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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過分依賴在線閱讀 - 過分依賴 第1節(jié)

過分依賴 第1節(jié)

    《過分依賴》

    作者:謝一淮

    文案:

    “告白是小孩子做的,成年人請直接用勾引,勾引第一步,拋棄人性?;旧蟻碚f三種套路,變成貓,變成老虎,變成被雨淋濕的狗狗。”

    ——坂元裕二《四重奏》

    靳融花了一個月把蔣易追到手,花了一年讓他死心塌地,又花了兩天和他分手。

    五年后,他又在排練廳見到蔣易,還是很想和好。

    話嘮陽光嘴硬攻vs外冷內(nèi)熱釣系受

    蔣易vs靳融

    “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你明明就喜歡我,為什么不敢承認(rèn)?”

    “我一直都喜歡你的,我們能不能復(fù)合?”

    “你給我個機(jī)會好不好,我知道錯了?!保ò莸?/br>
    ———

    大概就是心里有點陰影和障礙的靳融(受)想要一個人來幫他逃脫現(xiàn)實,然后他就恰好碰到了純情男蔣易(攻)。靳融需要蔣易的陪伴,也過分依賴,但因為某些事情,他選擇了分手。后來重逢,靳融無比后悔、決定追夫的溫馨小故事。

    *文筆不好還在努力學(xué)習(xí)。

    *追夫,但不是追夫火葬場

    *因劇情和人設(shè)需要,受的mama會比較瘋批,但小說不是現(xiàn)實哈。mama是世界上最偉大的人,愛mama!

    *前半部分走的是青春傷痛文學(xué),后半部分走的是輕松踉踉蹌蹌風(fēng)。

    第1章 他有一副上好的皮囊

    靳融將樂譜翻到第一頁。

    “一首曲子的完整性不只在于它的節(jié)奏、旋律準(zhǔn)確?!崩蠋熤钢臉纷V批評,“如果你總是這樣沒骨頭地彈琴,就算是有再好的技巧也不能得高分。感情,一首曲子要彈出感情,知道嗎?你的情感總是憋著,怎么才能把它的氣勢發(fā)揮出來?做不到,做不到你模仿都不會嗎?”

    靳融的手指摁到中央c上,無力地按了一回,才說:“知道?!?/br>
    “走吧,下次還課,希望你有點進(jìn)步。”鄧紀(jì)元語重心長地說,“你的瓶頸期實在是太長了,不要指望我在課上幫你突破,你要自己想辦法?!?/br>
    靳融合上譜子,把它們都夾在譜夾里,推開琴房門時,學(xué)校里的學(xué)生們正抱著樂譜從樓上下來,有說有笑,與靳融形成了強(qiáng)烈的對比。

    學(xué)音樂的學(xué)生,要活潑、要奔放,要善于把內(nèi)心的情感表達(dá)出來,并運用于他們手中的樂曲中。

    但靳融卻怎么都做不到。

    一個人的樂感是天生的,沒有感情的樂手就好像沒有上色的畫,枯燥又無味。靳融就是這樣枯燥無味的人,他內(nèi)心深處掀不起很大的波瀾,麻木住了。

    靳融從藝術(shù)學(xué)院大門走出去,呼吸淺淺的,感受到四周里夏末的氣味。

    靳融總是很晚回家,晚到深更半夜,十二點將至。他從書包里掏出鑰匙,尚未插進(jìn)孔里,就聽見門那邊傳來甜言蜜語:“路上慢點,到家要告訴我?!?/br>
    “我會的?!?/br>
    隨后安靜下來,靳融還沒來得及收回鑰匙,那個男人就推開了門,與他打了個照面。

    “啊,是小融啊,這么晚才回來?”男人笑著問他,和善模樣。

    靳融不去看他,從他身側(cè)擠進(jìn)屋里,隨意將鑰匙丟在玄關(guān)的柜子上,脫了鞋,頭也不回地走到房里,不輕不重地關(guān)上門。

    他無心去聽門外的動靜,但還是有聲音傳進(jìn)來。他媽靳時苑無奈地說著:“孩子叛逆,你不要在意?!?/br>
    “沒事兒,也難得見到他。”

    那個男人與靳時苑告別,隨后輕輕帶上了門。不久,樓下停著的汽車發(fā)動,緩緩駛出了小區(qū)。

    靳融全身從里至外泛起一陣惡心。

    正當(dāng)他把樂譜從書包里拿出來、要放在鋼琴上彈的時候,靳時苑敲了門進(jìn)來,端了一杯牛奶給他。

    靳時苑的臉色算不上好看,反而帶著被識破的尷尬,她勉強(qiáng)地笑了一會兒:“喝點牛奶吧,小融?!?/br>
    樂感,是樂手的靈魂,是對音樂的理解與把控。靳融有很多技巧,不過也只是有技巧,他還少了一點對情感的感知。靳融就很像一個彈琴的機(jī)器,他知道哪處弱哪處強(qiáng),可就是沒辦法把情感表達(dá)出來。

    他思慮著這個問題,完全把靳時苑拋在腦后,手指落在琴鍵上,鋼琴聲溢滿了他的腦子。

    靳時苑不知道怎么和兒子啟齒,正好現(xiàn)在鋼琴可以把靳融的注意力吸引過去,那也就不必再多說了。她放下牛奶就出門去,臨走前輕輕帶上了靳融的房門。

    靳融聽見房門聲響起,也很自然地收起了琴聲。

    萬籟俱寂。

    他已經(jīng)練了一天的琴了,疲憊不堪,也不想再去彈了。剛才他只是為了逃避靳時苑而已。

    靳融等到一點半去洗澡,一切都完畢之后,躺在床上閉目養(yǎng)神。他閉著眼睛轉(zhuǎn)眼珠,再睜開時,恰好看見靳時苑給他遞來的那杯牛奶,現(xiàn)在也許已經(jīng)冷掉了,又或者是干脆沒熱。

    靳時苑是一個奇怪的母親,她最愛做的事,似乎就是本末倒置。

    靳融對父親的記憶并不深刻,自記事起他就沒有見過爸爸,甚至于說根本就沒有爸爸。他是靳時苑未婚先孕的產(chǎn)物,不曉得爸爸是誰。

    雖沒有爸爸,靳融卻有一個“好叔叔”,就是剛剛從他家出去的那個男人,方意轍。

    方意轍是一個很有錢的人,這是靳融看出來的。他停在樓底下的車、他價格不菲的西裝與皮鞋,還有他手上戴的那只金表,這些處處都表明他的不菲身價。

    如若方意轍是個有錢且正直的男人,那么靳融也不會如此避之不及。

    方意轍是有婦之夫,靳時苑就是方意轍的小三。

    “這是方叔叔。”

    靳融還記得靳時苑第一次給他介紹方意轍的時候,就是這樣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靳融那會兒還小。天真以為這是自己的新爸爸,可是問出口的時候,卻只換來靳時苑尷尬的笑容。

    “他不是你爸爸?!?/br>
    靳時苑和方意轍是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是黑夜里見不得光的存在。方意轍會經(jīng)常來找靳時苑,大都現(xiàn)在夜里九十點鐘,來了先說些溫情話,一會兒就要旁若無人地關(guān)了門到屋子里做些令人不齒的事情。

    以前靳融不知道他們關(guān)了門做什么,有一回回來早,靳時苑忘了鎖門,靳融聽見里面?zhèn)鱽砥婀值穆曧?,悄悄推開門時,只看見大片花白的背。

    靳融恥于這樣的場面,那之后,他總要在外面呆到十一點多才回家。

    方意轍和靳時苑關(guān)系不正當(dāng),但對靳融卻是很好,來一回就要給很多紅包,還供靳融學(xué)琴、念書。學(xué)藝術(shù)花錢要以萬計,這么多年來,方意轍給他們母子倆砸了不少錢,快數(shù)不清了。

    靳時苑喜歡本末倒置。她從不關(guān)心兒子的生活,但逼著他學(xué)琴,因為她覺得學(xué)藝術(shù)就是“高人一等”,是所有人都崇拜的。只有靳融知道,學(xué)藝術(shù)沒什么大不了,其他藝術(shù)生是“平等”,他是低人一等。

    他的一切都是方意轍賜的,他家里一百多萬的施坦威、他在藝術(shù)學(xué)院一千多塊錢一節(jié)課的課時費……全都是方意轍的錢。

    靳融討厭他所有的一切,卻又不得不承受這一切。就在這樣矛盾不堪的日子里,他過了好多好多年,有很重的石頭壓在他身上,他抬不起頭。

    他不記得自己原先是什么樣的性格了,只曉得撞破之后,他越來越不敢說話,也漸漸沉默寡言起來。

    性格改變倒是其次,靳融覺得自己有些瘋癲了,因靳時苑的關(guān)系,他似乎不喜歡女人,可是他又對圓滑的男人極其厭惡,靠近了就會產(chǎn)生不適。

    男人如同方意轍,女人如同靳時苑,都是靳融心里的一塊疤,他把這疤藏起來,到心里的最深處,無人知曉。

    靳融翻了個身淺淺睡去,連做夢都會夢見不堪入目的后背,長發(fā)從肩上墜落下來。好像他從高樓上掉下去,猛地掉入海底,巨大的浪扼住了他的咽喉。

    他喘不過氣來。

    “如果有一天,可以有一個人幫我逃離這里就好了?!苯谙搿?/br>
    他在夢里打破禁錮著自己的玻璃罩子,用力地碾碎它們,尖銳的碎片劃破了他的手腕。

    靳融做不到像風(fēng)一樣自由,他已經(jīng)成為快要被毀掉的人。

    新學(xué)期伊始,靳融穿上久違了兩個月的校服,漫不經(jīng)心地從學(xué)校大門走入教室。他算是學(xué)校里很有名的人物,得虧于他有一副上好的皮囊、輕塵脫俗的氣質(zhì)。

    音樂班有很多人都很出名,靳融算最出名的那一個。人總是會對不熟悉的東西感興趣,相比音樂班的那些刺頭,靳融要神秘多了。

    他不愛說話,也不愛笑,到哪里都是一副高冷的模樣,這樣就最打動人。

    “靳融!”那邊有一個女同學(xué)朝他招呼。

    靳融瞥了一眼,很不禮貌地擦身而過。

    因為他有一副好皮囊,所以就算他做了不好的事情,都可以很輕易地被原諒。

    “靳融就是這樣的性格,冷冷的,不愛說話?!彼腥硕歼@樣說。

    是啊,靳融就是這樣冷冷的,對陌生人,靳融懶得把目光分至一寸。

    他走到班級,空氣里還沾染灰塵,有人灑著水、有人拖地,忙得不亦樂乎。

    靳融雖不愛說話,卻也不是非常難以相處。班級后頭的垃圾桶滿了,同學(xué)又忙不過來,于是叫他:“靳融,去倒個垃圾吧。”

    沒人愿意倒教室后面的垃圾桶,這是臟活累活,一般除了班長費亦然,那就是靳融做了。靳融放下書包,悶著性子去垃圾桶邊,與費亦然一起倒垃圾。

    樓梯間嘈雜,不少人抬著垃圾穿梭,遇見人都喊借過。靳融和費亦然晃晃悠悠走,下樓梯也格外謹(jǐn)慎,費亦然叮囑他:“慢點走,樓梯滑?!?/br>
    “嗯?!?/br>
    “靳融啊?!辟M亦然溫柔地笑起來,“多和班上同學(xué)相處,不要總是一個人?!?/br>
    靳融無甚表情。

    “其實大家都挺喜歡你的,你開朗一點,自然能交很多個朋友。”

    靳融覺得這些話太多余了,他不喜歡聽說教,閉著自己不肯再聽。倒了垃圾,和班長一起洗了垃圾桶,中途也不再說話。

    “大家遇見都是緣分對不對?高中三年應(yīng)該是最美好的三年才對,你要全心全意接受?!辟M亦然邊洗垃圾桶邊說。這垃圾桶很大,裝滿時需兩個人抬,空了,一個人也拎得動。

    靳融洗了雙手,每一個角落都洗得干干凈凈。他不聽費亦然念叨,自顧關(guān)了水龍頭,頭也不回地回教室去了。

    “靳融啊!”費亦然在后面大喊,沒喊回來。

    “還真是個冷漠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