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榜下捉婿翻車了 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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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皇子今年十五了!”忽那仁挺著胸脯,神色驕傲得仿佛在說自己身長十五尺。 “十五?”孟寂綸撩開冕旒看了他一眼:“開過葷嗎就想女人?” 這話委實荒唐,怎么都不像是自一國之君口中說出來的。 常太后眉宇含怒:“皇帝!你又犯病了不成?這是國宴!是你的壽筵!” “是么?朕還以為是母后的壽筵?!泵霞啪]懶洋洋地接了句腔,并打了個長長的呵欠,又隨手摟了個宮婢到懷中問:“朕今年多大了?” “奴,奴婢不知……”那宮婢嚇得身子直抖。 “來人!陛下醉了,扶陛下回宮!”常太后話才脫口,孟寂綸卻矍然推開那宮女,跌跌撞撞地自上首跑到殿中抓住另外一個宮婢,驚喜地喚了句:“霜兒?” 他扯住那宮婢的手腕,目光往她小腹處掃了掃:“霜兒你回來了,你的肚子……孩子呢?咱們的孩子呢?” 那宮婢已然嚇到牙齒磕磕作響,孟寂綸還安慰她:“霜兒你怎么了?你不要怕朕,朕好好的,你不要怕……” 可那安慰顯然沒有半分效果,那宮婢身子已顫如游絲,且下意識想掙脫。 亦便是這掙脫,立馬刺激了孟寂綸。 仿若頃刻間便換了個人似的,孟寂綸將那宮婢用力抱入懷中,咬牙切齒道:“你想做什么?你又想離開朕?裴伏霜你休想!你休想再離開朕!否則朕殺了你全家!” 然威脅只是一瞬,這位帝王須臾又抱著那宮女頹然坐到地上,喉腔中哽咽著哀求道:“霜兒,朕愛你,你不要離開朕,朕也不想那樣……朕……朕也不想那樣……” 便在眾人驚惶失措之際,這位當眾痛哭流涕的帝王再將已嚇到暈厥過去的宮女無情搡到地上,手足并用地從地上爬起來,張目四顧之后,跑到角落從侍衛(wèi)腰間抽了把長劍驚恐地指著眾人:“朕為何在此?你們是誰?為何在朕的家里?” 長劍直舉,在燈燭之下閃著鋒利的寒光,引得不少女客皮緊毛豎地尖叫。而那尖叫聲顯然越加惹怒了孟寂綸,他開始無有章法地揮起劍來:“滾!都給朕滾!誰不滾朕就殺誰!都滾!?。 ?/br> 一時之間,賓客們四下皆作鳥獸逃散。好好的壽筵,最終以鬧劇收場。 而對比氣得哆嗦的常太后,自始至終,裴和淵都是坐在原處,面無表情地漠視著所有的發(fā)生。仿佛這一切的一切,他都并不在意,亦與他無有干系。 混亂之中,關瑤早被忽那仁帶出那宴殿。 今晚是她頭回見到孟寂綸,亦便是她的家翁。 在此之前,她確實聽到關于這位長輩的一些流言,樁樁件件都令人匪夷所思,而之前她心想著傳聞最多只有兩分可信,可眼下親眼所見她才開始意識到那些個傳言,興許并未添假。 惘惘然間,關瑤驟然便想到夏老神醫(yī)曾說過的話來。道是那怪癥到了最后,患癥之人會全然失控,甚至會記不清事認不得人,最終變作個拖著軀殼且毫無感情的怪物…… 所以她的夫婿若未能轉好,最終……也會變成這樣么?還是說上一世的最后,他其實已變作了這幅模樣? 種種聯(lián)想之下,關瑤驀地打了個冷噤,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橫在自己眼前的一張大臉。 “你沒事吧?嚇傻了嗎?”忽那仁湊得近,都快和關瑤看對眼了。 關瑤向后退了兩步,伸手搓了搓自己汗毛倒起的手臂:“我沒事,謝謝你。” “昂?不用謝啊?!焙瞿侨蕯[擺手,又傻樂著向前兩步,搔搔頭道:“不過你長得真好看,你們那個知恩圖報的意思是救了你你就要報恩嗎?那你不然跟我回北綏報恩吧?” 關瑤想了想:“七皇子想帶我回北綏,是要娶我么?” “娶可能比較復雜,我有婚約的?!焙瞿侨曙@然有些苦惱,不過他很快便想通道:“你當個妾就行了呀?你放心,你長得這么美,我一定只喜歡你!而且在我們北綏妻和妾都相處得很好,不像你們中原女人喜歡勾心斗角的。只要你給我生了孩子,所有人都聽你的!” 關瑤揚了揚唇:“那恐怕不成。我這人心氣高,只給人當妻不予人作妾。而且不瞞七皇子,我實則已有心上人了?!?/br> “你又騙我。是不是想說大虞太子?他宮里人都說是你硬纏著他的,他根本對你沒意思。”忽那仁喋喋不休道:“你們中原人不是會說強扭的瓜不甜?還有什么命里無時莫強求么?既然他不喜歡你,你干脆跟我走算了,我喜歡你!我會對你好的!” “七皇子既知強扭的瓜不甜,又何必非要執(zhí)著于我呢?”關瑤徐徐笑問。 忽那仁一時語塞:“……好像……也是這么個理?”他使勁盯著關瑤的臉看了幾眼,糾結道:“可我真的喜歡你,我這幾天做夢都總是夢到你的。要不然你考慮幾天?反正我也想在大虞玩一圈,在我回去前你要是想通了,隨時來找我行不行?” 不待關瑤答話,小皇子一拍大腿:“行!就這么說定了!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罷?!?/br> 不由分說間,關瑤被熱情過度的北綏皇子送回住處。 臨走前,忽那仁還特意提醒她:“我住在那個天梁宮,你要是想好了隨時去找我哈!” 一晚經(jīng)歷太多事,關瑤還有些暈乎,與忽那仁作別后便正欲扭身,余光卻打到東側站著的裴和淵。他身形不動,也不知是才來還是站了已有一會兒。 二人隔著段距離對視片刻,見他轉身要走,關瑤才想起追過去。只才到了近前,便被跟著的吳啟攔住勸道:“姑娘留步吧,殿下心情不大好,還是別去擾他了。” 關瑤默了默,點頭應了。 一夜沒睡好,關瑤有些懨懨的。次日她尋了個紙鳶去放,卻在玩到一半時,聽到那北綏皇子摔斷手的消息。 飛得好好的紙鳶突然被扥了下,偏離風道一頭扎了下來。 還猜他是因為生父鬧的那場而氣,照這么看,他莫不是醋到心情不好? 關瑤立馬抱著紙鳶去尋裴和淵質問了一通。而盡管那人并不肯認,還氣急敗壞到出言嚇唬她,她仍是得出了最合適的結論:這廝,果然是醋了! 連她的腳都不放過的男人,怎么可能對她的撩撥無動于衷?怕不真是見她第一面聽她說第一句話時便愛上她了吧? 裝吧別扭吧,看她如何把他那蚌殼嘴給撬開,讓他主動起來不是人! 于是當日晚些時辰,裴和淵便聽到關瑤去探那北綏皇子的消息。 彼時他剛與通安軍中的人商議過事,席羽仍留在宮中,當即手支下頜,看好戲般地觀察了下裴和淵的神情,笑道:“這可如何是好?那姑娘不會是心生愧疚,打算應了那小皇子吧?” “是么?那又與孤何干?!迸岷蜏Y板著聲音。 “嘖嘖,”席羽起坐撣了撣衣擺:“你這人真擰巴,口是心非早晚有后悔的時候?!?/br> 裴和淵沒再說話,眸色卻往下沉了沉。 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罷了,因他一時興趣而許了留在宮中,更是鬼迷心竅般分出諸多神緒在她身上。如果任由這樣下去,就怕將來會有更多預料不到的事情發(fā)生。 他的理智,冷靜,所有不該出現(xiàn)的情緒不應有的躁動,都令他感到陌生甚至是無序不安。 他是否……該掐滅某些苗頭,該想法子了結這事了? --- 裴和淵的種種幽思,關瑤并不知情。 她去天梁宮探視了忽那仁一趟,與這位北綏皇子把話說得條理得當,再度明明白白拒絕了他要帶自己回北綏的好意后,估摸著天色差不離,便去了東宮。 冬日天黑得早,關瑤到東宮時,日頭已快落下,屋脊軒檻都鍍著層快要淡沒了的金線。 敲門入了殿中,博山爐中騰出的蜃霧帶著寧神的冷香,案后的郎君腰背挺如玉松,即便不著白裳,也是清雅無匹暈然動人,連握筆的模樣都勾得人口干。 這樣的太子殿下,很難不讓人眼睛發(fā)饞。 誰的男人這么俊朗呢?是她關瑤的! 喜眉笑眼地走到那連頭也不抬的男人身旁,關瑤伸手戳了戳他的腰:“殿下?” “孤今日沒空?!迸岷蜏Y側身避開。 “說得好像殿下以前有空似的?!标P瑤輕巧地噎了回去,又伏在案上,拄著下巴盯住他看。 二人袖擺相交,近到能聽見彼此的呼吸。可這樣的近,比起裴和淵曾在夢中所見,卻著實算不得什么。 畢竟夢中……二人是那樣沒有任何阻隔的距離。 唇舌追逐的游戲不敢再想,只記得她鼻息咻咻,眼角眉梢都是春意。而再度憶起這些令人意識都在發(fā)麻的夢境,裴和淵試圖眼觀鼻鼻觀心,可那種像要溶掉人骨髓的感覺像在體內兜著圈子,不停蠶食他的注意力。 更莫提身旁,還有雙直勾勾盯著他的眼。 “叩叩——” 敲門聲拯救了裴和淵險要錯亂的鼻息,宮人在外稟報:“殿下,太后娘娘著人送了些藥膳來,道是讓殿下補補身子,莫要太過cao勞?!?/br> “我去拿!”關瑤主動起身,開了殿門去取那食盒。 一揭蓋,敲人食欲的香味便讓關瑤肚子咕嚕嚕叫喚。她從中端出碟造型精巧的糕餅子問:“殿下可要吃?” 裴和淵眼神頓了頓,緩緩吐出三個字:“孤不餓?!?/br> “那我先嘗嘗,反正殿下不愛用這起子膩物,我?guī)偷钕路謸恍┌桑 标P瑤雀躍不已,顯然已食指大動。 裴和淵看著那食盒,又盯著關瑤手上端的那碟點心看了幾息,蹙了蹙眉似要說什么,最終卻還是移開了眼。 是默許的意思。 糕點余熱仍盛,關瑤抽出帕子疊了幾道,才裹在手中去捻了一塊出來。 那糕餅子是樹葉狀的,想是用了哪樣花汁浸過,餅皮嫣紅嫣紅的,餅面還拓著脈絡清晰的葉印子。 關瑤托在手心略略觀賞了下,便放在唇邊吹了吹,然而就在她張了嘴正要去咬那糕餅之際,手腕卻驀地被捉住了。裴和淵用得蠻力,直將她手中拿的糕餅掉墜到地上碎成兩半。 “怎么了?”關瑤不明所以地望向裴和淵,茫然地問:“殿下是也餓了么?” 裴和淵沒有看關瑤,而是迅速俯身拾起落在地上的餅碎,再與碟子一道放回食盒內:“時辰不早,你該回居處了?!?/br> 到底是同床共枕過的夫妻,關瑤敏銳地聽出他聲音是繃著的,心中霎時生出些異樣來。 關瑤并不肯走,一貫耍賴道:“還早呢,殿下這便趕我做什么?等我吃兩塊糕點墊墊肚子也不急呀?” “此乃太后御賜給孤的,豈容你胡來?”話說得義正辭嚴,人卻依舊不怎么敢看她。 “殿下好歹是一國太子,如何這般小氣?”這話關瑤雖是笑著說的,但口吻卻已冷了下來:“還是說這些吃食,根本就有問題?” 空氣仿似突然凍住一般,裴和淵放在食盒上的手指收緊了下,竟直接陷入緘默。 裴和淵從不是個會撒謊的人,眼下的大虞太子,更不是個屑于撒謊的。 仿佛有哪個場景再度重演,關瑤倘侊著觀察他,須臾得出結論:人沒換,還是那個正常的裴和淵,可他的行為…… 猜想跳上心頭,關瑤很快意識到常太后送來的東西,他必然不會直接入嘴,就算取食,恐怕也有侍從會仔細驗過無毒方可。 “怎么?被我猜中了?里頭是落毒了么?”關瑤眼角微勾:“所以,殿下方才是想除掉我?” 語氣轉向輕松,可這話卻顯然是在詰問。 裴和淵攏起眉頭,這種詰問顯然讓他極不自在。他僵硬地開口道:“為孤試毒,是你……” “是我之榮幸,對么?”關瑤接話極快,在這之后還歡快地笑了一下,于低頭拭凈手指間低聲問:“我這些時日追在殿下身后,殿下對我可曾動心?” 裴和淵眼皮甕動了下,卻良久不曾答話。 關瑤一板一眼地擦凈手,才抬起頭對他自嘲地笑了聲:“我知道了,還真的一直是我在自作多情。我原以為自己付出真心,怎么都能打動殿下半分。原以為殿下數(shù)次救我,多少對我是有情意的,原來都是妄想……” 不長不短的幾句話,一句句敲在裴和淵的耳膜上,令他眉目發(fā)沉,心中躁意更增,又像是什么依依難辨的情緒在胸間徘徊游索,理不出個所以然來。 而便在這當口,關瑤已自桌案后繞去了桌案前,如同那夜宮宴一般對他行了個福禮:“既這些時日蓋在徒惹殿下嫌憎,小女也不想再令殿下生厭了。還請殿下與宮人吩咐一句,明日便送小女出宮吧。” 好似這才醒過腔來,裴和淵終于抬頭去看關瑤。 與宮宴那夜不同的是,關瑤行完禮后沒有低頭等他答話,而是站直了身與他平靜對視,平靜到讓人瞧不出這些話語下的心灰意懶。 身前的桌案僅有一臂之寬,卻像是令二人自此涇渭分明的障礙物般橫亙在中間,而那雙素來波紋不興的眼眸,此刻也明顯有了晃動。 不可否認的是,方才他確實有……要拿她試毒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