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喪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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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長野健一請了黎曜因與特務(wù)機關(guān)的叁橋一郎、渡邊直一起喝酒。 自從長野健一上任以來,特高課大刀闊斧,進行了一系列由內(nèi)而外的改制與新政策的推行,尤其在搜集情報與破壞地下抗日組織方面的行動上有了斐然卓著的成績。 這令特高課上下得到了參謀本部的多番褒獎。 叁橋一郎與渡邊直一人手邊攬了一個身著和服的女人作陪,酒肆閑談間,一杯緊接著一杯,不肖多時,酡紅已然上了臉。 黎曜因把玩著手里的酒杯,低頭看向杯中水面倒映著自己的影子,影影綽綽,鏡花水月一般。 被長野健一灌了不少酒,饒是他酒量不差,此刻胃里也是灼燒得慌。 滿桌子的壽司和生冷叁文魚片他吃不慣,象征性地動了幾筷子,就放下了。 長野健一端起酒杯,敬道:“那日晚宴健次幸得黎小姐搭救,這才幸免于難,我敬黎長官一杯?!?/br> 黎曜因抬手一揚杯子:“長野課長客氣了,為帝國效力,原本不分這些。” “很好。”長野健一拍了拍他的肩膀,“有黎長官這樣的忠誠,是帝國以及你們新政府的幸事。” 酒過叁巡。 長野健一中途去接了個電話,有些公務(wù)需要馬上處理,于是提前離席,屋內(nèi)剩下他們?nèi)恕?/br> 叁橋一郎推了推他旁邊的渡邊直,同黎曜因使了個曖昧不明的眼色:“長野課長不在,咱們也能放松一些。黎長官,我來時挑了幾個看得上眼的姑娘,等會兒酒局結(jié)束后,叫人給您送到房間?!?/br> 黎曜因一笑:“勞煩叁橋少佐惦記,一會兒我把人帶走?!?/br> 叁橋一郎嘿嘿笑道:“保證黎長官稱興而歸。” 渡邊直在一旁搭腔:“這兒的姑娘都是經(jīng)過調(diào)教的,什么花活兒都會,肯定讓您滿意?!?/br> 黎曜因不置可否,裝作無意提起:“二位有心了,這前頭仗打得亂,還是咱們這兒清凈?!?/br> 叁橋一郎左右看了看,湊近他:“馬上也就能松泛些了,最近在華南讓共軍纏得死緊,半口氣都喘不勻?!?/br> 渡邊直仰面灌了一口酒,摟過身側(cè)伺候的姑娘親了一口,舌頭都開始有些打結(jié):“六大車的軍備物資加上毒氣彈,夠他們喝上一壺的。” 黎曜因垂在桌下?lián)沃介矫椎氖譄o聲攥緊,面上依舊笑道:“從日本運過來怕是還要些日子吧,最近鐵路線炸了好幾條,火車都不好走?!?/br> 叁橋一郎擺擺手,雙眼迷離地吞云吐霧:“快到了,就這兩天,走的特殊運送專線?!?/br> 黎曜因默記下他說的線路,招手讓伺候的姑娘又給自己杯里斟滿,他抬手舉杯:“今兒差不多就到這兒,我可還心急叁橋少佐說的美人兒呢。” 叁橋一郎一臉意味深長:“瞧我,把這事兒給忘了??欤尷孀尤ダ栝L官房間等。” 到了預(yù)先備好的房間,叁橋一郎和渡邊直步履漂浮,一人懷里摟著兩個女人,跌跌撞撞朝屋里走。 臨合上房門前,叁橋一郎面紅耳赤地打趣黎曜因:“黎長官下手可要輕些,雛鳥兒怕生,您得溫柔點兒。” 黎曜因勾唇笑出聲:“明白?!?/br> 推門進去,一個女人跪坐在矮幾前,正斟著一杯茶。 見黎曜因走進來,她起身,小步蹭著來到他身前,始終垂著眼睛,聲音軟如酥泥:“黎長官,為您斟了一杯茶,您可以醒醒酒。” 黎曜因“嗯”一聲,伸出食指挑起她下巴:“叫什么?” “回長官,佐川梨子?!?/br> “梨子?!崩桕滓蚰盍艘痪?,“很漂亮?!?/br> 佐川梨子羞赧地笑了:“多謝長官夸獎?!?/br> 黎曜因信步走到矮幾前,坐下,脫了軍裝,擱在腿邊。 他解了兩顆扣子,笑意頗深:“你過來?!?/br> 佐川梨子很順從地走過來,小心翼翼地坐到他旁邊。 黎曜因摟過她,挑著她的和服衣領(lǐng):“第一次?” 佐川梨子的頭垂得更低:“是,還望長官憐惜?!?/br> “哪里人?” 佐川梨子依言回道:“日本千葉縣,長官聽說過嗎?” 黎曜因笑笑:“自然,看來千葉出美人?!?/br> 佐川梨子害羞地依偎著他:“長官好會逗人開心。” 黎曜因抬手看了看表,不動聲色地又放下:“怎么想來做這個?” 佐川梨子似是認真地想了想:“他們說,我生得美,在這里總能比外頭日子好過?!?/br> 黎曜因緩了緩精神,再提不起興趣問別的。 隔壁房內(nèi)早已斷斷續(xù)續(xù)傳來不小的動靜,男歡女愛,聽得佐川梨子面色一片潮紅。 她伸出手,緩緩移到黎曜因的腰間,然后順著又往下,握在手里開始揉動。 黎曜因心神一凝,握住她的手,端起面前的茶杯,喂她喝了。 佐川梨子覺得他很溫柔,身子就更加酥軟了。 不一會兒,意識漸漸飄散開去,她感覺有些頭暈?zāi)垦?,眼前的人影交迭,再接著,她無聲地躺倒在了榻榻米上。 黎曜因扯了扯領(lǐng)口,打了個響指。 門被極細微地動作推動,一個男人打外頭輕手輕腳地進來:“黎長官?!?/br> “交給你了,動靜別太大,不要驚動隔壁,天亮之前離開?!?/br> “是?!?/br> 說罷,他拎著衣服站起來,出了門。 長野府邸。 長野健一將審閱批復(fù)的文件交由助手吉田的手上,剛要起身朝外走,長野健次打外頭走了進來。 “健次?!遍L野健一叫住他。 長野健次滿面春風:“哥?!?/br> 長野健一問道:“最近和黎穗之相處得怎么樣?” 長野健次低頭含笑:“還不錯?!?/br> 長野健一了然地拍了拍他:“那就好,時間不早了,去休息吧?!?/br> 目送著長野健次上了樓,長野健一的目光沉了下來,他暗暗思忖著,在大廳慢慢地踱步。 掛鐘走向十點鐘時,他徑直回了書房,從抽屜的最下層暗格里,取出一份絕密檔案。 電話撥通的第叁秒,被接了起來。 長野健一目光平靜得如同水波不興的湖面,只是微微蕩著微不可查的漣漪。 他沉聲開口:“喪鐘計劃,可以敲響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