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樂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我就是執(zhí)行，都是葉總的想法?！?/br>
    窗外忽然有明亮的一道粉色燈光閃過。

    成素轉(zhuǎn)頭看向窗外。

    云城塔上變幻著燈光顏色和圖案，或像水波緩緩流動，或像卡通圖案排列，又或者像煙花似的，在塔身炸開。

    章樂說：“因為云城禁煙，電子煙花都不能放，所以只能安排一場燈光秀?！?/br>
    其他人顯然也看到，走到窗前，都拿出手機拍視頻，“哇塞”聲連綿不絕。

    明亮的窗戶上隱約反射著眾人的臉龐。

    成素笑容燦爛：“我已經(jīng)很受寵若驚了?！?/br>
    她安安靜靜站在原地，享受著屬于自己的時刻。

    許馨馨跑過來挽住她胳膊：“媽呀，好大陣仗啊，我都不知道還有這個?！?/br>
    她壓低聲音，“他是不是真的喜歡你啊？小白?！?/br>
    紅色燈光在眼前閃過。

    成素看著眼前的燈光變成一朵紅色煙花緩緩炸開，低聲說：“應(yīng)該不是，他——他不是回南城了嗎？一次都沒聯(lián)系過我。”

    許馨馨“喔”一聲，“那也不一定，可能你這個身份，他不方便聯(lián)系呢？就是畢竟你哥……”

    高中時她找成素玩，還要看時渡臉色。

    成素輕輕搖了搖頭：“應(yīng)該不是?！?/br>
    煙花秀大約持續(xù)了二十分鐘。

    結(jié)束后，所有的色彩都歸于沉寂。

    時越正單手背在身后，看向時渡：“這錢你花的？”

    時渡怕他亂想，哪里敢說實話：“當然，我就是讓葉二出了點人力?！?/br>
    時越正放下心來，夸他一句：“不錯?！?/br>
    晚上十點半，章樂說還有其他安排，請大家移步樓下上車。

    時越正擺了擺手：“你們年輕人去玩吧，我們幾個老骨頭就不湊熱鬧了?！?/br>
    他看成素今晚挺開心的模樣，特意囑咐她好好玩。

    最后只有這一票熟人分三輛車去了。

    章樂關(guān)子賣得厲害，之前燈光秀又過于震撼，大家期待值都很高，結(jié)果到了地方一看是永河邊上的燒烤，心里難免有幾分落差。

    直到章樂含笑說從內(nèi)蒙古空運了只羊過來烤，眾人才重新燃起期待。

    何猛更是直說：“怪不得剛才的自助連個主食都沒?！?/br>
    篝火架起，傳來木柴刺刺拉拉的畢剝聲。

    帳篷也已經(jīng)搭好。

    一輪半月高懸在黑暗的夜空上方。

    月華落在流淌的小河上，美得厲害。

    沒多久羊rou的香氣便從空中飄來。

    成素看著燒得很旺的篝火，終于忍不住問章樂：“二哥他……”

    章樂頓了下，說：“我也不太確定?！?/br>
    他手機震了下，拿出來掃了眼，像是松了口氣似的，說：“不好意思，我去打個電話?！?/br>
    成素點頭。

    周圍一片寂靜，只有他們這群人的聲音，偶爾傳來幾聲遠處的犬吠。

    成素坐回篝火旁，接過許馨馨遞過來的飲料，剛要喝，耳畔突然響起長長的一聲：“嘶——”

    “砰——”

    一朵金色的煙花在空中炸開，盛放開來。

    緊接著便是此起彼伏的炸裂聲。

    漆黑的蒼穹仿佛成為一道背景。

    這是真實的、細膩的煙火。

    也是她夢幻中的煙火。

    成素完全被震撼到，放下手中的飲料起身，仰頭看著煙花的方位走去，不自覺地想離煙花近一些。

    璀璨炫白的煙火宛如一道銀河，銀色的火花向下墜落。

    照亮了半邊天。

    也照亮了成素身旁男人的臉。

    葉斯鈞不知是何時出現(xiàn)的。

    他似是松了口氣，低頭看了眼腕間手表，熟悉的聲音：“還好趕得及?！?/br>
    就差五分鐘零點。

    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她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動。

    天空的煙花漸漸滅了，只剩燃盡的余灰。

    光線也黯淡下來。

    成素抬睫，在月光下認真看向葉斯鈞。

    他臉龐仿佛瘦了點，棱角比以前更加分明，尤其是下巴，幾乎都有點尖了。

    但依舊是熟悉的笑容，她喜歡得不得了的語氣。

    她心頭一酸，不知道是開心更多還是感動更多，只低頭柔聲說：“你忙的話，不用這么急著趕過來的?！?/br>
    “不忙?！彼恍?，“說了要陪你過生日?！?/br>
    第23章 從未有過的感覺

    23

    遠處人群發(fā)出的噪音像是消失。

    世界仿佛定格在這一秒。

    天地一片安靜, 好似只剩他們二人。

    他聲音溫潤而柔和，像夜里低低的風，從她心上掠過。

    她想起來應(yīng)該是半年前, 何猛過生日的時候葉斯鈞過來接她，她以為是時渡, 撒嬌問他什么時候過生日也能給她放一場煙花, 沒想到他現(xiàn)在都還記得。

    成素不覺微微笑起來：“嗯, 二哥你很講信用?！?/br>
    葉斯鈞覺得熱, 隨手解開大衣扣子, 聲音里像是帶了笑意：“本來應(yīng)該半小時前就到的, 結(jié)果路上車胎爆了, 所以晚了點?！?/br>
    成素看了眼時間，說：“不晚呀，正好再過四分鐘我就能陪你過生日了?！?/br>
    她一雙眼清澈含笑。

    葉斯鈞輕輕頷首。

    這時聽到何猛喊了句：“那是葉哥來了嗎？”

    葉斯鈞看她一眼說：“走吧, 我們過去?！?/br>
    兩人并肩走到篝火前。

    “葉哥你終于到了！”何猛夸張的語氣：“我正要膜拜你呢，牛逼啊, 這一晚上就煙花起碼放掉幾百萬吧？”

    成素被驚到了：“這么貴嗎？”

    她用詢問的目光看向葉斯鈞。

    葉斯鈞含笑看她：“別聽他瞎說，我正好有個朋友清庫存, 成本價給我的，而且你哥也出了錢?！?/br>
    成素又下意識看向時渡。

    時渡看了葉斯鈞片刻, 點頭：“而且我出了大頭兒。”

    成素內(nèi)心瞬間沒什么負擔了：“那就好, 謝謝哥?！?/br>
    羊rou的香味兒完全彌漫開來。

    大家坐成一堆吃烤羊rou。

    許馨馨湊到成素面前, 激動得語調(diào)都變了：“啊啊??！小白，我現(xiàn)在是真的覺得他喜歡你——”

    成素扯她衣袖：“你小點兒聲?！?/br>
    怕被人聽到，兩人拿了盤烤好的羊rou跑到一邊。

    許馨馨證據(jù)很充分：“要不是喜歡一個女生，誰費這么大勁給她驚喜??？云城市區(qū)可是禁煙花誒，他在云城塔給你放個燈光模擬煙花秀也就算了, 還特意把這群人拉到郊外給你放一場真的，這么費時費力又盡心，還不是喜歡？”

    成素吃了塊羊rou，沒應(yīng)聲。

    她一臉“磕到了”的表情繼續(xù)說，“而且他剛才看你的眼神，絕對跟看別人完全不一樣，帶著寵溺的那種?！?/br>
    成素慢慢地把羊rou咽下，輕聲說：“其實我也覺得他在別人面前跟在我面前不太一樣，他好像就是對我格外——”她想了下措辭，“溫和。”

    “是溫柔吧?！痹S馨馨傻笑。

    成素向葉斯鈞方向看去，他正站在篝火堆前跟時渡說著什么，像是覺得熱，已經(jīng)脫掉外套，露出貼身的淺灰色毛衣，身材頎長，氣質(zhì)英朗。

    仿佛察覺到她的目光，他向她看了眼，莞爾一笑。

    目光是真的溫柔。

    許馨馨：“啊我死了！”

    成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