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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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陡手一揮:要喝的拿碗過來。 又說,你還擔(dān)心他們,在家他們的爹灌得更猛好不好。 錢進(jìn)看那股興奮勁散得差不多,再次嘗試主持大局:好,大家乖乖坐好,坐好了哥哥們帶你們玩真心話大冒險。 裘禧舉手,她和袁茶吃飽喝足申請退出。 錢進(jìn):退哪兒去呢?家里多無聊啊,街上的人全在這兒,沒人和你倆玩兒。 裘禧說:我和小茶去逛兩元店。 裘榆:要么就回家,你們現(xiàn)在去逛街太晚了。 也不是逛,小茶說她每天都涂的雪花膏今天找不到了,我們?nèi)ベI了就回來。 ......裘榆沉默幾秒,點頭,去吧。 裘禧和袁茶這一趟帶走了幾個女生,剩一個魏芷萱死活留這兒。 魏芷萱和她們年齡差不多,不過聽說三歲起就揚言長大要嫁袁木哥哥。 雖然她真正懂了結(jié)婚的含義之后不再講這種幼稚話,但在真心話大冒險的游戲上,還是直白地表現(xiàn)出了對她袁木哥哥極濃厚的興趣。 袁木哥你最喜歡的顏色是什么? 好像沒有。 最喜歡的食物呢? 沒...... 最喜歡的運動呢? 沒有。 錢進(jìn)拍桌:什么破問題,浪費機會! 魏芷萱:你懂什么! 之后她固執(zhí)己見,逮著機會就挖袁木的愛好,其他人也想知道,讓她一氣問完。 袁木哥愛吃甜的還是辣的? 都可以。 袁木哥有最喜歡的明星嗎? 沒吧。 袁木哥最愛看的書是哪本? 沒有最愛的。 袁木哥喜歡女孩子短發(fā)還是長發(fā)? 都能接受。 裘榆串兒不吃,酒不喝,抱著手臂看倆人你來我往。 袁木坐他側(cè)邊,眉眼間沒有絲毫不耐煩,人問什么他答什么,雖答案差不離,但都是經(jīng)仔細(xì)思考的結(jié)果。 裘榆知道,他對最和喜歡這類字眼都很慎重。 袁木什么都不喜歡。 他的喜歡本身就是世間稀罕物。 魏芷萱有點泄氣,沒了亮晶晶的神氣:袁木哥最喜歡的......地方? 袁木說:游泳池。 才現(xiàn)一點苗頭,錢進(jìn)警告:沒完沒了,允許你問最后一個啊。 袁木哥認(rèn)為自己和誰關(guān)系最好,相處最舒服?不限于在座的。 袁木看了看左邊,理所當(dāng)然地笑著回答:錢進(jìn)啊。 裘榆收回了和他緊挨在一起的大腿,站起身:不好意思,讓一下。 錢進(jìn)笑嘻嘻地放下剛才敬完袁木酒的空杯子,說:我也一起去放一趟水。 就他媽一個衛(wèi)生間,你一起個毛。 裘榆說。 錢進(jìn)的心和腦子都大到能裝下太平洋:你不知道吧,我家樓上有倆! 錢進(jìn)一邊系褲帶一邊踢門出來,發(fā)現(xiàn)裘榆根本沒撒尿,就站在矮矮的落地窗邊吹風(fēng)。 他單方面勾上肩搭上背:喲,還等我呢! 裘榆把落地窗關(guān)了,也搭他背,摜得錢進(jìn)的五臟六腑顫幾顫。 他緩半天神,由于打不過就習(xí)慣性碰瓷,使勁吊著裘榆的手臂,捂不到背就捂胸口:咳咳,謀殺親弟。 裘榆拖他下樓,商量道:你別叫袁木那啥袁兒是嗎。 別叫他袁兒了。 為啥,我從小叫到大,改不了啊。 難聽。 從小就難聽,大了更其。 作者有話說: 錢進(jìn):這語氣有點熟悉,和叫我別再和張那什么明一起玩了是有點像 第10章 你要不要? 裘禧咒罵這陰晴不定的初秋,早晨云薄也不見露日,以為就此秋高氣爽了,沒想到午十二點不到,太陽又溜出來低掛著烤人,赫赫炎炎,燒得她幾近自燃。 秋根本就是夏的幌子,哪來的四季!她忿忿的,踹開門丟掉鑰匙,兩手一叉,要把半濕的背心脫下來,然后在手臂的縫隙中看到坐在沙發(fā)上的裘榆,半途改道,只把衣擺卷至胸口底下,坦著肚子沖去風(fēng)扇面前。 風(fēng)扇恪盡職守左右搖頭,她緊緊抱著不讓動。 電視里在播《虎膽龍威》,裘榆沒分她眼神,只動嘴:裘禧。 一分鐘。 裘禧對著高速旋轉(zhuǎn)的扇葉講話,傳出來的聲音顫顫巍巍,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的機械音,怪有磁性的。 她配合著把調(diào)子變冷漠:哥,放心,一分鐘不會感冒的。 裘榆才瞥她一下:禁止獨享公共資源,你給我撒手,躲遠(yuǎn)點。 裘禧哼哼唧唧地抱怨好熱,還是放了手,風(fēng)扇僵直著頭不轉(zhuǎn)了。 裘禧驚恐萬狀:完了死了,怎么辦。 我只是抱了它一下。 拍一拍后面的按鈕。 裘榆說。 裘禧依言去做,有功夫斗嘴了:好熟練,看來你也沒少干這種事哈。 裘榆捏緊遙控器:找削是不是。 她提著電線把風(fēng)扇挪得離沙發(fā)近些,自己也坐過去,從屁股底下扯出一本宣傳冊。 有點像獻(xiàn)寶,又有點像大款甩錢,亮去裘榆眼前。 遮住他看屏幕了,裘榆歪了歪頭。 裘禧用小冊子直往她哥面門扇風(fēng),著急地說:還看電視呢,快關(guān)心一下你的前途! 冊子封面有黑色鉛字加粗印的一句話,一人當(dāng)兵,全家光榮。 什么東西。 我們剛才在解放路碰見志愿者,聽人說當(dāng)兵挺好的,你好好看看。 你怎么不去,讓我和爸媽光榮光榮。 裘禧嘆了一口氣,愁眉不展:我上周末夢到在街上遇見一叫花子,抬起頭來一瞧是你的臉,嚇得我醒來一身冷汗。 唉,馬上高三了還游手好閑的,你看,我都替你急。 你皇上不急太監(jiān)急。 裘禧朝后癱倒,天花板斑駁,勾勒出一張女人的臉,圓滾滾的身子插著四條馬蹄。 裘榆轉(zhuǎn)臉看她:你受什么刺激了? 裘禧說:好想吃西瓜,但一小盒三塊錢,好貴。 小茶她哥說請我吃,我沒好意思要。 明明未進(jìn)廣告,裘榆卻摁小音量,減至靜音。 如果這句話里面沒有袁茶她哥四個字出現(xiàn),裘榆大抵還是多少能領(lǐng)會得出裘禧在擔(dān)心他以后混不好,到?jīng)]錢給她買西瓜的地步。 你和誰去逛的街? 小茶和她哥啊。 裘禧說,補一星期課了,袁木哥說還是配套輔導(dǎo)資料教學(xué)比較好。 當(dāng)時一起挑過工具書,裘禧和袁茶結(jié)伴去了漫畫區(qū),她們和袁木約定自由活動一個小時之后去收銀處匯合。 結(jié)賬時裘禧發(fā)現(xiàn)袁木給他自己買了兩套高考真題卷,她問提前一年是否會太早。 袁木說他習(xí)慣早做準(zhǔn)備,多練一些,希望一年后的考場上沒有把握的題能盡量少。 要說袁木,是裘禧接觸過的,最體面,最可靠的異性。 聽說小茶家的大部分家務(wù)都由她哥哥包攬,她哥哥講課時也十分耐心從容,說五分鐘幫她們解決這個知識點,就真的可以掐分掐秒完成任務(wù)。 裘禧偷偷問袁茶她哥哥是不是在家演練過,袁茶笑她腦子是不是熱得宕機。 那袁木哥的形象又高一截,他井井有條地安排自己的生活,也游刃有余地為別人的生活負(fù)責(zé)。 不像她的同齡男生無知無分寸和不安分,也沒有父輩的老成世俗和好為人師,當(dāng)然,也絲毫不見和她哥一樣一身懶勁。 袁木哥似乎是個完美的舵手,十分清楚自己的航向,并強勢掌握著。 想要的東西提前一年就開始爭取,不想要的還會考慮別人要不要。 比如他今天在解放路接到宣傳冊,立即說抱歉我暫時沒有這方面的打算,不過也認(rèn)認(rèn)真真通讀一遍,貌似想起旁邊這家也有男丁,于是說,誒,可以拿回去給你哥看看。 裘榆的按鍵聲很密集,音量正一格一格增大。 裘禧忍不住建議:哥,一直按住它,加得更快。 裘榆充耳不聞,繼續(xù)一下一下地浪費力氣。 怎么就不聲不響補課一星期了。 你每天是什么時間去的,我怎么不知道。 裘榆問。 八點到十點,你十二點起床當(dāng)然不知道。 裘禧翹起二郎腿,瞎得瑟,被裘榆一掌拍掉了。 吃過晚飯,袁木回到房間看書。 他的手傷遲遲不好,洗碗多是袁茶。 其實看的也不是正兒八經(jīng)教科書,只是抽出一本雜志來打發(fā)時間,消磨困意。 袁木靠在床頭,窗戶大開,時有徐徐的風(fēng)灌過來,無比愜意。 只是慢慢地有石頭混進(jìn)來,一顆砸在鞋邊,他沒有搭理,接著一顆砸到衣柜,他也熟視無睹,最后一顆跳到床上,他將書用力一合,下了床。 裘榆立在自家陽臺上,算準(zhǔn)了袁木現(xiàn)身的時機,正得意地朝他笑。 欠欠的,到底是沒被他揍過。 干嘛? 袁木用口型問,表情兇狠。 裘榆的手指往上戳了戳,又張開手掌比了個五。 不去。 袁木關(guān)上了窗。 吃了個閉窗羹,裘榆也不惱,轉(zhuǎn)身看了看家里的掛鐘,慢慢悠悠換上鞋出門,往天臺走去。 這棟樓的天臺的門鎖被裘榆砸了,他緊接著又出錢重新?lián)Q了一個,所以整片只有他擁有鑰匙。 哦,還有袁木。 他倚在門邊等了五分鐘,聽見袁木的腳步聲漸近。 裘榆下了一層樓去遇他,故作茫然:啊?不是說不來嗎? 袁木把手心攥著的三顆小石子往他衣領(lǐng)里塞:特地來還你。 裘榆抖一抖衣服,石子原封原樣落出來,還客氣:不必,但謝謝你。 他們并肩往天臺角落走,那兒放了一張長桌。 走至晾衣服的電線,裘榆特意繞開,與袁木拉開距離,再往前幾步又匯合在一路。 袁木停在原地,看看地面,沒有屎,看看頭上,有錢進(jìn)的褲衩。 他望向裘榆一本正經(jīng)的臉,回味他如小溪繞石般的行云流水。 天吶,怎么還會有人在意這個。 太陽正和天際拉鋸,染紅周遭無辜的云。 袁木的目光眺去遠(yuǎn)處,因為刺目,微微瞇著眼。 他坐在桌上,兩條腿掛在半空晃晃悠悠,和方才在床上同等愜意。 什么事啊?他問。 沒事啊,請你看夕陽。 有事快說,不說我走了。 某種程度上,袁木比裘榆還了解裘榆。 開始補課了為什么不跟我說? 袁木茫然地看他,演技比剛剛的裘榆成熟:為什么跟你說? 為什么。 你讓我去補課的。 不是我。 裘榆從善如流:袁茶為什么不跟我說? 你去問袁茶唄。 錢進(jìn)應(yīng)該是被他姐教訓(xùn)了,在樓下哇哇亂叫。 兩個人沉默著聽了一會兒,裘榆突然開口:錢進(jìn)在你離開之后馬上又找了一個好朋友。 袁木不怎么在意,點頭:我知道啊,就是你。 裘榆: 我是錢進(jìn)的朋友,你也是錢進(jìn)的朋友,那我們倆算朋友嗎? 那邊的云燒起來了。 問答進(jìn)度變得干澀,卡在艱難的境地。 你覺得呢,你是我的朋友嗎?袁木不是耍小聰明,他問得非常誠摯。 誠然,這份誠摯大概是無人知曉。 不是。 裘榆說。 不想和袁木做朋友,裘榆奇異地得到解脫。 那其實,那天袁木回答錢進(jìn)的名字,是不是也就不用再在意。 魏芷萱的題面是關(guān)系最好的朋友,沒錯吧? 袁木全程沒有看他,聽他斬釘截鐵地說,不是,也只是努著嘴默然,接著點了點頭。 你知道下一個顏色是什么嗎?袁木指著煙廠廠牌問他。 我前些天看到一對同性戀。 裘榆和他同一時間說話,一條軌道在一個時間點容不下兩輛火車,那裘榆任性地獨辟一截,兩個男的。 他們從北京來,一起到錢進(jìn)家吃面,還到你家買了水果。 他們穿款式相近的鞋,和對方講話都低聲細(xì)語,走出這條街時牽著手。 裘榆說,他們看起來很相愛。 他發(fā)誓這輩子講話沒這么快過,一個字追另一個字,怕連不上,怕被打斷,怕留下空白出差錯漏破綻。 好在袁木一直不說話。 始終不說話。 他好像觀云觀得入了迷。 風(fēng)挽著風(fēng)撞過來,撩起裘榆汗后的冷意。 如夢驚醒,裘榆聽著樓底的叫賣聲回歸現(xiàn)實,說:藍(lán)色,八點半的時候。 袁木忽然笑了,裘榆轉(zhuǎn)頭細(xì)細(xì)地看他。 袁木的眼尾是微挑的,以前的狗狗不知在幾時變成的狐貍。 而往常用來勾人心魂的弧度,在這個笑里透出綺麗的溫柔。 袁木喃喃地說:哦,北京。 是個地界小而人繁多的城市,是秩序井然也雜亂無章的聚居地,是大到包容所有異類,也小到擠不進(jìn)去留不下的斗獸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