jīng)很深,但薩爾狄斯卻沒什么睡意,今天發(fā)生的一連串他從未經(jīng)歷過的事情讓他的腦子此刻還處于亢奮狀態(tài)。更重要的是,像這樣席天慕地地睡在露天草地上,讓自小習慣了柔軟羽絨綢緞被褥的他難以忍耐。 不舒服,很不舒服。 夜晚的草地不止?jié)駳庵兀€有吵鬧的蟲鳴聲,泥土和青草的氣味鉆入鼻中,薩爾狄斯總覺得那些不斷叫著的小蟲子會爬到自己身上來。越是這么想著,身上也逐漸隱隱作癢,像是真的有蟲子爬到皮膚上,麻麻癢癢的,難受得要命。 從小到大都是錦衣玉食的他何曾受過這種罪? 薩爾狄斯翻了個身,突然映入眼中離他極近的臉讓他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