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敵她軟玉溫香 第1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棄婿如龍、午夜末班車、我演不下去了(穿越)、就那么喜歡你、末世之我的世界、知我意(骨科)、劍仙人設(shè)崩壞實(shí)錄(穿越)、[綜漫同人]咒靈總想推我上王座、柔弱貴妃[清穿+紅樓]、重回九零后我家成了豪門
煙兒驚了一跳,慶幸自己沒開罵,心中暗道一句晦氣,話說誰人不知曉這位吳尚書,之前九娘還是紅袖坊的坊主,便常常接待這位吳尚書,這位尚書表面道貌岸然,私底下行止十分放蕩,而且有虐待女人的癖好,紅袖坊的好多姑娘都被他禍害過。 民不與官斗,她們再有理也只能裝孫子。 對方的轎簾掛起,一男子坐在轎中,年紀(jì)約四十歲左右,衣服華貴,臉如滿月,端得十分富態(tài)。 清音聽聞外頭是吳尚書,心里隱約感覺不安,卻只能從轎中緩緩走出,走上前,給仍坐在轎中的吳尚書行了一禮: “奴家是紅袖坊的清音,不小心沖撞了大人,還請大人恕罪。” 一陣泠泠清泉般的聲音傳入?yún)巧袝亩?,讓人心神不由一陣蕩漾,他一雙邪目緊盯著面前的女子,見她著一襲素衣,髻挽巫云,薄施粉黛,迎著那撩人月色,柔嫩粉白的臉頰分外的嬌艷動人,她態(tài)度雖恭敬,神色卻冰冷,仿佛皚皚白雪,渾身透著一股任是無情也動人的風(fēng)韻。 “原來是清音姑娘,本官與你們的坊主白玉是舊認(rèn)識。今夜這一撞也是你我的緣分,本官不怪你了。”他臉上掛著和氣的笑容,眼神卻放肆地留連在清音的身上,仿佛盯著獵物的餓狼。 清音聽聞緣分二字,心不禁猛地一跳,卻垂目道:“多謝大人寬和大度。” 吳尚書端著官員的架子,笑道:“他日本官若有宴會,清音可要賞臉帶你們坊里的姑娘一起過來。” 清音作誠惶誠恐狀,“大人莫要說賞臉二字,折煞奴家,奴家與紅袖坊的姑娘們?nèi)螒{大人傳召?!?/br> 吳尚書高興的點(diǎn)頭,“好?!毖粤T卻叫人放下轎簾,徑自先去了。 眼看吳尚書的轎子走遠(yuǎn)后,煙兒終于忍不住低低罵了句,晦氣。 清音盯著消失在路盡頭的轎子,清冷的眉目多了一絲不安。 第20章 蕭成明日不必坐早衙,這一夜,他便宿在了慶園清荷居。 清荷居環(huán)境幽靜,入夜之后,萬籟俱寂,清輝灑下,不聞一絲人聲,屋內(nèi)更是靜悄悄的,只有四壁蟲吟作伴。 以往他獨(dú)自一人待在此處,只覺得寧靜愜意,可今夜卻莫名感到有些寂寞。 房間響起細(xì)微的翻書聲,蕭成靠在榻上,翻看 京中一位名流新著的詩集,這詩里寫的大多是風(fēng)花雪月,詩酒人生。 蕭成在未踏入仕途之前,也時(shí)常與好友舉杯邀月,騎馬踏花,做盡風(fēng)流之事,那時(shí)他的妻子仍在。 妻子離開他已九年,她的音容笑貌依舊深刻在他腦海中心中,無比的清晰,清晰到仿佛她還活著,而與她在一起的時(shí)光仿佛就在昨日。 可是近來,他再想起過去的事,突然覺得那些人和事變得很遙遠(yuǎn),很模糊,甚至他妻子的面容也漸漸模糊了。 蕭成深邃憂郁的目光落在書面上,久久的,手上一個(gè)動作也沒有,他什么都沒看進(jìn)去,如今他大多數(shù)時(shí)刻都忙于公務(wù),整日面對一堆又一堆的案牘,已經(jīng)沒有那閑情逸致去做這些風(fēng)流之事。 蕭成心里始終有些煩躁,可是又說不出來哪里煩躁。 該說這幾日皆是如此。 許是這幾日他睡眠不是很好的緣故,體內(nèi)有燥火,他昨夜亦睡不著,夜里處理了些公務(wù),直至四更天,才睡了片刻。本以為今夜會得一好眠,可是到了現(xiàn)在他依舊無法入眠,有些事突然浮現(xiàn)在心頭,又被他壓下,不愿去想。 將詩集合上放到榻上的小幾上,蕭成往身后一靠,伸出手揉了揉有些疲倦的眉眼。 片刻之后,他睜開眼眸,心底的煩躁未曾消去,他起身推門而出,屋外月色如水,碧空如洗,風(fēng)有些寒冷,迎面吹來,令人躁動的心稍稍平靜。 “大人也睡不著?” 前面?zhèn)鱽硪坏篮Φ穆曇?,蕭成看過去,見陳左生自遠(yuǎn)處悠然醒來,身上披著一件玄色大氅,衣服松松垮垮,渾身透著風(fēng)流懶散之態(tài)。 蕭成視線往他手上淡淡一瞥,手上兩壺酒,另一手拿著油紙包,不知包的什么。 “嗯。”蕭成道,利劍般的眉微挑,待他走近,問:“難道你也是?” “飄飄的母親生病,今夜她回去照顧她母親了。”陳左生嘆一聲,一副怨夫臉,“長夜漫漫,寂寞難以排遣,想你定然與我一樣,便來找你小酌幾杯?!?/br> 陳左生向來耐不住寂寞,蕭成卻忍得住寂寞,但此刻他沒有反駁陳左生的話,沉默地返回屋中,拿了兩個(gè)酒杯,兩人便坐在榻上對飲起來,下酒菜是陳左生帶來的一包牛rou脯。 酒是烈酒,五六杯酒下腹,陳左生便有些醺然了,蕭成卻越喝越清醒,許是晚宴時(shí)喝得少,因此醉不了。 “有件事忘了和你說,前天我見到王侍郎,與他喝了兩杯,他知我與你關(guān)系好,托我問你一句有沒有續(xù)弦的想法?他有意把他的女兒許配給你?!?/br> 陳左生撇了酒杯,拿起酒壺,懶洋洋地靠著引枕上,目光落在蕭成的方向,蕭成仍舊板直地坐著,如同坐在公堂之上般冷肅威嚴(yán)。 陳左生觀察著蕭成的臉色,見蕭成深眸微凝,似有不悅,便又補(bǔ)充了句:“那王侍郎的女兒我見過一面,是個(gè)絕色美人,據(jù)說很有才情,與你剛好相配?!?/br> 蕭成砰的放下酒杯,面凝肅色,“你這做月老的毛病何時(shí)能改?” 陳左生見他生氣只是挑眉一笑,而后又沒好氣道:“你什么時(shí)候找個(gè)女人,我便什么時(shí)候改,這毛病可都是被你被逼的,你以為我愛當(dāng)月老?你要是真的無情無愛就算了,可偏偏非要守這一段往事過活,人生在世,不過及時(shí)行樂啊……” 他拿起酒壺仰頭豪飲了一口,眼眸懶懶地瞇了下,顯出幾分愜意來。 蕭成凌厲的眉壓得很低,似凝了冰霜,他默默倒了杯酒,又默默喝下。 “你就沒真沒有遇見過一個(gè)動心的女人?”陳左生窮追不舍道。 蕭成知陳左生醉了,才毫無顧忌的將內(nèi)心全部的想法吐露出來。但蕭成沒醉,他很清醒,他毫無一絲猶豫地冷聲道:“無?!?/br> 語氣堅(jiān)定得讓人無法懷疑。陳左生深深看了他一眼,“近來我見你與那清音姑娘走得頗近,還以為你們好上了。” 蕭成想也沒想,便淡淡道:“我與她并無什么。” 陳左生收回了視線不再看他,又自顧自喝起酒,“清音姑娘非凡艷,她這般容貌遲早有一日會被人惦記上,將來也不知會花落誰家?希望她能遇到一個(gè)知情識趣的情郎,別是那冷冰冰的木頭才好。”說著笑著瞥了他一眼。 對上陳左生隱含深意的眼神,蕭成臉一沉,“你與我說這個(gè)做什么,她愛找誰便去找誰,與我何干?”言罷臉上似有不耐煩之色。 “我又沒說與你有關(guān)……”陳左生笑道。 蕭成語滯,不滿地看了他一眼,卻無言以對,索性端起酒杯喝起酒來。 陳左生看著他,忽又笑笑,“不過,我聽說人家與季子昂可是舊情人……” 蕭成拿著酒杯的手微頓,隨后若無其事地將酒一飲而盡,他眼睫垂下,掩住了眸中情緒,他一邊倒酒,一邊似隨口一問:“你聽誰說的?” 陳左生為自己調(diào)了個(gè)舒服的姿勢,臉上露出愜意的神色,才緩緩地說道:“當(dāng)然是季子昂說的,那是他醉酒時(shí)說過的話,道是他與清音姑娘年少便相識,大概算得上是青梅竹馬……” 酒滿溢出,蕭成眉微皺,放下酒壺,回想起他之前見過季子昂去紅袖坊,所以那女人一邊和舊情人藕斷絲連,一邊又來勾他?此念一起,蕭成胸口莫名地有些憋悶起來。 “此事與我無關(guān),不必再提起那個(gè)女人。”蕭成臉色愈發(fā)的陰沉。 陳左生笑了笑,識相地住嘴。 蕭成酒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心頭的煩悶卻越來越散不去。 第21章 次日,蕭成陪著陳左生去了城郊的縹緲亭登高望遠(yuǎn),那里地高境曠,數(shù)十里的城池村郭盡收眼底,風(fēng)景美不勝收,附近還有寺廟,那里有著名的詩僧,可惜蕭成晚衙要坐堂,否則陳左生定要拉著他一起去廟里與僧人煮茗清談。 兩人進(jìn)城時(shí),太陽還未偏西,經(jīng)過貴人街時(shí),蕭成覺得有些悶,便打開馬車車窗透透氣,外頭店肆林立,酒樓茶館,玉器古董店,胭脂鋪綢緞莊,滿目琳瑯,令人眼花繚亂。 蕭成眉微皺,正要關(guān)上窗子,見前方一座富麗堂皇的高樓之下停著一頂轎子,季子昂站在轎子前方,正殷勤地掀開轎簾。 蕭成目光微凝之際,一衣著淡雅的女子裊裊娜娜地從轎子里走出,卻是清音,自蕭成這角度恰能將清音的神情盡收眼底,只見她微微抬眸,朝季子昂微微一笑,那笑容很淺,轉(zhuǎn)瞬即逝,卻無比的刺眼。 蕭成鮮少見到清音笑,哪怕只是淺然一笑,在他的印象之中,她給人更多的清冷感覺,蕭成神色有一瞬間似被凍住,面無表情地抬頭看一眼,只見前方大門正上方掛著紅木牌匾,上面端端正正寫著:美人閣。 坐在蕭成對面的陳左生見他神色有些許異常,不由好奇地湊過去,探頭出窗外,看到美人閣下的那對男女,不由笑著道了句:“那不是季大人和清音姑娘?”言罷看了蕭成一眼。 蕭成似沒有聽到陳左生的話似的,神色冷肅地關(guān)上了窗子,一語不發(fā)。 陳左生輕笑了一下,坐回原位,視線落在蕭成身上,他的手搭在一旁案幾上,指尖無意識地輕敲起來。 陳左生斜長風(fēng)流的眉一挑,直接笑著站起來,掀開車簾,叫停了馬車。 蕭成目光淡淡掃向他,沉聲道:“你這是作甚?” 陳左生微笑解釋:“我突然想起來我答應(yīng)過飄飄,要給她帶幾盒美人閣的胭脂,既然經(jīng)過了,便順道去買了,大人你若是等不及就先回去吧?!?/br> 蕭成打量他片刻,面色如常道:“既然一起來的,自然要一起回去。” 陳左生看著他,笑意加深,“那就耽誤大人些許時(shí)間了?!?/br> 蕭成英俊的面容露出微妙神情,他轉(zhuǎn)開目光,淡淡道:“走吧。” 馬車折返,在美人閣的綠柳蔭下停住。 蕭成和陳左生等人剛進(jìn)美人閣,便有一名身眉清目秀的少年笑容滿面地迎接了上來,打量兩人一眼,熱情的邀請道:“兩位公子,里面請。” 蕭成淡漠的深眸似隨意地往里面一掃,便看到了里面那對正在挑選胭脂的男女,恰清音聽聞動靜,不經(jīng)意地也往門外看了眼,便與蕭成那雙深邃的眼眸對視上,不覺浮起一絲驚訝。 他怎么會來? 清音今日原本不想和季子昂出來的,但自從上一次兩人在美人閣碰見后,季子昂便下帖邀了她好幾次,都被她以各種理由拒絕,今日他更是殷勤,直接來了紅袖坊,人家畢竟是朝中四品官員,來此也算是屈尊降貴了,清音若仍是拒而不見,他怕是要惱的。 雖然清音和煙兒不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擔(dān)心他會惱羞成怒,他日找紅袖坊的麻煩。 于是清音便去見了他,與他喝了盞茶吃了些點(diǎn)心,季子昂又殷勤地邀她出去,清音推辭不得,只能答應(yīng)。兩人畢竟是舊相識,清音想季子昂應(yīng)該有分寸,不會做出一些強(qiáng)人所難的事來。 出來之前季子昂沒告訴她要去哪里,只說要帶她去一個(gè)好地方,沒想到這個(gè)好地方卻是美人閣,上次他才帶別的女人過來,現(xiàn)在又帶她來,清音簡直懷疑他故意在膈應(yīng)她。 清音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蕭成,她第一想法便是蕭成要買胭脂送給某個(gè)姑娘,可一想到蕭成這大冰塊不可能有這閑情逸致專程來給姑娘買胭脂,大概是恰好途徑此地,陪陳左生來的。 陳左生像是突然看到清音季子昂兩人似的,語氣有些驚訝伴著激動之色:“季大人,清音姑娘你們也在啊?!?/br> 蕭成掃了眼陳左生做作的姿態(tài),神色古井無波,緩步跟進(jìn)。 季子昂轉(zhuǎn)身看到蕭成和陳左生,臉上也有些吃驚之色,想到之前醉酒時(shí)和陳左生說的話,他臉上閃過一絲尷尬,而后客氣的打招呼:“蕭大人,陳先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你們,真是巧?!?/br> 清音微曲膝,垂眸給他請安:“大人……” “無需多禮?!笔挸沙谅暣驍嗨?,卻沒有伸手扶她,只是俯視她一眼,態(tài)度如初見般冷淡疏離。 清音只覺得一日未見,他變得更加冷了,若說這男人昨日還是冰塊,如今便是一座雪山,他腰背挺直,偉岸的身姿讓他透著睥睨萬物的氣度,讓人不由自主地便要在他面前彎下腰肢。 她與他的事昨天就已經(jīng)結(jié)束,清音自認(rèn)為自己此刻并沒惹到他,他冷漠的態(tài)度與她無關(guān),這般想著心里坦然了,管他態(tài)度如何。 “剛好途徑美人閣,蕭大人陪我來買胭脂?!标愖笊蝗怀逡粽A讼卵郏[有深意的笑道。 清音微愣,不得不說,清音對蕭成是了解的,這男人就不會做討好女人的事,只有女人討好他的份。 對于陳左生似解釋的話語,蕭成有些不滿,凝眸瞥了他一眼,暗含警告之色。 陳左生恍若未聞,仍與清音和季子昂熱情的攀談,說了片刻閑話之后,才分開各自去挑選胭脂了。 蕭成跟著陳左生挑選胭脂,他對這些女人抹在臉上紅彤彤的東西不感興趣,深沉幽邃的眼眸若有似無地掃過他們左側(cè)的那對男女,見兩人有說有笑,臉上閃過一抹幾不可察的冷峻之色。 清音心思細(xì)膩,察覺蕭成總有意無意地朝她們這邊看來,待他回眸看來,她刻意往季子昂那邊靠近些許。 清音擔(dān)心蕭成會以為她對他念念不忘,便故意表現(xiàn)出和季子昂很親近的樣子,好讓他徹底放下心,表示她真沒有要糾纏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