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
你在套我的話?呵,不愧是留學歸來的犯罪側寫師,那就看看,你能不能找到我吧。 留下這句話后,兇手消失,不再有任何回應。 就在這時,暗網(wǎng)的直播界面再次發(fā)生變化,有人闖了進去,搜索整間屋子。 是黎隊長,他們到了。許解驚喜地喊了聲,很快又皺起眉頭,變得愁眉苦臉,兇手跑了,他們沒抓到人。 確實,黎白又撲了個空。他們趕去時,除了已經(jīng)斷氣的那名中年婦女,另外三名被綁架者分別關在不同的屋子里,被救出來后除了受到點驚嚇,倒是沒受到什么傷害。 那三人都跟兇手接觸過,被送去醫(yī)院檢查時,警方也派了人去錄口供,看看能不能從他們這里找到線索。 莊笙沒有去,許解問他,他只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那四個人接觸是劊子手,而不是真正的兇手,問也問不出什么來。當務之急,是找到真正的兇手。 晚上,莊笙干脆睡在了辦公室沒有回家,反正孟衍還沒回來,他回去了也是一個人,還不如留在市局多看看資料,或許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線索。 莊笙找出了近幾年所有跟網(wǎng)絡暴力相關的資料,一篇篇地看,一篇篇地篩選。 大辦公室的燈都關著,只有莊笙所在的行為分析組辦公室里亮著燈,拉開的窗簾外一片漆黑。正是夜深人靜時,整棟市局大樓只有這一間辦公室亮著燈,除了嘩啦啦張紙翻動的聲音外,就只有偶爾響起的鍵盤敲擊聲。 莊笙感到有些犯困,他起身拿著杯子準備去走廊的茶水間泡杯咖啡。外面的走廊很暗,只有應急燈的微弱光亮,莊笙借著窗外路燈照進來的光線,勉強能看清路。 他腦子里還想著之前看的資料,杯子里的水溢出來燙到手才反應過來,正要端起杯子,忽然猛地轉身,誰! 身后的過道很安靜,也很昏暗,剛才莊笙隱約覺得背后似乎有人。他靜靜觀察片刻,什么都發(fā)生,大概是看久了資料,腦袋昏沉產生了錯覺。 莊笙回過身,捏了捏眉心,手剛放下碰到杯子,腰間猛然傳來一股大力將他往后拖,不等他喊出聲,一只手掌捂住了他嘴。 莊笙瞳孔緊縮,驚恐之下并未失去冷靜,腦海中回憶學過的防身術,手肘用力往后一撞試圖掙脫束縛。然而,接連幾下他所有的招式都被身后的人輕易化解,對方的力氣大得出奇,一只手就制止住了他的動作讓他動彈不得。 什么人敢闖到市局來行兇?難道是以前抓過的人報復? 一時間,莊笙腦海中閃過各種恐怖念頭,額頭冷汗滴落。身后的人貼了過來,胸膛挨著他的后背,溫熱的吐息打在耳廓。 敢一個人留在局里,膽子夠大啊。 莊笙驀然瞪大雙眼,方才的驚嚇全都轉成了怒火,氣極之下轉身。束縛他的力道恰在此時松開,卻在他回過頭還沒看清來人的臉時,就被堵住雙唇,壓在墻上肆意親吻。 唔莊笙雙眸燃燒怒火,狠狠瞪壓在身上的男人,一邊用力掙扎。男人卻少見地不顧他的意愿,勒緊他的腰,吻得激烈而兇猛。 慢慢地,莊笙的身體軟下去,不再掙扎。 在莊笙胸腔里的氧氣快要耗盡時,長長的一吻才終于結束,末了男人還懲罰性地輕咬了下他的嘴唇。莊笙無力地靠在男人胸前,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男人手掌按在他后背,一下一下幫他順氣。 待喘息平復,莊笙從男人懷里抬頭,一臉擔憂地看著他,皺眉問道:衍哥哥,你怎么了? 剛開始被嚇到認出孟衍的聲音時,莊笙確實很生氣,可接下來的孟衍的反常讓他意識到有什么事情發(fā)生,氣惱頓時化作擔憂。 孟衍凝視莊笙的眼睛,摸了摸他的臉,皺著眉頭問:為什么一個人留在這里過夜?萬一剛才真的是歹徒呢。 莊笙愣了下,覺得他這個假設根本不可能成立,哪個歹徒不怕死敢闖市公安局大樓?雖然大樓里沒人,但樓下有保安,隔壁樓就是員工宿舍,三分鐘之內就能趕過來應援。 笙笙,真正窮兇極惡的人,你是想像不到他們會做出什么事情來的。仿佛知道莊笙怎么想的,孟衍輕嘆著說了句,忽然面容一正,盯著莊笙道: 還有你傳視頻到暗網(wǎng)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暗網(wǎng)的渾水,也敢輕易去趟。 我是為了查案。莊笙解釋道。 查案?孟衍面容微冷,你知道暗網(wǎng)是什么樣的存在,就敢將自己暴露出去?你到底知不知道,現(xiàn)在你的個人信息在暗網(wǎng)已經(jīng)完全透明,那意味著你隨時會成為砧板上的魚! 莊笙被罵得低下頭,小聲應了句,我知道。 他也知道孟衍是擔心自己,于是拉住他的手,軟著聲音討?zhàn)垼昧?,衍哥哥,你就不要罵我了。反正視頻現(xiàn)在已經(jīng)上傳了,目前最要緊的是趕快破案。 以往無往不勝的法寶現(xiàn)在不管用了,莊笙撒嬌也沒讓孟衍的臉色好看多少,他盯著莊笙看了好一會兒沒說話。就在莊笙心里越來越不安時,孟衍忽然開口說道: 笙笙,我送你出國吧。 第70章 Ⅱ.鍵盤俠25 在孟衍說出那句話后,本就安靜的茶水間一下變得落針可聞,連呼吸聲似乎都被屏蔽了。 為什么? 好半晌,莊笙輕聲問出口,他推開孟衍自己站好,直視男人的眼眸一字一句認真推測起來,你是去追查那名用毒的暗網(wǎng)殺手,現(xiàn)在回來說明殺手已經(jīng)落網(wǎng),而你從他那里得到了線索。果然,真兇背后有暗網(wǎng)勢力支持,不然憑一個人不可能做到現(xiàn)在這種地步,哪怕他是電腦天才也不行。莊笙的語氣慢慢篤定,他看著孟衍的眼神越來越亮。 這股暗網(wǎng)勢力到底是什么來頭,能讓你生出這樣的忌憚?他們明著是替兇手報仇,但實際上肯定還有自己的目的。衍哥哥,我不會走的,知道有這樣一股不懷好意的勢力隱藏在背后,接下來的局勢一定會更加惡劣,我們不只要找出兇手,還要阻止這股勢力的陰謀。 莊笙說得斬釘截鐵,看著孟衍的眼神異常堅定。 孟衍與他對視片刻,忽而妥協(xié)般地嘆了口氣,把手放在了莊笙肩膀,聽著,笙笙,這次的案子沒你想的那么簡單,正如你剛才所說,這已經(jīng)不是一個人想要報復的事情了。有一個國際犯罪集團參與了進來,他們掌控著暗網(wǎng)的部分權限,兇手只是他們推到明面上的一個餌而已。 莊笙心里咯噔一下,一下子想起曾經(jīng)的K先生,難道是不等說完,他又搖頭自己否定了自己,不可能,當時我明明擊中了他的心臟,就算之后沒有找到尸體,但那種情況下,生還的機率幾乎為零,所以,不可能是他。 笙笙。孟衍捧住莊笙的臉,讀出了他眼中的驚慌,心口處不由泛起一絲疼痛,那個人確實死了,K,被你親手殺死,這次的犯罪集團,不是他。 孟衍盯著莊笙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著話。他沉著溫和的聲音祛除了莊笙身體里突如其來的寒意,理智慢慢回歸,讓他重新冷靜下來。 當年代號為K的頭號犯罪分子,掌握著一股不容小覷的暗黑勢力,專門與孟衍作對。他在莊笙年幼時,當著小莊笙的面逼得同樣是刑警的莊父自殘而死,在小莊笙心里留下濃重的陰影,甚至還落下見不得血腥場景的毛病。 后來,還用同樣的手段,差點逼死孟衍。 可以說,K先生是莊笙最痛恨也是最忌憚的犯罪頭子,哪怕是死了,陰影也沒那么容易消除。 孟衍將莊笙的咖啡倒掉,給他重新沖了杯牛奶讓他捧在手中,然后領著莊笙回了辦公室。手中的暖意傳至心底,溫暖了四肢百骸,莊笙捧著牛奶喝了一口,慢慢想著孟衍剛才說的話,忽然反應過來什么,抬頭看向孟衍。 等等,你一直以來都在查這個犯罪集團?之前推遲回國,難道也是因為這個組織嗎? 孟衍掃了眼辦公室堆放在各處的案件相關資料,將不大的辦公室擠得滿滿當當,幾乎找不到坐的地方。他往莊笙面前的辦公桌一坐,長腿搭在地面,摸了下莊笙的腦袋,這才不緊不慢地回答道: 國際刑警很早就關注了這個犯罪集團,但能查到的資料都非常有限。近些年有好幾起恐怖襲擊事件,懷疑跟這個組織有關,但都沒有找到證據(jù)。這次的網(wǎng)絡報復殺人案,國際刑警通過暗網(wǎng),追蹤到了一些線索,懷疑跟這個組織有關。 莊笙聽得皺起眉頭,這么大一個國際性的犯罪組織,怎么會參與到地方性的刑事案件中來呢?難道兇手是這個組織的成員嗎?那也說不過去啊。 莊笙喃喃自語,凝神思索了好一會兒,忽然反應過來孟衍從剛才起一直沒說話,不由抬頭向他看去??吹矫涎苷脧碗s的眼神看著自己,莊笙頓時露出訝異之色,衍哥哥,你在想什么? 笙笙,我還是希望你能出國。 莊笙當即皺眉,但他也知道,能讓孟衍兩次說出將送他走的話,說明那個犯罪組織帶給孟衍的壓力,比他想像的還要大。 雖然我對這個組織了解的也不算多,但僅就目前該組織的行事來看,他們做事是沒有任何底線的。人命在他們眼里,只是賺錢的工具。 賺錢的工具?莊笙疑惑地問了句,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他能理解,但將人命當成賺錢工具是什么意思?難道這是一個殺手組織,專門接單殺人賺錢?予兮讀家 仿佛知道莊笙心里是怎么想的,孟衍看著他搖了搖頭,他們不是像暗網(wǎng)殺手一樣的組織,雖然做的也是人命買賣,但跟雇傭殺人不是一個級別。孟衍說到這里頓了頓,語氣很淡,聽不出任何情緒。 他們明著是替兇手報仇,但實際上是在為自己打廣告。 莊笙聽愣住了,為自己打廣告? 不錯,孟衍點頭,他們這樣做的目的,就是向全世界的犯罪分子展示自己的實力。 莊笙覺得不可思議,如果說這話不是孟衍,他肯定都要以為對方是在講笑話,犯罪集團給自己打廣告,是想做什么? 孟衍這次沒有回答,而是與莊笙對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莊笙從他這個眼神里讀懂了什么,覺得荒謬的同時,心底卻竄起一股涼意,令他渾身發(fā)寒。 打廣告的目的不外乎兩個,一個是為了擴大生意,一個是為了招聘人才。犯罪組織的生意和人才莊笙的聲音干澀到了極點,說到后面都說不下去。 孟衍微一點頭,替莊笙把話說完。 犯罪,和罪犯。 雖然知道了兇手背后有大組織cao控,但對于找出真兇來依舊沒多少幫助。不說這個組織本就神秘,國際刑警調查多年都沒有摸到一次對方的尾巴,這個組織現(xiàn)在借著兇手報復殺人的事打廣告,全部都是通過暗網(wǎng)來cao作。 就像是一滴水混入海洋中一樣,一旬罪犯隱藏在暗網(wǎng)中,又有誰能夠找到他。 以往通過大數(shù)據(jù)進行分析篩選,總能得到一個比較符合預期的結果。可現(xiàn)在他們面對是一名電腦方面的天才,其天賦強到能夠讓國際性的犯罪組織吸納,那想在他擅長的領域追蹤到他,基本不大可能。 不見網(wǎng)安部的人和許解,就差抱著電腦睡了,這么多天下來,不是也沒有任何進展嗎? 所以,莊笙拋棄了一切電子資料,改從傳統(tǒng)的紙質檔案里尋找。他找到所有跟網(wǎng)絡暴力有關的紙質資料,幾近不眠不休地在這些沉渣故舊里尋找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的線索。 連續(xù)幾天高強度的工作,讓莊笙臉色變得蒼白,頭也開始疼起來。最后被孟衍強制從市局帶回家,按在床上讓他休息。 莊笙還想掙扎著起來繼續(xù)工作。 我必須要趕在兇手下次行動前找到他,沒有時間了。 孟衍雙手按住莊笙的肩膀不讓他起身,一臉不贊同地看著他,笙笙,辦案雖然重要,可你不能為了一個案子搞垮自己的身體,這樣的話,那以后發(fā)生的所有案子你都無法參與,所有的罪犯你都無法逮捕,這不是得不償失嗎? 莊笙聽得愣住,神情若有所思,嘴里喃喃重復著孟衍的話。孟衍見他這樣的神情,知道他大概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覺得既無奈又驕傲,安靜地守著他,沒有出聲打擾。 衍哥哥,你太棒了,我想明白了! 莊笙高興地跳起來用力抱住孟衍,像個孩子似地蹦跳了兩下,孟衍趕緊摟住他的腰,防止他摔下床,挑了挑眉,好笑地問道:哦,你想通什么了? 莊笙高興過后,急急地要下床,衍哥哥,我必須馬上回局里。 所有的資料都放在市局,莊笙回家時并沒有帶回來。 孟衍笑著輕嘆口氣,看著莊笙的眼神無奈而縱容。 開車去市局的路上,莊笙已經(jīng)恢復冷靜,他不等孟衍再次發(fā)問,便向孟衍解釋起來,我之前找出了近十年來跟網(wǎng)絡暴力相關的報道和卷宗,尤其是影響比較大造成的后果比較嚴重的那種。篩選下來依舊還有很多,由于缺少其他限定條件,所以沒辦法再縮小范圍,篩查工作進入瓶頸。 是你的話啟發(fā)了我。兇手為什么要無差別報復所有網(wǎng)絡施暴者?而他對網(wǎng)上那些肆意攻擊別人的鍵盤俠為什么那樣痛恨?我們能推測出兇手必然也是網(wǎng)絡暴力的受害者,但這依然解釋不了前面兩個問題。 唯一的可能,是他已經(jīng)無法找到當時施加傷害的直接仇人,這讓兇手的恨意無處發(fā)泄愈加炙烈,而兇手也變得更加瘋狂偏執(zhí),干脆將仇恨轉移到性質一樣的整個群體,也就是所有網(wǎng)絡施暴者,俗稱鍵盤俠。 還有一個問題,兇手為什么要選在這個時候動手,觸發(fā)機制是什么?憑兇手的技術,搜索不到自己真正想報復的人,那說明隔得時間太久,想追查都已經(jīng)無法追查得到。所以,這就至少可以把近些年發(fā)生的網(wǎng)絡暴力事件排除掉。 而兇手為什么要時隔多年才進行報復,他不是當時不想報復,而是沒有能力報復?,F(xiàn)在兇手選在這個時間開始復仇,那應該是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具備足夠的能力,可以做到當年做不到的事。 莊笙侃侃而談,眼睛越來越亮,孟衍開著車,時不時側頭看看身邊的莊笙,嘴角含一抹笑意。莊笙說到最后,轉頭看向身側的孟衍,緩緩問道: 二哥,你說兇手這些年是做什么去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K先生:第一季的大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