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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光追隨著那人的背影而去,滿是不甘。 藥司主力分出大半給昭歌和洛華然,兩人皆中了毒蛛的毒,只是洛華然的要重一些,不僅他傷寒高熱,似乎也因吮吸了昭歌姑娘的毒血,而中毒不淺,天璣在治療時,視線似有若無地觀察過容樾的神色。 妻子和別的男人幾乎共度生死,回來時兩人的衣衫似乎不怎么完整,吮毒部位又那樣私.密,按理來說,沒有哪個男人會不在意。 容樾細(xì)心擦拭昭歌額頭上的汗,眸子一刻都不肯移開,忽然,昭歌抓住他的手睜開眼睛,坐起來看著他,忽略他眸中狂喜,問出的第一句話便是:“洛華然呢?洛華然怎么樣!” 容樾眸中的欣喜停滯在剎那。 旋即她淚落下,聲音哽咽,“容樾,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天璣細(xì)心回答,“昭歌姑娘,他很好,毒已清,傷口已包扎,高熱已退,人剛醒,已經(jīng)沒事了?!?/br> “我要去看他!”昭歌掀被子下床。 還沒走出兩步,人就被拽住,只聽得喑啞的聲音,“你知道他在哪里,就去找他?” 繼而又聽他低聲問,“你…都不問問我怎么樣嗎?” 昭歌莫名覺得,這聲音中暗藏巨大的悲傷,聽得她心臟有點痛,她回眸,撞進容樾赤色的眸子,一瞬間竟以為幻覺,“容樾,你的眼睛,你的臉……” 眸子變?yōu)樾杉t色,甚至帶著瓷色,原先冷峻俊美的眉眼,添了妖惑,更像是妖孽一般,他就這樣嘁嘁地看著她。 昭歌拂去他的手,“容樾,我先去看洛華然,回來再來找你!” 她背影消失不見。 容樾手垂在半空,指尖緩慢蜷起,又收回。 有沒有人對你說過,她這一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會負(fù)你,都永遠不會放開你的手。 他有。 第60章 離不開你 昭歌等到跑出來,才發(fā)覺自己連洛華然在哪里都不知道,幸好遇見了在門口徘徊的燕云。 燕云雖是被半囚在輝夜島上,但對昭歌的事情并非全然不知,她有些擔(dān)心昭歌的安危,便托天璇問了下——畢竟天璇是她叛出輝夜島之前的老友,當(dāng)初她出逃輝夜島,便有天璇一臂之力。 恰她前來,遇見沒頭蒼蠅般的昭歌,“怎么回事兒?” 瞥了眼屋內(nèi),容樾垂眸,面無表情。 這約莫是鬧別扭的陣仗,可也不至于啊,昭歌失蹤的三天,容樾整個人都不正常起來,怕這整座島都知道少島主有個摯愛的未婚妻,還有下場慘不忍睹的徐有沅一等人…… 容樾費盡心思地找昭歌,難道就是為了和她吵架? 昭歌問燕云,“燕云jiejie,你知道洛華然在哪里?” 話語著急。 燕云余光再次看了眼屋內(nèi),見他沒有管的意思,猶疑著開口,“他在…藥司三號間?!?/br> 藥司三號間,那是什么地方? 為什么不讓容樾帶她去呢,燕云憋著一肚子疑問,“我?guī)闳グ?。?/br> 路程不長,但是燕云卻看出了昭歌的心神不寧,裝作不在意地問,“又吵架了?” “沒有?!?/br> 不知真假。 燕云沒有深問,又道,“身體如何?” “我很好?!?/br> 昭歌抬頭,原先澄澈的眸子流露出茫然,“燕云,假如一個人為了救你,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你該怎么辦?要怎樣才能回報這樣的恩情?” 燕云被她眼中的戚戚感染,聰明如她一下子便想到昭歌所說之人應(yīng)該是洛華然。 見她如今魂不守舍的模樣,燕云大概也猜出來,方才容樾和昭歌之間怪異氣氛是為何。 不過就題論題,燕云道,“之前有個人這樣對我,我的做法,是以身相許?!?/br> 話語眼波在想起那人時不由得溫柔起來。 昭歌沒想到燕云和陸嶼之間有這樣的淵源,驚訝之余卻也堅定地?fù)u搖頭,“情意由心而生,我只有一顆心,心里只有容樾?!?/br> 踱步至洛華然門口時,燕云止步,不再向前走,在昭歌著急踏進去之前,她拉住昭歌,嚴(yán)肅地問了很關(guān)鍵的一個問題,“你醒來之后,可曾同容樾說過話?” “說了?!闭迅璨唤馄湟?。 燕云搖頭,“你可知他這三日是如何過來的,他如今的身子,已是強弩之末…” 話沒講完,便見昭歌視線越過她,看向她身后的容樾,“容樾,你怎么來了?怎么不等我去找你?!?/br> 容樾面容淡漠,唇色發(fā)白,妖惑的眉眼溫和些,不說話,給昭歌披上外套,“我在這里等你?!?/br> 聲音低低,是遮掩不住的病態(tài)和疲憊。 他想,若她刻意聽,若她同以前一樣在乎他,一定會著急死了拉著他的手,馬上就要哭出來。 但是她沒有。 昭歌的背影消失在門口,他的手懸在半空,又一次被她放開。 燕云沒有進去,而是在門外等著昭歌,觀察著容樾的反應(yīng)不對勁,剛要勸,便見大團大團的血液被他嘔出來,點點血梅般,蒼白的唇剎那間染成殷紅色,燕云不忍,“容樾,你該回藥司了。” 容樾笑一聲,全身力氣倚在回廊上。 是啊,他礙事死了。 反正,又沒人要他陪。 拂袖擦去血色,“不用。” 這邊昭歌進屋,入目是綠檀色清雅的房間,燃著裊裊的安神香,熟悉的身影正在書架邊上讀書,洛華然見昭歌來,打了個招呼,“昭歌姑娘好,我沒去找你,你卻先來了。” --