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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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博士說你一直想逃離這里,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影山茂夫第三次試圖從研究所逃離,但是帶上抑制環(huán)后成為了普通人的他,每次都會被輕易抓住去。 第三次后,佐藤一刀來到了他的房間。 影山茂夫坐在床上抱著膝蓋,眼下有青黑之色。 他已經(jīng)有兩天沒有睡覺了,夜里隱隱傳來的慘叫,還有7號的言語屢屢在腦海中徘徊,甚至連這個純白的病房,在他眼中也變成了怪獸的胃袋,光是呆在這里就令人作嘔。 我想出去。他聲若蚊蟲,我不要待在這里了。 佐藤一刀深深地凝視他,嘆道:好吧。 欸,可以嗎。真的答應下來,影山茂夫反而充滿了不可思議。 當然了,我們這里可是正規(guī)機構,不可能做出囚/禁這種事的,不過呢佐藤一刀摸了摸小孩的頭,笑容溫和,可能需要影山君幫我做一點事情。 做事? 影山茂夫的眼神警惕起來:我不會用能力去傷害別人的。 哈哈,那當然,你把我們當成什么人了,怎么會做那么可怕的事呢!佐藤一刀故意搞怪般做著鬼臉,看上去真的像是喜歡小孩的好人,但是知道了這件研究所的真面目的影山已經(jīng)無法用最開始的目光看他了。 只是去除靈而已,這個你沒問題吧!是做好事噢! 只是除靈? 當然,用你的能力讓大家免去困擾,很不錯吧? 聽他這么保證,影山茂夫逐漸放松了下來,抿著唇點點頭。 佐藤一刀滿意的摸了摸影山的腦袋,語氣柔和:去到外面我會給你摘下抑制環(huán),影山君要乖乖聽話哦,還記得最開始你的父母對你說什么嗎,只要乖乖治療,總有一天他們會來接你回家的。 回家 影山茂夫一抖,眼眶霎時紅了: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向你保證。 再次得到了保證,影山心里那個可怕的想法逐漸沉底,至少現(xiàn)在,他自愿沉浸在這個美好的謊言之中。 從這時起,影山茂夫就經(jīng)常跟在佐藤一刀身邊外出。 他不想回到研究所,更加不愿見到7號,還有其他病人,于是無論被安排多少除靈工作都無所謂,只要能在外面,減少回到研究所的時間。 跟在佐藤一刀身邊的時間,一開始對方還有所掩飾,直到后來影山見到的越來越多,他已經(jīng)完全放棄遮掩自己的真面目,毫不掩飾那張和善面具下的狡詐和貪婪。 受賄、貪污、豆腐渣工程、強行驅趕村民、壓下丑聞、cao控輿論。 影山茂夫這段時間見到的政治的黑暗,比他一輩子聽到的都多,但是他只能聽和看,不能說出來,更加不能做什么。但他感受到的東西不會消失,這一切都化作負面情緒堆積在心間。 只有除靈的時候,他還可以安慰自己是在做好事,或者用惡靈發(fā)泄壓力。 回家他想回家。 不過兩個月,影山茂夫感覺像是渡過了兩年那么漫長,這兩個月他習慣了堵住耳朵,這樣就不會聽到讓人難受的事,閉上眼睛,這樣就看不到現(xiàn)實。 活得渾渾噩噩,宛如行尸走rou。 影山君,這次也拜托你了。佐藤一刀微笑著拍拍影山茂夫的肩膀。 這就是你身邊的那位超能力者,真是讓人羨慕。 哈哈,過獎了,只要項目成功,我們就可以批量生產(chǎn)超能力者,再也不用受那些咒術師的制約,那些惡心的惡靈也不會再威脅到我們了。 沒錯,我很看好你的項目。同樣在電視上看到過的大佬坐在辦公桌后,和佐藤一刀談笑風生。 丑惡。 在影山茂夫眼中,他們的臉和惡靈已經(jīng)沒有什么區(qū)別了。 快點除靈,離開這里吧。 他抬起手,手指對準了纏繞在大佬肩膀上那只全身流膿、無比丑陋的女性怨靈。 我好恨我好恨怨靈眼睛里留下血淚。 一發(fā)超能力沖擊過后,怨靈還在,尖銳的指甲深深地扣住大佬肩膀的衣料。影山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她,一般這種程度的怨靈挨了他一擊后理應魂飛魄散的。 再來一擊。 怨靈再次發(fā)出一聲尖叫,黑氣消散了不少,竟然露出了和生前沒有什么變化的臉。 那是一張女人的臉,依稀能看到秀麗的眉目,只不過大部分面部區(qū)域都遍布血淋淋的刀傷,七橫八縱,猙獰可怕。 我好恨為什么、要阻止我 你已經(jīng)死了,不要再停留在世間。影山茂夫突然覺得她好像有點眼熟,但又說不上在哪里眼熟。 他這種惡人都可以留在人間,我就算拼上這條命,也要拖他下地獄!怨靈的像回光返照,指甲更加尖銳,眼看就要狠狠刺向大佬的脖子,還有你們這些為虎作倀的靈能力者,你怎么還不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影山茂夫沒有再補上一擊,因為這個怨靈已經(jīng)沒有辦法再碰到活人了。 在第二擊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開始魂飛魄散,所以最后恢復了理智,但也 影山茂夫的指尖無比冰冷,他在這個瞬間突然想起來了為什么覺得這個女人很眼熟。 因為大佬的辦公桌上就擺著這份報紙,上面的女孩笑顏美好,上面黑色大字的標題無比醒目。 【女孩生前被虐殺,兇手疑似xx政治家?!】 大佬笑著彈了彈報紙,吩咐下屬:去給這個報社的負責人打電話,不要亂拍這種引人誤會的照片,她可和我沒有什么關系。 是。 影山茂夫像是大夏天突然被丟進了冰窖,渾身發(fā)抖,從心底里泛起深深的寒意。 女孩復仇殺手兇手! 惡靈真的都應該消滅嗎? 他迄今為止的除靈,真的都是正確的嗎? 影山茂夫的腦中回蕩著女孩充滿怨恨的雙眼,和她吐露的詛咒,某種一直堅持的東西,突然間崩潰了。 辦公室里,魚缸里混蹦亂跳的熱帶魚吐出一串泡泡。 一直對除靈這個行為沒有抱有任何疑問的你,遠遠高估了人性的底線。 除靈原本是好意,但這份好意被人性的惡踐踏的結果就是這樣。迄今為止你好像一直在被誰推動著,總是為他人使用力量吧,所以,沒有任何思考就選擇了被利用的你,同樣是造成了這個局面的兇手。 呵呵呵,已經(jīng)快要完成了,影山茂夫心里積累的壓力已經(jīng)到了極限,只要輕輕一推 他就會從懸崖,摔向深淵。 他逃走了。 丟臉的、沒有敢做任何事,甚至不敢細看報紙上女孩的臉,一頭腦破開了建筑的玻璃,就這樣逃走了。 一種隱隱的感覺在腦海中叫囂,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深思下去,否則 他就再也無法回到那個,有著溫暖氣息的家了。 影山茂夫從空中降落在地面上,無視了周圍人驚疑不定的眼神,執(zhí)著地認準了一個方向,跌跌撞撞的走去。 回家吧,要向律道歉才行。 還有爸爸mama,擅自從那里跑出來了,但是他真的不想再回去了。 無論做什么都可以,他只想回家。 影山茂夫呆呆地看著眼前熟悉的房子,陌生的門牌。 日向宅。 欸,為什么,不是影山嗎? 屋子里有人開門走出來,注意到他,影山茂夫主動問道:不好意思,這里不是影山宅嗎? 啊,你說那家人,早就搬走了。 搬走? 大概有半年了吧,搬家得很匆忙。 【99%】 已經(jīng)夠了。 耳邊的聲音逐漸遠去,視野模糊成方塊狀,周圍的一切好像都消失了。 影山茂夫的心,逐漸從懸崖滑落,一點一點,滑入深不見底的黑暗。 走吧,走吧。 這里,已經(jīng)不是他的家了。 影山茂夫邁開僵硬的步伐,毫無目的,機械地在街道上走動,神色麻木絕望,宛如行尸走rou。 天空上,一只蜻蜓飛來,悠閑地停留在電線桿上。 已經(jīng)相當接近完成了,只差一個引爆點,就這么結束未免可惜,安排他回去見見那個7號的尸體吧。 快來吧,我等不及你成為我的理解者了。 最上啟示從未有這一刻這樣渴望影山茂夫能夠站在自己身邊。 小孩和他太像了,一樣深不可測的潛力,一樣迷茫的少年期,一樣被人利用的現(xiàn)狀。 他從前也是這樣,甚至更糟,被電視的追捧迷昏頭,像個小丑,或者觀眾的傀儡,因為被追捧而自得,因為被詆毀而暴怒。他傾聽人們的煩惱,見識過了一邊又一邊人性的黑暗面,卻沒有人回來聽自己的煩惱。 到了后來,母親生了怪病,治療費要花一大筆錢,不得已他接了黑活,但是母親的病情沒有任何好轉。 直到母親死了,他才知道,自己的行為引來了【魔】,那些詛咒無法附身在他身上,卻隱藏在了母親的身體里,一日一日將她折磨致死。 已經(jīng)夠了,他甚至已經(jīng)懶得追究有多少人下了詛咒,他囂張的那些年得罪了太多人,知道了太多秘密,阻礙了很多人的路。 無所謂了,只要將他們全都殺掉就完了。那些骯臟的政治家,那些腐朽的咒術師,那些社會的癌 他會一點一點,成為他們無法忘卻的噩夢。 最上啟示附身在蜻蜓身上,俯視著下方。 影山茂夫前往的方向,在他的cao控下已經(jīng)指向那間研究所,差不多該收尾了。 嗯?等等那家伙是怎么回事? 紅綠燈一閃而過,人群擁擠地過馬路,影山茂夫機械地邁開步伐,根本不在乎自己正在去往何方,也不在乎周圍的事務。 突然,他和一個路過的行人撞了一下。 嘖靈幻新隆手中的咖啡撒了一身,這可是今天剛燙好的西裝,等會他還要準備一個面試,當下不爽的伸手抓住那個停都沒有停下的小孩,喂,你mama沒有教過你撞到別人要道歉嗎? 影山茂夫被迫停下腳步,壓抑麻木地抬起頭,這一眼,卻愣住了。 陽光穿過層層烏云,來到人間。 這一抹陽光眷顧地灑在這個男人金色的發(fā)絲上,充滿男子氣概的立體輪廓都染上一層金邊。 影山茂夫在這一刻,已經(jīng)沉入谷底的心突然閃過一絲悸動。 已經(jīng)枯萎的心臟頑強地跳動,拼命擠出最后一點血液。 不知何時起,他已經(jīng)淚流滿面。 救救我,師匠。 真是瘋了。 靈幻新隆在自家沙發(fā)上坐立不安,浴室里水聲不斷,因為咖啡同樣灑到了少年的肩膀,所以就帶回來,然后讓他先去洗了。 靈幻自己只是換了身衣服,然后打電話給面試方道歉,對方罵罵咧咧的掛斷后,久違地點燃一根煙吞云吐霧。 為什么會突然帶一個陌生的小鬼回來? 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當時被這小鬼突然哭出來的樣子嚇了一跳,放著不管嘛,又有微妙的不忍心。 撿了個麻煩回來啊。 靈幻新隆看著打開的浴室門,小孩穿著他以前的T恤和他自己的褲子就出來了,T恤長到了膝蓋,剛洗完澡出來整個人紅彤彤的,終于沖淡了那股死氣沉沉的味道。 這才像話嘛,一個不過小學的小鬼哪來的那種表情,那種仿佛失去靈魂的表情。 喂,小鬼,為什么叫我?guī)熃常?/br> 我不知道,突然脫口而出的,影山茂夫猶豫一會,低下頭,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是啊,好大的麻煩。靈幻新隆感到一陣牙疼,扶著額頭,點了點沙發(fā)對面:總之你先坐下。 影山茂夫乖巧坐下。 你家在哪里,有家里人的電話嗎,我叫人來接你。 影山茂夫沉默了很久,搖了搖頭:我沒有家了。 啊那監(jiān)護人呢? 不想回去。 頭又開始疼了。 靈幻新隆按著額頭:啊啊,我這里可不是托管所 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影山茂夫露出的皮膚,視線在他布滿針孔的手臂上停頓片刻。 對了,還沒有自我介紹過,我叫做靈幻新隆,你呢。 影山茂夫。 影山茂夫么算了,我叫你mob吧。靈幻新隆腦中突然多出一個稱呼,他下意識就這么叫了,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 小孩還是乖巧點頭。 好了mob你不愿意回去,是因為生病了嗎? 搖頭。 靈幻有種不好的預感,聯(lián)想到不正常的針孔和小孩聲稱沒有家人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是最糟糕的那個可能吧。 唔嗯,你周圍有沒有那種穿著白大褂,會讓你吃奇怪的藥的人?靈幻新隆在心里默默祈禱小孩依舊搖頭,證明他猜錯了。 然而,影山茂夫這次點了點頭。 哈、哈哈,你不會是從研究所逃出來的吧? 點頭。 好吧,真的是把天大的麻煩撿回來了! 靈幻新隆簡直頭皮發(fā)麻,不死心地追問:他們?yōu)槭裁匆媚阕鰧嶒灒?/br> 因為我是超能力者。影山茂夫淡定地開口,為了避免他不相信,還伸出手讓毛巾憑空懸浮了兩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