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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分依賴 第37節(jié)

    “你要租房子嗎?”蔣易詫異,“和你mama還在吵架?吵到要分家住啦?”

    靳融把租房的電話號碼記下來,他最近可能還得從他的小金庫里取點錢出來,畢竟他是真的想脫離方意轍,不愿意用他的錢。也不想再跟靳時苑住了,不然他們都會變成瘋子。

    “我先看著,將來要是不能和好,我就在外面住了?!苯隍_他說。

    蔣易尊重他的想法,千叮萬囑道:“你要是出去租房子,得喊我去把把關,不要到時候房間里有攝像頭,偷拍你睡覺和洗澡!”

    “什么跟什么啊!誰會偷拍男的睡覺和洗澡?”

    蔣易嘟囔:“你這么好看,我很不放心!”

    作者有話說:

    這一章有點短(《月光》的分析有參考百度和教材( ?? ?)

    第37章 輾轉

    靳融和蔣易在散步時碰見了宋念遠。

    現在還是國慶假,宋念遠得空,也一直沒有回去,就在這里徘徊。遇見靳融時,他還有些納悶。

    “宋老師好?!苯谙群退蛘泻?。

    宋念遠滿意地看著他,又望望旁邊的蔣易,問道:“這位是……”

    “宋老師好,我是靳融的同學?!睕]等靳融回答,蔣易倒主動介紹自己了。

    這樣也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問題,例如靳融其實不知道該怎么介紹他,說“朋友”是委屈了蔣易,說是“男朋友”也不太能說得出口。畢竟他還沒有出柜。

    “朋友啊,”宋念遠笑起來,“多交朋友也不錯?!?/br>
    宋念遠似乎很喜歡靳融,從這條路一直聊到另一條路,不完全是在聊鋼琴,也有一些私事。他會問靳融有沒有什么喜歡吃的東西,又會問靳融家里如何,連蔣易聽了都覺得奇怪。

    和宋念遠分別在路口,蔣易總算是按耐不住,總結道:“看來宋老師很喜歡你?!?/br>
    “怎么?”

    蔣易認真地說:“我媽從不會問她的學生‘愛吃什么’、‘家里怎么樣’,但宋老師問了。他好像很想親近你?!?/br>
    靳融不知道該如何表示,他想著,也許宋念遠只是單純的“愛才”而已,恰好就挑中了他。宋念遠還希望靳融考完小高考之后跟著他去外地學琴,甚至可以不收取任何費用,一直到藝考結束。

    “挺奇怪的?!苯谡f起來的時候,蔣易直搖頭,“他不會是你什么遠房親戚,但你不知道吧?”

    “遠房親戚?”靳融一怔,他忽然想起來昨天夜里靳時苑隨口而出的那句話:靳融,你跟姓宋的一樣,都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宋?”靳融有些懷疑,宋念遠也姓宋,他該不會?

    可怎么會呢,天下怎么就有這么巧的事情。

    蔣易領著他又去小公園轉了一圈,這兒有許多中老年人散步,唱著、舞者,很是熱鬧。

    人多了,靳融就不愛說話,有些冷冷地跟在蔣易后面走。蔣易把手背在后面,邊走邊晃,倒像是領導班子過來查崗,左手抓著右手的手腕,右手不停抓取著空氣,好像求個什么東西。

    靳融望著,伸一只手指頭夠上去,被蔣易抓住,牢牢攥緊手里。

    蔣易是求牽手,抓緊手后就慢步下來,與靳融并齊。他望著靳融的側臉,慢慢握全了他的手掌心,十指相扣。

    蔣易有點臉紅不敢看他,瞄著旁邊的小樹問:“能牽嗎?不能牽的話我就……”

    靳融握緊了他的手:“能牽?!?/br>
    “這兒人多呢,怕你不好意思?!笔Y易把他們握著的手藏在衣服口袋里,一團鼓著,不讓別人看出來。在口袋之下,他們的手難舍難分,靳融有意用拇指摩擦著蔣易的虎口,越蹭就越癢。

    蔣易怕癢極了,可是比起癢,他更舍不得松開這根撓癢的羽毛。

    靳融在蔣易家住了最后一晚,因假期快要結束,他不敢碰見蔣誠添與陳淮,故而假期的最后一天找好了住所,就在蔣易的小區(qū)。

    房子很小,蔣易陪著他看過了,一室一廳,廁所也狹窄,一個馬桶,一個熱水器,再放不下別的東西。不過好歹有個比較寬敞的陽臺,陽光不錯,白天的時候可以躺在椅子上曬太陽。

    “你就要租這一套了?”蔣易比較會打算,“住學校邊上也挺好的呀,還比這兒劃算?!?/br>
    靳融是確定好了,他跟房東簽好合同,交了押金——押金是他以前參加鋼琴比賽的獎金,存了不少。萬事妥當,又買了點生活用品,就可以拎包入住了。

    蔣易跟他一起去超市買東西,邊逛還邊說:“你那兒沒有琴,以后只能去學校練啦?”

    “嗯?!苯谔袅搜栏?、牙刷丟在購物車里,他無意撫過蔣易推著購物車的指背,“其實我回家也不稀罕練琴的?!?/br>
    “你來我家練?!笔Y易一本正經地說。

    他們互相笑過,靳融勾著蔣易的領子拽過來,在他耳邊吹氣:“那你想好怎么跟你媽介紹我,是同學,還是男朋友?!?/br>
    蔣易臉一紅,把靳融的脖頸摟過來,假裝是好兄弟之間的勾勾搭搭,實則內心融化成一灘水了。

    超市生活用品區(qū)人倒不多,往別處就人多起來。蔣易往那兒一瞧,原來是打折,不少人圍在那兒選購,嘰嘰喳喳的吵個不停。

    “要去看看嗎?”蔣易問。

    靳融不喜歡往人堆里鉆,他恐懼這么多的人臉,正要轉身逃離,卻于人堆里發(fā)現熟悉的身影。

    那是方意轍。他穿了一身不菲的西裝,在人群中還確實是有些突兀。

    蔣易摸著自己快要長出來小胡渣的下巴,揶揄道:“這西裝挺顯眼?!?/br>
    靳融覺得他和蔣易還挺有默契,這么多人圍在這里,他倆偏偏就注意到同一個人了。

    “衣冠,”靳融輕蔑地瞥了方意轍一眼,很輕地咬著說,“禽獸?!?/br>
    “什么?”蔣易沒有聽清楚。但靳融不愿意再說了,他低下頭來,把目光放到最低,躲在蔣易身邊,掩著身經過那片打折區(qū)。

    很吵,但是靳融的耳朵很好,他聽見方意轍不耐煩地抱怨:“你為什么非要來這兒買東西?!”

    旁邊一個穿著風衣的女人瞧起來略有些滄桑,棕色的頭發(fā)隨意扎成一個馬尾,靳融沒太看清她的臉,只聽見她說:“你以為錢這么好賺!”

    “我沒有給你錢嗎?!”

    靳融心中有些猜測,他又抬頭去注意快要吵起來的兩個人,不經意對上方意轍亂看的眼神。

    方意轍怔了一下,他嘴里還是在和面前的女人爭辯,心思卻完全放在靳融身上了。

    靳融惡心他的目光,很冷地翻了他一眼,與蔣易匆匆從那兒走過。

    蔣易完全不知道靳融的心思,他看見前面有巧克力專區(qū),很自然地摸了一下靳融的耳垂,問道:“吃巧克力嗎?”

    靳融不理他。

    蔣易勾著他的肩膀又問:“吃不吃巧克力?我想給你買?!?/br>
    這下靳融才緩過神來,他露了點笑容,望見金燦燦包裝的巧克力,搖頭說:“吃巧克力會胖呀,蔣老師?!?/br>
    “胖就胖吧?!笔Y易喜歡吃甜的,他覺得吃甜的會變開心,所以也想靳融吃甜的。

    他給靳融挑選了一盒酒心巧克力,放在購物車里,又問他要不要吃別的糖果。

    “我想回家了,蔣老師?!苯谛⌒牡負钢Y易的手心,“不想吃糖了,改天再來吧?!?/br>
    他很擔心再和方意轍碰見。

    “好吧?!笔Y易如是說。他付了賬,提了半袋子的東西,當作是散步送靳融回家。靳融一個人住,蔣易還有些不放心,鋪了床、拖了地,還覺得不夠,又囑咐靳融睡前要檢查好門窗,不要粗心大意。

    靳融坐在床上點頭回答,聽完囑咐,空氣中靜默了幾秒,他張開雙臂求蔣易抱他。

    “蔣老師啊?!苯诰o緊地圈著蔣易,好像要把他揉到自己身體里了,“謝謝你?!?/br>
    “不要謝我?!笔Y易也回抱他,“晚上要是害怕就打電話給我,我偷偷摸摸出來陪你睡?!?/br>
    靳融搖頭:“那你干脆不該走了,我一定會害怕的,蔣老師?!?/br>
    蔣易無奈地親一下他的嘴唇:“乖乖聽話,我離你很近?!?/br>
    “那我要是害怕,就給你打電話吧?!苯谡f。

    “好?!?/br>
    “那我要是睡不著,也給你打電話吧?!?/br>
    蔣易又說“好”。

    過了一會兒,靳融問:“你愛我嗎?蔣老師?!?/br>
    蔣易耐心地告訴他:“愛,我愛你。”

    那就好了,只要有這句話,靳融就可以睡一個很安穩(wěn)的覺。

    他無限依賴著蔣易,好像有蔣易在身邊,他就可以無所不能。

    夜里起風,靳融與蔣易同床共枕了幾天,都習慣旁邊有個小火爐子了,今天忽然缺了,很睡不慣。

    靳融翻來覆去難以入睡,想給蔣易打電話,打開手機就看見靳時苑發(fā)的微信。

    她還是在質問:你真的不回家嗎?靳融,你要是今天晚上不回家,我們就斷絕母子關系吧。

    靳融不想回。沒一會兒,靳時苑又示弱著給他發(fā)消息:小融,不要再生氣了,回來吧。mama很想你的。

    靳時苑猜到靳融能看到消息,這就給靳融打了個電話,接通時,她帶了點哭腔:“你在哪呢?”

    “當然是在沒有你們的地方。”

    “我聽你方叔叔說,在超市看到你了?你去超市干什么?”

    靳融頭暈眼脹,他按著太陽xue皺眉,很沒好氣地說:“我去哪里,關方意轍什么事?”

    靳時苑吼道:“不關他的事,關我的事!你到底去哪里了?!你半夜不回家,靳融,你想翻了天嗎?!”

    “我很討厭你這樣。”靳融忽然說。

    “你說什么?”

    靳融重復:“我說,我很討厭你這樣的語氣?!彼麙炝穗娫?,連坐了手機里的所有人。

    他關了機,將手機藏在床底下,眼不見就心不靜。

    靳融應該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人,他希望別人溫柔待他,如若有一點點不好的語氣,他就會無比惱火。沒有人會永遠溫柔的,但蔣易會。

    靳融越發(fā)想念蔣易了,想念蔣易無時不刻的溫柔,想念他輕和地喊他“寶寶”,又或者是揉他的耳垂。

    人和人為什么這么不一樣呢?靳時苑是他親媽,卻對他這樣反復無常;蔣易和他沒有一點血緣關系,可溫柔到無可挑剔。

    靳融到半夜仍然輾轉,后來還是忍不住給蔣易打電話,他也學著哭腔求救:“蔣老師,我好害怕?!?/br>
    你來了,我就不會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