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0)
莊笙眉頭微皺,你跟他們說了,我是帶著一批援助物資來的?之前跟拉斯艾本大公那邊一個叫菲爾斯的人聯(lián)系過,就是他告訴我要將這兩車物資送到納爾德的。 導(dǎo)游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地道:納爾德昨天發(fā)生了武裝沖突,已經(jīng)歸屬安比曼將軍了,這個駐地也被安比曼將軍的人奪去了。 莊笙: 導(dǎo)游看莊笙一副無語的表情反倒笑了起來,先生,這里就是這樣,某塊地盤今天屬于這個勢力,可能一覺睡醒后,就被另一方勢力搶走了。X國是個戰(zhàn)亂國家,大大小小的武裝勢力不少,近年還算好些,或被消滅,或被收服,現(xiàn)在主要有兩大政權(quán):南邊的拉斯艾本大公,和北邊的安比曼將軍,這兩人,才是X國最有權(quán)勢的兩位。先生能跟他們兩位中的一個牽上線,也是手眼通天之輩了。 最后拍了一記馬屁,導(dǎo)游在說這些話時,暗自打量著莊笙,在心里猜測他的身份來歷。 這種時候敢跑來X國的,還是以私人名義,一般來說來頭都不會小到哪里去。這個自稱姓莊的年輕人,就帶了名保鏢,拉著兩大車物資跑來了這個戰(zhàn)亂之國,說是來找人的。 那兩車物資都是藥品,他看了都眼紅,這在X國,可是堪比黃金的硬通貨。 在這個時刻都會暴發(fā)戰(zhàn)爭的小國,最缺的是什么? 武器,食物,藥品。 戰(zhàn)士缺武器,平民缺食物,而藥品,有時候比武器和食物都貴,有錢都買不到。 可以說,拿著這兩車物資,可以成為X國任何一方勢力的座上賓。而在這位莊先生的嘴里,X國兩大巨頭都仿佛尋常人物,想聯(lián)系就能聯(lián)系的到。 這樣的人物要找的人,肯定也不是一般人物,說實在的,導(dǎo)游也好奇得很。 莊笙淡淡一笑,沒說什么。 真正手眼通天的人,是孟家大姐,兩車物資,對產(chǎn)業(yè)遍布全球的孟氏財團來說,也不過九牛一毛罷了。 莊先生,現(xiàn)在怎么辦?要不要再聯(lián)系一下艾本大公那邊?莊先生,不是我故意嚇唬你,這片土地可不安全,頭頂沒勢力罩著,很可能一出門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哪怕有勢力罩著,運氣不好,今天這片區(qū)域?qū)儆谀撤絼萘?,明天就被敵對勢力搶了去,那歸屬之前那方勢力的人,可能也是個死。 他這話說的,就差指名道姓,直說莊笙倒霉了。 本來能搭上拉斯艾本大公,算有能力有運氣的,可這才剛到地頭呢,說易主就易主了。那位安比曼將軍,可不是個好相與的,誰知道她會不會因為你之前跟艾本大公聯(lián)系過,就把你當敵人看要殺掉你了。 雨漸漸小了。 對于導(dǎo)游的擔憂,莊笙沒有多說什么,既然要來這個戰(zhàn)亂頻繁的國家,他當然不可能什么都不了解。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莊笙收回視線,淡聲說道:插上華國國旗,再把孟氏集團的標識露出來。 導(dǎo)游一愣,莊先生,你這是 他話音未落,忽然傳來嘈雜的機車響聲,還伴隨著人群的呼喝,導(dǎo)游立時變了臉色,下意識回頭朝村口望去。 兩名執(zhí)勤的武裝人員,早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灰蒙蒙細雨中,幾輛皮卡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視線里,最前面那輛架著機槍,每輛車都至少站了兩人,手里都拿著武器,一邊揮舞一邊叫囂著向村子沖來。 導(dǎo)游狠狠咒罵一聲,臉色變得很難看。 不好,莊先生,這是附近游蕩的車匪,都是些亡命徒,專做殺人掠貨的勾當。該死,一定是我們來的路上被看到,不知什么人給他們通風報信! 哪怕不知道兩大卡車里裝的是什么,從車轍也能看出不是空車。滿滿的兩大卡車,不管裝的什么,對物資極度匱乏的本地人來說都是好東西。 帶著兩大卡車物資,又沒有武裝人員護運,哪就是肥羊。 眼見自己都要被包圍了,莊笙卻還淡定得很,也沒說向本地人的導(dǎo)游咨詢一二,看看有沒有什么解除困境的辦法別看這導(dǎo)游現(xiàn)在滿臉焦急和害怕,說不定背后通風報信的人就是他。羽。希。櫝。佳。 黑吃黑什么的,在這個秩序混亂的地方,再正常不過了。 莊笙攥著個包跳下車,做了個手勢。 下一刻,兩輛卡車上蓋著的油布被猛地掀開來,露出車廂上鮮明的標識,那是一個像漢字又仿佛不是的紅色圖形。 導(dǎo)游一看到這個標識,眼神微閃,臉色一變。 這還不算,莊笙撕開了拿出來的包,抖出一團鮮艷的紅色,三兩下綁在一截鐵桿上,插在頭車。 五星紅旗迎風招展,車匪往前沖的速度微微一滯,叫囂聲止歇。 世界安靜了。 那個標識他們或許不認得,但這面紅旗卻沒人不認識, 大國之威,誰敢攖其鋒! 第126章 Ⅴ.白骨的自語06 沖過來的皮卡減速,但還是慢慢圍住了莊笙和那兩輛裝滿物資的大卡車,只不過在看到那面國旗后,態(tài)度沒有之前囂張,明顯收斂了些。 導(dǎo)游神情緊張地挨在莊笙身邊,想要汲取一些安全感。雖然莊笙這邊看起來勢單力薄,看著能打的似乎就只有那個白人保鏢一個,可當那面國旗和那個公司標識一亮出來,哪怕是這樣的戰(zhàn)亂小國,敢動手的也沒幾個。 國旗就不必說了,X國的小孩子都知道,這面旗幟背后代表的國家強大,并講究和平。他們不會輕易參與戰(zhàn)亂,他們對自己國家的公民非常重視,如果在這里傷害一名他們的普通公民,很有可能第二天就會迎來一支強大的軍隊。 連拉斯艾本大公和安比曼將軍都不敢得罪的大國,他們一隊小小的車匪,也沒那個膽子敢對這個國家的人下手。 只是,道理都明白,可看著兩卡車滿當當?shù)奈镔Y,就這樣撤走又實在不甘心。 打頭的皮卡里,有人在說著什么,時不時指一指卡車車廂上的標識,和站在卡車旁的莊笙。 導(dǎo)游湊到莊笙身邊,也壓低聲音說道:孟氏集團在X國知名度很高,一些重要的工程建設(shè)都有孟氏出資援助,很多的民用物資,包括衣服藥品還有一些電子產(chǎn)品,在X國普及度很高。沒想到啊,莊先生竟然是孟氏集團的人,早該打出公司標識的嘛,也就不會有現(xiàn)在這樣的誤會了。 莊笙淡淡瞥他一眼,眼神示意現(xiàn)在把他們圍住的皮卡。 他沒說什么,但意思很明顯,現(xiàn)在標識打出來了,也沒見這些人走啊。 導(dǎo)游訕笑兩聲,回頭偷偷瞥了眼身后的物資,暗自撇嘴。 這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如果得手,夠這伙車匪吃幾年了,沒看見還好,這看見了,就擺在眼前,誰不眼紅,誰還能邁得動腳,本來就是群亡命之徒嘛。 大概是商量出結(jié)果了,一名頭裹著花布巾的男人打開車門走了下來,其他人也紛紛下車,手里端著武器,沒有拿槍指著莊笙等人,但也沒有放下。 那男人朝莊笙嘰里咕嚕喊了一通,導(dǎo)游湊在他耳邊翻譯,他說他叫費加地,說你闖入了交戰(zhàn)地很危險,他可以保護你安全離開,但做為報酬,這兩車東西要留下。 莊笙聽的笑了笑,不是說亡命之徒?jīng)]腦子的嗎?我看他們有腦子得很。 導(dǎo)游腹誹,多簡單的事情吶。能硬剛得過的就不用腦子,剛不過的就用腦子,而真正沒腦子的人,早就死光了。 見莊笙不搭理自己,還跟旁邊的人談笑風生,費加地覺得他是在嘲笑自己,有點控制不住暴虐的脾氣,擼袖子想上前教訓(xùn)那個外國小白臉。 身后的小弟忙扯住他,老大,這個人動不得,不能硬來。 費加地忍著脾氣,怎么就動不得?外國的月亮比咱們這兒的圓嗎?隨便來個人就想嚇唬老子?我可不是嚇大的,不管他是什么海里來的龍,來了我們這個小山頭就得給我盤著! 可是老大,他是孟氏集團的人,那個孟氏啊,安比曼將軍和艾本大公都不敢得罪。我們動了他們的人,都不用華國政府出面,就他們動動手指頭,可以把咱們整個車隊滅得渣都不剩! 費加地動作一頓,猶豫地看向莊笙那邊,那么大個集團,會為了這一個小子費功夫跨境來收拾我們? 小弟很有把握地分析道:那他肯定身份不簡單吶,不是集團里的高管,也是什么董事的子侄后輩之類的,不然能隨隨便便拉著兩卡車物資到處跑?還有他身邊跟著的保鏢,一看就不是一般人,比我們見過的那些雇傭兵都強。這樣的人要是死在這里,可能都算得上外交大事了。 費加地很煩躁,那你說怎么辦?人可以放走,物資必須留下!他聲音低沉,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那兩車物資很有可能是藥品,這可是稀罕物,轉(zhuǎn)手出去都夠我再拉起一支隊伍了。到時候我們實力增強,完全可以占地為王,再也不用做這流竄的車匪。所以管他背后有什么靠山,眼前就這幾個人,我們搶了就走,誰知道是我們搶的。 小弟聽著也是一臉向往,但還是指了指村子小聲提醒道:那還有個哨卡呢,大概率是安比曼將軍那邊的人。 費加地目露兇色,殺了就是! 卡車旁,導(dǎo)游也在小聲問莊笙,莊先生,現(xiàn)在怎么辦?不把物資給他們留下的話,他們大概真的不會放我們走。 莊笙從剛才起,嘗試著聯(lián)系拉斯艾本大公那邊的人,但一直聯(lián)系不上其實即便聯(lián)系上了,這片區(qū)域現(xiàn)在是屬于安比曼將軍的,艾本大公也沒法派人來接收。 不過,莊笙倒不一定非得把物資送給拉斯艾本大公。兩車物資是為了打通門路,方便他找人,既然現(xiàn)在守路的人變了,那當然誰守著這條路物資就捐給誰了。 莊笙和費加地兩方都沒有大的動作,因為有不同的顧忌,不愿馬上暴發(fā)沖突:莊笙擔心丟了物資會讓他在X國接下來的行動受限;費加地則擔心干掉莊笙會引來他背后勢力的報復(fù),也怕莊笙魚死網(wǎng)破,拼命之下?lián)p傷己方人員。 這個時候拼得就是心理素質(zhì),看誰先撐不住妥協(xié)。 為了給莊笙制造心理壓力,費加地的人不停叫囂著,呼喝著,揮動手里的武器,開著皮卡來回穿梭,還每隔一段時間就換詞給莊笙下通牒。 莊笙倒沒什么,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都還是一臉淡定,倒是那導(dǎo)游每翻譯一次,臉色便更白一分,幾次下來已是兩股戰(zhàn)戰(zhàn),隨時可能腿軟得坐地上去了。 莊、莊先生,他說再不答應(yīng),就、就直接動手搶了,到時候子彈不長眼睛,打、打死誰算誰倒霉導(dǎo)游的聲音都快要哭出來了。 尤其是在說完這翻話后,或許是為了威懾莊笙,費加地派人進村子里把臨時駐守在這里的幾名士兵抓了出來,當著莊笙的面給殺了。 費加地一腳踩在尸體上,得意地槍口朝天舉著槍,看到?jīng)],再不聽話,這就是你的下場。 莊笙眼神一暗,稍稍撇開視線。費加地看到了嗤笑出聲,果然是來自和平國度的小羊羔,安生的日子過久了,一點血都見不了。 莊笙沒在意費加地嘲諷的眼神,他看向費加地緩緩說道:這些物資是給安比曼將軍的,你不是從我手里搶物資,而是從安比曼將軍手里搶。就算我給了你,你帶得走嗎? 導(dǎo)游翻譯完,費加地哈地大笑一聲,態(tài)度極其囂張,物資又沒寫名字,你說給誰就給誰嗎?再說,就算是給安比曼的又如何,我連她的人都敢殺,搶點東西怎么了?大不了跑到艾比大公的勢力范圍去,安比曼也不能拿我怎樣。 說完,費加地的耐心也耗盡了。 本來如果莊笙識趣,他搶走東西就算了,不會殺人??涩F(xiàn)在這人拖拖拉拉的,還敢拿安比曼那個女人威脅他,他就有點不想留活口了。 殺了又怎么樣,就像他剛才自己說的,大不了跑去投靠拉斯艾本大公,大公可代表著X國的政府,總不可能為了一個外國人,把他交出去吧。 猛力地一揮手,包圍圈開始往里壓縮,費加地扛著槍在外圍鎮(zhèn)場子,一臉陰沉。 不反抗一切好說,反抗的話,那就全殺了。 導(dǎo)游第一個做出反應(yīng)他抱頭蹲在了地上,嘴里嚷著別殺我別殺我我就是個帶路的。費加地的人一臉鄙視,看都不多看他一眼。 眼見物資就要到手,費加地仿佛看到數(shù)不清的鈔票向他飛來,等他拿到錢就立馬出國,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誰愛待誰待。 沒有隨時響起的槍炮聲,夜里再不會驚醒,聽歌劇嘗美食,還有國外的沙灘美女日光浴,它不香嗎? 暢想著美好未來,費加地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 呯 一顆子彈飛起。 那笑容永遠定格在了臉上。 嗒嗒嗒嗒 無數(shù)的子彈從不遠處飛來,手里拿著武器卻反應(yīng)不及的車匪們割韭菜般倒下,幾個呼吸之間,已經(jīng)沒有一個站著的人。 至于莊笙,在第一聲槍響時,就趴在了地上,并順道滾去了車輪底下然后與導(dǎo)游來了個面對面。 槍聲停歇,在場的沒一個站著的,活著的人驚疑不定地四處亂看,不知道子彈從哪里打來。 下一刻,四面八方涌過來一群武裝人員,大都穿著X國的軍服,有幾個穿著迷彩服的,看外貌也不像是X國軍人,應(yīng)該是雇傭兵。 這些人沖過來,一邊給沒死的車匪補槍,一邊將莊笙等人控制起來。 分工協(xié)作,訓(xùn)練有素。 哪位是莊先生?一名穿X國軍服的軍官用英語高聲喊道。 莊笙神情微斂,跟他一起也被抓起來的導(dǎo)游,這時候倒還沒忘了自己的職責,鼓足勇氣顫著聲音給莊笙解釋,是、是安比曼將軍的軍隊。 我是。莊笙站了出來。 那軍官走了過來,對莊笙笑了笑,態(tài)度頗為客氣,莊先生,我是安比曼將軍的副官,墨卡拉。將軍得知莊先生攜物資援助我國,很高興,希望能跟先生見上一面。 這就是說話的藝術(shù),跟安比曼將軍見一面,那物資自然也就成了援助安比曼將軍的了。 莊笙并不在乎物資給誰,正要說話,忽然感受到一道目光,他看了過去,發(fā)現(xiàn)是一名身材高大,頭臉都被頭套遮住,只露出一雙眼睛的雇傭兵。 莊笙微微一愣。 作者有話要說: 第127章 Ⅴ.白骨的自語07 莊笙感受到雇傭兵的視線,正覺奇怪間,那雇傭兵只看了他一眼便移開視線,對他身邊的保鏢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