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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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角獸歪著頭,似乎在打量著即將入腹的晚餐。 獸蹄在地面上摩擦了片刻,慢悠悠地圍著盛開轉了兩圈。 盛開冷著臉,任由這頭怪物巡視般地看了兩圈,隨后,在它扭頭轉身的那一刻,突然暴起!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這份爆發(fā)力,仿佛這個動作反反復復做了無數遍,已經成了骨髓里最深刻的一份記憶。 獨角獸敏捷地往后退去,卻還是抵不過盛開的速度。 青年翻身跳到了獨角獸的背上,藍光瞬間迸發(fā)出來,將霧氣都驅散了些許,而藍光包裹著一把銹跡斑斑的長刀,赫然插入了獨角獸的身體。 獨角獸吃痛,前蹄高高地揚起,發(fā)出一陣尖銳的嘶鳴聲。 盛開被這股力瞬間甩了出去,可這一回,他在半空中便調整好了姿勢,到落地的時候,已經卸入了大半的力道,翻滾了幾圈后,穩(wěn)穩(wěn)地站定。 長刀仍然插在獨角獸的背上,它仰起頭長長地鳴叫了一聲,旋即猛得向盛開沖去。 盛開弓起了背,在獨角獸堅硬的角撞上來的一瞬間,一手拽住了它頸邊的鬃毛,借著身后樹干的支撐,飛蹬幾步,再次騎在了獨角獸的身上。 兩次被挑戰(zhàn)權威,獨角獸徹底發(fā)怒,不管不顧地一遍遍撞擊著樹干,企圖將盛開摔下背。 盛開被撞得腦中嗡嗡作響,但手上的力度未放松一毫。 顛簸中,他雙手握上了長刀,手腕一動,刀刃便在其中絞rou似得轉了一圈。 在獨角獸慘烈的哀鳴聲中,盛開雙眼水色如冰,一手緊緊地捏住了刀柄,而后腰間一沉,將渾身的力量放在了雙腿之上。 他險險地倒掛在獨角獸的身前,雙臂一絞,這怪物的頭便咚得一聲,掉在了地上。 在獨角獸身體倒地前,盛開在地上翻滾了幾圈,躲了開來。 做完這一切,盛開仿佛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半晌,他才艱難地翻身爬起,一邊撿起長刀,一邊將獨角獸的角削了下來。 這次獵殺能夠成功,運氣占了大半。 如果不是獨角獸看見他一個人從而放松了警惕,他也不會那么容易就得手。 盛開咳嗽了兩聲,吐出了口血沫。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唐納德和亞倫常年生活在這里,獵殺技巧肯定要比他這個半吊子熟練,此時也許靠著配合,已經獵殺到了好幾只角。 那個領主看起來不像個好人,到時候看見他獵殺的角最少,就算他們將角悉數交了上去,也不見得會放過他們。 如果 如果他等著唐納德一行人獵殺到足夠的角,然后趁著人精疲力竭的時候殺了他們,再將戰(zhàn)利品揣到自己的腰包。 到時候再跟領主說,唐納德帶著幾個人一起跑了,只有自己在認認真真地完成他交代的任務,或許,還能再混個騎兵當當。 盛開迷迷糊糊地想著,絲毫沒有察覺到眼底閃過了一絲紅光。 他的思緒如同一汪激流四起的深潭,中間卷起了一個漩渦,將他僅剩的清明翻滾攪碎,最終沉入潭底。 突然,盛開感覺到胸口的某處,爆發(fā)出一陣強烈的熱度,直熨燙進了他的靈魂深處。 緊接著,盛開仿佛被剝離開了自己的rou體,魂魄飄浮在半空,冷眼旁觀著自己的身體逐漸變成了一個身材瘦小的孩子。 似乎有什么在背后追趕這個小孩,他跑得很快,連氣都喘不勻。 就連盛開也不免為他捏了一把汗。 四面八方響起轟隆的爆裂聲,硝煙四起,火光沖天。 他能看見頭頂有明滅的宇宙星辰,小孩兒的身影處在其中,渺小得像一粒塵埃。 忽然,小孩兒踉蹌了幾步,狠狠地磕在了一塊石頭上,腳踝以一個奇怪的形狀扭曲了起來。 身后的怪物頃刻而至,長著血盆大口,就要將小孩兒的身體吞入肚中。 然后,一道柔和的藍光覆在了小孩兒的頭頂。 盛開和小孩兒一起抬頭看去。 一個身材頎長的少年,從一架飛行器的樓梯上緩緩走了下來。 ※※※※※※※※※※※※※※※※※※※※這個故事的背景設定是1415年的英法百年戰(zhàn)爭的阿金庫爾戰(zhàn)爭,加來港口是法國的一個港口。 除了這個史實,其他都是我編的(理直氣壯) 第31章 重疊夢境(10) 跑,無盡的奔跑。 八歲的盛開急促地喘息著,腦中只有這一個念頭。 他從有意識起,就生活在這個荒誕的星球上。 他不知道這個遺落在宇宙一角的星球叫什么,也不想知道,因為至少從現在看來,這個到處都蟄伏著星際野獸的原始叢林,就是他的家。 他對這里的一切都習以為常以人類為食的長尾猙,丑陋不堪的玃如,以及隨時可能把整個星球吞噬的食星怪。 日復一日的逃亡,顫栗在生死一線的邊緣,令盛開連小憩片刻的時間也沒有。 人類在這個原始生態(tài)環(huán)境中,就處在生物鏈的最底端。 可他不得不奔逃,仿佛這就是他的宿命。 身后的勝遇鳥對他窮追不舍,勢必要將盛開當做今天的晚餐。 [注]他踉踉蹌蹌地跑著,一個不慎,絆在了一塊凸起的石頭上,身體向前滑去了老遠。 過度的呼吸令盛開的肺部升起灼燒般的痛感,怪物口中的腥臭隨之撲了他滿頭滿臉。 即便是在這種絕境下,男孩眼中的求生欲望仍然像一簇火苗,微小但堅定地燃燒著。 小盛開的五指收攏,手背暴起青筋。 突然,他感受到頭頂刮起了一陣柔和的風。 勝遇鳥被一束幽藍的光芒驅散,嚇得高聲尖叫,隨即撲騰著翅膀飛入了暗夜之中。 他抬頭看去,只見半空中懸浮著一架圓形的飛行器,一個中年男人出現在門口,背后還跟著一個少年。 兩人逆著光,盛開看不見他們的樣子,只聽見男人短促地咦了一聲,嘀咕道: 怎么這里還有個小孩兒? 反而是少年率先跳了下來,走到了盛開的身邊。 他聽見少年溫和冷淡的聲音,像極了冰雪交融后潺潺的溪流。 他說: 你叫什么名字? 無數的面孔在盛開眼前碎裂開來,漫天的碎光之中,他看著眼前的場景分崩離析,漸漸地,自己也仿佛成為了其中的一部分。 荊棘森林的霧氣也靜默地縮起了外放的觸角,朦朧不見,天光欲顯。 盛開閉著眼躺在地面,花紋繁雜的懷表已經不再發(fā)熱,似乎知曉自己發(fā)揮了作用,安安靜靜地貼在盛開的鎖骨前。 突然,青年無聲地睜開了眼。 身上被獨角獸摔打的傷還在隱隱作痛,呼吸間猶帶著鐵銹的味道,但盛開還是緩緩坐起了身。 攀附于眼底的暗紅不知何時已消失不見,他目光清明如許,仿佛終于撥開眼前障目的濃霧,窺到了真相的痕跡。 這是他自己的夢境。 盛開恍然想到。 其實仔細一想,這個念頭還是十分荒謬的。 他被困在自己的夢境也就是眼前這個由濃霧封閉起來的密室里,然后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亦或者,是那份丟失的記憶里的自己。 孤身一人,真實與虛假似乎也變得混淆起來。 但盛開此刻腦中卻格外清醒。 可在此時此刻,在沒有外界助力的情況下,他該怎么從這個夢境中醒來? 很快,盛開發(fā)現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 被他獵殺的獨角獸還躺在不遠處,血液流過的地方,連草都被染了色。 身后有細微的動靜傳來,盛開凝神聽去,發(fā)現以他為中心的四個方位,正不斷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聲響,似乎有什么正在靠近。 他沉下呼吸,反手將唐刀橫在身前,而后默默地背靠上一棵樹干。 不多時,盛開正前方的叢林里,走出了一頭獨角獸。 它顯然比盛開獵殺的那一頭要強壯得多,即使看見了盛開手里的刀,也沒有絲毫懼色。 緊接著,不斷有更多的獨角獸從陰影中走了出來,它們身上的顏色各不相同,但一起出現時,也顯得尤為壯觀。 盛開被這群獨角獸圍堵在了一個圈內,為首的一只似乎看見了地上同伴的尸體,仰起頭發(fā)出了一聲長長的悲鳴。 這聲悲鳴如同發(fā)號施令,吹響了獨角獸進攻的號角。 也許是死亡的獨角獸發(fā)出了與同類溝通的聲音,亦或者是剛才打斗的動靜太大,這些獨角獸被引了過來,仿佛皆發(fā)了狂,一同朝著盛開撞去。 數量太多了。 盛開額角冷汗直下。 電光石火間,盛開想到了很多辦法,但又被一一否決就算是落單的獨角獸,盛開殺了它也還廢了好大的力氣,更何況是一群。 其中的一只已近在眼前,盛開擰著眉,右手緊緊握住唐刀,同時背部弓起,就要揮刀而出。 嗖一只長箭仿佛攜著萬丈火星,破風而來。 那獨角獸登時被這勢不可擋的一箭射了個對穿,身體也被慣性摜出了幾米遠。 盛開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這獨角獸尸體砸了個正著,也隨著這股力摔了出去。 枝葉和泥土瞬間糊了一臉。 圍攻的獨角獸被嚇了一跳,鼻息間發(fā)出一聲長長的聲響,不約而同地向后退了幾步。 盛開狼狽地咳嗽了幾聲,正想爬起來,就聽見不遠處隱隱約約傳來了交談聲。 他遲疑了片刻,還是將身影隱在了層疊的灌木叢中。 不一會,有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傳來。 盛開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 這里怎么這么多獨角獸? 是聶錚。 隨后唐納德的聲音便響起: 你看那里已經死了一頭,這群畜生應該是被血液的味道吸引過來的。 聶錚他們不是和唐納德一行人分開走的嗎? 現在怎么又在一起? 盛開狐疑地撥開了一片葉子,流看見不久前剛分開行動的幾人此時正聚集在一起,唐納德和亞倫背靠著背,一人手中架了一把弓箭。 那弓箭看起來是剛做的,外形十分粗糙,但好在兩位獵人身手不錯,只要命中,獨角獸就不會再有站起來的機會。 與此同時聶錚和嚴思朝也沒閑著,他們拿著戰(zhàn)斧,警戒地守在兩個獵人的背后,提防著一切偷襲。 奇怪的是,隊伍里多了一個人。 那人背對著盛開,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只能看見一片模糊。 獨角獸是擅長近戰(zhàn)的,盛開剛才就差點著了道。 唐納德他們精于捕獵,自然將這種怪物的缺點拿捏得很準,于是越來越多的獨角獸倒在幾人的和攻下。 盡管如此,這些獨角獸卻執(zhí)拗地不愿退步,同伴相繼死亡的情況下,他們仍然在箭雨中盯緊了幾人,尋找著致命一擊的機會。 很快,亞倫背著的箭袋里的箭見了底他箭術一般,射出了許多空箭,但唐納德不同,獸皮袋里還剩半簍。 亞倫便囑咐道: 幫我看著點,我去唐納德那里拿點箭。 他身后的人點了點頭。 亞倫便探著身子,伸長了手臂去夠唐納德的獸皮袋。 他這邊的攻勢一停,唐納德就顯得有些吃力,好在外圍有人時刻盯著試圖近身的獨角獸,還不至于一潰千里。 正在這時,盛開敏銳地察覺到了背對著他的那個人微微一動。 他退了一步,但這微小的一步,足以讓獨角獸找到缺口咆哮而至。 同伴幾乎被屠戮殆盡,獨角獸終于顯現出獸類的瘋狂,它躍至半空,瞬間就將亞倫頂飛了出去。 唐納德一驚,當機立斷地扔下弓箭,從腰間拔出一把木柄匕首,狠狠地朝飛撲而來的獨角獸刺去。 僅存的幾只獨角獸一擁而上,將嚴、聶兩人沖散開來,唐納德身邊便只剩下那個不知底細的人。 獨角獸體型很大,然而唐納德與那人一前一后,竟也絲毫不落下風。 他們身上掛了些彩,但獨角獸的數量也在慢慢消減。 當最后一只獨角獸自毀般地撞上唐納德的刀口時,盛開終于看見了另一人的臉。 那是自己的臉。 盛開瞳孔一縮。 隨即,他聽見唐納德笑了兩聲,說道: 安德魯,身手不錯。 叫做安德魯的年輕人也笑了笑。 最后一只獨角獸的頭被砍了下來,沉重地掉落在了地上。 唐納德如釋重負地吁了一口氣,準備將遺落在地的弓箭撿起。 變故發(fā)生在一瞬間,他身后的安德魯將手中的戰(zhàn)斧高高舉起。 盛開在安德魯動作之初就躍了出去,然而最終還是沒來得及。 戰(zhàn)斧劈開血rou,攪碎了人類脆弱的rou體,唐納德只來及微微扭過脖子,眼中倒映出安德魯的樣子,便一聲不吭地倒了下去。 空氣中,似乎連風聲都停滯了一瞬。 安德魯低下頭,用衣角將噴射到手上的血跡擦拭干凈后,才緩緩抬眼看向盛開。 這是一個十分詭異的場面。 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互相用不帶善意的眼神看著對方。 亞倫摔在遠處,生死未可知,而嚴思朝與聶錚兩人在唐納德死亡之后,便隨之變成了一縷青霧,飄散而去。 是了,如果這個夢境里,其他的人都進來了,獨獨聞人逍沒出現,是不符合天幕的規(guī)則的。 除非,這些人都是夢里的幻影,整個夢境中,真實存在的人只有他自己一個。 安德魯歪了歪頭,笑道: 出來了? 盛開冷冷地說: 你殺他們干什么? 安德魯像聽到什么好笑的事,喉間發(fā)出一聲壓抑的笑意。 他俯身將唐納德裝著獨角獸角的獸袋撿起,放在手中搖晃了片刻,說: 做壞事需要理由么? 安德魯盯著他的臉,一顰一笑看在盛開的眼中都覺得違和感十足,可是他似乎對這種表情并不陌生。 你是打算說我殘忍? 安德魯看了盛開一眼,笑道: 別鬧了,盛開,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盛開糾正道: 你只是夢里的我。 你說的也沒錯。 安德魯點點頭,輕描淡寫地往就近的樹干上一靠,所以,我殺了你,你就是夢里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