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榜下捉婿翻車了 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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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和淵一邊打開折子繼續(xù)批閱,一邊不留情面地指出道:“孤在回大虞之前便與阿姐說過,此人偽善且無能,不是個可托付終身的,奈何阿姐被他迷了心志,誓要嫁給他?!?/br> 案后之人聲音靜洌,話中不掩譏誚,裴絮春像被人架在火上烤,面上也青青白白變個不住。 殿中靜默下來,只能聽到唰唰的筆觸聲及紙張的翻疊聲。 好片刻后,裴和淵才自案牘之中再度說了句:“對了,孤可是聽人傳他與那邱氏眉來眼去,瞧著可很有幾分郎情妾意之感。阿姐可要當(dāng)心些,莫要哪日花轎子抬進(jìn)個妾來,被人喚作主母才是。” 像是隨口提及的話,卻令裴絮春心口扎扎實實地窒住。 可須臾后,她卻仍是掐著手心強(qiáng)顏笑道:“邱姑娘到底是太后外甥女,又是邱家嫡出的,太后費(fèi)盡心思想塞給你還來不及,又怎么可能讓她委身與人作妾?想是愛嚼舌根子的人沒影子瘋傳罷了?!?/br> “若非孤回了大虞,那邱氏八成便是他的太子妃了,阿姐就這么肯定他二人關(guān)系清白?”裴和淵掀了掀眸,幽深的目光探掠過來。 裴絮春脊背僵硬,已然難堪到了極點(diǎn)。 奏折疊起,御筆被擱回架山,裴和淵站起身來,用冷冷的字腔說了句:“若察覺哪處不對,與他和離便是,孤作主重新給阿姐一門婚,斷不會比你現(xiàn)在那位夫婿差到哪里去?!?/br> 姐弟情誼十?dāng)?shù)年,裴絮春如何還聽不出這是態(tài)度已然軟化的意思。 她于愧怍之中苦笑。她這個弟弟總是嘴硬卻心軟,口頭說得像無半分余地,可轉(zhuǎn)頭卻又會默默應(yīng)了她的所求。 就這一回吧,往后再不為難淵弟了。既然來這大虞是她自己選的路,那么往后的一切,都該自己擔(dān)著才對。 裴絮春心下默默做了決定,抬眼時瞥見桌案上擺著把玉制的算盤。 這樣市儈的東西,怎么都不像是裴和淵之物。 想到些什么,裴絮春眼里的笑意流至唇邊,開腔道:“說起傳言,淵兒可知外頭又是如何傳你與那位姑娘的?” 對此裴和淵并不感興趣,他用寡淡的聲音說道:“孤眼下有事在忙,待忙完這程再去料理她。若無詭拐之處,便將她趕出宮去,若當(dāng)真心懷不軌,孤會直接殺了她,以絕后患?!?/br> 見裴和淵眉宇間凜然得不似在說假話,裴絮春便也沒再調(diào)笑這事,反另作提議道:“大琮那位麓安縣主對淵兒你一往情深,你若不想要太后安排的人,不如……” “不如尋個大琮女子?”裴和淵嗤笑:“孤眼下對這等事沒有興趣,阿姐不用費(fèi)心。且回府罷,你那夫婿定然等著你的消息呢。以后若無趣了,得空多來宮中走走?!?/br> 不想再談這事,裴絮春再是心疼這個弟弟夜夜孤枕冷衾,也只得無奈辭去。 離了殿后,揣著心事的裴絮春,在踏上某段彩廊之時,見那廊中立著個身段玲瓏的姑娘,正托著腮在看池中的錦鯉,右腳則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木樁子,似在等人。 許是余光見到有人過去,姑娘家偏了偏首,待瞧清是她后,立馬如蝴蝶兒一般疾步奔上前:“羅夫人!” 見她雀躍至斯,裴絮春莞爾一笑。 這位姑娘,原來是在等自己么? “聽說羅夫人是殿下的表姐,與殿下自小一道長大?”行過禮后,關(guān)瑤開腔便如此作問。 裴絮春點(diǎn)了點(diǎn)頭:“姑娘可是尋我有事?” 關(guān)瑤彎了彎眉:“倒也沒有特別的事,就是我心慕殿下,自然對羅夫人也倍感親切,方才在殿外見了羅夫人我這心里頭便記記惦惦的,想尋羅夫人打個招呼說會兒話,不知羅夫人可得空閑?” 雖是將門之女,裴絮春卻是生長于深閨之中的,平日里也少接觸外人,更鮮少得見這么直接的姑娘家。而她倒也不排斥,甚至對這樣性情恣意不拘小節(jié)的姑娘生出頭一面的好感來。 這樣大大方方無有半分矯飾,倒讓人沒來由地想親近。 裴絮春看了看天時,倒也不著急回府,便笑道:“姑娘想說些什么?” 聽她應(yīng)了,關(guān)瑤極為熟絡(luò)地挽起了裴絮春的手臂,把人帶到那廊中的楣靠上坐下,嘴角彎起俏皮的弧度,出聲便問:“方才殿下是不是與夫人說了,他將我留在身邊,是為了摸我底細(xì),還要?dú)⒘宋???/br> 不防她竟估出了這樣的話,裴絮春的心跳當(dāng)即漏了半拍。 關(guān)瑤則笑得唇似綻桃,很有些渾不吝的氣概:“夫人放心,我面皮厚,不怕這些。況我也知殿下最是嘴硬心軟,才不把他說的話放心上?!彼嵝醮赫A苏Q郏骸岸业钕录染攘宋?,說不定便是對我一見傾心,眼下早便愛慘了我呢!” 裴絮春被這沒頭沒腦的自信給逗樂,捧著肚子連連笑了幾聲:“姑娘為何傾慕淵兒?” “殿下生得好看!絕對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好看的郎君!而且這般好看的郎君還救了我一命,怎么說我也很該以身相許對不對?”關(guān)瑤挑了挑下頜,說得煞有介事。 許是與關(guān)瑤多說了幾句話的原因,裴絮春也被帶著直接起來,掩唇笑道:“是因為淵兒救了姑娘?還是……因為淵兒是一國儲君?” 聽了這話,關(guān)瑤眉眼霎時耷拉下來,沒來由地嘆了口氣:“不瞞夫人,若殿下不是一國儲君,只是個平凡書生或市井商販,我也不用這樣辛苦了。” “姑娘……辛苦?”看著愁漫眉間的關(guān)瑤,裴絮春極為不解。 “對?。 标P(guān)瑤振振有辭:“若他身份沒這樣高貴,只是普通人家的公子,我直接拿大錢砸他,砸到他心動無法拒絕,或把他當(dāng)外室那樣給囚養(yǎng)起來,省事多了!” “……”不過短短幾句交談,裴絮春幾度瞠目,感覺自己真是開了眼界。 再看眼前這姑娘,笑時眼尾飛揚(yáng),表情又靈又魅,極為勾人。怪不得外頭都傳淵弟撿了個野狐精似的女子回宮,還任這女子出入他的殿室,與他親密有加。 親密有加這樣的話,在親耳聽了裴和淵的表態(tài)后,裴絮春自然是半點(diǎn)不信,可這番接觸下來,她卻對關(guān)瑤生出不少好感,甚至覺得這樣的姑娘心若琉璃,不像有什么壞心眼。 且細(xì)細(xì)想來,這姑娘性子外朗,極易調(diào)動起人的歡快情緒,這點(diǎn)與淵兒倒是互相補(bǔ)和,若能成淵兒枕邊人,倒是個不錯的人選。 只可惜她那弟弟是個脾氣冷硬不好相近的,慣愛吐些個傷人噎氣的話語,就怕哪日話說重真給人氣走…… “時辰不早,我得回府了。淵兒他……幼時經(jīng)歷過些坎坷,對人總是先存三分提防。他脾氣有些別扭,多數(shù)時候口是心非,姑娘若當(dāng)真傾慕于他,想來假以時日,他定能看出姑娘真心,接納姑娘的。” 說完這些,裴絮春便離了宮, 看著裴絮春漸遠(yuǎn)的背影,關(guān)瑤心中是說不出的復(fù)雜之感。 她能察覺得到,裴絮春對裴和淵的心疼是不作偽的,姐弟情誼也是真真存在的,可卻仍是被那孟、不,該喚羅澈升了。仍被那羅澈升與常太后所利用,先是引了裴和淵出宮,助常太后除掉她。后來,更是設(shè)局害了裴和淵的性命…… 想著想著,關(guān)瑤又忍不住謂嘆一聲,她自己又到底造的什么孽,怎么總要追慕那廝? 晚些時辰,二人在水榭中的對話被原原本本傳到裴和淵耳中。在聽到關(guān)瑤說要囚他做外室的話時,裴和淵手下一歪,狼毫在奏折上劃出好長一撇來。 好大的口氣,怕不是嗓子里也生了個膽? 裴和淵失態(tài),吳啟比他更氣。 慕戀他們殿下的女子不在少數(shù),可如那來路不明的女子那般輕佻又儇薄、豪放且臉大的,還真真不曾碰到過第二人…… 平復(fù)心境后,裴和淵問:“可有查出些什么眉目?” “屬下無能,暫還未能查出些什么?!眳菃⒎A過話,又道:“屬下已往東羅及旁的胡地派了人,她到底是不是東羅派來的細(xì)作,想來很快便能知曉了?!?/br> 裴和淵擱下狼毫,往后靠在椅中捏了捏鼻梁。 永遠(yuǎn)不會感到局促難堪,從來不知羞字怎么下筆。腆顏無腦至斯,這不管是哪處派來的,要真是個細(xì)作,作主之人未免也太瞧不起他了。 這廂裴和淵在心中發(fā)哂,那頭,關(guān)瑤簡直夜不能寐,恨不得一覺醒來裴和淵就在攬著她大被同眠。 為了盡快獲取這位迷人的大虞太子芳心,打那日后,“腆顏無腦”的關(guān)瑤越加變本加厲地勾\|引裴和淵。 眼神、身段、他以往愛說的腥膻話,她葷素不計,都往他身上招呼。 初時,裴和淵定力不夠,還總頂著透紅的耳尖板起架子來嚇唬她幾句,甚至求外援讓人攆她出去才作罷,可次數(shù)多了,裴和淵卻開始反客為主,像在拿關(guān)瑤當(dāng)調(diào)劑似的,反要耍弄她一番。 有段時日里,二人間的“對弈”,莫名成了一個無所不用其極的引逗,而另一個巍然不動冷靜自持,定如禪僧的游戲。甚至關(guān)瑤懷疑這廝偷摸跟什么高僧修了靜心咒這樣的本領(lǐng),才會由連聲嬌|*喘都受不住的人,變作她□□半露都不會動一下眉的清圣之輩。 要知道放在以前,她哪用做到這份上?時常是她春光稍露,便能引得他直勾勾看來,眼神如狼似虎像要生吞了她。而就算是克制之時,他視線中的灼熱也是怎么都掩不住的,哪里會像半個沙門之人似的? 除此之外,這廝的嘴也是厲害得很,呲人的功夫出神入化,總會用些高雅到一般人聽都聽不懂的詞精準(zhǔn)地刺她。而往往在她才回過味來,他早已恢復(fù)圣人模樣,仿佛那些斯文的刻薄話不是自他口中迸出來的。 原本低聲下氣日日只想和她恩愛不離的夫婿,眼下成了個陰陽怪氣裝模作樣的狗屁太子,那嘴噎起人來,關(guān)瑤胸都漲得發(fā)疼。 甚至于,關(guān)瑤還聽到東宮有宮人在取笑她,更過分的是還會拿銀錢打賭,看今日是她被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還是他們殿下氣得臉色發(fā)青。 而幸好今日,關(guān)瑤險勝一局。 起因是她獻(xiàn)殷勤的時候不小心掉了枚耳鐺,且好巧不巧那耳鐺被甩在圈椅之下,而高貴的太子殿下自然不肯屈尊給她撿,她便只能撅下身子伸長手去夠。 那耳鐺墜的是玉葫蘆,在關(guān)瑤好不容易摸到那葫蘆尾巴時,指甲卻不小心將耳鐺推得更遠(yuǎn)了些。 關(guān)瑤氣得不停喘粗氣,只得鼓起面頰來,將背塌得更低而臀部撅得更高,去撈那耳鐺。 也不知是用力過猛,還是椅上之人突然要起身的緣故,關(guān)瑤肘下一彎便不小心栽到裴和淵腿上,力氣之大,竟是整張臉都埋了下去,硬是將裴和淵撞回了椅中。 動靜之大,掩過了郎君發(fā)出的一聲悶哼。 關(guān)瑤皮膚嫩,臉被那下擺處的龍紋刮得生疼,便逮著什么撐什么,費(fèi)勁把自己的臉給拔了出來。 這本也沒什么,就是蒙得有點(diǎn)發(fā)喘累得流了些汗罷了,可便在關(guān)瑤想抬手抹汗的時候,有了意外發(fā)現(xiàn)。 她將掌心攤開,看了看自己的指尖,迎著日陽甚至歪著頭努力辨認(rèn)幾息后,面色逐漸古怪起來。 所以她方才撐住的,好像是這位爺?shù)母共窟€是大腿……根? 關(guān)瑤視線往下,果不其然看到了洇開的小片布料,而原本居高臨下不動如僧的太子殿下,面上一片燒灼,剎那連脖頸都紅了個透。 促狹心起,關(guān)瑤伸手將欲要遁走的裴和淵給壓回椅中,再用單手?jǐn)n住嘴,朝著郎君發(fā)燙的耳朵旁,用胡語說了一句話。 僅有三個字,用的是陳述的語氣,可那輕到發(fā)飄的氣息像極了浮著的飛絮,無比清晰地吹到太子殿下耳中。 這還不止,磨人的妖女竟又故意湊到他跟前,張開嘴,緩緩將那荒唐的證據(jù)給送入唇間。 裴和淵咬著后槽牙,頭一回喚了她的全名:“焦杳!” 回應(yīng)他的,是姑娘家猖狂的笑,直笑到淚珠兒都掛了眼角,直笑到她拄著肋間彎下了腰。 裴和淵騰地站起身來,以男女身量之差,將手掌摁住關(guān)瑤頭頂,硬生生把人轉(zhuǎn)了個向,再親自開了殿門將她送到殿外。最終,“嘭”地一聲闔上了門,撂下句:“不許她再進(jìn)來打擾孤!” 門外的宮侍面面相覷,俱是滿頭霧水。而姑娘家清凌凌的笑,近乎要響徹東宮。 好半晌后,關(guān)瑤揉了揉快要笑破的肚腸,甩開步子往回走。只這回剛至半途,便被一行人攔了下來。 為首的兩名華衣貴女,分別是常太后的侄女與外甥女。一個喚作小常氏,而別一個,則是關(guān)瑤曾見過的邱氏。 邱氏自然不曾見過關(guān)瑤,開口便昂著下巴指使跟著的下人:“給我狠狠扇這賤婢!” “我是殿下寵妾,你們安敢動我!”關(guān)瑤站在原地斷喝一句,見那幾個下人果然有所遲疑,更是直接威脅道:“我可是承過寵的,說不定這會兒腹中已有殿下骨rou,若有個什么好歹,怕是你們小命都別想保??!” 邱常二女何曾見過這么不要面皮的,齊齊露了慍色:“賤婢好生不要臉!殿下幾時納你了你就敢自稱殿下寵妾?” 苦rou計的上好機(jī)會就在眼前,關(guān)瑤開始不余遺力地往裴和淵身上扣香盆子。 她先是轉(zhuǎn)向邱氏,漾了個假笑道:“這位是邱姑娘吧?常聽殿下提起你,今日一見,果如所聞那般……” “那般什么?殿下與你提起過我?”邱氏將信將疑,卻仍是抵不住心中的好奇,被勾著主動問了出聲。 關(guān)瑤笑靨燦燦,眨了眨眼卻道:“那當(dāng)然。殿下說你太矮了,他一低頭便瞧見你發(fā)上的虱子和油光,令他反胃作嘔?!?/br> 不待邱氏發(fā)作,關(guān)瑤又去看小常氏:“這位定然是常九娘子了?” “是又如何?”小常氏不屑地睇她一眼,還有閑心扯住暴跳如雷的邱氏,幸災(zāi)樂禍道:“表姐急個什么勁?這處到底是宮中不是你府里,可莫要失了儀態(tài)???” 關(guān)瑤附和地拍了兩下掌,贊嘆道:“不愧是在太后娘娘身邊養(yǎng)大的,常九娘子果然端靜婉肅,有帝姬之風(fēng)范,只不過……” 前幾句馬屁拍得再響,也擋不住后頭那三個字的欲言又止。 小常氏將本就不大的雙眼瞇縫起來,逼問道:“不過什么?” 關(guān)瑤將小常氏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搖頭道:“殿下說常姑娘……太寬,與殿下站在一處時,都快有兩個殿下那么寬了,顯得他怪瘦弱的,儲君之威生生被削弱了,便也不大歡喜你呢?!?/br> 小常氏倒提一口氣,撲天蓋地的羞惱涌來,她當(dāng)即上前嘶罵了句:“賤婢找死!給我摁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