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8)
車門外站著兩個士兵,他只好磨磨蹭蹭地下了車。 雙腳踩在實地上時,才發(fā)現已經不知道身在哪里了。 天蒙蒙亮,周圍環(huán)繞著一片茂密的林子。 不遠處有一片湖,湖旁邊是一棟別墅。 這里看起來已經離那個小鎮(zhèn)非常遠了。 在他下車之后,唐碩就轉身往湖邊別墅走去。 也是,他根本沒必要擔心師遠洋會逃跑,這兩個身強力壯的alpha士兵隨時可以按住他。 師遠洋不是個傻的,無奈地走在他們中間,跟著唐碩進了房子。 唐旭已經不知所蹤,敢情是怕他礙事,把他關起來了。 唐碩讓人把他帶到了二樓書房,然后隨手關上了門。 書房里只剩下他們兩個,看起來他也沒有要用強的意思,師遠洋稍稍放松了一點戒備,看著他道: 你總得告訴我,想從我身上得到什么吧,為什么要把我關在這里? 唐碩當著他的面坐下,十指交握,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在給我裝?小旭不是你帶出來的? 他的聲音很冷,仿佛壓抑著怒氣。 師遠洋的腦袋飛速運轉,瞬間弄懂了他意欲何為。 唐旭是他從奴隸營帶出來的,這么看來,唐碩這次來華納,不僅僅是奔著找自己這個失蹤的弟弟,更大可能是用這個當做借口,趁機想將主動權從顧梟手中奪回來。 明白這一點之后,他內心就開始盤算起來。 如果唐碩真的想救回奴隸營里的拜恩人,那不失是一個借刀殺.人的好機會。 可是 他看了看面前的唐碩,只帶了那么幾個隨從,怕不是去送人頭的。 如果你想問唐旭的事,那么很抱歉,我真的不清楚狀況。師遠洋一邊慢慢地說,一邊觀察著他的表情變化,我只是負責接應,救他出來的另有其人。 唐碩的眼神變得鋒利起來:不愿意說的話,那你就真的只能當人質了。 他忽然哂笑了一聲:或許,你男朋友會愿意告訴我呢。我還挺好奇的,如果顧重陽知道你現在在我手上,會是怎樣的表情。 師遠洋心里咯噔一下,這家伙果然不是沒有準備就來華納的。 他退讓了一步道:你都知道些什么?奴隸營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進的。 在他說到奴隸營這三個字的時候,明顯看見唐碩的臉色變了變。 他好像極其厭惡這樣的說法,皺著眉狠狠地瞪了師遠洋一眼。 正在師遠洋還想說點什么時,他伸手拿起桌上的通訊器,放在耳邊道:進來,把他帶走。 師遠洋見勢不妙,趕緊說道:我沒有騙你,那里是軍事基地,外人根本進不去。你想用我威脅顧重陽也沒用,他現在自身難保,顧梟早就不信任他了。 他一口氣說了不少話,唐碩的臉色卻越來越復雜。 直到一名士兵進來,把他架了出去。 師遠洋被拖到門口還在喊:你考慮清楚,不聽我的話,你會后悔的 書房門被士兵關上了,他無語地看了那人一眼。 士兵冷冷地看著他,眼中帶著不同種族的敵意和無法掩飾的恨意。 師遠洋被他帶到一個房間里,聽到了門上鎖的聲音。 他開始意識到,或許唐碩想的跟他一樣。 借刀殺.人,利用顧重陽和顧梟的矛盾,將拜恩的人從奴隸營救出來。 一想到這一點,另一個念頭劃過腦中。 到底為什么,顧重陽會被識破呢?這其中有沒有唐碩的一份功勞,是件很難說的事情。 師遠洋坐在床邊,憤怒地想道,這么恩將仇報,早知道就不該救你弟弟。 萬一顧重陽聽了他的,在這個時間段跟顧梟撕破臉,那豈不是很危險。 他坐立難安地站起來,走到窗前。 果不其然地發(fā)現,窗戶已經被纏上了一圈圈的鎖鏈。 這下好了,要逃出去更難了。 在離開那個小鎮(zhèn)之前,他有一筆醫(yī)院的消費記錄。 顧重陽肯定會根據記錄追尋他的行蹤,唐碩只要派人在那里守株待兔就行了。 師遠洋越想越坐不住。 不行,他一定得想辦法逃出去。 唐碩囚.禁他歸囚.禁他,并沒有虐.待他。 中午那個士兵來給他送飯,菜色看起來不錯。 師遠洋怕他們在飯菜里下安眠藥之類的,一口都沒敢動,直接悄悄沖了廁所。 那個士兵來收空碗的時候一臉鄙夷,似乎在詫異他還能吃得這么多。 在他開門時,師遠洋看見門外只有一個人守著。 或許唐碩這次帶的人真的不多,又或許他覺得師遠洋是個一拳就能放倒的弱雞omega,根本不需要太多人看著。 夜幕降臨后,師遠洋嘗試著撬了撬窗戶上的鎖鏈,但由于聲音太大,只能暫時放棄。 他又壯著膽子去轉動門鎖,心里預估著放倒那名看守的可能性,可完全沒用門被鎖上了。 就這樣被關了兩、三天,送飯士兵的神情開始越來越焦躁。 到了第四天,他不耐煩地對師遠洋道:出來一下。 師遠洋心中一喜,看來機會來了。 他跟著士兵出了房門,沿著過道往前走,好奇地問道:你要帶我去哪兒? 士兵似乎不大情愿跟他說話,言簡意賅地說:小少爺高燒不退,一直喊你的名字,統(tǒng)領讓我?guī)闳フ疹櫵?/br> 師遠洋聞言挑了挑眉,唐旭發(fā)燒,喊他的名字? 他不動聲色地問:你們統(tǒng)領去哪里了,他自己不會照顧嗎? 士兵看了看他:統(tǒng)領不在,他已經兩天沒回來了。 師遠洋有點想竊喜,看來談判的不是很順利啊。 不過在士兵殺.人的目光下,他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冷淡道:知道了,我會照顧他的。 士兵將他帶到一間臥室,然后帶上門出去了。 唐旭躺在床上,右手掛著吊水瓶,臉果然燒得一片通紅。 師遠洋上去摸了摸他的腦門,一手汗水。 不是吧,這小子真的燒糊涂了? 唐旭睜開眼睛,對上了他的視線。 師遠洋一愣,隨即道:你沒事吧? 唐旭仿佛沒想到他會這么心平氣和,愣神的時間比他還長。 他頓了一會兒,低低地說:沒事,我哥沒有為難你吧? 如果把我關起來不算為難的話。師遠洋沒什么表情地說。 唐旭尷尬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沒想到他會這么做。 師遠洋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說:沒什么,各位各的利益罷了,但我不能讓他傷害顧重陽。 師師,我不會讓他再做對不住你的事情。唐旭抬起眼眸,看向他道,這個房間里沒有監(jiān)控,西面的窗戶出去就是后院,那里只有一個看守。 師遠洋張了張嘴。 他從枕頭下面掏出一個東西,遞了過來,師遠洋怔住了。 唐旭將一把槍遞到他面前,嚅囁道:這是我從大哥身上偷的,你趕快走,我會幫你拖住他們的。 師遠洋看著他滿頭大汗的樣子,明白過來這場發(fā)燒就是他故意策劃的。 他的眼睛暗了暗,沒說什么道謝的話,接過槍道:注意你的傷。 唐旭的眼睛一下就被淚水充滿了,點了點頭:我會努力活著,活到下次再見你的時候希望、希望我們還能再見面吧。 師遠洋最后看了他一眼,握著槍走到了窗邊。 他看了眼后院,果然只有一個看站在那里。 他回頭對唐旭輕聲說了句謝了,然后手一撐,義無反顧地從樓上跳了下去。 第62章 千萬別做傻事啊,顧重陽 院子里的人聽見動靜,立馬在回頭的同時,拿起了對講機。 師遠洋早有防備,狠狠地將槍托砸在了他后腦上。 那人悶哼一聲,倒了下去。 師遠洋小心地將他拖到花壇后面藏好,抬頭掂量了一下圍墻的高度。 后撤一步,干凈利落地翻了出去。 好在唐碩這次帶來的人不多,圍墻外面并沒有人守著。 他逃出別墅后,便沿著小路往林子里走。 根據之前的觀察,應該需要穿過這片小樹林,才能上公路。 林子沒有他想象的大,不多時就看見了路。 此時距離他逃出來,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傍晚的余暉已然褪盡,天色逐漸暗了下來。 為了避免被發(fā)現后追上,師遠洋并沒有走大路,而是選擇在靠近大路幾米遠的地方走著。 果不其然,在夜色越來越深的時候,后面來了一輛開著大燈的車。 這荒郊野外的,除了唐碩的人,他想不出第二個。 等到那輛車完全過去之后,他才從草叢里爬出來。 借著月光,繼續(xù)摸黑往前走。 他左臂的石膏還沒拆,還要時刻注意收斂信息素,不留下氣味,因此體力流失得非???。 每次踩到小石子兒的時候,都會覺得自己要摔個跟頭。 但即使這樣,師遠洋也沒有停下來休息一次。 在從窗戶里跳下來的那一刻,他就覺得自己快要憋不住了。 他消失了這么多天,顧重陽會不會找他找得要發(fā)瘋了? 極力掩飾地冷靜了幾天,但他內心的焦慮和煎熬,在逃走的瞬間迸發(fā)出來。 千萬別做傻事啊,顧重陽。 他在心里一遍一遍念著這句話,即使累得汗如雨下,也沒有停下腳步。 直到凌晨時分,終于看見了遠處城鎮(zhèn)的影子。 幾經輾轉,好不容易問一個好心的路人借到錢,買了張回市區(qū)的列車票。 師遠洋買了頂鴨舌帽戴上,在過安檢的時候,隱約聽見旁白的大屏幕傳來女聲播報。 據了解,私設奴隸營區(qū)事件,嚴重違反了《星際法》第二十七條及第三十五條規(guī)定 他睜大了眼睛,轉頭看向大屏幕。 女主持人端坐在鏡頭前面道:國防部發(fā)表聲明,該事件還在調查中,在此期間不接受一切媒體采訪。經過有關人員透露,顧梟上將目前并未出現在國防部和帝國軍事大學,其行蹤有待進一步了解;但如果此類事件屬實,相信國防部不會不采取一定的措施 師遠洋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想過去看屏幕,卻被身后的人催促檢票。 周圍全是擁擠的人群,他只好先檢票上了車。 發(fā)生了什么事,難道唐碩成功了? 還是說,他到底把顧重陽拖下水,利用他揭發(fā)了奴隸營的事情。 如果是那樣的話,顧梟絕對不會放過顧重陽。 實在太cao了,按照顧梟的性格,他不可能坐以待斃。 當年國防部掌握了那么硬的證據,也愣是得找個別的由來將他革職查辦,現如今只憑借一個奴隸營,怎么可能扳得倒他! 前世師遠洋在國防部待了很長一段時間,非常清楚,一旦發(fā)生這種事,他們上位者必定會找替死鬼。 除非顧梟被實打實地看見出入奴隸營,并且所有資料都能在不被銷毀前遞交上去,否則上面根本動不了他。 師遠洋抓著扶手,眉頭緊皺。 他決定先去一趟顧重陽的公寓,要是他在那里的話就好了,如果不在,還可以用一下通訊器想辦法聯系他。 列車搖搖晃晃了幾個小時,臨近中午時分,師遠洋打開大門走進了公寓里。 他先前在外面仔仔細細地聽了好一會兒,確定沒有動靜才進來的。 結果一進門,就看見有個身影背對他坐在沙發(fā)上。 披散的卷發(fā),肩膀還一抽一抽的。 露西聽見聲音,馬上轉過頭,臉上掛著未干的淚痕看著他,驚訝道:師師?你、你回來了? 師遠洋也愣了一下,隨即快步走過去道:你怎么會在這里,他人呢? 第63章 顧重陽在哪里? 在這里看見露西,是師遠洋沒想到的。 他本來以為這兒要么沒人,要么會有顧重陽的人守著。 屋里的暖氣開得很足,露西像是來了有段時間了。 她看了眼師遠洋,隨即移開了視線。 顧少讓我在這里等你,你到底去哪兒了? 師遠洋仿佛察覺到哪里不對,但他迫切想見到顧重陽,于是道:一言難盡,他現在怎么樣了?有沒有危險? 露西搖了搖頭,你放心,他待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那你現在帶我過去吧。師遠洋想也沒想就說道。 他實在是太擔心了,只要沒有見到顧重陽,就不能放下心來。 不知道為什么,冥冥之中有種預感,顧梟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 露西動了動:現在嗎? 她的聲音有些不穩(wěn),師遠洋總算從緊張的情緒中抽.離出來一點,注意到了她的變化。 現在不行?他皺了皺眉。 露西咳了兩聲:也不是,那你稍等我一下,我去樓上拿個東西。 嗯。師遠洋其實有點等不及,但是并沒有太多表示。 他在樓下等了一會兒,用座機給陳眷打了過去。 萬幸的是,顧重陽沒有告訴陳眷他失蹤的事情,她以為是他跟著教授們出去玩了幾天。 安撫好陳眷之后,師遠洋又給吳明學打了個電話,然而那邊卻沒人接。 這時候露西下來了,他順口問道:能借一下你的通訊器嗎,一會兒在路上我想聯系個人。 啊,好啊。露西的神情有一絲慌亂,但很快點頭答應了。 兩人一起出門上車。 師遠洋拿了露西的通訊器給吳明學發(fā)消息,如果是在正常的情況下,他應該會疑惑為什么這輛車的車牌是軍.牌。 可他長途跋涉了幾天,加上擔心顧重陽,以至于精神狀態(tài)過于緊繃,沒有關注到這些細節(jié)。 露西一邊開車一邊從鏡子里看了看他:你是怎么回來的,怎么感覺憔悴了好多,還有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