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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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魯 是誰 男聲輕嗤一聲,附在盛開耳邊輕聲說道: 安德魯,就是你啊。 話音落下的一瞬,那人的五指猛然收緊,誓要置盛開于死地。 外界的聲音逐漸模糊,盛開被逼到了死角。 半醒半夢間,似乎聽見了有人焦急的喊聲。 身邊的景物如褪了色的老舊照片,生出了許多灰白的斑點,潮水般的黑暗都朝斑點飛速涌去,萬物死寂,唯有斑點愈發(fā)刺眼,如同寒夜里唯一綻放的燈 等等。 盛開猛地睜開眼,空氣隨之爭先恐后的涌入肺部,嗆得他連連咳嗽。 奪目的日頭高懸于天,山巒不見霧色,青翠得仿佛榨盡了春日里所有的綠。 叢林深深,高聳的樹木在不見路的地面上投下了許多斑駁的陰影。 他正枕在聶錚的腿上,回過神時聽見青年輕輕吁了一口氣。 你醒了! 嚴(yán)思朝也站在旁邊,見盛開醒了,連忙走了過去。 盛開撐著手臂緩緩坐了起來。 聶錚見盛開神色迷茫,連反應(yīng)都慢了半拍,頓時嘲諷上了: 傻了? 盛開此時也確實一頭霧水,離傻了相去不遠(yuǎn),竟懵懂地問了句: 這是哪兒? 聶錚扶住盛開搖搖欲墜的身體,指了指身后,說: 天鵝湖莊園。 盛開回過頭,就見離他不遠(yuǎn)的地方有一方小小的池塘,池塘的另一頭,依稀可見一座三人高的許愿池,嶙峋的石塊間正有水不斷流出,最終匯集到池塘中。 這里的一草一木,近處的許愿池,遠(yuǎn)處的那間擁有長廊的房子,都跟之前沒什么變化。 唯一不同的,則是永夜之晝已經(jīng)被打破。 天亮了。 盛開捏了捏眉心: 我剛才怎么了? 我們被那些少女的魂魄偷襲了,還好碰見了其他人,要不然死定了。 聶錚頓了頓,補充說,你是最后一個醒的。 盛開的動作一頓。 他的記憶回溯到剛出天鵝湖莊園的時候,那些半空中漂浮的鬼影行蹤鬼魅,毫無規(guī)律可行,而且,來自外界的武器完全傷不到它們。 他好像記得 他被一個鬼影偷襲,來不及作反應(yīng),就被剛好出現(xiàn)的聞人逍救下了。 原來那是他虛構(gòu)出的幻影嗎? 聶錚看了盛開半晌,見他面色泛白,眼中皆是錯綜迷亂的情緒,不免擔(dān)心地問道: 小花兒,你沒事吧? 沒事。 盛開搖搖頭,內(nèi)心依稀有個細(xì)微的聲音在告誡著它事情并非如此簡單,但這個聲音如同石粒投入大海,驚起了一圈波瀾后,瞬間消失不見。 旁觀了半晌的嚴(yán)思朝眨了眨眼: 小帥哥,該起來了。 盛開緩緩站起身,就見叢林深處走出了三個身材精壯的男人。 他們一人一把長到地面的戰(zhàn)斧,腰間還各自掛著一把劍。 半身都覆著厚重的甲片,只是這甲片陳舊,行走時還會吱吱作響。 其中一人滿頭金發(fā),胡子比頭發(fā)都長。 他走在最前面,頗為驚奇地看了盛開一眼: 你們的這個朋友是個男的? 聶崢看了眼盛開的長裙和齊耳的長發(fā),故作遲疑地點了點頭。 緊接著在盛開一腳踹過來之前趕忙介紹道: 他們是住在天鵝湖附近的獵人,打獵的時候剛好碰到了我們。 金發(fā)男子叫唐納德,另外兩個看起來像是唐納德的隨從,一個金發(fā)碧眼,叫亞倫;另外一個身材瘦弱,但精神矍鑠,自稱萊克。 唐納德說: 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聶崢: 我們本來是想穿過荊棘森林的,結(jié)果被一群鬼影攔住了去路。 唉。 唐納德嘆了口氣,這些奇怪的鬼魂都存在了上百年了,我祖父在的時候就經(jīng)常叮囑我們不要靠近那個莊園。 盛開靜靜地看著為首的金發(fā)男人,驀然問道: 你們認(rèn)識安德魯嗎? 獵人們皆搖了搖頭。 幾人便順勢來回聊了幾句。 不料片刻后,剛才還是晴空萬里的森林,突然被幾片偌大的烏云遮住了光。 不斷有霧氣從樹木的根部緩緩滲出,這些霧氣十分濃郁,看起來就像物體焚燒后冒出的白煙。 唐納德看了一眼,臉色就變了。 他招呼亞倫和萊克先回自家的小屋,而后對盛開三人說道: 森林里的霧氣很邪門,你們要是不想死,就跟我們回去。 三人對視了一眼,一致決定先跟過去看看。 回去的路上,圍繞在樹木根部的霧氣已經(jīng)攀爬至半腰,唐納德一手將戰(zhàn)斧豎在身前,另一手從牛皮袋中掏出了一盞燈,燈芯已經(jīng)潮了,但他不知道用了什么辦法,撥弄了幾下之后,就亮起了火光。 盛開忽然覺得胸口有什么東西在發(fā)熱。 他低下頭,就看見胸口掛著一個花紋精巧的懷表。 他狐疑地將懷表舉起,觀察了半晌。 這東西是哪來的? 但盛開沒來得及細(xì)想,就被唐納德一聲驚呼打斷了思緒。 濃郁的霧氣中,不知從哪里探出了一束黑色的毛發(fā),正緊緊地纏在了萊克的腳踝處。 他的身材是幾人中最瘦小的一個,隱在物霧氣中的不知名生物也許正是看準(zhǔn)了這一點,想要將萊克拖走。 迷霧中仿佛響起巨獸的咆哮。 唐納德大吼一聲,手起斧落,一把砍斷了那束毛發(fā),語速飛快地說: 快! 亞倫,帶他們走! 萊克的腳踝起了一圈水泡,有一些紅腫得厲害,已經(jīng)開始腐爛。 唐納德將他背起,跌跌撞撞地跟在眾人身后。 獵人們居住的小屋很快出現(xiàn)在眾人視野中,幾人行跡狼狽,腳步踉蹌,但好歹是安全地到達(dá)了屋內(nèi)。 門一關(guān)上,唐納德才虛脫似得順著墻角滑坐了下來。 幾人驚魂未定,聶錚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問: 那是什么東西? 唐納德?lián)u了搖頭,半晌才道: 荊棘森林里特有的獨角獸,以人為食物,經(jīng)常趁著迷霧四起的時候偷襲人類。 據(jù)唐納德說,這里每四個月就會起一場霧,霧氣會把整個森林籠罩成一塊與世隔絕的地域,一直持續(xù)十天。 而每到這個時候,森林里的原住民獨角獸就會出來捕食。 這里的獨角獸不像傳說中那樣,會給人們帶來好運,反而堪比惡魔。 有獵人曾見過它的角,是暗沉的紅色,據(jù)說是因為沾滿了人類的鮮血。 好在獵人們終年居住在此,小屋外側(cè)十分安全。 若非獨角獸這次來得突然,唐納德還能趁著沒霧的日子獵殺個幾頭。 荊棘森林里的獨角獸雖然兇殘嗜血,但它的角仍然是一件難得的寶物。 幾人守在屋子里的時候,窗外的霧氣似乎更濃了,如果安靜下來,他們還能聽見窗外獨角獸的踱步聲。 聶錚向盛開走去,輕聲說道: 等霧散了我們再去找出口吧。 盛開卻只是低著頭,似乎在假寐。 直到聶錚接連叫了好幾聲,他才如夢初醒般點了點頭。 胸口的懷表還在發(fā)熱,熱度透過衣服傳遞到皮膚上,燒得盛開心煩意悶。 但他不明白這份煩躁從何而來,仿佛思緒也被窗外的霧氣籠罩在一片孤島中似的,無處可逃。 不知過了多久,等到霧氣將要散盡的時候,小屋的門突然被敲響了。 幾人面面相覷,皆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疑。 唐納德從屋角拿起戰(zhàn)斧,幾步走了過去,拉開了門栓。 一個面容模糊的男人站在門口。 盛開揉了揉眼睛,便見那人的面孔虛晃了幾下,最后顯現(xiàn)出一長戴著頭盔的臉。 來人趾高氣昂,只露出盔甲下一雙斜吊起來的眼,他的視線涼涼地落在唐納德的身上,隨后又在屋子里打了個轉(zhuǎn)。 誰是這間屋子的主人? ※※※※※※※※※※※※※※※※※※※※獨角獸是私設(shè),沒我說的這種玩意兒。 寫迷霧的時候腦子里總蹦出改編自史蒂芬金的同名電影《迷霧》災(zāi)難片,害挺好看,就是結(jié)局氣死人 第30章 重疊夢境(9) 這間屋子的主人和客人最終一起被穿著盔甲為首的男人趕了出去。 他來時氣勢洶洶,知曉了唐納德是屋子的主人后,鄙夷地一斜眼,手中的戰(zhàn)斧在地板上發(fā)出了一聲沉重的威脅: 把房子讓出來,你們,去給領(lǐng)主獵殺獨角獸。 亞倫年紀(jì)小,最先沉不住氣: 憑什么! 這是我們的房子! 唐納德還沒來得及攔住他,便聽到轟得一聲,木屋的門由外向內(nèi)被人砸了個稀爛,碎屑崩裂開來,瞬間劃傷了亞倫的臉。 他怒目圓睜,抄起墻邊的戰(zhàn)斧就要上前,直到一支長槍抵在了他的頭上。 槍刃上還滴著血,應(yīng)當(dāng)不久前曾經(jīng)歷過一場殺戮。 斷裂的門墻后,整整齊齊地站了二三十人,清一色的盔甲鐵騎,而最后方坐著一個長官似的人物,身下的馬鞍都綴滿了黃金。 盛開站在最角落,離那人距離不算遠(yuǎn),但仍然只看到一張仿佛打了馬賽克的臉。 馬賽克說: 就憑這個。 這是霧氣彌漫的第一天,距離十天還有很遠(yuǎn)。 整個荊棘森林被霧氣籠罩,儼然像一座毫無生機的鬼城。 他們兩手空空被趕了出來,只來得及拿起平日里隨身攜帶的戰(zhàn)斧。 受傷的萊克被留了下來,當(dāng)做避免他們逃跑的人質(zhì)。 而盛開三人卻手無寸鐵,如果碰到獨角獸,單靠人力,勝率微乎其微。 唐納德深一腳淺一腳地在前面領(lǐng)路,但是茫茫霧氣中,經(jīng)驗老道的獵人也不知道去往何處。 況且,能夠指路的燈芯也只剩下最后一個。 盛開停下腳步,問道: 他們是什么人? 或許是累了,唐納德回過身,半靠在一棵樹上,緩緩說道: 這里靠近加來港口,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現(xiàn)在英格蘭王國正在和法蘭西王國作戰(zhàn)。 那他們 唐納德?lián)u了搖頭: 或許只是行軍路過這里,又或者 是逃兵。 從剛才馬上那人的氣量來看,應(yīng)該是個不大不小的領(lǐng)主,說不定還有一座屬于自己的城堡。 可騎士這個階層,忠貞者多,背義者也不少。 如果不是逃兵,在這戰(zhàn)火紛亂之際,哪還有時間來搶奪房屋,還強迫這里的獵人給他們獵殺獨角獸。 盛開仰起頭,看向天空。 樹葉伸展的最遠(yuǎn)處,依舊是一片迷蒙。 緩過氣來的唐納德?lián)纹鹕碜?,說: 走吧,我們不要總待在原地,既然那個領(lǐng)主想要獨角獸,我們就給他打來。 唐納德說,獨角獸一般不會主動攻擊結(jié)伴而行的人,只有當(dāng)一個人單獨出現(xiàn)在它的視野中,這種怪物才會興奮。 于是剩余的五個人分了三組唐納德自然和亞倫在一起,而當(dāng)聶錚已經(jīng)默許了與盛開嚴(yán)思朝兩人一起行動時,盛開突然說道: 我自己一個人。 聶錚以為自己聽錯了: 什么? 盛開摸了摸胸口發(fā)熱的懷表,堅定地重復(fù)道: 我一個人。 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這個想法從何而來,要是真要刨根問底出一個原因的話,大概就是直覺吧。 其他人見勸說無用,便只好隨了盛開的意。 森林里的霧氣似乎靜默地蒸發(fā)了許多,隱藏在地底的小路顯出了原貌。 四周的場景猶如盛夏時熱氣騰騰的柏油馬路,碎裂成歪歪扭扭的波浪,連身邊人的面孔都分裂成了無數(shù)的碎片。 可這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盛開回過神來,就見聶錚給了自己一個擔(dān)憂的眼神,隨即與嚴(yán)思朝順著道路,往另一個分叉口走去了。 唐納德以自己是經(jīng)驗老道的獵人為由,將自己手中唯一能點燃的燈芯交給了盛開。 后者既無感激,也無欣然,仿佛只是拿到了自己應(yīng)得的東西。 這很不對,盛開在心里默默地想到。 可他只是揣著燈芯,頭也不回地一頭扎進(jìn)了霧氣之中。 荊棘森林內(nèi)這條不知通向何處的小徑靜悄悄的,兩頭霧氣匍匐在盛開的腳踝處,跟著他的動作不斷地凝結(jié)又分散。 漸漸的,盛開覺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難。 起初,他以為這是逼兀的空間環(huán)境帶給他的幻覺,可直到他眼前出現(xiàn)了重影,他才恍惚覺得,也許是霧氣出了問題。 也是在這個時候,盛開聽見了不遠(yuǎn)處的灌木叢中,傳來一陣短促的窸窣之聲。 他的呼吸一頓,捏緊了手中僅有的燈芯,伏低身子,一動不動地盯著發(fā)出聲音的方向。 兩秒后,灌木叢里蹦出了一只松鼠。 盛開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然而下一瞬,一道凌厲的力道從盛開身后呼嘯而來,隨后,一束染著血色的棕色毛發(fā),以不容忽視的力度狠狠地抽打到了盛開的后背。 盛開猝不及防,登時被這股力摜出了幾米開外,腹部狠狠地磕在了樹干上,驀地噴出了一口血。 五臟六腑仿佛都錯了位,亂哄哄地擠成了一團(tuán)。 盛開的眼前出現(xiàn)了一圈朦朧的光斑,這是受到劇烈撞擊后形成的視感錯覺。 可他還是努力半睜著眼,看見了偷襲它的怪物一只渾身浴血的獨角獸。 這東西長了一副馬的身體,尾巴卻比馬長了不知多少倍,有意識似得懸浮在半空中,一雙泛著綠光的眼睛冷冷地攫住盛開。 唯有它頭頂?shù)慕?,猶如鍍了一層金,即便身處霧氣迷蒙中依舊熠熠生輝。 盛開咬牙爬了起來,將喉頭翻涌而上的血氣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